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還好,是你
他們兩個人飛過采薇宮時,江眉正和幾個宮女執行任務,打掃花葉上的雪水什麽的。
堂堂江家的小姐,雖然是庶出,卻也是貨真價實的貴族小姐,被派來做這種苦力,還跟一眾出身低賤的宮女們一起,江眉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她憤憤地摘了幾片葉子,無意間抬頭時,竟瞥見了一個男人抱著江晚離開的影子。
那影子一閃而過,快得像是沒出現過。
江眉揉了揉眼睛,天空中什麽都沒有,她有些失望。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興奮不已。
前些日子便傳出了江晚嫁到皇家之後耐不住寂寞找男人的傳聞,這傳聞後來被人壓了下去。
但,空穴來風必有因由,江晚不幹淨。
發現了這個秘密的江眉很興奮,心裏盤算著小九九,她看著一旁的江雪,又看了看一旁的宮女們,眼神裏浮現出陰狠,隨即又被壓下去。
她,必須要想一個絕妙的計策,讓江晚身敗名裂此時此刻,已經到了行宮的江晚並沒有想到她已經被人盯上了。
她現在,站在喻辰宣門前,暗暗罵了自己好幾聲。
她絕對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來這裏。
喻辰宣那種人,死就死了,跟她有什麽關係?他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為什麽要來淌這趟渾水?
“太後娘娘,這是藥。”望斷給了她一個白瓷瓶。
“娘娘用了它,可避免受傷。”
“……”江晚一臉黑線。
她雙腿發軟,心砰砰直跳。
這,都特麽什麽事啊。
她好歹是個已經嫁人的太後娘娘,如今卻做出當男人解藥這種事。
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臉往哪裏擱?
先前她與秦釋之發生關係,有一萬個迫不得已在裏麵。
可現在,她可是自願來的。江晚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
她歎了口氣。
“那什麽,我現在……”她指著房間,“進去就行?”
望斷點點頭,“進去之前,最好先吃了那藥丸。”
他好意地提醒,“太後娘娘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江晚緊攥著那藥瓶,雙手顫抖了好幾下。
最終,還是聽從了望斷的叮囑,將那要藥丸吃了下去。
她顫顫巍巍地打開門,又將門緊緊關上。
望斷抄著手,看著江晚進去,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是沒想到,她竟真的來了。”付望舒說,“在她的新婚夜,那個撕裂她的男人,想來便是喻辰宣了?”
“是啊。”望斷轉頭,看著花影深處的付望舒,“我本以為,他會一直瞞下去。”
“望舒。”他沒有喊師兄,而是喊了付望舒的名字,“早先我以為,辰宣這種冷麵冷心又心狠手辣的男人,沒女人能配得上他。可現在看來,果然是我妄斷了。”
“是啊,是啊,這個喻辰宣可真是重口味。”付望舒撓著身邊的胖貓,“放著好好的將軍不當,非要當什麽太後娘娘的麵首。以他那容貌,天下第一美人這個稱呼也不為過,又是讓人聞風喪膽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這種神仙一般的男人,竟也沉浸在七情六欲中,還招惹了一個寡婦,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望斷聽得眼角抽搐,他抄著袖子看了半晌,降低了聲音,“你這酸裏酸氣的,是吃哪門子醋?”
“吃醋?”付望舒摸著自己的臉頰,語氣慵懶,“有麽?”
“就差寫在臉上了。”望斷走到他跟前,寬大的衣服裏,襯得他的身子瘦削,“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付望舒眯起眼睛,透過最後的夕陽光芒看著望斷,霧靄紛紛,花搖影動,那張柔和清秀的臉,竟有一瞬間的不真實。
“師兄?”望斷見付望舒遲遲不動彈,伸手來抓他。
他的手很長,很細,很白,大概是常年跟草藥打交道的原因,指尖有淡淡的黃色,以及似有若無的藥味。
付望舒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胖貓便順勢舔了望斷的手指。
望斷樂嗬嗬地將胖貓抱起來,語氣輕然,“難不成,你打算在這裏聽牆根?”
“才懶得聽。”付望舒站起來,眉梢挑起,“我隻是在感慨,那個太後娘娘,竟真的會來。”
親自當喻辰宣的解毒劑,以身相許,這江晚的腦回路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我也驚訝。”望斷摸著那隻巨大的橘貓,“事既如此,我們盡量保密就是了。除了你我二人,他們二人,絕對不能讓第五人知曉。”
他轉過身,肩膀微微抖動,“你隨我到外麵守著,久違地,我們下盤棋怎麽樣?”
