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白的青春

  白芷小的時候和父親並不親密。所以成長過程中都沒什麽真正的男性朋友，也沒有男朋友。


  可能白芷父親更喜歡的是男孩子，這並不能說成是簡單的重男輕女，可能他覺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又要給她梳各種小辮兒，又要給她買不同的花裙子，還有下班時小姑娘纏著他買零食吃，真是麻煩死了。那時的他，正在事業上升期，機關裏又複雜又前景不可預期的雲詭波譎，已經夠夠讓他頭大了，哪裏受得了回到家一個尖著嗓要吃零食而且把酸梅粉說成三毛粉缺著齒的小姑娘。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白芷和幾乎所有的異性都非常疏離。到了青春期，也禮貌的隔著距離。


  這一度困擾著那些想跟她發生點兒什麽的男孩子。他們最近的那天還是在大學校園的小路上，一個叫寧的男孩子終於截住了她。


  說終於是因為白芷老是對他莫名其妙的若即若離，雖然他常常看見她就把她扭出去吃飯，然而白芷連衣服都不讓他碰一下。


  那是個冬天，白芷裹得嚴嚴實實，恨不得隻露雙眼睛，而寧倒是相反，大喇喇的隻披個皮夾克。看見白芷裹成那樣，覺得好玩，在校園路上攔住她問了幾句話之後，見白芷沒耐心急匆匆要走，就開始抓起她的圍巾，裝模作樣幫著整理起來。


  白芷一時愣了，低頭看自己圍巾好好的，被寧扯來扯去，心生煩躁，就皺起眉頭一邊嘟囔著幹嘛呢，一邊抓著自己的圍巾往回拉，挪開腳步就要走。


  而寧也來了興致，並不鬆手，反而“整理“得更起勁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跟白芷一起出門的女孩見狀促狹的使了使眼色，然後，一個人居然先，撤了。


  就這樣，很奇異的一個景色，出現在校園的小路上。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回頭觀看。


  雖然到了大學，其實還是有很多男孩子並沒有長開，因此像寧這樣人高馬大，走路帶風，濃眉大眼一副大嗓門的男生在學校還很是引人注目的。


  寧看到白芷一副不願他碰她東西的樣子，加上路人紛紛回首駐足，大聲說到:“我不搶你圍巾“，趁白芷驚詫的當兒抓著圍巾輕輕一扯，白芷一個趔趄往前頓了半步，寧就勢湊到她耳邊:“我就是要跟你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嗬嗬，多年後回想，白芷想這應該就是少女時代和一個異性最不疏離的時候了吧。


  這個特性，倒是很像《歡樂頌》裏的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