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三從四得
他這一問,柳負倒是被問住了,不禁回想與齊炎在溫潭的那夜。其實他還挺溫柔的,但也有男人該有的粗暴,總體還不錯。
“那個,他還好吧,目前達標,你就不行了,太強勢會嚇跑女人的。”
“是是,有道理。”
“你知道在我的老家有三從四德嘛。”柳負掰著手指給他說:“從不溫柔;從不體貼;從不聽話。”
她又道:“四德是說給男人的,一定要記好。分別是:妻子化妝換衣要等得;妻子生辰要記得;妻子花錢要舍得;妻子打罵要忍得。”
“這怎麽和我知道的三從四德不一樣?”龍溟十分驚訝,同時佩服柳負口中的三從四德,又忍不住笑起來。
“當然不一樣,你們男人習慣了自我膨脹,學學這三從四德,好好寵寵妻子。”
龍溟笑道:“雖然個別詞我不是很明白,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柳負一臉欣慰,說:“你明白就好,也不枉我說了這麽多。”
“大人果真是位奇女子。”
“是麽?要知道上個這樣說我的人,已經成為齊天國首富了,加油,我看好你的。”
“王爺,王爺,我偷聽到龍溟和大人都說些什麽了。”陸宇興衝衝的跑進房間。
齊炎正在裝模作樣的看書,心已經不知飄到什麽地方了。一想要柳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哪還有什麽心思。
“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回王爺,說的好像是熬芯姑娘的事,屬下聽得不是很真切。”陸宇想到什麽,又說道:“屬下聽大人說了一個什麽三從四德,十分有趣,便拿來和王爺說說。”
“三從四德?她占上麵一點嗎?”
“全占”陸宇尷尬的把柳負的話重複了一遍。
齊炎聽後不禁被逗笑,心想他的妻子還真是都占了。
小蠻這般刁鑽可愛,這樣的混賬話,怕隻有她才能想得出來。
見齊炎笑了,陸宇也就放心了,心想王爺總算是笑了。
在柳負那取了經,龍溟覺得自己猶如醍醐灌頂。
說的沒錯,如果一個男人,不用盡所有的愛去寵自己的妻子,那又配叫什麽丈夫呢?
他本就是王,也應該給妻子更多的寵愛!
不過最讓他大開眼界的還是那三從四德,他準備將其抄寫下來,讓族中的男人都看看。
皆大歡喜的場麵,依舊很難挽回熬芯的心,她被傷的太深了,說什麽也不願再原諒。
她心中也是煎熬,也不知是不是名字不好,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心在煎熬。
龍溟走到她房門前,向丫鬟打聽了她的狀況,便推門走了進去。自從得到柳負的真傳,他感覺自信許多。
聽是龍溟聲音,熬芯立刻背過身去,看也不看他。
龍溟深吸口氣,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最近天氣晴朗,上次說帶你出去玩,一直都還沒兌現。”
熬芯沉默不言,就連一個動作神情也沒給他。
“哎,我最近腰疾犯了,夜裏經常痛的厲害。”
“………”
“我給敖遠在宮中安排了職位,以後你們就可以經常見麵了。”
“………”
“芯兒你還是不願搭理我,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吧。”
龍溟假裝起身,卻又跌坐回來,故意扭曲五官裝作痛苦的模樣。
熬芯不經意轉身,見他這般模樣,也不顧不上許多,一下子撲到他身邊,著急的問:“怎麽了?是不是腰疾犯了?”
