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春耕
孟梳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景岐誠自己的血脈他當然會覺得高興,隻是他們現如今的情況,也確實沒辦法安心養育孩子。
奪嫡是一件凶險非常的事情,若是敗了,滿門抄斬。
“若是我們真的有了孩子,我定會拚盡全力保護他。”
景岐誠撫摸著孟梳眉的鬢發,兩人都有些動情。
春杏打了水來給他們擦洗,又因著自己隻是丫鬟,房內的事情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不適宜看到的,便把水放在了外間就出去了。
孟梳眉的身上有點點紅印,景岐誠用玉佩下的穗子輕輕的掃著她的背,孟梳眉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好像沒喝酒就醉了。
“王爺,宮裏有旨意來了。”
太監已經在等著了,孟梳眉便起身幫他穿衣服。
當她站在景岐誠麵前替他係緊腰帶的時候,景岐誠趁機在她的麵頰上偷香。
聞香親軟,她的臉頰就像是軟綿綿的白玉一樣。
孟梳眉又幫他帶上麵具,明日便要陪皇上去春耕,要趁早打點,今天晚上她怕是沒時間陪著景岐誠了。
“讓春杏和宋嬸幫你,你不要太過勞心勞力了。”
“那就這麽嬌貴了。”
孟梳眉送景岐誠出去以後,打開了妝奩,手中的小藥丸散發著麝香的氣息。
她遲疑了一下,把藥丸吞進腹中。
並非她冷血無情,隻是很多事情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即便她現在是王妃,可她的命運還是無法自己做主,又何必讓孩子跟著自己受罪。
她不知道景岐誠若是知道了會怎麽樣,她現在隻能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姐就算是穿布衣也特別好看呢。”
既然是去幹活的,肯定不能穿金戴銀,否則就會像上次的沐清顏那樣觸怒龍顏,因此孟梳眉不僅打扮的素淨,而且條特意挑了件粗布做的衣裳。
景岐誠也是一樣,身上未帶任何佩飾,隻用一根竹簪束住了頭發。
“今日可不能晚了,咱們快點出發吧。”
王府距離京郊倒是不算遠,不過片刻便到了,今日太子是一個人來的。
也是,王綺芙還在塌上躺著不能下床,沐清顏呢又三番五次的觸怒龍顏,想來太子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帶著沐清顏出來了。
農耕乃是關係國本的大事,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子,俱是素淨的打扮,皇後身體不適,未能同行,嫻妃現在雖然掌管六宮,可到底不是皇後。
見人都齊了,皇上親自挽起褲腳下田插秧,太子緊隨其後。
景岐誠和孟梳眉也都下了田,河裏冰冷的泥水確實讓人很不舒服,甚至還有幾隻螞蟥在水裏遊來遊去,換成膽子小的女人怕是根本就幹不得這種活。
幸好沐清顏沒來,估計又會跌了太子的麵子。
周圍很多士兵把這裏圍了起來,不過外麵有很多百姓正在看著皇上,畢竟這就是一場戲,要是沒了觀眾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太子正彎著腰往田裏插秧呢,忽然看起來有點奇怪,身子扭來扭去的的好像是出了什麽事。
“太子,你怎麽了?”
皇上很是不悅,今日這麽多百姓在這裏看著呢,太子怎麽能丟了皇家的顏麵?
太子忙忍耐著身體的不適繼續耕作,可是身上的那種不適感卻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全身上下都有無數的螞蟻再爬一樣。
隻聽砰的一聲,太子摔在了麥田裏,等他站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泥水。
旁邊的百姓們哄堂大笑起來,果然是貴重之體,不想他們這些老百姓,幹慣了農活,這點髒兮兮的就受不了了,還說要做萬民的表率呢。
太子鬧了個沒趣,皇上讓他到旁邊休息,不用在伴駕了。
“是,兒臣遵命。”
太子到了旁邊的馬車上把衣服脫了下來,隻見他的腰上腿上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紅疹,隨行的太醫趕忙過來,說怕是因為太子皮膚嬌嫩,所以碰了田裏不幹淨的東西以後就過敏了,用清水衝洗以後在塗點藥就沒事了。
雖然他很想繼續回去在皇上麵前表現一下,可是他已經沒機會了,想必皇上已經對他動氣了,倒是白白的讓景岐誠得臉了。
皇上見景岐誠夫婦都悶聲不吭的跟在他後麵做農活,而且有模有樣的,心中便欣慰了不少。
到底是在深宮裏養尊處優慣了,皇上不過是做了辦個時辰,腰就已經已經有點直不起來了,孟梳眉便攙扶著皇上到旁邊坐下,又給他推拿了一下腰部。
這麽一揉,皇上確實覺得舒服多了。
“父皇,剩下的就交給兒媳吧,您且到旁邊坐著歇歇喝杯茶。”
孟梳眉的臉上沾了點泥水,看起來自然是不如盛裝打扮的時候那般精致,可就是這樣才更加接地氣。
她像是沒發現自己的臉上髒了一樣,胡亂的摸了一把,弄得臉上髒兮兮,她自覺在皇上麵前失儀,可身上又沒帶帕子。
“眉兒,過來。”
景岐誠細細的幫她把臉上的泥水擦掉,兩人的舉止就如同尋常夫妻一樣。
皇上讚許的點了點頭。
看周圍百姓們的表情,孟梳眉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過了一會,他們二人把剩下的農活給做完了,皇上也準備回鑾。
就在此時,從人群中闖出兩個人,他們一邊大呼冤枉一邊試圖衝破士兵的封鎖。
那些禁軍們得了上次的教訓,奔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原則當下就準備把這兩個老人先斬後奏。
“住手!”
景岐誠喝止住了禁軍,見其中一個士兵有拔刀出鞘的意思,景岐誠直接撿起一塊石子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父皇,我看這兩人年事已高而且又大呼冤枉,想必是有天大的遠去,今日這麽多百姓在這裏看著,依兒臣愚見,還是先弄清來龍去脈為上。”
太子剛剛換了衣服出來,一看到那兩個人臉色立刻變了。
“父皇,您忘了上次的刺客了嗎?我看這兩人都是刁民!若是輕縱,隻怕後患無窮!”
太子儼然是已經動了殺心。
孟梳眉看那兩人似乎並無任何特殊之處,為何太子要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