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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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見的一切，楚皎潔似乎是想要和自己試一試？
因為興奮，何睿明的整個身子都向前麵不由自主的傾斜著，步子剛剛向前跨出一步，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瑟縮著將所有勇氣都收了回來。
不是他不夠勇敢，也不是他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接受如此大的轉變。
事實上，如今的這一幕早就已經不知道在他的夢境之中來來回回的出現了多少次，夢中，楚皎潔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手裏麵拿著一根棉花糖，在鳥語花香的草地之中不停地旋轉著，嘻嘻哈哈的不停歡鬧著，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甜甜地笑著叫了自己一聲哥哥，快速的朝著自己跑了過來，在自己的麵前站定，將手裏的棉花糖遞給自己，騰出來的手緊緊的拉住自己的手，十指緊扣，兩個人並肩朝著光明之處走去，最終背影雙雙的被陽光吞噬，
這樣溫馨的畫麵在他的夢裏麵出現了許多次，每一次的相遇都有著或多或少的不同。
隻是，沒有哪一次如同今天這般真實。
在夢中的時候，他無數次的緊緊抓住楚皎潔遞過來的手，放在手中最溫熱的位置，
如今，的確是沒有夢中那般無所謂的勇氣了，或許，他還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楚皎潔並不是真心的麵對自己，隻不過是想要逃避嚴端已經忘記自己的事實。
“其實.……你可以再仔細的想想，在寫這本日記的時候，我就沒有想到過這般情況，縱然已經東窗事發，可我仍然真心的希望你可以遵循自己心裏麵的真實想法，不要淪落為愛情的奴隸。”
就算是為了我……
後麵的那半句話，何睿明並沒有勇氣說出口。
就算是楚皎潔已經說出了自己最為想聽的那句話，可他不願意是在這種情況下聽見。
並不是他刻意的想要去揣測楚皎潔話語裏麵的深層含義，她望向嚴端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於赤裸裸，顯然，她心目當中那個占據著最重要的地位的人始終都是嚴端，而自己，也許隻是因為一時的感動，很快就會成為過眼雲煙。
如果他的愛已經成為了楚皎潔的負擔，那他寧願這一切的一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
退一萬步來說，他寧願成為那個楚皎潔生命之中的永遠的哥哥，不願意成為過客。
緩緩的向著身後連續倒退了好幾步，何睿明微微的勾了勾唇，抬眸注意到了楚皎潔現如今的狀況，輕手輕腳的就準備離開。
如今楚皎潔因為那本日記之上青澀懵懂卻是真情實感的語句對自己有了一絲憐憫之心，或者是……衷心的感動。
不過那都不重要，不是發自內心的愛情，他不要也罷。
微微的偏了偏頭，望了望自己身後，何睿明心裏麵暗自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徹底的離開了，楚皎潔和他都需要時間去思考，誰知道就在他其中一隻腳已經悄悄的跨出病房的門的時候，楚皎潔卻突然開口出聲道。
“雖然我的確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究竟是因為什麽，或許是一時之間的感動，或許.……”低眸望了望床上那個仍然昏迷不醒的人，楚皎潔微微的勾了勾唇，“隻不過是同病相憐的共鳴。”
是的，就算再怎麽不想要承認也好，她和何睿明之間本就有些同病相憐。
同樣是愛上了一個不應該要愛上的人，對方同樣是有了自己最深愛的人，自己同樣隻是那臭水溝裏麵的老鼠，從頭到尾都隻不過是別人嘴巴裏麵那種躲在陰暗之處肆意的窺探著他人私生活的人，可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歸根結底也不過隻是愛上了一個並不愛自己的人。
在看到這些日記之前，她曾經無數次用著極度玩笑的語氣開口問何睿明為什麽一直都不找女朋友？為什麽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不願意和別人過多的接觸？甚至問他喜歡的女孩子究竟是什麽類型的。
現在想想，自己曾經還真是混賬。
她曾經因為嚴端正眼的看了自己幾眼就高興的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他稍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自己就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何睿明又該是怎麽樣的心情？
楚皎潔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
何睿明在自己麵前永遠都是這麽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從來都將那些情緒隱藏的很好，隻是隱藏的越好，在夜晚肆虐的時候就會越發的疼痛，那種感覺雖然自己並沒有經曆過，不過也能依稀的想象出來，疼痛到仿佛整個靈魂都在一瞬間都被撕裂，甚至.……連呼吸都是痛的。
正如別人所說的那樣，越是在陽光聚集的地方，往往就會有越多的黑暗隱藏在其中。
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楚皎潔低聲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期待著一個怎麽樣的答案，不過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給你。”
