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溫存片刻
沈淩絕不禁愣住，細細品味著妻子話裏話外那股委屈，不由暗歎一聲。
他將鳳凝煙抱進懷中，結果蘭珠遞過來的帕子，小心的仿佛對待稀世珍寶一樣拭幹淚跡。
他一改剛才的冷硬，溫言軟語的道：“我說一句，你有十句來頂撞，你倒委屈了。”
“我就是委屈！”鳳凝煙吸了吸鼻子，秀眉緊緊蹙著，一臉的憂傷。
沈淩絕像哄孩子一樣疊聲道：“好好好，你委屈。好娘子，為夫知錯了。”
說著，討好地親了親她的臉。
鳳凝煙沒臉紅，倒是羞得蘭珠等人急忙背轉身去。
見他做小伏低，一再的賠不是，鳳凝煙心裏的氣，立刻就消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說的……”鳳凝煙道，“昨天收押元司製的時候，我僅僅以為是一樁小小的貪墨案。朝堂上的事情已經夠你忙亂的了，我幫不上忙，又怎麽能拿這些小事煩擾你？而我今早得到消息開始，忙得馬不停蹄，現在才剛勻出點時間歇息。還來不及告訴你，你就先興師問罪了……”
聽說了事情原委，沈淩絕更是心疼她這兩天的勞累，雙臂緊了緊，低聲道：
“我也不是故意凶你……我隻是害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吃虧、受委屈，害怕你有事隻顧自己殫精竭慮，不知道讓相公幫一幫你……”
鳳凝煙不服氣的拍他胳膊：“在你眼中，我就這般無用？這般容易上當受騙吃虧受委屈？”
沈淩絕笑容中夾雜上些許落寞，話題一轉，問她：“煙兒，你覺得我母妃有幾分聰慧？”
鳳凝煙不假思索，一臉崇拜的樣子：“萬佛樓的精巧宏大叫人歎為觀止，設計督造萬佛閣的敏貴妃，遠遠不是聰慧二字能夠形容的。”
沈淩絕點頭道：“你看，我母妃如此聰慧，仍舊在這博弈中一敗塗地，即便你能上陣殺敵，智謀無雙，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怎麽可能不擔心？”
鳳凝煙莞爾一笑：“輕敵可是行軍打仗的大忌，這種錯我不會犯的。我雖然沒什麽狠毒手段，但是別人要想從我身上占便宜，也得掂量掂量他們的脖子夠不夠硬，能不能抵擋我的刀鋒！”
她笑容中充滿自信，神采飛揚，本就美麗不可方物的容顏，更添幾分魅力。
沈淩絕最喜愛的就是她這俾睨天下的英武之氣，不禁心中一蕩，捧住妻子的臉，吻了上去。
他癡纏不已，最後更是覺得意猶未盡，幹脆將她抱了起來，朝寢殿走去。
鳳凝煙這才覺察不對。
關雎宮是敏貴妃生前的居所，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居住，若不是沈淩絕想讓鳳凝煙在宮裏有個午休之處，也不會將這裏重新啟用。
這時，見沈淩絕一步跨進了寢殿，她才真的急了：“沈淩絕，大白天你進寢殿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
沈淩絕笑道：“娘子莫怕，我再怎麽急，也不會在母妃的寢宮裏做太出格的事，不過是……想溫存片刻罷了。”
鳳凝煙聽了，這才放鬆了戒備，任由他抱著，兩人坐在軟榻上，卿卿我我了一陣子，等到外麵傳膳，才攜手走出去用午膳。
飯畢，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說正事兒。
沈淩絕問：“這事你怎麽怎麽查？真的交給大理寺嗎？”
鳳凝煙搖搖頭：“我覺得徐恒靠不住，想讓阿遙動用解語閣的力量調查。”
沈淩絕皺了皺眉，神情肅然：“解語閣力量再大，終究是江湖門派，雖然在宮外調遣他們，十分便利，但江湖中人進宮，恐怕多有不便。”
鳳凝煙知道，江湖中人和朝廷不宜混雜在一起，畢竟後宮中是皇帝和妃嬪居所，防範還來不及，她自然不會讓解語閣的勢力滲入後宮，否則等這個情報組織紮根於皇權忠心，萬一有人變節，以後要肅清可就很難了。
“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我隻是想讓阿遙在宮外幫我查。”
“既然元司製和鄭慶貪墨了這麽多銀子，總不會都花在宮闈之內，隻要這銀子出了宮牆，解語閣輕易就能查到，比徐恒快得多。”
沈淩絕用茶碗蓋子撇了幾下茶葉，微微一笑：“我當你有多少能耐呢。”
鳳凝煙一看他這做派，就知道他另有想法。
她拉住沈淩絕的衣袖，奪過他手裏的茶，道：“你不認可我的安排，定是早就有了主意，那你倒是說呀！”
沈淩絕茶杯都被別人給端了，沒得喝了，隻好起身將妻子按在椅子上，道：“是是是，我現在就說。”
話音剛落，蘭珠就進來稟報說瑄王求見。
“這不，我的安排，來了。”沈淩絕眸色深沉，笑得神秘。
鳳凝煙聽了，恍然大悟，忍不住抿唇一笑。
羽蘇母妃是宣妃娘娘，所以時常入宮請安，在宮中走動的，倒也不甚引人注意，輕易就避開禁軍，抄小道從關雎宮的後門進來。
一進殿，見到沈淩絕和鳳凝煙，羽蘇歡欣地拜見。
鳳凝煙多日沒見過沈羽蘇，一看見小小少年燦爛的笑容，就覺得殿中都亮堂了幾分，不禁舒展笑顏。
“羽蘇，你是你二哥搬來的救兵嗎？”
羽蘇笑道：“嫂嫂，有什麽是羽蘇能幫忙的，你隻管差遣。”
鳳凝煙回頭對沈淩絕一笑：“有人笑我沒能耐，那麽要怎麽查這個案子，就讓他說好了，咱們隻管配合。”
沈淩絕大口喝了兩口茶，便道：“先聽聽景棋帶回來什麽消息吧。”
話音未落，景棋就從殿外走了進來。
“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阿遙剛才查到，鄭慶雖然有賭博的習慣，但是賭品和人品都不錯。既不大賭，也不借賬。”
“他每次出宮，也不都是去賭錢，但每次都給元司製買胭脂水粉帶進宮來。他不僅沒有欠債，反而三年來，在錢莊還有一筆三百多兩銀子的積蓄。”
鳳凝煙這才知道，原來沈淩絕在她之前已經想到讓阿遙去查鄭慶在宮外的事了。
她驚喜不已，但思忖著景棋所說的話，喃喃道：“如此聽來，鄭慶絕不是一個爛賭鬼，如果他沒有欠下巨額賭債，那就是說，暴室牢房守門太監撒了謊，當夜，鄭慶和元司製根本沒有爭吵。”
沈淩絕也點了點頭：“不錯，鄭慶衝動殺人的動機不成立，那就絕對是預謀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