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嬌(15)
鬱棠不能動作, 亦是不能說話。
她被趙澈抱在懷裏,身上裹著一件碩大的貂絨大氅,整個人都被包裹, 根本看不見外麵。
趙澈一直抱著她, 走了良久。
她心中不安, 可無濟於事。
等到再一次雙眼可視時,她發現自己被趙澈抱到了一處陌生的宮殿。
殿內燈火輝煌,亮若白晝, 各處擺設皆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穿著碧色宮裝的宮人,分列站成了兩排。
鬱棠的第一印象——這是一座很大的宮殿。
她的身子還是不能動彈, 隻能眨著眼珠子給趙澈傳遞信息。
但趙澈似乎不做理會,抱著她放在了貴妃椅上。男人幽眸深沉,裏麵是鬱棠看不懂的情緒。
他低低的說, “棠兒休懼,很快就能好了,就忍一會會。”
帝王鮮少這樣耐心的哄人, 看著鬱棠的表情, 就像是盯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兒, 不敢眨眼。
他這輩子沒有在意過什麽東西,所以, 當他第一次開始在意時, 不太容易把握住火候。
趙澈站起身, 這時, 一穿著暗藍色道袍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屈身以示恭敬, “皇上, 可以開始了。”
趙澈點頭,眉心緊蹙著,但和鬱棠對視時,他的眸色含笑。
這個男人至冷至決,可又能極致的溫柔。
鬱棠不明所以的看著趙澈,然後那個道士手中突然滑落一塊玉雕。
那玉雕甚是奇怪,鬱棠辨別不出雕的是何物,玉雕在眼前晃動,殿內的浮香蕩入她的鼻端,浮浮沉沉,視野開始渙散。
“姬夫人。”
那道士喚了一聲。
鬱棠茫茫然抬頭,她仿佛看見了什麽畫麵,但又似乎什麽都看不清,心裏忍不住開始默念“姬夫人”三個字。
道士繼續說,“你是姬夫人,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你與皇上自幼相識、恩愛逾常。”
道士的話音像是帶著勾子,一點點鑽入了鬱棠的耳中,她不受在控製的跟著默念:我是姬夫人,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與皇上自幼相識、恩愛逾常。
道士手中的玉雕還在不斷來回搖晃,鬱棠眼神朦朧,道士說什麽,她便默念什麽。
不知不覺,某種意識在她腦中根深蒂固。
她是姬夫人。
她與趙澈之間的感情甚篤。
“嘀嗒——”
突然之間,道士收了手,將手中玉雕拿起,對著鬱棠恭敬道;“姬夫人。”
鬱棠晃了晃神,抬頭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她的視線又漸漸恢複了清明,雖說有些疲倦,但還算輕鬆,她莞爾一笑,站起身來,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趙澈,此時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她道:“皇上,這位是……”
趙澈將鬱棠的變化看在眼裏,長臂將她摟住,一揮手讓那道士退下,“你這陣子病了,忘卻了以前的事,朕便找來了高人給你看病。”
鬱棠使勁的回想。
她似乎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隻知道自己是姬夫人,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女人,至於其他,她一概不知。
“那……臣妾幾時能好?”鬱棠問道。
趙澈低頭,唇靠近了她的唇,肌膚相貼,但又沒有繼續動作下去,低低道:“不急,愛妃記得朕就行了。”
第一次吻上美人的唇,而沒有被挨揍。
趙澈內心一片空洞的同時,他也沉迷於其中。
輾轉反側,細細品嚐,美人的青澀與甜美使得他/欲/要/瘋狂。
待到懷中人媚眼流波,小手揪著他的衣襟,嬌軟的不成樣子時,趙澈才讓自己強行回過神來。
“你乖些,病沒有好之前,不能出去。朕每天都會來陪你。”男人啞聲道。
鬱棠乖巧的點頭,她知道自己病了,不然怎麽會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呢。
“嗯,那皇上早些過來。”她害羞的眨了眨眼,紅唇明豔動人。
趙澈臨走之前,俯身又親了一下,“好。”
……
禦書房內。
道士恭敬而立,趙澈眸色很深,他的這雙幽眸讓人不敢直視。
他問道:“催眠可以持續多久?”