至少現在是不能的。
後麵的那句話，楚皎潔並沒有說出來，她堅信何睿明一定能懂。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何睿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高高的皺起的眉頭緩緩的鬆開，頓住了不停地向外移動著的腳步，身體斜靠在門邊，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不得不承認，楚皎潔的確是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掛著鼻涕追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了，隻是.……她也再不需要自己了。
想到這裏，何睿明小小的惆悵了好一會兒，視線下移，眼神有些空洞。
嘴巴不由自主的張張合合著，何睿明的視線所及之處突然闖進了一雙滿是塗鴉的帆布鞋，抬眸，視線微微上移，何睿明正好對上了楚皎潔的視線。
楚皎潔的眼睛很好看，這件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如今這般有些可憐的模樣竟是顯得更加楚楚動人起來，正如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的自我介紹。
楚就是楚楚動人的楚，皎潔就是月光皎潔的皎潔。
“所以呢？”
雙手環抱著胸，何睿明靜靜地看著楚皎潔，嘴角的笑容有些晦澀不明。
他突然有些好奇，楚皎潔接下來還會想要說些什麽。
“所以我們還是試試吧，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楚皎潔一直都低垂著頭，她害怕，害怕看見何睿明臉上細微的表情，害怕失去他。
站在原地一直不停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楚皎潔沒有給何睿明反應的時間就自顧自的開口繼續道：“就當做是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有些扭捏，楚皎潔愣愣的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結果的宣判。
何睿明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幕，他望向楚皎潔的眼神之中不自覺的帶著一絲心疼。
怎麽說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有一個伸手就能觸及到心中最渴望的機會，也許是因為實在是太過於珍惜了，他一時之間反倒沒有什麽勇氣去接受。
剛剛那一切的的遲疑不過就是因為內心的膽怯，或許……也有那麽一絲害怕。
因為太過於真實，所以他才害怕。
雙手自然的垂在身體的兩側，何睿明的眸光凜了凜，雙手都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盡管心中有再多的顧慮，在這一瞬間都盡數迸發成了洶湧澎湃的欲望，身體在大腦意識作出指令前就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望著兩個人之間因為楚皎潔的主動靠近已經縮短不少的距離，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走上前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的拉近。
在楚皎潔麵前左右三十公分的距離處站定，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徑直將楚皎潔圈進自己的懷抱之中，一隻手緊緊地摟住她纖細到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放在她的腦袋後麵，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
因為轉折來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楚皎潔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圈進懷裏。
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擺動了好幾下，最終回到了自己身旁，緊繃著放在兩邊。
感應到自己懷裏麵那個身影的僵硬，何睿明笑了笑，輕聲開口道：“我真的已經不再奢求些什麽了，隻要你願意嚐試就已經是恩賜了，其實我剛剛那麽猶豫不前隻不過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戰勝自己心裏麵的那一道坎，因為珍惜，所以我害怕失去，害怕成為你生命之中無關痛癢的過路人。”
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輕輕拍打著楚皎潔的背部，似是安慰。
得到了何睿明的這一番話，她本能的想要往後退著，身體硬生生的抑製了那股衝動。
緩慢地抬起自己一直僵硬的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輕輕地勾住了何睿明的肩膀，得到了回應之後，他更是再一次的將自己的懷抱收緊。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就好，讓自己做一場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即使代價是他將永墜黑暗，何睿明想，自己的答案也一定會是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