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隻是君臣,再無其他
“不接受反駁。”他說,“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我都會把你送回宮裏,這裏太不安全。”
江晚沒有再說什麽。
他們出來的這一趟,實在發生了好多事。
“隨你吧。”她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心力交瘁,“還好有你。”
柳非月沒有說什麽。
他推開一扇門,那扇門之後,是一個非常幹淨整潔的房間。
“你暫時住在我的房間。”他說,“明天我就送你回宮。”
“那你在哪裏住?”江晚咬了咬嘴唇。
“傻子,這是我家,隨便一個空房間都可以。”他揉著她的頭,帶著無盡的寵溺,“我就在你旁邊的房間。”
江晚躺在床上,看著柳非月的模樣有些憔悴,有些過意不去,“那你快去休息吧。”
“你不挽留挽留我?”
“啊?”
“我們,終歸還是回不到從前了麽?”柳非月抄著手,長衫玉立,銀發略帶些淩亂,他好看的眉目中帶著些許哀傷,“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江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從前不知道彩絲是男的,他們兩個經常睡在一張床上。
她還嘲笑了好幾次他胸小沒人要什麽的。
可現在,柳非月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讓她再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有點太過分了吧?
她隻是喜歡美男而已,不是見到美男就要上的變態啊。
“你現在可不是羅燕。”江晚說,“如果早知道羅燕是你男扮女裝,我早就把你閹了,你現在都變成男人了,我還要讓你占我便宜,我是不是傻啊?”
“別人都好好的女扮男裝什麽的,出去招搖撞騙勾搭小姑娘,哪裏有你這種明明是個大男人,非要將自己縮成軟妹子。”
“反正現在的你,別想占我便宜,我會咬人的。”
柳非月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羅燕可以?”
他伸出手,骨骼哢嚓哢嚓直響。
“別,別,那個功夫不是很傷身體麽?你已經不能再使用了吧?”江晚咬牙切齒。
男人這種生物,一個個的都屬狗皮膏藥的麽?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你,你可以上來。”
“但是。”她將床頭上的茶杯端過來,放在中央,“我在裏麵你在外麵,不能越線,也不能亂動。”
柳非月果然停止使用縮骨功,樂滋滋地躺在她身邊。
“我想這一天想好久了。”
“什麽?”
“能以這種姿態跟你睡在一起。”柳非月側身,“感覺很奇妙。”
“你別亂想,我就是,我就是覺得你怪
可憐的,不想讓你使用那種損傷身體的功夫才勉強收留你。你別越線。”江晚臉色微紅。
“傻子,如果我想,你早就是我的了。”柳非月說,“我不求其他,隻想,以這種姿態睡在你的左側。”
“聽著你的呼吸聲就好。”
江晚轉過臉,不太敢看他。
“要不要吃些東西?”柳非月說。
“想吃餃子,多放些蒜泥的那種。”江晚說,“說起來,天一直陰著,黑乎乎的,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正是晚膳的時候,我去吩咐人做一些餃子。”柳非月起身,開門,吩咐了一個小丫頭讓廚房做一些餃子端過來。
“吃過餃子之後,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監督你。”他說,“喻辰宣的事……”
“我跟喻辰宣已經斷了。”江晚打斷他,“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聯係,他是他的喻將軍,我是我的太後娘娘,隻有君臣,沒有其他。”
“斷了?”
“嗯。”江晚緊緊地抓著被子,“他也同意了。”
“我救他,隻是不想讓一個用兵奇才死在這裏,畢竟他是朝廷命官,更是大將軍,關係著關外的眾多將士。我身為太後,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但,除了這層關係之外,我們沒什麽關係了。”
“千凝。”柳非月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悲傷,歎了口氣,“你,果然喜歡上他了麽?”
“可笑。”江晚提高了嗓音,“我一個好好的太後娘娘,萬人之上的那種,為什麽要喜歡一個強奸犯?天下男人這麽多,好看的男人那麽多,我特麽用得著犯賤非要喜歡那種人?”
