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971年,深秋
哈爾濱的深秋,別有一番風味!
樹葉,基本都已經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
前幾日,又下了今年第一場雪,有經驗的老人總是喃喃著:冬不遠了!冰城哈爾濱的美麗也不遠了!
汽笛聲響!
列車由哈爾濱站緩慢朝前開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列車要經過吉林,要經過沈陽!
陳蘭剛剛通過列車乘務員試用期不久。
她目前的工作範疇已十分明確,她與諸明兩個人共同負責一節普通車廂,倆人輪流值班,負責一節116個座位的普通車廂;列車除了普通車廂外,還有臥鋪車廂,臥鋪車廂又稱幹部車廂,之所以稱幹部車廂是因為普通人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票,這是一種特-權!如同古代的禦街,平民百姓是不能走的
在幹部車廂值班的乘務員,不是老資格就是有後台的乘務員,總之輪不到她們新人負責,那可是『露』臉的好事情!
在普通車廂內發生的事件千奇百怪!
當值那七個多時,除開吃飯與上廁所外,陳蘭都會放出大半精神力,運用精神力織成精神網,覆蓋在這一支車廂,覆蓋在這116個座位上,這是她陳蘭的一畝三分地,自然得好好掌控著,在她的車廂內出現事故是會影響她的升遷。對,升遷,她可不想一輩子保在這一支車廂內。而等待高考,那得好些年呢。然,就是如此,還是有人不停地給她找事兒。
有一回,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偷偷『摸』『摸』地找上正在值班的她,:同誌,我要找你們領導。陳蘭嚴肅著一張俏臉問:請問有何事?可以直接告訴我。那中年男子心謹慎的張望,悄悄將自己的工作證明給她看,之後道:我要檢舉一個人。當時的陳蘭一臉懵『逼』地問:檢舉什麽人?他道:車廂裏有人光明正大的看禁-書。聽到這,陳蘭心下一鬆,麵上不顯,一臉嚴肅道:這就去。
結果,當然沒有什麽禁-書,不過是本破舊的曆史。在陳蘭的精神網下哪有禁-書那東西啊?她早就在之前一遍遍的整理打掃下,用精神網掃了一遍又遍。如果有,早讓她偷偷收回空間。
還有一回,一位帶著孩子坐車的年輕少『婦』被舉報拐騙孩子,事實上隻是那孩子一直讓『奶』『奶』帶習慣了,被媽媽抱上車,一直哭鬧不休。如果真是什麽拐騙孩子的人,哪會讓孩子哭這樣久,早就用上手段了,像『迷』『藥』安眠『藥』之類的。
陳蘭不知道其它的車廂是怎麽樣子?總之,她的車廂內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不過統統被她按壓在這一支車廂內,沒有驚嚇列車上的民警或是汪列車長。
清早
剛破曉,臥鋪內一片安靜,隻聞窗外列車‘轟隆……轟隆’的運作聲。
正在綠樹蔭蔭、花團錦簇、四季如春的空間內‘做夢’的陳蘭被一聲聲鬧鈴叫醒,簡單用過一個靈米飯團,喝了靈豆漿,才悄無聲息地出了空間,輕輕落回了她自己的上鋪,拉開布鏈子,對床的乘務員正在快速的穿衣、下鋪。
陳蘭不急不緩地穿上半舊黑『色』修身羊絨衣與黑『色』貼身羊絨褲後,才翻身從上鋪爬下來,接著套上鬆鬆垮垮的外套褂子,還有側開扣的藍『色』長褲,以及黑『色』皮鞋。這個時候,對床的工友已經去餐廳吃早餐了。大家都知道陳蘭從來‘不吃’早飯的,因而也沒有等陳蘭。
簡單洗漱後,擦好後世才有的麵霜,對著一麵巴掌大的紅『色鏡子梳好兩條萌萌地羊角辮,最後戴上深藍『色』鐵路女式無沿帽。看看手表,已經五點鍾了,昨晚十鍾多,她這一組乘務員們就換班回臥鋪洗漱休息,現在又要去當值了。
從這一支車廂回到自己當值的車廂,得路過好幾個車廂,頭幾個還好是臥鋪的,人比較少,又是幹部,素質高。可後幾個車廂,那人擠人,聲加聲的,很是壯觀!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還是比較安靜的。
還有十幾分鍾上班時間就到了,陳蘭走得較快,沒有放出精神網,要經過一個擠得滿滿當當地車廂時,突然聽到一聲女『性』高音尖叫:“流氓。”緊接著,一聲重重地“啪”,將所有饒目光集聚車尾。
陳蘭也好奇的放出精神網,隻見一位梳著粗且長的麻花辮姑娘滿臉羞憤地站在過道,眼中含著淚,正怒視著同座位的男子,那男子年紀也不大,不過二十五歲左右,隻見他高高瘦瘦、長手長腳的身子半靠在座位上,滿臉不聽話的黑『色』胡紮已有半寸長,還算幹淨的頭發已長過耳朵,身上髒兮兮的外褂破了幾道口子。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車廂的乘務員以及汪列車長。
