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下場有如此盤！
羽蘇暗暗心驚：“預謀殺人……他們倆不是結為對食了嗎？感情肯定很好，為什麽鄭慶要殺元司製？難道因為元司製和別的人好了？”
“……”鳳凝煙瞠大了眼睛看了羽蘇一眼，又無奈地掃過沈淩絕的臉色，“其實，這麽天真也不錯……”
沈淩絕哈哈大笑，站起身拍了拍羽蘇的肩膀：“你嫂嫂笑你笨呢。”
羽蘇不由臉一紅：“那……那不是情殺，也不能是衝動下的仇殺，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啦？鄭慶被人收買利用……”
“很好！”鳳凝煙也拍了拍羽蘇的肩膀，“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羽蘇。查出那個指使鄭慶的人，還原那個被人隱藏的真相。”
“嗯！放心吧，二哥，嫂嫂，羽蘇一定全力以赴。”羽蘇頓時振奮。
沈淩絕囑咐羽蘇利用他當初在宮裏的親信和勢力暗中調查，不讓任何人察覺。
羽蘇自知其中的輕重，畢竟他也在後宮長大，深知宮中水深水淺。
三人談完之後，羽蘇就告辭離去。這時，景棋又進來，拿出一個盒子，交給鳳凝煙。
鳳凝煙將盒子打開，裏麵放的，是一顆鵝蛋那麽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太子府說不上稀罕，那萬佛閣地下宮殿裏常年不見煙火，都是用夜明珠來照明的。
現在大白天，沈淩絕讓人拿給鳳凝煙一顆夜明珠幹什麽？
看到鳳凝煙疑惑的眼神，沈淩絕看了景棋和蘭珠一眼，示意二人退出去。
接著，他將盒子蓋上，放在桌邊，把妻子拉過來坐在他的腿上，語重心長地道：
“元司製雖然死了，可是那些殘次品總要有個安排。你如今想要統管六尚局，就得應付那些多年來辦事油滑世故、見風使舵的女官們，手軟不得，勢必要做點什麽。這顆夜明珠足夠買下那些器物，至於買來如何安排，任你處置。”
鳳凝煙聽了，才明白沈淩絕這是在支持她整頓六尚局了。
她眼眶一熱，心道，有他在身後支持她，縱然前路再艱難，她又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沈淩絕見她眼圈都紅了，更是心軟得快化作一汪春水。
他輕輕捏著她的手，心疼地道：“另外，元司製的事查到最後，你得罪的可就不是區區幾個太監宮女而已了。至於會得罪什麽人，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到時候才不至於措手不及。記住，時時刻刻警惕著些，不要被人先下手為強。”
鳳凝煙點點頭，隻覺心頭甜絲絲的：“我記住了。”
至於沈淩絕話裏更深的意思，她暫時沒有細想。
沈淩絕輕撫著她小腹處，露出一絲溫柔慈愛的目光。
“你和皇兒是我的命根子，一定要好好的！”
“知道啦，真囉嗦！”嘴上嫌棄著，鳳凝煙臉上的笑容卻怎麽也抑製不住。
兩人用了午膳，又溫存了許久，鳳凝煙就像喝了十全大補湯一般，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勁兒，精神奕奕的奔赴“戰場”。
回到六尚局後，她立刻下令，召集所有七品以上的女官。
雖然小小的宮女都敢在背後說她是非，但是卻也沒有人敢明著跟她作對的。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除了值守的女官，就無一拉下的全來了。
六尚局議事的大殿不算小，這些女官更多，擠擠挨挨，密密麻麻站在階下。
鳳凝煙坐在主位之上向下看，沒有一人敢抬頭看她，都知道元司製的事，都是戰戰兢兢。
她命令司製房的人，將先前封存的幾個箱子抬了上來。
“把箱子打開，每個人領兩件，誰也別多，誰也別落下。”鳳凝煙淡淡地道。
等到盤盤盞盞都發到女官們手中，大家都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看著手中精美的金器瓷器，心想，太子妃總不會是想用這些東西收買她們吧？
別說，還真有一些眼皮子淺的動了心思。
這些器皿雖不合宮宴的規格，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能抵她們好多個月的月銀呢！
鳳凝煙因為元司製的死，私下沒少被人非議，大家都說太子妃太囂張跋扈了一些，若她要收買人心，也是說得過去的。
這些人還沒高興起來，就聽到鳳凝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數到三，大家一起摔了。”
眾人都像是夢遊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鳳凝煙很滿意此刻眾女官臉上震驚的表情，起身微微一笑道：“不合規格，就是殘次品。但哪怕是殘次品，皇室用過的東西，也斷然沒有流入民間的可能。除了銷毀，還能怎麽樣？”
理是這個理，大家都知道，可是價值昂貴的東西在手裏，任誰也覺得摔了太可惜了……
一個司製房的女官越眾而出，跪在鳳凝煙麵前，一臉痛惜的道：
“太子妃明鑒，奴婢是負責保管瓷器的。這些器物雖尺寸不合，但是所用材料都嚴格甄選，沒有半分摻假。金器銀器砸了還能熔了重鑄，但是這些瓷器，砸了就沒有了！”
鳳凝煙毫不留情麵：“你也知道可惜，知道心疼？你們當初做下這批不合尺寸的東西，就應該預料到它們最後的下場！”
徐尚宮也頗為為難：“可是，太子妃，眼看小年宮宴在即，您現在砸了這些器皿，到時候豈不是連宴會用的盤盞都沒有了？”
鳳凝煙眼神頓時變得淩厲，掃過徐尚宮的臉，望向階下眾人，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當中貪汙虧空的都不嫌事大，我手上幹幹淨淨，自然更不嫌事大。”
說著，她也拿起一隻陶瓷盤子，目光冷肅的掃過在場的所有女官，將盤子高高舉起：“如果有人膽敢像元司製一樣虧空，以次充好，下場有如此盤！”
說罷，她的手掌微微傾斜，那流光溢彩的華美盤子便“當啷”一聲，碎成了無數片，濺玉飛雪。
清脆的聲音並不刺耳，反而如樂器般動聽，但是所有人聽到耳中，隻覺得如鬼差勾魂的聲音一般。
這些器皿已經勾去了元司製和鄭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命要填進去。
女官們兩股戰戰，好多人都要站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