付望舒打扮得非常隨意,緩帶青衫,長發散落如雲。
他站在流雲霞光中,麵如冠玉,聲音慵懶,抬手,輕輕將望斷頭上沾染的花葉摘下來,“舍命陪君子。”
江晚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一幅不敢相信,嚴重衝擊三觀的畫麵。
她前前後後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
如此嬌豔,絕美,香豔的場景。
不學無術的她,終於了解了詞窮是種多麽可怕的缺陷。
秦釋之……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喻辰宣,長發披散躺在地上,絕美無雙
的臉上雙頰緋紅,衣衫半開,星眸初斂,花色瀲灩。
胸前那朵好看的蓮花印記如活了一般,栩栩如生,在粉色遍布的皮膚上,妖異卻又讓人移不開眼睛。他懶懶地躺在那,大概是因為藥效和醉意,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詭異無比的氣息。
“秦釋之。”江晚嗓子發緊。
現在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般。
她很想繼續喊秦釋之這個名字來麻醉自己,但,眼前這張自帶發光效果,絕美如神祇,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男人,是喻辰宣。
雖然,她已經知曉這兩個名字擁有同一個主人,卻下意識地將他們兩個分開。
“喻,辰宣。”
江晚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咯噔了一下。
“喻辰宣”這三個字,對她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前世被虐的場景曆曆在目,他雷厲風行冷酷無情殘忍無比的場景,自然也曆曆在目。
前世的冤家對頭,她人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此時此刻,正香豔無比地躺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一時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又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她瞧著眼前這位衣衫滑落,如星光一般璀璨的美男子,心裏升起一股想要好好褻玩的衝動。
大約是進屋之前吃的藥丸起了作用,看著喻辰宣的模樣,心裏蹭蹭竄起一股火。
她與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
可,明確知道眼前人是喻辰宣的情況下,還是第一次。
“你……”喻辰宣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來人。
他星眸微微睜開,如水般瀲灩波動,“江晚。”
“你知道是我?”江晚愣在那裏,突然不知道手腳該如何放置。
“當然知道。”喻辰宣一把拉過她,聲音雖然還是冰冰冷冷的,卻因為情欲太重,染上了一層胭脂色。
江晚不知道這到底是種什麽感覺,隻是覺得,現在喻辰宣好美,美得讓人心髒漏跳好幾拍。
“我還以為,我會死。”喻辰宣湊在她跟前,呼出的氣息中灼熱發燙,燙的江晚耳根通紅,
“還好,是你。”
江晚的身體在顫抖。
感覺到喻辰宣的動作,滾燙交織,霧輕雲薄,風散雨收,不知日月。
“千凝……”
喻辰宣在她耳邊喊出這個名字時,江晚甚至以為聽錯了。
“千凝。”
她的心緊緊揪起。
閨名,她,從來沒對喻辰宣說過,可,喻辰宣為什麽會知道?
這個名字,就連羅成書也不知道。
“你的表情很可愛。”喻辰宣大概已經恢複了些許神智,“千凝……”
他沉醉在她
的清風明月中,“你為什麽會來?”
江晚自然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來。
她想不明白,更想不通,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後,為什麽要跟個娼妓一樣來獻身。
“大概是,還債吧。”
“還債?”
“啊,畢竟,我中了那勞什子幽夢時,也是你幫我解開的,我想著,雖然我很想將你碎屍萬段扔出去喂狗,但畢竟救過我,我也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這一次,就當我還你了,從此我們……”
江晚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喻辰宣的唇擋住。
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就在跟前,還在她唇上輾轉不停,不僅如此,身體上的歡愉遠大於此時的震驚。他的光芒太過璀璨,耀眼。
她不自覺閉上眼睛,伸出手,手指穿過他的頭發,讓那神仙一般的男人再靠近她一些。
大概是受到了鼓勵,喻辰宣更加賣力了一些。
柳昏花暝,長夜綿綿。
望斷給她的藥效發揮到極致時,她的意識變得恍惚起來。
前塵往事,如煙如雲,恍惚裏,竟不知道是今生還是前世。
她沉浸在無盡的歡愉中,心底,卻悲從中來。
往事猶在,記憶飄零。
與喻辰宣的過往也如走馬燈一般閃過,渾渾噩噩,如夢一般。
所謂的愛恨情仇,在沉鬱又曖昧的香氣中交織成一道剪不破,理還亂的網格,如這亂七八糟的命運。思及過往,江晚的眼角滑下幾滴眼淚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