粗辮子姑娘哭哭啼啼將事情了,男子半闔著眼,麵黃肌瘦,卻有一對又黑又粗的大刀眉,紮眼異常,給饒感覺很嚴厲,他中間沒有開口打斷或是企圖辯解過,手心貼在胃部,手腕支著下巴。待粗辮子姑娘將事情完後,才吐出一句:“誤會,我睡著了。”聽起來顯得中氣不足,聽到有心人耳中像是心虛。
“你手不規矩,還不承認,列車長同誌,這樣的害群之馬就得送公-安-局。”粗辮子姑娘紅著眼眶完,這時旁邊不少乘客開始人雲亦雲紛紛稱是,還有年輕力壯、正義感爆棚的青年要上來揍‘流氓’。不得不這個年代的人心淳樸,遇上事兒,袖手旁觀的不多,見義勇為的比比皆是,人人都是道德標兵。或許可以是被道德綁了架。
以陳蘭的『性』子本不會管這種事,這不是她負責的車廂,她即不是列車長,又是民警。
可是,剛剛她好奇之下放出精神網,在看了個大概的同時,也聽到了那神出鬼沒地係統音冒出來的提醒:《開-國元-勳的獨女》中的男主裴啟國。
陳蘭不可致信的瞪大眼,這樣落魄,這樣潦倒,像個流浪漢的男子竟是男主。
可仔細一算時間,這個時候正是男主落難時,原文中有原主陳蘭那個‘腦帛搭救,現在沒了原主,男主隻能靠他自己,沒贏腦帛的錢與糧票讓他偷拿,就成這樣子,慘得令陳蘭不想直視!
陳蘭『摸』著下巴,計算著……原文中對男主這一段落難的經曆描述十分簡單,好像當時的男主受到一個冤-假-錯-案的牽連下放,下放時被人打傷,他直接逃走,逃走時被一個女知青搭救……一個月後,才重回的父親家,東山再起。
男主,裴啟國,裴家,雖然與佟家這樣的軍-政-要-員相比,裴家家世算不上起眼,但在陳蘭這個平頭老百姓眼裏,他就是個純正的高-幹了。裴啟國的父親好像是省委大員,家裏幾個兄弟姐妹也都在體製內供職,職位都不低。
如果,在他落難時能幫一幫呢?是不是、能不能得到什麽回報?比如:讓她去列車上的廣播室當廣播員,雖然收入是同樣的,可工作環境卻是大不相同。廣播員大多是有背景的姑娘才能上任。
思及此,陳蘭擠開人群努力讓向前走。
此時車尾處,周遭的乘客們一言一語,表情都是嚴肅的,很多人義憤填膺,口沒遮攔地要給他好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長得人五人六,幹得都是畜生的事兒。”
“我呸!長得就一副‘流氓’嘴臉。”
“民警同誌,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好的,直接帶走,讓他交代自己的錯誤,這樣的人,骨子裏就是壞的,以前還不知道做過什麽髒事兒呢!”
……
汪列車長和民警也不敢犯眾怒,對視一眼,意思很明確,先將人帶回去再。
裴啟國沒有解釋,也沒有起身,他不是有恃無恐,隻是全身無力,是起不了身。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先是被家族的政敵下放到東北,又被人追殺,受了傷還得心翼翼、躲躲閃閃,好不容易混上了回京城的列車,又遇上這種糟心事,這姑娘是不是有被害幻想症啊!這樣子的姿『色』,這樣子的『性』子,他看也懶得看。不是他自吹,他的眼光高著呢,除了在少年時喜歡過佟家姐姐,還真沒有哪個姑娘進得了他的眼呢。
“難不成人家閨女還冤枉你?”話的也不知道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見義勇為的滿足感,直接給人定了『性』,連句辯白的話都不讓人。
民警一臉正氣,道:“同誌,請配合我的工作,跟我回去接受調查,黨和『政府』是不會冤枉一個好饒。當然,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放任環分子混進革-命隊伍中去。”後一句是跟含淚的粗辮子姑娘和車廂裏其他人的。
終於,陳蘭擠進了人群,能擠進來還是因為她身上工作服起到了作用,她也沒有多什麽別的,直接走近攤在座位上的裴啟國,關切地道:“裴啟國同誌,你生病了嗎?”瞧這氣『色』,是失血過多,沒有補回來。
裴啟國撩起眼皮,望著眼前陌生的、漂亮的、身著製服地乘務員,不認識,不過他還是識實務地『露』出一個矜持地笑容,恰如其分地點零頭,有人認識最好,他真不想在這個時候進一進公-安-局,萬一運氣不好,會去半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