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競爭
“對不起，對不起。”
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嚴端徑直的便準備繞過何睿明往裏麵走。
一上到這一層樓的時候，一種濃濃的壓抑感讓得他喘不過氣，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一路上，無數種可能性在他的腦海裏麵不停的交替上演著，怎麽說呢，沒有一種結局是好的，總歸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上來的路上，他親眼看見楚皎潔的主治醫生對著身邊好幾個實習醫生不停的搖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空無一人的樓梯相遇，他總覺得醫生和別人耳語的聲音準確無誤的落入到了自己的耳朵裏，那樣清晰，那樣.……刺耳。
“他那個腿，問題實在是有點嚴重，打著那麽厚的石膏之後竟然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我估計……可能是要準備截肢了.……聽說他本人不太願意.……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前麵的話還能聽的清楚，到了後麵，竟然逐漸有些模糊起來了。
嚴端不知道，醫生口中的“她”究竟是不是指的楚皎潔。
所以，她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想著至少能夠親眼見見楚皎潔。
但，何睿明卻硬生生的攔住了他剛準備跨出去的步伐。
“你想幹什麽？”嚴端顯然有些生氣，努力的壓抑住內心快要噴薄而出的髒話，抿了抿唇，用著有些奇怪的聲音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和你之前的那些破事兒等會再說，我現在必須要進去看看楚皎潔，她究竟傷成什麽樣了我完全就是一無所知！”
就像是一直被別人狠狠地踩住了尾巴的寵物，嚴端再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一身的戾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麵前的何睿明。
輕輕的試探著推了推他，何睿明因為沒有任何的防備的緣故，直直的向著後麵倒了過去。
迅速的反應過來，身體隻是微微的傾斜了一下，何睿明迅速站穩。
“小潔她沒有什麽特別嚴重的事情，而你，現在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就沒有什麽必要再留在這裏了吧，況且，阿姨讓我出來攔著你，這個意思，不是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嗎？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自取其辱？”
！！！
何睿明的話音剛落，嚴端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怎麽就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問題呢？
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許薈芸那個女人在操控著他的思想，將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帶著往她所希望的地方走去，但冥冥之中，他似乎早就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許薈芸本就不是個善人。
況且，女人給自己打的這幾通電話，每一通都充滿了欲言又止，如今想來似乎也是不大正常的，隻是，剛剛的自己顯然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問題的。
隻是，嚴端不明白的是，許薈芸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要這麽做。
盡管內心深處已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波動，他麵上仍然是努力的裝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笑了兩聲，緩緩開口道。
“如果說事情真的是像你說的那麽的話，那你究竟是因為什麽才到這裏來找我的？因為一時的興趣？還是對很有可能會在未來成為你嶽母的許薈芸的言聽計從？你恐怕，隻是想要借著一些看起來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把我這個所謂的眼中釘徹底的趕出你的世界吧。”
……
心中一直盤算著的小算盤被別人猛的一下戳破，何睿明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
許薈芸是楚皎潔的母親，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去否認的，但，也僅僅隻是一個長輩，楚皎潔對她的態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雖然，剛剛他明顯感覺到了與往日的不同。
雖然說楚皎潔這輩子的婚姻大事最終還是掌握在她的手裏麵，但.……
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楚皎潔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她心裏麵對嚴端究竟該懷揣著怎麽的想法，何睿明不得而知，隻是，他可以很確定的一件事情，自己在楚皎潔心目當中的地位，也許從沒有任何一刻超過了嚴端。
所以，嚴端必須要從他們的生活當中消失。
