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打工偶遇
(兩百四十一)
蔡文川一呆,渾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動,他克製著自己異樣的情緒,對葉文玉問道:“你認識她?”
葉文玉立馬說道:“不不,我也不認識,隻是一麵之緣,我不想與林家有任何關係。”胸中仿佛放下一塊大石,原本崩緊的麵皮也鬆馳下來。
蔡文川輕輕點點頭,一顆心卻沉重如大地,小玉不想與林家有關係,可是他,從小就與林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唉——
接下來,蔡文川就被學校安排到德國留學一年,葉文玉安心學習和打工,她找了五份兼職,每天像一個旋轉的陀螺不停地轉動奔波著,歲月如流,時間就在她的辛苦奔忙中一天又一天地過去。
為了賺到大二的學費和生活費,為了在年底償還給繼父治病的五萬債務,葉文玉幾乎什麽工作都幹過了,她做家教,當飯店服務員,送快遞,送花等等。
每天過得很忙碌,每天也很累,回到宿舍,全身的骨頭仿佛隨時會散架,但是有時候想想,累一點也好,回到學校宿舍,整個人沾床就睡,這樣的話,她不會因為思念蔡文川而痛苦。
因為她的緣故,蔡文川已經去德國留學了。從此後,校園裏,她是形單影隻的一個,蔡文川幾乎每天會給她電話或者微信,但有時候葉文玉在打工,沒有來得及接他電話。
蔡文川知道她多半為了賺學費和生活費在打工,心疼她,通過支付寶和微信給她轉錢,但是葉文玉一次也沒有接受,她那麽驕傲,驕傲到一定要憑著自己的本事賺錢。
蔡文川也隻能尊重她。
這一天晚上,葉文玉在飯店做服務員,她收工的時候匆匆地從飯店外麵走出來,就感覺在她的身後,一個高大健碩的人影搖搖晃晃地從她的身後走過,一陣濃鬱的酒味撲鼻而來,醺得她直皺眉頭,想著一個人怎麽喝酒能喝到這種地步?!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往外散發著酒味,她怒目瞪視著那個人,那個人卻渾然不覺,與她擦肩而過,已經釀釀蹌蹌地走到她的前麵去了,身形高大如巨人,葉文玉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前方,隻覺得那個身影非常熟悉。
她迷惑的視線尾隨著前麵的背影,看到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一輛豪車麵前,然後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接著汽車引擎轟鳴起來——
什麽?!如同晴天霹靂,葉文玉瞪大眼睛,這個人喝醉成這樣,居然想自己開著車離開?!這不是拿自己和他人的性命開玩笑嗎?如果出了車禍,既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就算運氣好,沒有出車禍,前麵的那條路上,交警如同螞蟻一樣多,幾乎一百米就一個關卡,他敢這樣開車離開,簡直是直接開向拘留所!
葉文玉是一個心地很好的人,眼看著那那輛奔馳越野豪車馬上就要開動起來,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向前去,跑到那輛車的駕駛位附近。
走到近了,她才看清,那輛奔馳的越野車,是黑色的,車身很大,四四方方的,線條十分硬朗,市場價至少要五百萬,顯得原本嬌小的她,更加嬌小。
她手上握拳,鼓起勇氣輕輕地敲駕駛位那邊的車門。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不會主動地跑到人家豪車麵前敲車門,因為怕被別人說貧女不知自重想搭訕富人,可是今天情況特殊,如果不聞不問,很有可能幾分鍾後,就會發生一場慘烈車禍。
車窗終於緩緩降了下來,露出開車人的臉,一股酒氣撲而而來。
葉文玉揮了揮手,將刺鼻的酒味從自己麵前驅散,她皺眉大聲道:“你喝醉了,你還自己開車,你不會找代駕嗎?!”她抬起頭來,想給醉酒開車的人警告,然而當她看到他的瞬間,她呆住了,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開車的人,居然是林庭風!
真是冤家路窄!
林庭風也認出了麵前多事的女人,他睜了睜眼睛,以為自己喝醉了酒,在做夢,在夢中與她重逢。
站在車窗外麵的女孩,真的是朝思暮想的她嗎?相思一如牙痛,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了,然後念念不忘,綿綿不可終止。而且就算痛切心扉,也不為外人所知。
這些天來,雖然不曾見麵,但他卻時時刻刻都在思念她。
但是當他定了定神,看向麵前的人時,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充滿震驚恐懼和嫌惡,那麽熟悉的不可理瞪的眼神,他發現,不是夢,一切是真實發生的,她就在他的車外麵,她在好心地提醒他,不要酒駕開車。
他笑了起來,沉默地看著她,內心百感交集,既有重逢的歡喜,也有情感為她所控的無奈與不解,更有得不到的悵惘與憤怒。
葉文玉隻覺得臉上一熱,她低下頭去,因為喝醉酒開車的人是林庭風,所以她不想當**了,她意欲轉身,打算立馬離開,可是酒駕畢竟是很危險的事情,就這樣不管不問,讓他開車離開,她總覺得自己做錯了。
因此,她別轉麵孔,側著身子,但是腳步卻並沒有離開,她的身體保持著一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姿態,臉上的神態十分糾結,內心更是如同勁風中的牆頭草,左右搖晃得厲害。
林庭風確實喝醉了,他其實很少喝醉,但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經常買醉,由約幾個朋友客戶喝酒,發展到後來帶著司機來喝酒,再發展到現在,自己一個人開車來喝悶酒,因為他嫌忠心耿耿的司機太牢叨,他總是盡忠職守地一邊開車一邊勸他少喝點,因為喝酒傷身。
許多個夜晚,他都喝醉了,開著車搖搖晃晃地回去,身後是一地的霓虹燈,孤獨如影隨形,刻骨銘心。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今天喝醉了酒,打算自己開車回去。
人喝了酒,就不可能像不喝酒時那樣清醒理智,葉文玉能看到的危險,他卻抱著一分僥幸心理,仿佛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