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羅天鎮
脫離元庭的隊列已經有一個禮拜之久了,一隻小狼從樹林之中躥了出來,臉上找不出任何一絲關於野獸的凶狠殘暴,或許是因為太小了吧,整個看上去軟萌軟萌的。
隨著這小狼躥出樹林之後,也陸續地躥出三個人來,他們三人身上多有蓬頭垢麵,甚至樹枝還插在了頭發上成為裝飾,除了這些以外,其餘的就再正常不過了。
站在青石上,瞭望著遠處的小小鎮子,其中一人再把目光轉移到手上張開的地圖上,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總算是快要到了,希望裏麵別再有什麽妖人就行!”
聽到這消息,旁邊的兩人也都大感放鬆,前麵的鎮子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之一,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整一番,同時也離最終的目的地近了一步。
拿地圖的人可不正是嚷嚷著要帶路的洪銘恬嘛,這三人也自然就是鄭枷兄弟三人了。
仿佛這一個禮拜的風塵仆仆一下子就給清零了一般,三人腳步加快,差不多在未時終於抵達了羅天鎮。羅天鎮看上去是那麽的正常,往來的行人也都絡繹不絕,但能看出來大多是購置晚上所需的食材準備做飯的,也不乏幾個老人在大樹底下,坐在搖椅裏磕著家常。
畫麵是挺安詳的,再三確認好沒有什麽異常狀態之後,三人便走進羅天鎮之中。
“把狀態調整到最佳我們再走吧,不要在這裏耽擱太多時間了。”洪銘恬這樣囑咐著兩人,開始尋找著能夠住得舒心的客棧。
鎮子確實不大,麵積上似乎僅僅比那應天村要大上五六倍,和包因鎮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三人分東、西、南三個方向行動,對於陌生的地方,他們最主要的是了解其環境,也正是如此,不至於要是得罪了什麽人被追殺而跑近死胡同裏去。
走在街道上,鄭枷路過一家小茶館,茶館卻不像其他的那樣靜謐,哪怕是將近黃昏時分,裏麵也是高朋滿座。在櫃台裏邊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看上去比斐玄大上五六歲,一聲得體的中山裝再佩戴上一副王爺鏡,比洪銘恬還要有書生氣。
他手上拿著一支撫尺,每凡場下的聽眾有議論之聲,這撫尺也就拍案而響,壓下這些討論的聲音。這就使得鄭枷心生好奇,便走進去一同聽賞。
“既然咱把聞人派的故事講到關於世大戰這裏,也就不得不提一下諸葛世家。大家夥聽我故事也有些年頭了,常來的客人也都知道,在古老的三大帝國交匯之處,也就是現在的流亡者天堂‘新天地’,就有著怎麽一個強大的世家。”
“話說他們強大到什麽地步呢?不妨和你們透露一點,不像其他的三個世家,諸葛世家有著號稱‘天下第一大腦’的美譽,其自身勢力也龐大到可以和龍虎帝國的皇室相媲美。話說世大戰之後,聞人派負傷而逃,新天地從兩軍對流派演變成三家百戰派。”
“那麽咱接著前文繼續講,魔人比得休部落吞並了一部分魔域,演變成了現在的大九陵,和新天地有了叫板的資本之後,比得休部落南征,這使得三家百戰派不得再繼續百戰下去,全都一致對外抵抗比得休,這才有了後麵‘魔人進,百戰合;魔人退,百戰散’的說法。”
聽到這裏,鄭枷已經明白過來這位年輕人講的是什麽了,原來,他講的是那個古老的傳說,關於四大世家奠定新天地實力分布的故事。
不過讓鄭枷感到疑惑的是,這故事在新天地之中可以說是廣為流傳,但是新天地裏全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以及對帝國威脅太大而被流放或者通緝的人,外界想要進入新天地,沒有五重山以上的實力根本就活不過三天!
再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新天地也就成了整個大陸之中最強勢的據點,要不是它內被七星原、大九陵、邪魔穀,外被三大帝國所包圍牽製住,恐怕整個大陸都將成為他們的戰場。所以這就是導致內部流傳甚廣的故事在外部幾乎是很難聽到的原因。
如果按照這個道理來講,那麽鄭枷眼前不足十米的這個年輕人,或許就是新天地裏麵出來的人,亦或是和那裏的人有過接觸,並且接觸還不算淺。
“講這個故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僅僅是表演口技嗎?不,我想應該沒那麽簡單。”倚靠在牆上,鄭枷一隻手半掩住下巴,仔細地思索著,“難道是……為了推翻帝國皇室而為此做傳播思想的工作?不行,無論如何都要調查清楚他的身份!”