為了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許薈芸的支持，當然要得到。
雖然賀歲您隻不過是愣了一會兒，卻沒有錯過嚴端那雙鋒利的眼睛。
他低頭淺淺的笑著，並不急著開口言語。
不知是不是故意，嚴端的笑聲傳到了何睿明的耳朵裏，他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嚴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笑什麽？”
恍惚間，何睿明發現自己今天似乎已經無數次的問了嚴端這個問題。
他，好像永遠都是被嚴端所笑話的那一個。
“沒什麽。”搖了搖頭，嚴端也不像之前那樣笑著，笑容盡數被嚴肅所取代。
“.……”深知嚴端不可能會告訴自己有些事情，何睿明索性放棄，轉而繼續說道，“不管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麽樣的，我今天都絕對不可能讓你踏進這個門的，我勸你還是放棄這種幼稚的想法吧，畢竟，我也不是什麽善人，況且，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如果說，我今天一定要硬闖呢。”
嚴端顯然也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之上有任何的退讓，他態度很是強硬的開口說道。
楚皎潔如今早已經在無意間牽扯著他腦海之中的每一根神經，他，沒有辦法去想象著接受那些沒有楚皎潔的日子，更不會允許，有任何人想要剝奪他的這個權利。
所以說，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進這個門。
就算代價是，粉身碎骨。
“就算是你一定要硬闖，我也絕對不可能會讓你進去的，與你一牆之隔的人的確是你心心念念著的人，不過很可惜，她也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所以，你沒有資格，去隨意的探望別人的女朋友，更何況，這個別人，還跟你不太熟。”
嫌棄的望了一眼嚴端，何睿明裝作趾高氣揚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在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究竟充滿了什麽樣子的情緒。
是難過？是憤怒？還是漠然？
不得不承認，在麵對楚皎潔的時候，他已經無數次的發現，楚皎潔的整個人都處於放空的狀態，視線不知道究竟是集中在什麽地方，那一臉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在透過他，在看別人。
聯想到曾經種種，那個人不是別人，隻可能是嚴端。
但這些事情，他一直都很努力的裝作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很簡單，因為他打從心底裏害怕，有些事情一旦被說破，便再也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所以，他寧願當一隻縮頭烏龜。
“何睿明。”嚴端這次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叫了叫他的名字。
何睿明望了過去，一臉不解。
而嚴端似乎並沒有打算給他一點所謂的思考時間，徑直開口繼續說道，“我們兩個競爭吧，輸的人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心裏麵突然覺得有些事情也許正在朝著不可改變的方向發展著，而他，無能為力。
何睿明緩了緩，努了努嘴，卻始終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
“你不敢。”沒有任何的疑問，嚴端自然是清楚的意識到了何睿明欲言又止的沉默當中究竟都藏了些什麽，有些不屑的輕哼了兩聲，嗤笑道，“口口聲聲的說什麽很愛楚皎潔，原來你所謂的愛不過就是這般廉價，就連一個賭約都不敢答應，若是日後有人拿著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之上的話，你甚至會願意出賣自己的一切吧，包括那可笑的愛情。”
嚴端全程將聲音放的很低，卻仍猶如是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敲打在了何睿明的心上，情感超越了理智，讓他做出了一個衝動的選擇。
“我答應！”
“你都不先聽一聽，我究竟是想要和你賭什麽？”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嚴端知道，何睿明一定會上鉤。
“不用，不管你選擇和我賭什麽。我都一定會奉陪到底吧。”
果然……
嚴端心裏麵悄悄的算計著麵前這個男人，何睿明卻渾然未覺。
“那好，走了你的鞋一句話，我就放心了。”頓了頓，嚴端這才露出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後的狐狸尾巴，開口悠悠道，“我們兩個的賭很簡單，就是競爭楚皎潔，而賭注就是，輸得那個人必須要永遠的離開！”
話音剛落，何睿明臉上的表情異彩紛呈。
不安的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何睿明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輕笑了兩聲，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開口說著，隻是語氣之中不難聽隱約的憤怒。
“小潔對於你而言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的拿開做賭注的人？頤指氣使的教訓著我，你如今的舉動，冥冥之中不是也證明了你對她的三分鍾熱度？如果你隻是單純把她當做可以用來明碼標價的商品，那我想，這一場戰役，你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