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篇 第十三章 請成為永遠浪漫的存在
林姒看著醫生給許紙源開了一堆單子，許紙源拿著單子去收費的地方劃價繳費。
林姒後麵還有一個小男孩，聽他媽媽念叨，好像是和同班同學發生口角，然後另一個男生學過跆拳道，一個過肩摔給人整手臂骨折了。
林姒在門外的椅子上坐著，因為門沒關，所以裏麵的聲音林姒聽得很清楚。
那個白大褂醫生開口問，“多大了？”
他媽頓了一下，“十二歲了。”
林姒想著林逸洋的年紀和這個男孩子的年紀對比了一下，好巧不巧，剛好差了一歲。
林姒想起那個男孩哭的還有淚痕的臉，不免好笑。瘋狂把林逸洋代入進去。
代入感太強了，林姒覺得林逸洋現在已經在學校挨揍了。
之後許紙源就帶著護士過來了，護士扶著林姒去了一間病房。
護士讓許紙源在門外等著，然後林姒又等來了幾個醫生。
醫生將林姒的腳抬高，用支架固定住，懸浮在空中。
……二十五分鍾後。
林姒右腳綁著一個又大又醜的石膏，推著輪椅出來了。
“多少錢？加我微信轉給你。”林姒搶先開口，麵露愁色的看著這個又大又醜的黑色輪椅。
一點都不好看，醜死了。
“我選的是重量比較輕的石膏，帶著一點透氣。還有掛號的費用，加起來兩百三十五點六。”許紙源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在林姒麵前露了一個二維碼。
林姒掃了下，申請了好友，給許紙源轉了兩百三十五點六過去。
轉賬的留言是：我真謝謝你，還精確到小數點01。
許紙源莞爾。
“去學校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午飯。”
“我又不餓狼一樣去食堂幹飯。”
林姒小聲咕噥。
許紙源勾了勾唇。
――
然後、在同學們，以及老師驚訝的目光下。
許紙源推著林姒進了08班的門口。
“報告。”許紙源推著林姒在門口淡淡喊了一聲，聲音不大卻驚奇全班人回頭的目光。
老師詫異了一會，用中指推了推眼鏡，“請進。”
許紙源點了點頭，推著林姒走向座位。
本來就不太安靜的08班此時炸了――
“我草我草我草，林姒和這個新生有情況啊。”
“怎麽可能是有，完全就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好嗎？！不然林姒打石膏關這個新生屁事？人家還跟林姒一起缺了好幾節課呢。”
“兄弟們，我有一種錯覺……林姒和那個新生穿著醜不拉幾的校服站一塊莫名很像情侶裝，你們不覺得嗎？”
“……別說，你這樣一說更像了！果然是造物主的偏愛啊。別人穿啥都好看。”
……
郭萘麵色鐵青的看著許紙源一步一步把林姒推到座位上安頓好，還把凳子往自己那邊移。
憑什麽？憑什麽她林姒就可以，憑什麽不能是我。
郭萘心裏閃過一絲不甘心……
講台上的老師看著林姒和許紙源都坐好了，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好了，有什麽事大家下課去討論，現在是上課時間。”
――
付喆撇了撇嘴，推了推林姒，“喂？你們怎麽一起來學校了啊？還有你腳怎麽回事？”
林姒折騰了一個上午有些累，直接把鍋甩給許紙源，“你去問許紙源，我眯會。”
付喆又伸手戳了戳許紙源的背。
還沒等付喆發問，“我和林姒是鄰居，今天早上她腳扭傷了，看起來很嚴重就去醫院了。還有什麽要問的麽？”
齊俞突然對林姒擠眉弄眼道，“我記得少林寺的家是在城郊區啊……怎麽會跟你是鄰居？難不成……”
付喆把齊俞的話接了下去，“難不成你是蕪南的那個許家獨子？”
……
講台上的老師咬牙切齒道，“付吉吉同學，請你不要再上課講小話了，這樣很影響課堂紀律。你聽到了嗎？付、吉、吉、同學。”
嗷！為什麽他們都在講話，隻念我的名……這世道真險惡。
林姒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行，尤其是戚星容一字一句喊“付、吉、吉、”的語氣。
簡直是要把人活剝了一樣，可惜語氣又帶著顯而易見的無可奈何。
“戚星容的課你也敢開小差？不愧是你啊，付吉吉。”林姒笑著調侃付喆。
付喆瞪了林姒一眼，沒說話。
因為戚星容的眼神就快黏到付喆嘴巴上了。
戚星容是08班的數學老師，戚星容在四中的老師當中有很高的聲望，然後……他就被調到08班來教數學了。
戚星容自稱自己的上課要求不高，你可以玩其他的東西，你甚至在課上可以塗指甲油，化妝打遊戲。
但你開小差發出一點聲音，那不好意思，你的化妝品、遊戲機沒了。