道士如實稟報,“回皇上,姬夫人近日情緒波動甚大,加上之前禁足了個一月,導致她的意誌力甚是薄弱,故此今日的催眠才會如此成功。日後少讓姬夫人見到從前認識的人,她便再也難醒來了。”
道士所說的“醒來”是指鬱棠恢複記憶。
趙澈又問,“那若是見到從來認識的人呢?”他自己便就是鬱棠所認識的。
道士回稟,“那就盡量控製姬夫人的情緒,一旦情緒失控,她就會想起一切。”
片刻的沉默之後,趙澈才淡淡啟齒,“朕知道了,從今往後你留在京中,無朕允許,不得離開京中半步。”
道士明白帝王的意思,帝王是擔心那位美人蘇醒,讓他隨叫隨到。
“是,皇上。”
……
次日,封後大典尚未開始之前。
定南侯-——鬱楓之女自盡而亡的消息傳了出去,封後之事隻好暫時告以段落。
前一天是定南侯麵聖之時,企圖用自己的佩劍刺殺帝王,然後緊接著第二日,其女鬱棠就自盡而亡。
事情發生的可謂太過出人意料。
況且,臣子麵聖,是不得攜帶佩劍入殿的,定南侯是馬上就要當國丈的人了,沒有任何理由刺殺帝王。
但眾人的疑惑也隻能是疑惑。
帝王說定南侯行了刺殺之事,定南侯便刺殺了;帝王說鬱棠自盡了,那這天下從今往後就沒有鬱棠此人了。
……
皇太後去見趙澈時,他正要去鬱棠如今所居的太和宮。
趙澈沒有行禮,這個男人自幼開始,骨子裏便有一股桀驁不馴,以及無論如何都不會服輸的倔強。
皇太後揮退了身邊宮人,她怒不可揭,所謂定南侯之女自盡而亡的消息,她當然知道是假的。
皇太後看著趙澈,“皇帝,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金屋藏嬌就能擋住天下悠悠眾口!她可是你親妹妹!你二人是不會有結果的!”
趙澈並未慍怒,反而鎮定淡漠的有些可怕,“母後,此事你無需操心,兒臣心中明白,這世上已無鬱棠,隻有朕的姬夫人,待到時機成熟朕會封她為後。”
“你、你……你和先帝一樣,都是瘋子!”
趙澈未作理會,世人笑他瘋魔,他笑世人不懂。他要怎樣活,是他自己的事。
……
趙澈邁入太和宮。
宮殿很大,單單是裏麵的花園子就足夠讓鬱棠閑逛了。
日頭還早,尚未到用晚膳的時候,鬱棠在園子裏摘菊花,她打算用來曬菊花茶,見趙澈走來,她放下手中竹籃,歡快的跑了過去。
她什麽都不記得,腦子裏隻反複回蕩,她是趙澈最寵愛的女人,她也深愛著趙澈。
所以,一看見趙澈,她就撲了過去。
帝王展開雙臂,看著少女歡快的撲入懷中,他雙臂抱著她,和她對視。
這一刻,內心極致的滿足,但與此同時,也是極致的空虛。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讓趙澈蹙了蹙眉。
“皇上,你怎麽了?怎的不高興?”鬱棠問道,伸手去抹平男人眉心的褶皺。
趙澈輕笑:“朕無事,告訴朕,你在忙什麽?”
昨天晚上,趙澈沒有過來,鬱棠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也知道帝王必定是三宮六院,她沒有回答,隻問,“皇上昨晚歇在哪裏了?”
趙澈不讓她出去,所以她便不出去,也不知道趙澈的後妃都有哪些人。
趙澈又笑,“你是吃醋了?”
鬱棠當然吃醋,在她的潛意識之中,她和趙澈之間,情比金堅。她當然容不下旁人。
少女以為她和趙澈之前一定甚是恩愛,那必然……是要共/寢的,可昨天趙澈沒有來,害她等了半天。
況且,趙澈這樣俊美無儔,單單是此刻看著他,鬱棠便就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她很是期待,晚上趙澈能陪她。太和宮的宮人雖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但無人與她說說貼己話,她內心甚是空虛。
“那、那皇上今天晚上陪臣妾,好麽?”