“我隻是,隻是,有種被甩掉的感覺,一時間想不開而已。”她說,“那喻辰宣答應得太幹脆了,仿佛巴不得我說斷絕關係。”
“他就像是逼著我提出這些,然後再裝出一副受傷害的模樣。其實想要分開的是他罷了。”
“以老娘我現在的地位,要什麽男人沒有?不就是被人甩了嗎?橫豎也沒戀過,隻是被強奸習慣了,破罐子破摔了而已。從明天起,我要重新做人。”
江晚信誓旦旦地說著,鬱結在心底的不快竟然消散了很多。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她跟喻辰宣,原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想開就好。”柳非月伸出手,撩了撩她的頭發,“你剛才的狀態,我有些擔心。”
他輕輕地笑著,“我果然還是喜歡那個無法無天的你。”
江晚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別擔心,我這種敢愛敢恨的人,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甩,大不了就多吃一頓好吃的安慰自己,實在不行就多吃
兩頓。”
柳非月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眉目中,全是寵溺。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她想了一會,問。
“說了你也不記得。”柳非月說,“你可以當成,我是你的小迷弟,狂熱追求你的那種,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江晚用手臂支起頭,盯著柳非月看了好一會,“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明明年紀比我還大,哪裏來的臉稱呼自己小迷弟?”
柳非月嘴角的笑意逐漸變大。
有敲門聲。
玉珠將餃子送過來,嘴角還沾了一些蒜泥,顯然已經偷吃過了。
這些日子,江晚都沒什麽胃口,剛才敞開心扉吐槽完了,覺得痛快了不少,頓時覺得饑腸轆轆。
“我喂你。”柳非月夾起一個餃子,沾了一些蒜泥,放到她嘴邊。
江晚臉黑了黑。
“非月,我又不是癱瘓,用不著像伺候嬰兒一樣伺候我。”她將餃子接過來,“在你眼裏,我是生活不能自理麽?”
“好吃。”她眯著眼睛微微笑。
“感覺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她夾起一個,沾了好些蒜泥,塞到柳非月口中。
柳非月一臉嫌棄。
他最討厭的便是吃蒜。
江晚胃口大開,吃了一整盤,打了個飽嗝,又喝了好幾杯茶,終於心滿意足。
“你隻吃了幾個餃子,不餓麽?”
“我沒事。”柳非月說,“你剛吃了東西別著急躺下,容易積食。”
他穿著寬大的衣衫,又很瘦削,一動,便覺得非常飄逸。
“你的頭發,還能回到原來的模樣嗎?”江晚斜倚在一旁。
“應該不能了,創傷是永久性的,後遺症而已,我已經習慣了。”柳非月倒了一杯茶,茶水有些燙。
“——誒,你們練功夫很危險麽?”江晚問,“是不是都跟縮骨功一樣,對身體傷害特別大?”
“大概是吧。”柳非月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這裏麵的門門道道,畢竟,練功這種事,因人而異,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
他跟柳碧霄是親兄妹,但兩個人適合的功法完全不一樣。
“對了。”他坐在她身邊,慢斯條理地喝著茶,“我調查了一下瘟疫的來源,有極大的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啥?”江晚果然來了興趣。
“你說,這瘟疫是有人故意為之?”
柳非月點點頭,“我找到了一個老大夫,那老大夫現在已經關門拒診,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他開口。根據老大夫的說法,暮蟬村的村民最開始的症狀是發熱,然後身上起一
些可疑的紅斑,過不了多久,紅斑開始潰爛,人會疼得生不如死。”
“那種紅斑的模樣有些像杏花,所以,這一塊的人都叫杏花瘟。而杏花瘟的起源,是一條狗。”
“一條狗?”江晚瞪大眼睛。
“沒錯,是一條狗,那條狗咬了暮蟬村的村民,村民開始出現症狀,等了沒多久,就開始咬其他人。最後一個村子的人都死絕了。老大夫雖然躲過一劫,卻受到了驚嚇,不再出診。”柳非月說。
“原來是這樣。”江晚恍然大悟。
前世那會,這瘟疫也是叫杏花瘟,但是,沒有人知道杏花瘟的起源,也沒人知道瘟疫的發源地。
似乎是一夜之間,蔓延在各地。
那時候,喻辰宣反叛導致朝廷元氣大傷,接近著是百年不遇的旱災,顆粒無收,死傷無數。
再然後便是幾乎屠城的瘟疫。
那一段時間,江晚甚至也懷疑,是不是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導致上天給予她這樣那樣的懲罰。現在想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一條狗引起的杏花瘟,最後導致死傷數十萬人,可真是。”一時半會,她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那隻狗找到了嗎?”
“早已經死了。”柳非月說,“不過我們現在初步確定,杏花瘟的傳染是通過液體傳播的,隻要被中了杏花瘟的人咬到,會被傳染上,一個傳染兩個,兩個傳染四個,慢慢地擴散,最後形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
“千凝,我覺得,這杏花瘟,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
“嗯。”江晚也猜測到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