第013章:憨批

  午門的鍾聲,雷打不動的在五更天時敲響。


  胡子期就算不上朝也會被吵醒。


  她心裏有事,煩得很,用被子捂著頭,又突然一把撩開。


  “係統,把人設值放出來讓我看看。”


  她聲音小的不能在小了。


  【又不會漲。】


  係統把屏幕甩出來。


  那上麵的人設值果然還是隻有——10

  胡子期眼巴巴看著,自我安慰:“不會漲不也沒掉嘛。”


  而且還是不上早朝的情況下,看來百官對她不上朝這事兒已經開始接受了。


  她心情好了點兒。


  之前她就分析過,人設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固有的印象,就好比1號對2號的固有印象改變了,那是1號的毛病,還是2號的毛病?


  胡子期她現在就是2號。犧牲一點點人設值,讓其他人對她的印象發生改變,她成功的在崩和不崩之間來去自由,係統能咋滴?

  但他喵的就剩10點人設,啥也不能,也啥也不敢幹 了,心痛。


  胡子期把床帳挑開。


  “陛下?”


  整夜守在寢宮的平安第一時間湊過來。


  胡子期已經睡不著了,問:“今個兒有什麽安排?”


  平安一樁樁,一件件的說:


  “守親王過大壽,陛下您得看著賞點子什麽。”


  “還有,莊敬太後的忌日也到了。”


  莊敬太後是定文帝生母,在定文帝還不是定文帝的時候就離世了。


  平安看著她臉色提議:“蕭家子弟有出息的也不少,陛下可見見?”


  莊敬太後就姓蕭。


  胡子期見定文帝舅家人幹啥,搖頭:“平安你看著封吧,別委屈了蕭家就是。”


  “哎。”


  平安還有事,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太監慣會這麽裝模作樣。


  胡子期閑閑得盯著他,抿唇笑。


  平安露出個老實兒樣:“這個那個的事兒說給陛下聽,擾的陛下心煩,不說吧,遞過來的折子快把奴才們淹了。”


  話都遞到臉跟前了,胡子期尋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軟枕上:“天下人的心朕都得擔著,還差這一兩件。說吧。”


  平安急忙將床帳掛起來,譴責又無奈道:“大臣們上了不少讓陛下早日立嗣的折子,奴才知道您心煩,就壓著沒提,近些日子,把後宮也捎帶上了,提及充盈後宮之事,奴才就不得不跟陛下提一嘴了。”


  孩子都沒有,什麽立嗣?直接說是催生得了。


  這群大臣還真是什麽心都操,看來前朝的事還不夠他們頭疼!

  胡子期心裏冷哼,麵上掛也了幾分譏諷:“朕初登大寶,國事還處理不及,哪兒有心思充盈後宮?前些日子叫囂國庫空虛的不是他們?”


  平安不去觸她的黴頭,軟和道:“那奴才便這麽回了?”


  “以後不用將此事同朕說了。”


  她是能幹的了那種事兒的人嗎?

  平安:“陛下這月初一朝皇後哪兒去一趟,堵堵前朝的嘴?”


  胡子期後知後覺:“……”


  這宮裏曆來有話不會明說,平安這狗奴才尤其,一定是收了誰的好處,才來了這麽一通前鋪後墊,套路她。虧她還上當。


  是嫌棄她那點人設值還沒把她送回老家?


  她冷眼那麽一瞅:“嚴洪呢?”


  平安就知道這事不能提,一提準吃掛落。


  但也不能把事推給嚴洪,讓他接著,那樣內訌的就太明顯了。


  怎麽辦呢!

  隻能按照李牧信上的做?


  平安不爽快的跟嚴洪交班。


  嚴洪經過上次的事,還以為自己徹底涼了,現在一點自作主張的事都不敢做,隻看胡子期的眼色行事。


  好死不死,李妃來了。


  嚴洪都開始恨平安跟自己交班了。但又不能把明顯憔悴了的李妃攆走,他幾乎是冒著冷汗稟告的。


  胡子期翻開奏折的手一頓,緩緩地,緩緩地看向他。


  嚴洪噗通一下窩在地上,誠惶誠恐:“奴才問了,李妃娘娘是為了李統領的婚事來的,說是帶了畫像,想叫陛下一同看。”


  對哦,上次李妃就說李牧還沒老婆來著。


  不過這明顯是借口。


  看來討好大佬的機會來了。


  胡子期繼續看奏折:“宣進來罷。”


  “多謝嚴公公。”


  目中無人如李妃,親自拿了金瓜子塞給嚴洪。


  這一把金瓜子少說也值百兩,嚴洪心裏總算舒服點,領著李妃進去。


  “愛妃酒醒了?”