什麽時候還看他戚星容心情，但戚星容心情就是好了也不給你。
戚星容還像魯迅的藤野先生一樣，不拘小節。每次穿個拖鞋就來08班上課了。
戚星容屬於那種說嚴不嚴，說鬆又不鬆的那種老師。
林姒有時下課還會去調侃戚星容幾句，但在戚星容的數學課上是絕對的乖巧。
用付喆的話來說就是狗腿的一批。
――
林姒趴在桌子上淺淺的睡去。
許紙源聽得認真，腰挺的筆直。
戚星容這節課的知識點講完了，ppt上麵出現了幾個題目，是當堂檢測。
戚星容的眼光在08班裏麵轉悠。
前幾天戚星容的ppt裏麵還沒有當堂檢測，現在突然就有了。08班的人在內心默默哀嚎，卻又不敢發聲。
戚星容轉了一圈，看到了一個人，眼睛一亮，“那就林姒……”
戚星容說話有些拖腔帶調的。
本就睡意很淺的林姒一下子驚醒抬頭，不是吧，怎麽就她中獎了呢。
付喆暗暗心驚，他還以為戚星容一定會抽他呢。沒想到他吉吉受過得罪林姒也逃不掉。
而郭萘在遠處竊喜。
嗬，有你林姒好丟臉的。這節課的知識點她都還沒摸清楚，林姒這個白癡睡了一節課的怎麽會知道寫呢。
戚星容繼續拖腔帶調，“林姒旁邊的那位同學吧。”
林姒抽了抽嘴角，“老戚，下次你能不能把話一口氣說完啊？”
戚星容笑得高深莫測，語氣決絕，“不能！”
林姒：“……”
許紙源走上台，伸手拿了支白/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戚星容拍了拍手，“大家安靜，等這位同學寫完。大家看下對不對啊。”
林姒看著許紙源的校服背影，四中的校服背部用黑色印著斜的“u shen si zhong ”。多了幾分洋氣。
許紙源的頭發被風微微吹亂，此時的許紙源不是小狼狗也不是小白狗，他讓林姒想起那湛藍的天、晨曦的光以及生生不息的草。
林姒看著許紙源排版工整的字跡，聽著粉筆在黑板寫字“沙沙”的聲音。
林軒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看過的一句話，“他若衝我笑起來，一定會心動。”
……
“老師，寫完了。”許紙源轉身講粉筆放回原處，下台。
戚星容認真的看了看許紙源的作答過程，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神情，“過程很完美，可惜結果算錯了，下次要細心。”
戚星容拿著紅色粉筆在許紙源最終結果處寫了正確答案。
“謝謝老師。”許紙源頷首。
後麵那一題付喆很榮幸被戚星容點到了，付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倒是齊俞還給他鼓掌表示鼓勵。
戚星容在旁邊淡淡道，“這兩道題都是同一個類型的，不過許紙源是正算，你是逆推。試試看吧。”
戚星容剛說完，付喆弱弱的舉起了手，“老師……我不會。”
戚星容多瞅了付喆幾眼，“喲，付吉吉不會理不直氣也這麽壯啊？”
付喆撇了撇嘴，沒說話。
齊俞在下麵都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敢情戚星容在這瘋狂挖苦付喆呢。
戚星容看著付喆苦悶的表情，大度的揮揮手讓付喆下去了。
戚星容親自開始講這道題，這是在戚星容講一半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戚星容看著08班因為聽到下課鈴而躁動的孩子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戚星容無奈道，“下課！”
齊俞很難得跟著起哄了一次，“老師再見。”
付喆幽幽的看了齊俞一眼，“魚魚子，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不敢不敢……”
“哎，不過少林寺你這石膏什麽時候拆啊？”付喆看著林姒坐的輪椅莫名好笑。
“醫生說三四周吧。怎麽了？礙你事？”
看著付喆眼底的笑意，林姒莫名不爽。
“月底有一場高一和高二的運動會。”付喆說，“高三不參加，備戰高考。”
林姒挑眉，“你怎麽知道？”
“先別管我怎麽知道的，”付喆說，“你這個腳。你高一就沒報運動會了，你高二再不報，你高中不就留下遺憾了嗎？”
林姒倒是無所謂，聳了聳肩，“留下遺憾就留下唄，我也抓不住那些美好啊。”
就算抓住了，也無濟於事。
在我這短暫的生命裏，我總是被拋棄的那個。
“那就定格那些美好，成為永遠瘋狂永遠浪漫永遠清澈的存在。”許紙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