見她無比著急的樣子,龍溟得逞一笑,一把將她拉在懷裏。
“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熬芯惱羞成怒,一把將她推開,起身要走。可龍溟就是抓著她不放。
要知道他可是將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屏退了,好肆無忌憚的“死皮賴臉”一回。
“你放開!”熬芯怒視著他。
一向威嚴暴戾的龍溟,今天完全換了個人,打罵全不吃,像極了地痞流氓,耍賴功夫無人能敵。
他這樣也是讓熬芯沒想到,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生氣吧,她已經算是到頂了,再氣也不嚇人了。
“我的好芯兒,不生氣了好不好?就原諒我一次,最後一次。”
“大王您是不是喝多了?”這是她經過漫長思考,總結得來的。
龍溟搖頭,說:“不是,本王很清醒。”
他越是這樣,熬芯越是確定他喝醉了,平時的大王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好了,既然大王喝醉了,就回去休息吧。”
龍溟一把將她扯進懷裏,隔著衣服就開始亂摸。這也是柳負教他的,男人有的時候就要壞一點,如果一頓啪啪解決不了,那就兩頓。
熬芯敵不過他,不一會就被脫光了,與此同時身體也背叛了她。至於最後兩人是怎麽糾纏在一起的,她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一早,豔陽高升,龍溟看著懷裏的人露出幸福的笑意,心想這大人的計謀還真是好用。
他醒來沒一會,熬芯也跟著醒來,看見他的一瞬間,又要變臉。
龍溟不由分說的吻住她,直到大腦缺氧才將她鬆開。
“芯兒,本王不許你不理我,來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說著他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紙條,遞給熬芯,她卻不接。
“芯兒若是不看,那本王就隻能再吻了。”
無可奈何,熬芯隻能接過紙條,打開看了看。
“三從四德……”看完之後她忍不住笑起來。
龍溟也跟著笑了,說:“是不是很有趣。”
“這些是你從哪弄來的?”熬芯十分好奇的問。
“這些啊,都是神醫交給本王的。”龍溟深情道:“神醫不但醫好了芯兒身上的疼痛,還醫治了本王和芯兒的感情。”
見他這樣,熬芯似乎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中了他的套路。
“你莫要再說些哄騙我的話,我是不會相信你了。”
“我的好芯兒,這絕不是哄騙,怪我不知如何去愛一個人,直到神醫說了,我才恍然悔悟。之前都是我的錯,不求芯兒原諒,隻要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您是大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芯兒沒有權利責怪您,您也沒有錯。”
“本王知道你是在說賭氣話,這樣好不好,你打我,打到痛快為止,好不好?”
熬芯確實生氣,聽他這樣說秀拳毫不猶豫的砸在龍溟胸口上,不過痛的不是他,而是她。
“痛麽,你要是想打就告訴我,我自己動手。”
說著龍溟朝自己胸口就是一拳,嚇的熬芯一把抱住他,責怪的說:“你這是做什麽,不許傷害自己。”
龍溟露出笑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深情的說:“要是你原諒我,傷害自己又算什麽?”
說到這裏,熬芯鼻子一酸,回想起之前龍溟無情對她的樣子,委屈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龍溟一把將她攬在懷裏,送上自己的胸膛,喃喃自語的說:“哭出來就好了,都是我的錯。”
柳負坐在涼亭中,翹著二郎腿,手邊全是美味的水果,龍溟將她當大神般供著。
這些天已經陸陸續續有很多貴族來向她取經了,她正考慮要不要辦個愛情補習班什麽的。
“哎,這樣的生活真是愜意啊,可是姐姐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嘍。”她喃喃自語的說。
齊炎背手走進涼亭,此時柳負正閉著眼眼睛,還以為又是那個來向他求教的城中子弟。
“說吧,有什麽想請教的?本小姐可是情感專家。”
“怎麽才能收服一個性情頑劣的女子。”齊炎淡淡的說,他聲音一淡,柳負便有些聽不出是他了。
隻見柳負一臉的悠閑自在,仗著自己是情感大師,眼都不帶睜一下,端足了架子。
“這個女子性情頑劣,你得會撩。”
“會撩?”
“沒錯,所謂的撩,就是霸道又溫柔,該硬來的時候絕不手軟,該撲到就撲到,該壁咚就壁咚,千萬要展示自己最男人的一麵,總之怎麽霸道怎麽來。”柳負想了想,繼而說道“比如抓著強吻,抵住壁咚,撲到啪啪之類的。還有一個,那就是要壞,足夠的壞!”
