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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有我不知道的從前

  四爺愣了愣,點頭說:“兒臣會辦好的,皇祖母請放心吧。玉冰府裏的人不多,銀子兒臣出就夠了,您請不必操心。留著那宅子,也是兒臣的心願。”


  太後點了點頭說:“也是,你畢竟大了,再總是進宮往那兒躲也不方便。倒是宅子那兒,更合適些。”


  “是。”


  到了小院,太後坐在玉冰的書桌旁,手顫微微地拿起桌上放著的那張紙,念道:“此破諸菩薩度生之執。諸菩薩所以不能住心降心者,由於度生念切,多作癡想,發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舍己為人,思以藐然之我,置四生十類之中,人人普度,物物曲成,佛有三不能,堯舜其猶病諸。是故我佛立教,於眾生無邊誓願度已,即收歸自己分中雲:自性眾生誓願度。蓋以大地之眾生,即自性之眾生也。著相菩薩分而二之,實相菩薩合而一之。我能度自性之眾生,則自性涅槃,無欠無剩,眾生涅槃,亦複如是。此即儒教所謂致中和,天地位,萬物育也。梵語涅槃,此雲寂滅,寂是不動,滅是無生,能以寂滅而度眾生,則六合一家,八荒一闥,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為一。”


  她歎了口氣說:“這丫頭,小小年紀,總是抄寫這些個。倒是把富貴生死都看了個透徹。你看這字,哪兒像一般女孩子的字,骨骼俊逸,風姿非凡。雖說練的是柳體,可是卻比柳體看著瀟灑。”


  四爺點頭道:“的確。這丫頭前些日子又練上趙孟頫的楷書了,寫得也很好。孫兒本來還覺著可惜了她這一手漂亮的柳體,可是真到她練得不錯了,孫兒又覺著,這丫頭,寫趙孟頫的字才更適合。骨子裏,她有那樣的灑脫。”


  太後點點頭,起身又走到床邊,喃喃著說:“哀家看著這張床,就想起玉冰那孩子,一次次地受傷,一次次地生病,可憐見兒的。最初來的時候,好好兒的個孩子,到走的時候,比最初十三歲的小丫頭都瘦!你說哀家這皇祖母是怎麽當的!怎麽連個孩子都保護不好?”


  “皇祖母請寬心。”


  太後搖搖頭,歎著氣說:“老四啊,玉冰不在了。往後,你需要什麽,就來跟哀家說。哀家沒照顧好玉冰,總得照顧好你和祥兒還有胤禎,好讓她……放心啊……”


  四爺點頭道:“好!皇祖母放心吧。”


  “走吧,走吧,”太後站起身,說著:“太和殿的宴席要開始了,咱們都該去了!玉冰啊!過年了!皇祖母想你啊!”


  太和殿的宴席,如同每一年一樣,山呼萬歲、歌功頌德,大臣、皇子們互相虛偽地微笑、敬酒。無非就是誰拍拍誰的馬屁,誰探探誰的口風。


  四爺素來是一張冷著的臉,在眾人看來,不過仍是那張冷臉罷了。


  在大臣們看來,今日與往常不同的,隻有十三爺和十四爺。這兩位爺平時都是開朗的笑模樣,今天,卻都是冷眼旁觀的樣子。


  兆佳氏坐在十三爺身旁,為他夾了一筷子菜說:“爺,好歹吃些東西吧。”


  十三爺點點頭,卻仍不動筷子,兆佳氏雖擔心,但也沒有辦法再勸。她自己心裏也是難過著的,卻還要應付這樣的場麵,她自然明白十三爺心裏的苦。


  酒宴過半,年羹堯領著家眷向康熙爺敬酒,康熙爺笑著喝下。看了看殿中站著的這一家人,笑著問年羹堯:“亮工啊,這位是不是就是你家中的幺妹?”


  “回萬歲爺,正是臣之幺妹。”


  “哦,今年多大了?”


  年氏福了一福道:“回萬歲爺,臣女今年十四歲了。”


  太後在一旁點頭笑道:“皇帝啊,哀家看年大人這幺妹端莊秀麗,聽聞性子也溫柔和順。哀家私心想討來做愛新覺羅家的媳婦兒。你看可好?”


  康熙爺笑著說:“還得看看梁工怎麽說吧?”


  年羹堯叩首道:“聽憑皇上做主!”


  康熙爺點了點頭,轉頭對太後道:“那就請皇額娘做主,指婚吧?”


  太後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問:“老四呢?”


  四爺站起身道:“兒臣在。”


  “你過來!”


  四爺走上前,太後開口道:“哀家看著這年氏,很是不錯。你的孩子太少了,哀家想,把年氏許給你做側福晉,如何啊?”


  “聽憑皇祖母做主!”


  “好啊!”太後回頭對康熙爺說:“皇帝不會反對吧?”


  “皇額娘的安排很好,兒子自然不會反對。”說吧,康熙爺又朗聲道:“那就這樣,年氏幺女,端莊秀麗,溫柔和順。著許配四子雍親王為側妃,擇吉日盡早完婚!”


  四爺和年氏一族跪地磕頭道:“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謝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皇子、大臣們跪地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太後,恭喜雍親王,恭喜年大人!”
——

  話說到這兒,我恍然大悟:“我還說呢,皇阿瑪素來不喜四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為四爺指這門婚事。原來是皇祖母的意思啊。”


  太後點點頭:“哀家知道,你一直希望老四去爭那個位置,從前倒也罷了。哀家為了你,私心裏其實是不希望老四去爭的。做個閑散王爺,跟你成就一段好姻緣多好。可是你走了,哀家思前想後,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既然想通了這個,那哀家這賜婚不過就是個順水推舟罷了。”


  “皇祖母是深諳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才會作此抉擇的。”太後永遠比我們以為得更精明,她深諳朝堂之道,也懂得這後宮、各府女眷之間的秘密和鬥爭。


  太後捏捏我的鼻子:“最明白這一切的,是孝莊太後啊。哀家是她親手調教出來,卻還是不及她的千分之一啊。遲早有一天,這一切的事情,都要交到你的手中,由你來掌控。到時候,你的小肩膀,可就要辛苦了!”


  “我又不會成為皇後太後的,哪裏會辛苦。”


  太後沒回答我,隻是意味深長地笑著看著我。


  許多年後,我想起她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忍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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