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闞莉站了起來,拭走臉上的淚痕,輕輕的說道:“小藍,我們回去吧。”
走到樓梯口,闞莉停在杜文濤身邊,她看得出,杜文濤現在也很傷心,隻是凝望他而沒有說什麽,藍亦晨也跟在後頭看著,誰也沒說話,杜文濤也沒有,他隻顧一口又一口的噴著煙霧……
唉……
闞莉長長的一聲歎息,人繼續向外走去,這事不能怪誰,過去的誰也挽不回來了,他們之間是好兄弟,一直對著她們隱瞞著這個事實,他們的痛苦比自己還深吧。
“嫂子……”杜文濤丟掉煙頭,輕輕的叫住了闞莉。
“嗯?”闞莉停下腳步。
“請別告訴別人,我是說暫時……”
“……”
別人指的就是還不知情的人,不用多說,闞莉也知道,所以她輕輕的走了,藍亦晨跟在她後麵,從背影來看,她卻是一個人……
……………………………………………………………
一個幽深的房間裏,幾個包得實實的醫生正在圍在一台手術前,注射,輸血,按壓,電擊……病人因為腦部手術引起呼吸衰弱,緊張的急救手術正在進行著,儀器的響聲,護士報數聲,沉重的呼吸聲……整個手術室混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南海大學站已到,請各位乘客帶好隨身行李,準備下車,歡迎下次乘坐……”公車緩緩馳進了公交小車站,一聲輕輕的刹車聲,汽車停了下來。
廣播聲把劉佳欣從夢境中拉回到了現實,精神恍惚的她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才發現自己已到了目的地。
提起自己的小皮包,劉佳欣跟著人流走出了公交車,剛下了車,一陣風吹來,她竟感到一片暈眩,連忙扶住身旁車站的廣告牌才得以沒摔著,定了定神,聯想自己一路回來的情景,劉佳欣不由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自己是怎麽回事了,難道坐車太久了才發生的暈眩,可是自己在汽車上時明明沒什麽事的,反而在短短路程的公交車上會睡著了呢,還做了個奇怪的夢,也許最近自己參與的手術太多了,肯定是前麵下了汽車又坐公交車沒休息好吧導致下車時沒適應才感到頭暈吧。
“喂,小雪,姐姐到學校了,你在哪裏呢?”走出車站,劉佳欣環視了久違幾個月的地方,同時掏出手機撥打了李雪君的電話。
“我在校門,我已經看到你了,欣姐姐快點過來……”手機那邊傳來李雪君呼叫聲。
幾個月了,這裏的一切還是沒改變,建築物,商市,小賣部還如同她在學校時期的坐落在那裏,景物沒變,但劉佳欣覺得好象還是少了些什麽,直至看到李雪君在校門向她揮手,才發覺原來心中的失落竟是因為身邊少了以往陪伴她的人……
“不是叫你別跑出來,在家裏等我麽,怎麽又不聽話跑出來了。”劉佳欣摸了摸李雪君的小頭,微笑的說道。
“人家想快一點見到欣姐姐嘛。”李雪君一把奪過劉佳欣的小包,回手掛在自己的肩膀上,撒嬌似的抱住了劉佳欣的手。
仔細的掃描了劉佳欣一會,李雪君認真的說道:“欣姐姐,你好象很累的樣子。”
“嗯,欣姐姐坐車累著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很多人在看我們呢。”劉佳欣又拍了下李雪君的小頭,暗想還好自己知道要來,這個小妮子肯定耐不住跑出來接她的,不然她也不會先打電話就直接去李雪君住的地方了。
雖然南海大學的美女不少,但像劉佳欣李雪君這樣等級的就沒幾個了,說什麽她們一個曾經是南海大學的校花,一個是現在校花榜上的,兩個豔麗不可芳物的女子同時站在校門口,物以稀為貴,路過的學子回頭率當然是百分百了。
“飛哥哥真的不跟你回來了嗎?”李雪君一步三回頭,想看傅飛是不是偷偷的跟在他們後方,然後給她一個驚喜,是的,傅飛以前也是這樣愛跟她開玩笑的。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隻有欣姐姐一個人來的麽,你就這麽想你飛哥哥,虧我還特意跑回來看你呢,你眼裏還有沒有你欣姐姐吖。”劉佳欣的幽幽的說道,她不是為李雪君而感到不歡,而是為了傅飛,也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這麽久也不給她一點消息,他眼裏難道已經沒有她了嗎。
“哪有,一樣很想欣姐姐啦,隻是我還以為飛哥哥回跟你一起過來給小雪一個驚喜呢。”見到欣姐麵帶不歡,李雪君還以為自己惹劉佳欣生氣了,連忙向劉佳欣撒嬌道。
我也想阿飛跟我回來啊,隻是現在連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劉佳欣心裏再次顯得幽幽得難受,但看到李雪君期待的眼神,劉佳欣才意識到自己是回來安慰小雪的,怎能讓小雪的話影響到自己,這樣豈不反而小雪來安慰自己了,強提精神,微笑的說道:“你飛哥哥有事,等他辦完事了,以後他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那飛哥哥還要多久才辦完事啊?”李雪君一眨一眨的眼睛看著劉佳欣。