齊炎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這壞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壞是一門學問,你要好好參透。針對那種比較頑劣的女人,不能用追隻能用勾引,你得吸引她反過來追你,明白嗎?”
“明白。”
“你再說說那女人還有什麽特質,本小姐再給你些中肯的意見。”
“她,她聰明有的時候卻又很蠢,膽小卻又很勇敢,看似冷血無情實則重情重義。”
齊炎一個接著一個說,越聽柳負越覺得不對,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邊居然坐的是他!
“喂!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
齊炎嘴角閃過一絲笑容,但很快又被麵無表情覆蓋,回答:“本王來很久了,你一直在同我說話。”
柳負懊悔的腸子都青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是情感專家,是你要本王問的。”
“你……你,真是無恥!”
齊炎端手看她暴跳如雷,問道:“還有呢?”
“腹黑!”
“本王脫光的樣子你見過,腹不黑。”
柳負被毫無預兆的逗笑,感情古代人真是會理解。
一笑便破了功,再怒就沒氣勢了。她平複一下心情,拿個葡萄塞進嘴裏,繼續躺在椅子上。
見她這般,齊炎心中好笑,卻還得裝作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方才情感專家說的可都是良言?”他問。
“廢話!”
“你確定?”
柳負猛的睜開眼睛,盯著他反問:“我很像開玩笑嗎?”
見她這般,齊炎終於忍不住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回答:“既然這樣,那本王可就采用了。”
“拿走,不謝。”
柳負一臉得意,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氣息……
風和日麗,豔陽高照,柳負等人站在村口。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各位請留步吧。”她端著手臂作禮,學著古人的口氣說話。
龍溟停下腳步,他身邊站著的熬芯,緊接著是敖遠,後麵是一眾侍衛丫鬟。
“終須一別,那本王就不送了。”龍溟說。
柳負瀟灑一笑,說:“就此一別,江湖再見。”
這是她套用武俠劇中的台詞,其實她發現玩穿越挺好的,至少什麽東西心裏有個數。
龍溟哈哈的笑起來,說:“大人俠氣傲骨,巾幗須眉,世間難得的奇女子。”
熬芯上前一步,拉住柳負的手,說:“就此一別,不知此生能否再見,熬芯謝過大人。”
柳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別大人大人的叫,生分見外,叫我柳負就好。”
她的聲音不大,其餘人都沒聽見,但齊炎卻聽得清楚,柳負?不是那個女首富麽?
敖遠上前,戀戀不舍的說:“遠兒謝大人。”
“好啦,謝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是舉手之勞。”
三人目目相對,就連柳負竟然也有些不舍。這古代山高水遠的,交通太不方便。
旱漠這個地方,不似別的,說是江湖見,這一別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齊炎上前,說:“時間不早了,該啟程了。”
柳負點了點頭,拍了拍熬芯的肩膀,伏在她耳邊小聲說:“其實大王很愛你,兩人好好的。”
“謝謝,我會的。”熬芯十分感激。
柳負爽朗的歎了口氣,提高聲音說:“走了,江湖再見!”
說完翻身上馬,隨行的人也都翻身上馬,離開這顆沙漠上的明珠。
齊熙駕馬來到柳負身邊,小聲問:“真的會在江湖相見嗎?”
柳負無奈聳肩,回答:“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
“哦,那是不是我們之後都不會再見了?”
“不一定,你可以和慕容垂來度蜜月啊。”柳負壞笑。
“度蜜月是什麽?”
