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難產
朱掌櫃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因此有些不以為然。
“你要知道,我是王妃也是你的主子,你對景岐誠忠心,也要對我忠心。”
孟梳眉慢悠悠的喝著茶,如果景岐誠的手下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裏的話,那她這個王妃便是形同虛設。
朱掌櫃噌的一下冷汗全都冒了出來,趕緊說自己明白了,以後他會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
她揮了揮手示意朱掌櫃下去。
春杏過來換茶,說既然這個朱掌櫃是幫王爺辦事的,為什麽孟梳眉不對他客氣點。
她在府裏的時候,看嶽氏以前對和孟國公走的親近的人也都是很客氣的。
“嶽氏無才無德,除了知道和府裏的姨娘爭風吃醋以外,對府外的事情根本什麽都不懂,而且,王爺要做的事情是不一樣的。”
朱掌櫃他們都是景岐誠多年培養出來的心腹,知道的事情可能比自己還多。
景岐誠雖然已經告訴過朱掌櫃讓他聽從自己的吩咐,可是朱掌櫃心裏未必就真的敬服自己。
若非他們能真心的把自己當成主子看待,以後就算景岐誠真的成為了九五之尊,這些人也未必會把自己當回事。
她要讓這些人明白,隻有自己才能配得上景岐誠。
過了半日,沈默然來王府小坐,孟梳眉就讓春杏把琵琶拿來還給了他。
他摸著琵琶沉默了半晌,問玉芙蓉在走之前可曾留下什麽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沈默然是性情中人,重情重義,有些事情不用孟梳眉多說他應該會明白。
門戶之見雖然狹隘,可並非沒有道理,有些事情倒不如留點遺憾反而更加美好。
“也罷,也罷。”
沈默然摩挲著琵琶,忽然站起身來把琵琶丟在地上。
琴弦發出一聲悲鳴斷掉了,一把上好的琵琶就這樣毀掉了。
“何苦拿琵琶撒氣。”
“既然無人可彈留著也是觸景傷情,倒不如就這樣吧。”
沈默然歎了口氣,他是郡王,從小便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貴閑人,現如今才知道原來他得不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孟梳眉雖然有點惋惜不過要是真能這樣絕了他的念頭那倒也不錯。
她讓春杏把之前朱掌櫃送來的西洋鍾拿來送給沈默然,那鍾做得極為精巧,也許沈默然拿去也能打發時間,免得想起不開心的事情。
沈默然趁著春杏走開的空檔悄悄的問孟梳眉,景岐誠可是有了一些打算。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孟梳眉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沈默然笑了笑,他雖然是個封地遠離京城的郡王,平時也不和朝中的大臣來往,但是也並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聾子。
皇宮裏的風從來就沒停止過,他多少也感覺到了一點。
孟梳眉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問他要是真的,他會如何?
“如果是太子坐上那個位置,那我寧願是琛王。”
太子雖說是嫡長子,但是沈默然並不是很喜歡他。
畢竟他們曾經一起去過廬州,看過餓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的慘狀。
後來皇上雖然並未嚴懲太子,王知府的事情也壓了下來,但是沈默然是知道此事和太子脫不開關係的。
尤其是太子居然還殺人滅口,他的德行哪裏像是個儲君。
要是慶國的未來交到這麽一個王儲手裏,他覺得乃是社稷之危。
“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站在你們這邊。”
東陵郡也算是富饒,最重要的是沈默然是皇家郡王,是有掌兵之權的,在東陵郡有數十萬兵馬,若是將來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沈默然的支持絕對是可以幫得上他們大忙的。
不過孟梳眉還是希望將來不至於弄到需要兵戎相見的地步。
沈默然的話,孟梳眉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景岐誠。
她說朝局動蕩,能多一個人支持自然是好的。
“要是真的有一天動了幹戈,我也不會退縮的。”
孟梳眉穿著寢衣靠在景岐誠的懷裏,語氣很輕但卻無比的堅定。
這條路不管是生是死,她都不會在回頭了。
景岐誠撫摸著她的鬢發。
“此生我也隻會有你一個王妃,定然不會相負。”
這是他能為孟梳眉做出的最大許諾。
兩人十指相扣發絲相連,景岐誠很想把孟梳眉揉進自己的身體內,再也不要分開。
外麵的燭火被風吹的有些晃動,跳躍了兩下以後便熄滅了。
子時,孟梳眉已經懶懶的進入了夢鄉,忽然聽到春杏在外麵拍門,聲音急促,像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小姐,四姨娘要生了!”
孟梳眉連忙起身讓春杏給自己梳洗,估計四姨娘的生產並不順利孟家才會讓自己過去。
景岐誠本欲和她一起,但是孟梳眉說女人生孩子又不是人越多越好,她一個人過去就夠了。
“那好,來人,好生照看著王妃。”
隻有春杏一個人,景岐誠不放心,便讓宋嬸也跟過去。
說來也是不湊巧,還沒出門呢,天上又飄下了霧蒙蒙的雨,而且看樣子還會越來越大。
宋嬸急急忙忙的讓車夫拿了明瓦的燈掛在馬車上,這燈上麵的瓦是從蚌殼磨成了薄片,既透光又遮雨。
“小姐,小心。”
還沒等他們到國公府,雨就下的越來越近了,而且還有雷聲轟鳴。
“哢嚓!”
一道光閃過,隨後便是雷聲轟鳴。
春杏撐著傘護著孟梳眉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孟國公站在廊下急的一個勁的搓手。
屋內是四姨娘的慘叫還有穩婆讓她用力的聲音,混合著雷聲雨聲,讓人聽著便心煩意亂。
孟想容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隻是在孟梳眉來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眉兒啊,你可算是來了,快去看看四姨娘,一定要把兒子生下來啊。”
孟國公急的衣服濕透了也顧不上換,他好不容易才盼來了一個兒子,讓他們孟家不至於絕後,可偏偏又難產。
看著他這麽擔心自己的兒子,就像是她和孟想容這兩個女兒都不是他生的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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