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孕
“娘娘醒了！”
衛玉筱意識還有些混沌，隻聽見耳畔芸香急切又有些驚喜的聲音。
一聲驚雷炸響，雨勢更大，淅瀝瀝的雨聲敲打著門窗。
芸香守在衛玉筱床畔，緊張的看著已經清醒過來的衛玉筱。
“轟隆隆——”
又是一聲雷響，震得屋中燭火都閃了閃。
“芸香……”
衛玉筱睜開眼睛，頭還是有些昏沉。屋中點著燈燭，窗外黑暗，原來已經晚上了。
“娘娘，您醒了。可有不適？奴婢這就去請禦醫！”
芸香動作有些心翼翼，似乎衛玉筱是個脆弱的瓷娃娃。
“我沒事，你先扶我起來。”
衛玉筱渾身使不上勁兒，靠著芸香攙扶才坐起身。
“幾時了？白柔怎麽樣了？”
衛玉筱並沒有忘記自己暈倒前的事情，她還記得，白柔為救她而受傷了。幸好芸香冬葵及時趕到，不然……
“還沒醒，陳禦醫已經去給她治療了，應已無大礙。”
“那便好。”
衛玉筱明顯鬆了一口氣，那些刺客是衝著她來的，白柔明顯是被殃及池魚，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著實過意不去。
“抓到活口了嗎？”
對於今的事情，衛玉筱並沒有太過震驚。這些年，她遇到大大的刺殺加起來不下五六十次，早就習慣了。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在瑞王府就有人動手了。
“沒有。”
芸香臉色陰沉，她道：“那五日都是死士，全部都服毒自盡了。”
所謂死士，就是一些人養在暗處的殺人武器。沒有一點身份標識，極其忠心。
當時她們的心神都在衛玉筱身上，哪裏還顧得上阻止他們。這隻她們的失誤。
“沒事，左右就是那些人。”
衛玉筱語氣中帶著幾分嘲意，想要她的命的人就那幾個人了。畏懼瑞王的威勢，在他離開後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動手的，想來，也就綺安郡主了。
“娘娘已經猜到是何人了嗎？”
芸香其實也猜到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綺安郡主。
衛玉筱合上了眼眸，窗外淅瀝瀝的大雨吵得人不竟有些心煩氣躁。
“嗯。”
“娘娘。”
就在此刻，門被推開，一股涼風灌了進來。原來是曲蓮和冬葵齊齊進來了。她們二人中曲蓮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冬葵端著一盤蜜餞。兩人均是歡喜非常，眉梢處都帶著喜意。
三步並作兩步，眨眼就到了床前。
“娘娘，您可算醒了！可嚇壞奴婢了！”
冬葵的眼眶細看，還能看見一絲紅腫，肯定是哭過了。
“這不是沒事了嗎？別擔心。”
衛玉筱對丫頭總是格外心軟，比如冬葵，有時候太過於寵著她了。
“娘娘，這是禦醫開的凝神補氣，保胎安神的湯藥，您要喝夠半月！”
曲蓮端著湯藥，也湊到了衛玉筱麵前，笑容滿麵，高興道：“不過您放心，我準備了好多蜜餞，藥裏還加了很多甘草，不會苦的！娘娘您快趁熱喝了吧！”
“這是、什麽藥？蓮兒你你你再一次！”
衛玉筱頓時就睜開了眼睛，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這藥是幹什麽的？！凝神補氣還像，但是保胎安神是什麽意思！這難不成是保胎藥？！她、她喝什麽保胎藥，她又沒懷孕！
“娘娘，這是禦醫特地給您開的保胎藥啊！”
保胎藥！！！
這話猶如五雷轟頂，頓時衛玉筱就呆住了。
衛玉筱怎麽這麽大的反應，曲蓮看了一眼芸香，芸香滿臉尷尬，頓時曲蓮就明白了，感情芸香壓根就還沒告訴衛玉筱她已經懷孕的事情了！
“娘娘……”
她們三也被衛玉筱的反應嚇住了，麵麵相覷。
“雲、芸香，我……我……”
想到那個可能，衛玉筱緊張的連話都不會了。心底裏又驚又喜，也不能讓人分辨她到底是歡喜多還是驚嚇多。
“娘娘，剛剛忘記告訴您了。您，已經有孕了。”
她懷孕了！
！！！
衛玉筱若不是坐在床上，怕是現在要被這個消息衝昏了頭，站都站不住。
“我，我要當母親了！”
好半，她才呆呆的出了這麽句話。
“已經一個多月了呢！”
曲蓮笑眯眯道，之前她們都沒注意到衛玉筱這個月的月事未來，還是今日禦醫診脈知道這個消息的！
驚喜就是這麽突然。
衛玉筱摸著還平坦的腹，神情有一些恍惚，這是她與李拂弦的孩子。
似乎是奇妙的心靈感應，短暫紮營休息李拂弦也心頭一動，一股無法言語的喜悅浮上心頭，連帶著這幾日急行軍的疲憊都消散了幾分。
抬眸東望，遙遠的京城中有一個等待著他回去的人。
“蓁蓁……”
才離開幾日，他就開始思念她了。
夏半，西北越發的炎熱，夜間繁星滿，吹散了幾分燥熱。
“等我。”
————
“瑞王妃有孕了。”
恢弘大氣的皇宮大內，明月殿是最不起眼的一處宮殿，地處在南宮，平時少有人去。比起昭陽宮的荒涼冷寂又不同，這裏又有些許宮人，有了點人氣。
