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逃出去
管家進來的時候,簡安正站在窗前,她試著將窗戶打開,然而試了幾次,窗戶卻紋絲不動,隻能透過透明的玻璃往外望去,遠方黑魆魆一片,密集的樹林夾著一條小道,小道上每隔數米有一盞路燈孤零零的矗立著,黑暗中倒像是一條晦暗的黃色燈帶,綿延到看不見的地方。
管家把飯菜放到一邊,扭過頭來對簡安道:“您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窗戶已經鎖死了,您還是過來吃飯吧。”
沒說什麽,簡安走了過去,管家把筷子放到簡安手裏,簡安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就讓管家撤下了。
“是不合胃口嗎?”
“吃不下去,你拿下去吧。”
管家臨走時順便好心的囑咐了一句。
“您身體不適,還是早些睡吧。”
“嗯。”
簡安躺到了床上,順便蓋上了被子。
門一關上,簡安就下了床,快速過去將門從裏麵反鎖,然後將床上的被套和床單一齊掀了起來,將其擰成了麻繩形狀,然後捆綁在了一起。
直到淩晨,簡安確定管家睡下了,這才沿著漆黑的走廊,悄悄的走了出去。
她晚上的時候趁管家不注意,在他喝的水裏放了安眠藥,足夠他睡的很死了,這所大房子裏,除了管家的房間,其他所有房間的窗戶都被封死了,嶽敬雲做這種事情,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打開管家臥室的門,簡安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並且將床頭的一盞台燈打開,湊近管家的耳邊輕輕叫了幾聲,沒人回應。
看來管家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簡安倒不擔心他出什麽事,她安眠藥下的量並不重,隻是讓他睡死,並不會危及生命。
簡安將用被子弄好的繩子捆到了床腳上,試著拽了拽,確認不會半途斷了摔下去,又將窗戶打開,立馬就有冷風灌了進來,她將另一端扔出了窗戶外,趴在窗戶上,看著底下黑漆漆一片,心裏有些發怵,長長的呼出口氣,簡安拽著繩子,從窗戶上爬了出去。
幸虧不是很高,用了大概幾分鍾的時間,已經到了頭,低頭望著還剩兩米左右的地麵,咬了咬牙,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嘶——”
疼著捂住了自己的腳踝,聲音被壓抑在喉嚨裏,不敢大聲發出,擔心被人發現,看了一眼前方明亮的小道,趕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那條小道走去。
剛走上那條路,突然眼前一道刺眼的光閃過,簡安下意識的往旁邊避了避,車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看見簡安,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神色。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簡安下意識的蹙眉。
怎麽會遇到她?
另一邊,季青的人全天二十四小時輪軸轉的跟著嶽敬雲,終於發現嶽敬雲去了一所老宅子,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從裏麵出來,他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了嶽成司。
兩人開著車,趕夜的將車開到了那所老宅子裏。
老宅子外有保鏢在把守,透過車玻璃,嶽成司坐在車裏,車裏開著的暗黃色的燈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薄冷的光,另半張臉掩在黑暗裏,讓他本來就清冷深幽的臉,變得越發的深不可測。
把守的這麽嚴,毋庸置疑,肯定是被關在這裏。
打開門,季青就站在他的身後。
嶽成司斜睨了季青一眼,冷笑一聲。
“走,進去搶人。”
不遠處車燈交替閃爍,閃的人眼都花了,黑衣保鏢立馬意識到有人靠近。
“什麽人?”
其中一個人往前走了一步,他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兩人,等意識到不隻是這兩個人,身後還跟著許多人時,男人將手按在耳麥上,喊道:“有人闖……”
接下來的話被男人活生生的掐斷,季青一拳頭招呼上去,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帶的人紛紛衝上去,三下兩下的將其他的保鏢製服,季青冷笑一聲,跟著嶽成司大步走了進去。
兩人迅速搜了所有的房間,直到到了管家的房間,季青踹開門,立馬就有對流的冷風撲麵而來,隨後便看到了一條被子擰成的繩子順著大開的窗戶扔了下去,而床上還躺著一個人,這麽大的聲音也僅僅隻是讓他迷糊的睜開了眼,頭暈目眩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兩人。
嶽成司皺了皺眉,大步朝前走去,他一把拽住管家的脖領,寒聲問:“人呢?”