“很快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我怎麽回答你啊,劉佳欣把李雪君靠在她身上,兩個人依偎著慢慢向前行去。
“小雪一個人呆在學校很不開心,欣姐姐,我們一起等飛哥哥過來好不好……”李雪君把抓著劉佳欣的手搖啊搖。
“傻孩子……”劉佳欣停住腳步,抓著李雪君的手緊了緊,把她更往自己懷裏靠了一些,定眼看著李雪君閃著光的眼睛,說道:“欣姐姐會陪你的,走吧……”
兩個很美很美的女子就這樣靠著走在一起,在這路上形成了一道與眾不同的風景線,路人無不在看著這兩個怪異的組合,可是她們一點也不在意,她們完全沉溺於她們的世界中,一個隻有對方的世界,一個隻有傅飛的世界,殊不知她們所想的那個人,此時已完全失去了活力,在一片黑漆漆的毫無著力點的空間裏掙紮著……
傅飛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眼前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一切都靜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響,黑得什麽都沒有,連自己的強硬的心跳聲也聽不見……
這是怎麽了?傅飛努力的想動一捏捏自己,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全身氣力仿佛被抽幹一般,無論哪個部位動一下指都不能動……
怎麽會又回到了上次受傷時的情景,不對,上次自己明明醒來的,怎麽會又再次陷入這樣的夢境中,難道自己一直沒醒過,前麵那些經曆的那些才是夢境,對,那個才是夢境,什麽腦血瘤統統是假的,自己還停留在被人擊傷暈迷的時間裏……
不是受傷了嗎?為什麽自己感覺不到疼痛,身體也一點知覺也沒有,活生生的被麻醉了一般,何必要自己欺騙自己呢,那一切都是真的,腦血瘤也是真的沒錯,現在自己就是被麻醉後手術中,隻有這樣才可以解釋得清楚自己這樣的情況,現在已經被開腦了嗎?那美國的技術還真先進,無痛苦,但後遺症千萬別有,也有可能還沒開始手術……
這個手術真的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功機率麽,世上幾百例這樣的病例目前隻有一人能夠存活下來麽,但我也絕對會是另一個例外,要活下來就要頂住這一關,對,什麽都別想,想著她們,一定要回去見她們……
時間流逝,傅飛首先感到頭部有點麻木,漸漸有了感覺,慢慢演變成了疼痛,是的,他現在就在手術,美國的技術不是很先進麽,怎麽現在他越來越感到疼痛了,麻醉藥已經失效了還是手術已經完成了?
忽然,頭部一下子傳來一陣劇痛,痛到毫無感覺的身子都不由抽搐了下,疼痛越來越劇烈,肌肉繃得越來越緊,不!手術還沒結束,該死的美國佬,你們是怎麽手術的,怎麽這麽痛,痛到我再也不想挨下去了,真想不要再受這個苦,但忽然他又看到他的寶貝們,兄弟們就在他身邊著急的呼喚他,為他祈禱……他還是堅忍了下來,直至到他的極限,超越極限,不經覺的,體內的真氣自動運轉起來,保護著他最後的一點知覺,身子毫無感覺的他真氣運行得不是很快,疼痛一樣存在,最終在一波超級劇痛下,傅飛頓時失去了知覺!
……
微弱的真氣漸漸向著心脈凝聚,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真氣在傅飛的心髒四周圍成了一層厚厚的保護膜……
傅飛又再一次的恢複意識,心中感到一片的迷茫,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黑,這裏是地獄嗎?為什麽自己的頭部那麽的痛,自己到底怎麽了,怎麽動也動不了……
手術室裏,除了威廉醫生和他的助手還有事要忙先走之外,剩下的幾個醫生懶散的坐在一邊,他們才不在意旁邊躺著一具屍體,剛才的手術及患者停止呼吸時的搶救讓他們累壞了,現在正是他們好好休息的時候,而且還可以邊休息邊談論著這難得一見的手術,交流經驗……他們旁邊還有一位正在收拾器械的護士,那護士已經收拾好了一些小物品,正準備收拾那些大型儀器時,忽然,他看到了呼吸監測器上的線條好象在跳動,他忘記了手術室裏特別是腦外手術嚴格的無菌操作,抬手用手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上麵確確實實有著微弱的跳動,這個是奇跡般的發現,他受不了這個刺激忘我喊道:“天啊,醫生,醫生,你們看,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