這裏也被稱為冷宮，但是宮中老人更願意稱這裏是禁地。
因為這是那位潛龍之時的居所，而且與先皇後有關。明月殿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幾十年過去了，當初是什麽樣的，如今還是怎麽樣的。似乎是在緬懷，似乎是想抓住最後的一絲記憶。但是，物是人非，早已不複當年。
一個誰都不可能想到的人出現在了這裏，就在明月殿的涼亭中，就著徐徐涼風，青色的紗幔隨風揚起，露出了亭中人玄色的衣角。
“增派四人暗中保護，若是再度出現昨日之事，朕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亭中人站起來，挑起簾幕從亭中出來。步至暗衛身邊，停了下來，平靜道。但是他的平淡的語氣卻讓暗衛壓低了頭，越發的恭敬。
“是！”
昨日之事，誰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是他們大意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禹誠。”
皇帝李堯慎離開亭子之後，就離開了明月殿，乘著禦輦，一路悄然回了兩儀殿。
禹誠是皇帝身邊的司禮監大太監，那可是堪比一個二品大員的位置，是皇帝眼中實打實的紅人。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可有箏兒的消息了？”
皇帝有些疲憊的靠在龍椅上，垂眸看著手上的玉扳指，有些出神。大概這世界上除了皇帝身邊的宮侍和暗衛，就沒人知道皇帝真正的心思了吧。
“回陛下，尚無。”
禹誠心裏暗歎一聲，皇家的事情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呢？誰知道皇帝真的在乎的那個兒子是誰？皇帝其實早早就擬好了立儲君的聖旨，而那個人是誰，知地知，皇帝知，他知。
哎，可憐下父母心。
“陛下勿要擔心，王爺武功高強，又帶了精兵，定能平安無事的歸來！”
偶然間看見皇帝發間幾根白發，禹誠都覺得有些心酸，這些年，真正難得是陛下啊！
“你倒是想的開。”
皇帝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些，禹誠是跟著他的老人，也是最能猜到李堯慎的人。
“奴才惶恐！實在是殿下鴻運濃厚，福壽綿長。奴才也不過是實話實就是了！”
“瑞王妃懷孕了，你看著送些東西去瑞王府。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還有那些個不老實的都給清裏幹淨。”
禹誠大吃一驚，沒想到瑞王妃竟然有孕了！這可是皇長孫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李堯慎冷峻的麵容難得柔和了幾分，更是讓禹誠稱奇。自從皇後娘娘仙逝了，他就再也沒從皇帝臉上看過如此溫和的表情了。
李拂弦生的一張好皮囊，作為他親老子，李堯慎的容貌也是不差的，甚至可以是比李拂弦的還要出彩許多。但是他常年陰沉著臉，又是皇帝，無幾人敢直視顏，這才無幾人傳出當今聖上的容貌如何如何的話語。
更不用此時神情那麽溫和，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此事要暗中進行，勿要打草驚蛇。”
“奴才省的！”
禹誠趕緊點點頭，好不容易他們才等到現在，不會輕易就暴露的。
“老四最近又搞了什麽動作？”
皇帝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扳指，隨口問道。
“這……”
禹誠猶豫了一下，沒直接開口，實在是這一次四皇子就是自己作死啊！居然敢下死手！若不是一直盯著他，指不定瑞王爺就著了他的道，埋骨西北。
“吞吞吐吐的幹什麽，。”
皇帝臉上的表情已經全部收回去了，又變成了素日裏的模樣。甚至氣勢越發的駭人，眼神冷的像是含了冰刃。
“四皇子這一次想要勾結西北大軍中的內奸謀害王爺！”
禹誠撲通一聲跪下了，臉色有些發白，有些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啊！他是司禮監大太監又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下又如何，這種事情，他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安全。他都不知道自己這老胳膊老腿還能撐幾年？或許能看見王爺登基的那一日吧。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