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陪你到底
“.……是嗎？”那雙眸子裏一閃而過一抹不易被別人察覺到的心痛，低頭，斂了斂臉上有些悲傷的神情，緩緩的開口，整個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模樣，仿佛剛剛不過就是一場錯覺，“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還希望到了最後，你不會認為如今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傻瓜？！
何睿明也不知道嚴端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勾唇輕笑，臉上盡是不屑的表情。
不過就是苟延殘喘，沒什麽需要害怕的。
“我說過吧，我才是小潔的男朋友.……”
“男朋友？你確定皎潔她不是因為一時愧疚而選擇跟你在一起？”
何睿明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嚴端搶先一步開口說道。
因為人生經曆，他最擅長的似乎就是察言觀色。
想來，曾經的楚皎潔還天真的以為，他真的會什麽高深的讀心術呢。
想到楚皎潔，嚴端低頭淺笑著，那笑容之中被注滿了說不出的幸福。
他，究竟是想到了什麽？難道是.……
何睿明腦海當中似乎出現了什麽讓他感覺到了害怕的東西，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他試圖將那些東西從自己的腦海當中甩出去，可惜，終究是一片枉然。
“怎麽？是覺得無話可說了？”
嚴端自然也明顯的注意到了何睿明有些異常的舉動，開口道，語氣當中有些隨便。
“我隻是覺得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如果你不願意相信的話，我無論怎麽說你都不會願意相信的，所以我又是何必要在這裏和你多費口舌呢。”
何睿明心裏麵比誰都還要明白，楚皎潔和他在一起並不是完全的出於愛情。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楚皎潔的心，但，楚皎潔展示給他的卻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無情，他不是沒有去想過，這其中究竟是因為什麽。
左不過就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情，
事實上，楚皎潔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她也比任何人都還要傻。
所以，她為了彌補當年的那件事情，情願將自己強行拉進她的生活圈子裏。
他很清楚，他從來都不應該屬於楚皎潔身邊的那一個圈子。
所以，在麵對嚴端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總是不由自主的閃過那些零碎的畫麵。
“我實在是很佩服你這些盲目的自信。”
輕笑了兩聲，借著何睿明和自己說話的空閑縫隙，嚴端偷偷的瞥了一眼虛掩著的房門，門內那兩個一直佝僂著的身影，分明就是在觀察著門外的一舉一動，很顯然，許薈芸剛剛那麽著急的給自己打出的那個電話根本就是兩個人的陰謀。
楚皎潔，也許根本就沒有舊傷複發。
隻是，還有一件事情他始終都沒有想通，剛剛那個主治醫生口中的人究竟是誰。
不過沒關係，隻要是一個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真相。
“你！”何睿明似乎是這樣打算要說些什麽，卻被嚴端無情地將他還沒有說完的話打斷。
“我今天過來的目的本來隻是想要探望一下皎潔，不過如今既然我已經沒有辦法進到這個門裏麵了，那我也就沒有任何的必要再去執著於什麽東西了……”
頓了頓，收斂起了臉上以及有些克製不住的笑容。嚴端正色道。
“就當做是我專門來告訴你，我一定會對於這一場還沒有一個完美句點的愛情，堅持到底，總之，我們兩個之中一定會有一個贏家。”
冷冷的丟下了這一句話之後，嚴端轉身便走。
何睿明望著那個已經逐漸的消失在了自己視野範圍當中的背影，雙手環抱著胸，嘴角悄悄的爬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事情似乎在無形之中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隻是，何睿明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情到最後究竟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呢？是他退出，亦或者是……他退出？當腦海裏麵隻蹦出了這一種可能性的時候，何睿明已經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才好。
他知道，楚皎潔對自己的感情一向都不是那些所謂的愛情。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他每一天都在努力，拚盡了全身力氣的那種努力。
他，想要將楚皎潔心目當中，所有不純潔的感情都轉化為最為純粹的愛情，可惜.……
這一條奮鬥的道路上還沒有看見一點點回報的時候，一個最為強勁的對手出現了。
嚴端！
從他出現的第一瞬間，自己就早該想到。
有些事情就像是早已經被決定了一般，無論他怎麽樣試圖努力，都沒有辦法去改變其中的結局，而在那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努力都將成為海上的泡沫一般，過眼雲煙。
