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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案件

  周圍不少百姓圍觀都在討論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尤其是那兩人好像已經受傷了,但是嘴裏還是不住的喊冤。


  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麵,要是皇上不公允處置的話,顯然是會有負民心。


  “來人,把喊冤之人帶上來。”


  兩個人跪在地上,見到皇上便不住的磕頭說他們無意驚擾聖駕,隻是因為快要活不下去了,隻能到皇上麵前來告禦狀。


  說罷他們從懷裏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塊布放在手裏。


  “呈上來。”


  皇上把布抖開,是萬民書。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百姓的名字,有些還是用血寫成的。


  “你們到底有何冤情。”


  年紀大點的老嫗跪在地上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他們是淮安人,本是一對普通的夫婦,靠種田為生,可是前幾年,官府突然要他們把自家的地讓出來。


  百姓都是靠這麽幾畝田養家糊口的,要是沒了土地哪裏還能活得下去,自然是不肯的,官府的衙役們便把他們地裏馬上就要發芽的糧食給全部拔光了。


  “有此等事?”


  皇上大怒。


  “小民不敢說謊,除了我們那一戶以外,還有很多人都是一樣的,周邊幾個縣城,老百姓們都要活不下去了。”


  農夫跪在地上捶胸頓足,那些田地都是他們一輩輩傳下來的,是他們賴以為生的根基,官府強占了土地以後,隻願意給他們一點銀子作為補償,還硬逼他們寫下文書說是自願的。


  他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會鋌而走險到京城來想要到皇上麵前討個說法。


  見他們身上都有血跡,想來是在路上曾經遇到過追殺,再看看太子一張煞白的臉,孟梳眉估計此事和他逃不開關係。


  今日春耕,皇上就是為了證明給百姓看國家重視農桑,可居然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皇上自然是龍顏大怒。


  “父皇,我看此事還有疑點,需要徹查,不如把此事交給兒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太子心知這事隻有自己主審才有可能壓的下去。


  可是景岐誠站了出來說此事關係重大,單單隻有太子的話,未免負擔太重了,不如讓三司協理,方能讓天下人覺得公平。


  此話言之有理,就連孟梳眉都能看出太子在心虛,更別說皇上了。


  身為九五之尊,他自然感覺到太子和此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也好,就按琛王的意思去辦,誠兒,你也從旁協助。”


  “是。”


  景岐誠跪下謝恩,太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他為什麽總是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話特別多。


  回到王府,春杏端著水和豬胰給孟梳眉洗手,孟梳眉讓春杏去燒點熱水,順便把自己配好的藥材放進浴桶裏讓景岐誠泡一泡。


  今天在冷水裏泡了大半日,要是風寒鬱結在身體內發散不出來的話肯定是要生病的。


  他身上毒性未解,斷然不能在添上其他的病症。


  房間裏熱氣熏蒸,景岐誠身上蓋著薄毯,身下是一個用竹篾編成的席子,下麵放了泡著藥材的熱水,用熱氣把藥力緩緩的熏入他的身體內。


  這種辦法比直接喝藥的效果要好些,隻是時間久了,隻要靠近景岐誠,身上總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材味。


  “你覺得如何?”


  見水快涼了,孟梳眉命人把席子抬了下去,又幫景岐誠把散下來的頭發梳起來,用一個玉冠別好。


  “倒是比叔父的藥,藥性要緩一些。”


  “是啊,我用的都是溫補的藥材,雖然見效慢一點可能夠固本培元。”


  孟梳眉為了能讓景岐誠把身體養好可是花了大心思,看他的身子確實比以前要好多了,脈象也平和,總算是沒有辜負她的一番苦心。


  她讓下人都出去,自己留下陪著他。


  “那兩個告狀的農夫,是你安排的吧 。”


  “算,也不算。”


  他隻是安排了幾個人護送這兩個人到京城而已,至於他們在皇上麵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看來朱掌櫃離京就是辦的這樁差事。


  孟梳眉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此事和太子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何太子會如此緊張。


  “你可還記得南安郡守?”


  “記得。”


  之前在科舉的時候,他的兒子因為作弊被景岐誠毫不留情的趕出了考場,不過孟梳眉對他倒是沒什麽印象。


  南安郡離京城足足有三天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是那個地方有一個非常特殊之處,便是有一所金礦。


  “金礦?”


  景岐誠點了點頭。


  根據慶國律法,鹽、鐵、金都是歸朝廷所有,這個南安郡守最主要的差事就是幫朝廷采金。


  水至清則無魚,守著一所金礦,不管是誰心裏都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念頭,因此這個南安郡守可是富裕的很。


  “難道皇上就不管嗎?”


  “慶國這麽大,你覺得父皇能管過來多少事情?”


  就如同之前的王知府一樣,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府,抄家便能搜到幾十萬兩銀子,跟別說南安郡守了。


  說罷,景岐誠拿出一封信遞給孟梳眉,這些都是他安排人查出來的事情。


  孟梳眉一看,忍不住驚呼一聲。


  五十萬兩黃金?


  這個南安郡守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慶國一年的朝廷稅收才幾千萬銀子而已啊。


  “他之所以能如此猖狂,也是因為太子的緣故。”


  南安郡守自知他做的事情一旦被發現便是要掉腦袋的罪名,因此拿出了大筆錢財打點在京中的關係,其中獲利最多的便是太子。


  可以說南安郡守就是東宮的錢袋子。


  孟梳眉冷笑,估計郡守府上的鳥籠子都是金子打的。


  他已經有了如此多的財帛,為何還要強占百姓的土地?

  “人心不足蛇吞象,銀子總是越多越好。”


  “怪不得太子就算冒著被皇上懷疑的風險還要替他求情,原來是因此這樣。”


  若隻是隱瞞金礦也就罷了,朝中根本就沒人是完全清白的,估計這一點皇上也知道,就算失敗估計也隻是被皇上責罵一頓罷了。


  但是農耕乃是國本,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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