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在酒駕
(兩百四十二)
林庭風微微笑了笑,對她緩緩地招呼道:“葉文玉,你,還記得我嗎?”說著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喝酒讓人遲鈍,他感覺周邊的世界都在變慢,自己的動作也變得很緩慢,說話慢慢的,抬手的動作也慢慢的,麵前的美麗女孩仿佛籠在月光中,帶著一種不真實的美麗。
自從上次離開之後,他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因為他非常失望,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沒有一絲分量,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不在乎他過,因此,極度要麵子和愛惜自尊的他強迫著自己不去找她。
但是情感卻不受理智控製,思念如影隨形,讓他非常痛苦,痛苦到隻能經常買醉,現在的他,不是在集團,就是在飯店或者酒吧。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卻不想改變,也無法改變,內心充滿無可奈何,今天與她重逢,他才發現他是那麽高興,一顆心又重新被劇烈的觸動,喜悅和酸楚兩種情感如同巨龍,在他的內心不停地衝撞交逼。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痛苦和歡喜。
從此他不自由,情感仿佛成了她的奴隸,被她的一言一行奴役著,什麽時候能夠重獲自由,他不得而知,也許隻有得到了,才知道答案吧。
但是她是這樣恐懼和嫌惡他,這份感情簡直讓人絕望。
林庭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噴著酒氣,隔著極近的距離看著車窗外麵站立的葉文玉。她仍然戴著那個淡藍色的醫用口罩,可是雪白的額頭如同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般,烏黑濃密的秀發,再加上如同秋水般的一雙妙目,讓他心弦震顫,他知道口罩下麵有一個醜陋胎記,是一張並不能讓人驚豔的臉,可他還是心動。
麵對著林庭風的提問,葉文玉不耐煩地點點頭,她擔心自己臉上的口罩掉了,所以不放心地摸了摸,但是一分鍾後,她又想到自己一直想通過醜陋讓他遠離的,因此,所幸狠狠心摘下了口罩。
看到她神情的變化,以及一係列的小動作,林庭風輕輕地笑了,他凝視著自己,酒醉的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葉文玉,對她緩緩說道:“知道我為什麽這麽久沒有再去找你嗎?”
想起一種酒,叫“醉生夢死”,呃,醉死夢死,都是因為她。
葉文玉一呆,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林庭風,他眼睛很大,瞳孔很亮,因為距離近,她可以在他的瞳孔裏看到小小的自己,一臉的震驚和好奇。
林庭風又輕輕地笑了,看向她,對她慢騰騰地說道:“你以為我是被你的醜嚇到了,嫌棄你長得難看,所以不再聯係你,嗎?如果不是這次偶遇,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
葉文玉昂起下巴,麵罩寒霜,她心想,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他中了她的計,以為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醜八怪,所以不再搭理她。她用她的醜將他嚇跑了。
“不——”林庭風搖了搖手指頭,咧嘴自我嘲諷地笑了笑,對她慢吞吞地說道,“我這個人啊,一輩子隻講究內心的感覺,對於外表並沒那麽看重——”
聽到這裏,葉文玉嘴角有一絲哂笑,她表示懷疑,表示不屑,在前世,如果她是一個醜八怪,他會逃選自己做他的情人嗎?
林庭風是一個極有修養極有內涵的人,他畢業於名校,審美品味極高,他喜歡又漂亮又優秀的人,因為他自己就是,他隻找自己的同類作朋友,作愛人,所以前世,他才會選擇她。
也因為這個原因,這一世,她才選擇扮醜自己,讓他遠離。
林庭風凝視著葉文玉,徐徐地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不相信,不過你相不相信,我並不在乎,我之所以沒有聯係你,是因為我發現,你根本不在乎我,在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我,而我對你——”
什麽?如果滾滾雷聲,葉文玉呆了呆,臉上的嘲笑煙消雲散,她呆呆地看向林庭風,他剛才說什麽,他說是因為他發現她的心裏沒有他,她根本不在乎他。
好聰明的男人啊,隻是一次見麵,居然看到了她的內心,真讓人恐懼!
此時此刻,天頂掛著一彎上弦月,如同白色的魚骨。黑色的大車亮著車前大燈引擎轟鳴著蹲伏在原地,如同潛伏的巨獸。
他們就這樣,一個車裏,一個車外,交流著,溝通著。
林庭風想了想,不緊不慢地帶著醉意剖析道:“總之,因為我與你的熱情不對等,所以我覺得失望透頂,我是一個驕傲的人,不會自取其辱,所以,後來,我就不主動來找你了。”
葉文玉看著這樣的林庭風,聽著他輕輕的說話,內心如同一輛十八輪的大貨翻倒,轟然作響,他剛才說什麽,熱情不對等,他對她失望透頂,他不會自取其辱,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沒有下降的話,他的意思就是他愛她,而她壓根不愛她,所以他不來找她了。
是嗎?
難道是她誤會了林庭風,不管是上世,還是這一世,對於他,她都是白發如新,她確切地記得,在上一世,他也曾經說過,“你以為吸引我的是你的外表嗎?”她曾經俏皮地回複過“難不是嗎,難道是有趣的靈魂。”
她一直以為他是看重外表的人,沒想到他並不是,酒後吐真言,一個人酒醉後的話都是真實的。
他愛她?如同宿命,在上一世,他愛她如狂,在這一世,他又愛上她,不能自己。
林庭風看到葉文玉站在那裏發呆,震驚、狐疑、意外、悲傷,快樂,各種神情如同電影裏的快鏡頭,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她的臉上,然後全部逝去,她再次麵色平靜。
林庭風便知道,她聽明白他的話了,她發現了他對她的感情,但是她不接受,所以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她不愛他。
內心很受傷,但是仍然情不自禁地看向她,對她關心地問道:“你呢,最近過得怎麽樣?”她剛才從飯店走出來,一臉疲倦,他又看了看不遠處還亮著燈的飯店,對她緩緩問道,“你在這個飯店打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