“哎,就是你們兩成親後的一個旅行。”
“大人亂說,什麽成不成親的?”齊熙滿臉通紅,害羞的說。
柳負拉著韁繩,轉臉看了慕容垂一眼,說:“那家夥還不錯,應該會是個好丈夫,恭喜啊。”
齊熙的害羞變為靦腆,偷看慕容垂一眼,說:“三哥也是好人。”
“嗯哼,我可記得有人說那家夥是壞蛋,綁架你太子哥的。”
齊熙連忙解釋說:“不是不是,經過這段時間,熙兒發現太子哥的事不是三哥和二哥做的。”
柳負白了她眼,心想未經世事的小丫頭,哪裏知道江湖險惡,哦不,應該是皇宮奪嫡的險惡。
就算她勉強認為齊炎是無辜的,但齊承澤一定有鬼,才不信他是個好東西。
一路上齊炎似有不快,腦海裏一直徘徊著那句,江湖再見。
這女人好生膽大,居然還想著江湖再見。
淩煙閣,京都城外的一處山莊,外麵看似古樸,裏麵卻清雅別致。
池中水波瀲灩,樹梢春意盎然,鴛鴦成雙結對,花朵鼓出蓓蕾,已經是初春了。
廂房內,一襲藍衣盤坐榻上,手邊是一方矮桌,桌上放著許多瓶瓶罐罐。
一陣微風吹進房間,吹起絲綢簾子,看清藍衣人的臉,正是出現在禦龍宮的那位玉公子。
隻見她聚精會神對待那些瓶瓶罐罐,忙碌許久之後,得出一顆藥丸。
“來人!”
“奴婢在。”
“將這藥丸送去給她。”
“是。”
婢女領了藥丸匆匆離開房間,玉公子輕拂衣袖,看著外麵冒牙的柳樹出神。
好一會,婢女回來,稟報說:“秦宮主的傷已經好了。”
聽到秦宮主三個字,玉公子臉上閃過淡淡的厭惡,說:“既然好了,便讓她速速離開。”
“公子,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玉公子不急不緩的問:“有何不妥?”
“主子讓她協助公子做事。”
玉公子勾唇一笑,那一笑既淡然,又高傲,仿佛一切她都不放在眼中。
“你覺得本公子需要她的協助?”
“奴婢不敢。”
“下去吧。”
別看玉公子說話文縐縐的,沒什麽語氣,正是因為這般,才讓她更加遺世獨立,傲視蒼生。
她這樣的人,好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美在骨不在皮。她的皮囊美,骨子更美,那股淡然中的傲氣,無人能比擬。
聽說讓自己離開,秦雨嫻有些生氣,對著女婢說:“我要見公子。”
“大膽,公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哼,你們公子隨受主人恩寵,但也不要恃寵而驕了!”
“奴婢奉勸秦宮主一句,還是盡快離去吧。”
秦雨嫻憤怒的握緊拳頭,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好你個花月潯,給我等著!
回去的路要好走許多,用了五日的光景便出了旱漠。
看著身後的大沙漠,讓她想起來時的光景,真是一言難盡啊。
一行人,依舊在山下的客棧落腳,事情告於段落,慕容垂和齊熙一直保持你儂我儂的狀態。
柳負拿著包袱一人來到房間寫信,她必須要將在這裏發生的事,盡快告訴子苑,免得她擔心著急。
隻是太子依然沒有下落,讓人十分頭疼,根據那個玉公子領走前留下的話,無花穀是一定要去的了。
隻是這無花穀在什麽地方,她都還不知道,更不知道那裏隱藏著什麽危險。
溪風輕敲門,兩聲後沒反應,便直接進來。
這些都是柳負告訴他的,敲門兩聲後即可進來。
他剛一進來,就看見柳負在發呆,手中握著筆,麵前攤著紙,一臉愁容。
“公子,您這是在想什麽?”他問。
柳負被他的話拉回神,回答:“太子的事,我都不知如何與子苑交代。”
“公子莫自責,尋找太子一刻也沒耽誤,隻是對方狡猾,還需從長計議。”
“哎,你什麽時候也會說這些安慰人的話了,我寫封信,你先一步回去交給子苑。”
“是,公子。”
想到這裏,柳負便開始奮筆疾書。
見她提筆收筆皆有力道,手法嫻熟,麵容冷靜,溪風便不禁想看看字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叫一個其醜無比。都說字如其人,反了。
書寫完畢,柳負鬆了口氣,將筆放下,將信紙拿在手上,吹幹墨跡。
“好了,這個交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