  她不冷不淡的態度讓李妃不好一開口就哭。


  李妃羞怯得乖乖行禮:“妾身失態了,陛下贖罪。”


  嬌嬌嫩嫩的小美人兒能有什麽罪。


  唉。


  胡子期歎氣,頗有點無可奈得伸過手:“不是帶了畫像嗎,讓朕也瞧瞧。”


  “是。”


  李妃哽咽,牽住她的手,順勢坐在胡子期身側。


  兩個宮女合作把畫像展開。


  胡子期:e一定是古人的作畫技術不咋地。


  她提議:“叫李統領過來看看吧。”


  李牧很快被從宮外請過來。


  對著眾多環肥燕瘦,但都不像美人的畫像他看的還怪仔細。


  胡子期懷疑他想在這裏娶個老婆。


  不禁問:“可有看上的?”


  “都是名門閨秀,陛下都在為你操心,你也該有相中得了,”李妃再旁幫襯。


  李牧聞言,飛快的朝胡子期看了眼。


  胡子期:臥槽,你看我幹啥。


  不會是娶老婆犯法,啊不,犯係統法則吧。


  啊呀呀呀,好想試試。


  【不同的任務體驗不同的人生,娶妻生子都在合理範圍,】係統及時打破她的幻想,還騷騷的追加一句,【你也可以哦。】


  可以個頭!


  要是女帝就好了……


  胡子期趕緊打住這種不切實際得幻想,打起精神:“李統領既沒看上的,愛妃也別管了,叫他有看上的姑娘跟朕求個禦賜便是。”


  “臣謝恩。”


  李牧怕她反悔似的,躬身長鞠。


  李妃則是半是高興半是怪罪的道:“陛下也太慣著他了,這下金口玉言,可由著他隨心所欲了。”


  大佬不隨心所欲,誰隨心所欲?

  胡子期都巴不得跑上去問問大佬滿不滿意。


  本來還想留下在跟陛下溫存一會兒,但見李牧告退,李妃也跟著退出去。


  她更加看不懂這個弟弟了,怪他:“可是知道陛下會那般說,才叫我拿了畫像過來?就那麽不想娶妻?”


  “是啊。”


  李牧承認了。


  他官升三級,成了皇帝跟前的大紅人,逼婚也隨之而來。


  他幹嘛要被這種事煩?


  那家夥確實會看眼色。


  胡子期那張討好的小臉兒一閃而逝,李牧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


  “杏仁酥?”李妃驚喜,白他一眼,“虧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


  “我怎麽感覺最近李牧和李妃出現的頻率是一樣的呢。”


  “這倆貨之前可沒少害得我掉分。”


  “不知道大佬下一步要做什麽。”


  胡子期心裏止不住的嘀咕,端過茶杯把那一堆還等著批複的奏折胡亂翻了下:“在篩一遍給朕送來。”


  “是。”


  嚴洪動手把折子收起來交給手下的小太監。


  胡子期在這諾達的寢宮內沒渡幾步就感覺到無事可做的煩躁,壓在後腰的手不住的動,問嚴洪:“今個兒還有什麽安排?”


  嚴洪想了想:“丞相他們需與陛下就‘綏州民亂’一事擬個章程。陛下您看是這會兒叫大人們過來,還是?”


  這事胡子期在之前的奏折裏看到了。叫丞相他們過來也無非是配合他們演出,她又不是來做明君的,懶得理會,擺擺手,“拿了注意上折子,讓朕先看了在說。”


  “奴才曉得了。”


  嚴洪低眉順眼,乖順的很,但胡子期總覺得忘了點什麽事。


  什麽事呢……


  去後宮的龍輦抬過來了她才想起來:今個兒是初一,帝後恩恩愛愛的日子。


  靠,這誰安排的,不知道她還病這?

  考慮了一番,她還是去了。


  皇後還是那麽的溫婉賢淑,早早就在宮門前等著了。


  胡子期下了龍輦就握住她的手朝寢宮走:“夜裏涼,怎麽不多加件衣裳?”


  皇後對這樣的親昵紅著臉:“陛下才是要多加件衣裳,手這樣涼。正好妾身叫禦膳房備了補湯,陛下用點吧。”


  胡子期:“……”


  她還想一來就裝病推過去呢。不過皇後可比李妃懂事多了。


  “端上來吧,”有點不忍心拒絕。


  清清淡淡的補湯也不知道怎麽燉的,很香。胡子期給麵子的一口氣喝光,“皇後有心了。魯地送了特產,有幾方墨朕瞧著還不錯,皇後看看 。”


  皇後喜歡寫字,見陛下掛在心上,臉上心裏都感動著,而且這拿過來的還是鴛鴦墨。


  皇後的大宮女立馬湊趣道:“陛下和娘娘琴瑟和鳴,連這墨也是百年好合的象征。”


  什麽百年好合……


  胡子期探頭看了眼,撞上皇後那張殷紅的小臉兒…………是不是該說點什麽?這怎麽一副把她朝床上拐的架勢?


  “咳。”


  胡子期有點悶的拽拽衣領:“朕怎麽覺得有點熱。”


  【憨批,你喝的是十全大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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