場上的人大概有七桌,總得算下來有三十一人,鄭枷無疑是最顯眼的一個,因為其餘人全都坐在凳子上,而唯獨隻有他一個人靠在牆上。台上接著講,台下接著聽,講故事者講得不亦樂乎,聽眾們也聽得不亦樂乎。
不忘思索,鄭枷輕聲喚來正在給台下斟茶的小二,點了一碗碧螺春,靠在牆上細細品著。可是,讓鄭枷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台上的年輕人講著講著,突然間就啞口無言了起來,台下的聽眾也都納悶,不一會兒全都議論了起來。
微微皺著眉頭,那年輕人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推了一下有些下垂的眼鏡,開始拿起撫尺旁邊的折扇。也就是在這時,鄭枷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異樣,眼睛盯著碧螺春茶水表麵,隻見茶水麵上微微地泛起幾圈波紋,很輕微。
緩緩地閉上眼睛,靈魂往外處擴散,察覺著最細微的變化,鄭枷突然地睜開眼睛,“這是……地震了?”
沒錯,鄭枷所感覺到的,是牆體微微地震動著,不過他並沒有急著第一時間逃離現場,因為這輕微的震動,非常有規律,大概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震動一次,雖然可能是從地底下傳來的,但如此輕微的震動絕對和地震扯不上任何關係。
場上不僅僅是鄭枷和那個年輕人,就連幾個茶館裏的夥計都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唯獨聽眾們還一無所知。
“快走!”年輕人輕喝一聲,茶館裏的三四個夥計全都什麽都不顧地往茶館後門逃去,那年輕人也是如此,頓時間台下的聽眾就亂了套了,有不明所以還坐著發怵的,有議論得更大聲的,也有幾個覺得事情蹊蹺,跟著慌亂了起來,往外處逃離的。
鄭枷無疑是追了上去,能感覺到這微妙變化的,估計那個年輕人也是個修煉者了,不過具體是什麽級別的,他也不好妄下定論。
也幾乎是在鄭枷追上去大概有一兩分鍾的時候,小茶館瞬間化作了一座廢墟,跑出去的聽眾沒有受傷,但也有一部分沒能及時離開,葬身在了廢墟之中。以年輕人為首的一夥五人望著兩三裏外的小茶館,內心無疑是緊張的。
他們所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鼴鼠,從地底下鑽出來,毀掉三座建築。在地麵上發出尖銳的咆哮聲。
這隻頭鼴鼠站立起來足有十米高,尾巴像是一條粗壯的大蟒蛇一般,巨大的門牙也都有一米來長,從體型上看上去應該是五重山的靈獸。更讓人驚奇的是,這鼴鼠身上還被安置了一個巨大的鞍,鞍上乘坐這兩男一女。
“司敬一,你先走,就讓我們拖住他們!”那四個夥計打扮的人全都擋在那個名叫司敬一的年輕人身前,盯視著遠處巨大的鼴鼠,額頭的冷汗不時地冒了出來。
“……”鄭枷也是咬緊牙關,聽這四人的話,似乎鼴鼠上的三人是衝著他們來的,而鄭枷自己又追了上來,豈不是要連累到自己?
攥緊著拳頭,司敬一喉間沉重地“嗯”了一聲,便馬不停蹄地朝著鎮子以外狂奔而去,其速度,就連鄭枷也都望塵莫及。
“也不知道你這小子怎麽就跟著我們跑過來了,要是不想死的話,趁早夾著尾巴逃吧!”其中一個看上去有三十來歲的男人,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店小二的氣質,儼然一個四重山高手的模樣,除了他以外,其餘三人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沒一個比斐玄的低。
“全都是四重山?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一個個散發著鄭枷難以承受的壓迫感,在沒有任何應答之聲之後,鄭枷立馬就往司敬一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他不明白,既然有這麽多高手,為什麽還會苟縮在一個小小鎮子裏呢?他們的企圖究竟是什麽?
終究還是小命要緊,這些問題以後可以慢慢思考,最主要的還是得逃。想追到那個名叫司敬一的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過起碼要和他的兩位兄弟會合會合。
當然,這麽大的動靜哪怕是和鄭枷分開來的斐玄和洪銘恬兩個人也都能感覺到,幾乎和鎮子裏麵所有的居民一起來湊湊熱鬧。
不過湊熱鬧歸湊熱鬧,一旦到了現場,可謂是混亂不堪,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具本地居民的屍體,還熱乎著的那種,該哭的哭,該喊的喊,該叫的叫,該暈的暈。
而那巨大的鼴鼠也著實嚇了斐玄二人一跳,鞍上的兩個男的,身材魁梧有力,皮膚卻一黑一白,黑的那人留有一頭短如鋼針的平頭,白的那人長發披至肩膀,和賁起的肌肉比起來顯得有些突兀,而那女白皙的臉上找不出任何褶皺,和鄭枷一樣有著一對劍眉,看上午英氣逼人。
“找到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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