管家自然是認識嶽成司的,現在他藥勁兒還沒過去,隻覺得頭疼,腦子更是暈乎,根本就回答不了嶽成司的問題。
嶽成司鬆了手,一把將他扔回了床上。
季青走到窗戶邊,往底下望了一眼,扭過頭來對嶽成司道:“看來人已經跑了。”
突然鬆了口氣,季青笑道:“她要是出去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家,你打電話問問吳衡,看她回去沒有。”
在季青說這句話的時候,嶽成司已經在打電話了。
“夫人回去了嗎?”嶽成司問。
為了配合嶽成司他們,吳衡今晚也沒睡覺,他手撐著頭,眼睛半眯半闔,一顆頭搖搖欲墜,突然聽到手機響了,吳衡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愣怔了片刻,回道:
“沒有,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可能是還沒到家。
“她要是回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的先生。”
掛了電話,嶽成司扭頭看去,管家已經完全清醒了,被剛才那麽一拎脖子,再多的藥效也提前散去了。
嶽成司看著管家,撂下了一句話。
“告訴他,這筆賬,早晚我跟他算清楚。”
管家坐在床上,有些不敢說話。
在嶽家工作的人,都知道嶽家的父子倆關係極差,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要是互相惹急了,可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看著前後晃蕩著的兩扇門,管家愣怔了片刻,隨後趕緊從旁邊拿上手機就給嶽敬雲去了個電話。
大晚上的,嶽敬雲突然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黑暗中他就閃著光的手機一把撈了過來,管家的聲音急切的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旁邊寧玉也被突兀響起的電話聲吵醒了,她起了身,將旁邊的台燈打開,寂靜的夜裏,即便是隔著電話,寧玉也清晰的聽到了那邊電話裏的聲音。
“嶽成司,他怎麽了?”
從管家的話裏,寧玉大概猜出這事是和嶽成司有關的。
嶽敬雲皺了皺眉,尤其是聽到嶽成司要跟他算賬的話,眉頭蹙的更緊。
將手機放下,嶽敬雲迅速的起了身,他穿好衣服對躺在他旁邊的女人道:“我還有事情,你先睡吧。”
寧玉起身,一把抓住了嶽敬雲的衣擺。
“是不是跟嶽成司有關係,他想幹什麽,是不是他要……”
語氣急促,一談起嶽成司來,寧玉就覺得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一樣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小時候她看他年紀小,還不把他當回事,自從嶽成司大了,靠著她媽的積蓄在外獨自闖蕩出事業來時,便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脫離了這個家的掌控,那個男人對她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甚至隻要聽到這個名字,她都會覺得心裏堵的厲害。
她一直覺得,嶽成司將來是要替他媽報仇的,從小時候他看她仇恨的眼神開始,她就覺得總有一天,嶽成司會找她報仇。
男孩兒咬牙切齒盯著她的眼神就像是魔鬼的夢魘,日日纏繞著她,折磨了她這麽多年。
最後寧玉實在睡不著,她也穿著衣服下了樓。
嶽可可正好去了衛生間,看到樓下亮著的燈光,她皺了皺眉,走了下去。
“媽,你怎麽還不睡?”
嶽可可奇怪的問。
“我睡不著。”頓了頓,寧玉朝她招了招手,“可可,你過來。”
嶽可可走了過去,有些腦子不清醒的坐到了寧玉的旁邊。
“可可,你說如果我們撮合瀟瀟她跟你哥在一起了,你說有瀟瀟這個中間人在,你哥會不會跟我們的關係有所緩和?”
嶽可可甩了甩頭,驅散些自己腦中的困意。
“不會吧,這跟瀟瀟什麽關係?再說了,我哥不是都跟簡安姐結婚了嗎?”
奇怪的看了寧玉一眼,“媽,你是怎麽了,你怎麽突然想跟我哥緩和關係,以前我靠近他你不是都不樂意的嗎?現在是怎麽回事?”
寧玉的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可能是剛才聽到了管家轉達的話。
嶽成司說,這筆賬早晚要跟他算,跟誰算,是跟她算,還是跟他爸算。
“我總覺得……”
接下來的話寧玉沒有再說下去,嶽可可也沒有在意。
打了個哈欠,嶽可可有些撐不住了,她對寧玉道:
“媽,我先回去睡了,您也別坐在這兒胡思亂想了,趕緊回去睡吧。”
說完嶽可可站了起來,拖著棉拖慢吞吞的走了。
寧玉眉頭蹙的死緊,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能感覺到心跳的厲害,她怎麽老覺得,心裏這麽不安呢。
難道真是年紀大了,喜歡胡思亂想了嗎?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站了起來,順便將燈關上,嶽家老宅重新恢複了夜晚該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