不過……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何睿明轉身準備進入身後的那間病房。
一直躲在門後，靜靜地從門縫觀察著門外的一切的兩個女人，發現了一直站在他們兩個麵前的那個生意似乎有了想要轉身的欲望，連忙想要躲回到病床之上，誰知因為動作太過於急切的原因。楚皎潔的整個身子都直衝衝地撞上了牆壁，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門外的人隻要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聾子，恐怕都能夠聽見吧。
顯然，何睿明並不是一個聾子。
“小潔？阿姨？”
還以為是楚皎潔從床上滾了下來，急匆匆的就打開了病房的門，誰知道進入眼簾的竟然是坐在地上的楚皎潔，和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的許薈芸。
看見了如今的這個場景，心下了然，何睿明一改之前那憂傷的模樣，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悄悄的爬上了臉頰。
緩緩的開口說道，“如今的情況都已經這麽明顯了，我想還是擺到明麵上來說一說吧，我們都應該很心知肚明的不是嗎？解釋？”
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裏麵對楚皎潔那種唯唯諾諾的將自己的所有小心思藏起來的想法，隻是雙手環抱著胸，那一抹玩味的笑容越放越大，甚至夾帶著幾分諷刺。
“.……這個事情很簡單，隻是我們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該怎麽樣跟你解釋才好。”
許薈芸接過了楚皎潔朝著自己遞過來的手，輕輕地拉著她站了起來。
楚皎潔的雙腿雖然都被綁著厚重的石膏，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似乎早就已經能夠憑借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的撐著牆壁站起來。
而不是像現在他所看到的這樣，雙腿綁著厚厚的石膏，根本沒有辦法移動。
“所以說你的雙腳早就已經沒有我想象當中的那麽嚴重了，是嗎。”
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何睿明也不是傻子。
如今的情況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就算是再怎麽的想要去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事實卻不允許他去這樣做。
“我問你為什麽！因為嚴端？”何睿明平日裏一直努力壓抑著的憤怒，在這一刻，借著這個契機，瞬間都爆發了出來。
脖頸和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都在不斷的跳躍著，叫囂著，在他的每一根神經上。
“對不起。”楚皎潔沉默了許久，何睿明則是雙手環抱著胸，一臉饒有趣味的盯著他，最終也隻是等來了楚皎潔簡短有力的三個字。
！！！就是應該怎麽樣才能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那種心情呢？明明心痛得仿佛就快要死掉了，卻仍然要強行裝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這就是他苦苦的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為了那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將他欺騙到了穀底。
“睿明。”試探性的叫了叫他的名字，楚皎潔有些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過事情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會不會選擇走上這麽一條欺騙別人的不歸路。
隻可惜，一向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重來的。
就在病房之內發生這些糟心的事情的同時，在這棟醫院大樓裏麵的另外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裏麵，嚴端靜靜的坐在男人的麵前，而男人則是正襟危坐的不停敲打著手機鍵盤，就在他的手指終於不在鍵盤上麵跳舞的時候，嚴端輕笑了兩聲，這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楚皎潔的那一雙腿沒有我現在看到的這般嚴重吧，也許，她早就已經痊愈了。”
沒有任何的疑問，自從他發現楚皎潔和許薈芸兩個人經常躲在門縫後麵靜悄悄的觀察著房門之外的所有動靜之後，他就已經逐漸意識到，也許。楚皎潔從來都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麽嚴重。
隻是，他不知道，楚皎潔費盡心力的欺騙到底是為了些什麽。
難道，是有什麽很特別的難言之隱嗎？
可，這一切也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昨天，他甚至都還以為。楚皎潔的雙腿嚴重到根本沒有辦法用任何的言語去形容，但，如今的一切也在側麵的向他證明著，有些事情，也許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夠成真。
而楚皎潔，就是他目前唯一想要堅持到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