她的眼似星辰,讓趙澈無法拒絕,“好,朕晚上過來陪你。”
見鬱棠歡喜又嬌羞的樣子,趙澈沒忍住,低頭去親她。
以前,鬱棠排斥抵觸他,所以趙澈即便是親她,也不敢肆意妄為。
可是現在少女依附著他,眼中都是癡戀,她看著他,像是無聲的邀請,還生澀回應,讓趙澈如何能不癡迷?
待到他強行製止,少女已經軟綿綿的趴在他懷裏,衣裳也亂了,趙澈不明白自己幾時去扯了她的衣裙,又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給她整理好。
男人的俊臉泛著淡淡的紅,幽眸比以往還要深沉。
“棠兒。”情難自禁時,他看著少女的臉,不禁喚了聲。
鬱棠一怔,從/迷/情/中回過神,眼中閃過失望和傷感,“棠兒是誰?”
趙澈這才察覺自己在鬱棠麵前,真是半點自製力都沒有了,他竟然……忘了大事。
“皇上!棠兒到底是誰?皇上和臣妾一塊,卻還心心念念著別人!臣妾知道了,昨日皇上便是去找你的棠兒去了!”
鬱棠推開了男人,後退了幾步,眼眶微紅,說著就開始淚落如雨。她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她和趙澈之間的深情,也隻記得自己深愛著趙澈,故此,突然闖入二人之間的“棠兒”很是傷人。
“皇上你走吧!臣妾不會礙了你的事!”
言罷,鬱棠福了福身,之後帶著一眾宮人轉身離開。
獨留那個一臉陰鬱,且又無話可說的男人。
趙澈,“……”
……
地牢,光線昏暗,即便是就要入冬了,也遮掩不住裏麵腐朽,且令人作嘔的惡臭。
定南侯聽見了聲音,他睜開眼來,看見那威嚴如山的帝王已經邁步走進。
鬱楓似乎料到了趙澈會來見他,到了這一刻,他也不偽裝了。畢竟他的對手不是旁人,而是坐擁天下九州的帝王。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勝利的笑意。
最起碼,他以為自己贏了。
這步棋,趙澈的的確確中了他的圈套,一步步接近了鬱棠,又主動將鬱棠接入宮中。
而他鬱楓從頭到尾並沒有花費太多心力,便已輕而易舉成為了這步棋的掌舵人。
趙澈靠近,帝王著一身玄色錦袍,腰佩玉帶,墨玉冠挽發,清冷俊逸的眉目,是世間罕見的容色,又格外的矜貴。
“棠兒是朕的妹妹?”趙澈獨自進入的牢房,隨從守在了外麵。
鬱楓聽到這個問題,他甚是歡喜。
看來,他的計劃成功了,帝王也終於察覺到了什麽,撕開一切偽裝,他狂放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對!對!沒錯!棠兒她就是皇上的親妹妹!哈哈哈哈!皇上是不是很驚喜?不久之後,全天下皆會知道,堂堂明帝,天下之主,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這是何等的昏庸無道,罔/顧/人/倫!”
趙澈聞言,神色極淡,並沒有鬱楓預料的那般失控,趙澈的唇角甚至還溢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鬱楓稍稍一怔,但依舊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趙澈這時淡淡啟齒,“所以,從兩年前開始,你就蓄意謀反,又讓朕數次無意間撞見棠兒,從頭到尾,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吸引趙澈的注意,你是想利用她來毀了朕。”
趙澈的話,正好就是鬱楓所想。
他又大笑,能讓一國之君輸給他,鬱楓隻覺這一切的計劃都是值得的。
趙澈接著說,“你當年將棠兒送到南山派係,便是想讓棠兒與南山派係有扯不清的幹係。而如今,倘若天下人皆以為朕欺負了棠兒,南山派係自然也會嫉恨於朕。”
“哈哈哈哈,沒錯!正是如此!”鬱楓大笑。
趙澈的手有意無意摩挲著腰上的佩玉,“而你之所以那樣胸有成竹,便是篤定了棠兒是朕的妹妹,故此,朕一定會關注到她,並且一定舍不得殺了她。”
血緣之間總有一種微妙的聯係,尤其是從未謀麵的兄弟姐妹,很容易會被對方所吸引。
“暴君!你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你已犯下/亂/倫/之/過!天下人很快就會對你聚而伐之!”鬱楓眼珠突出,說到討伐暴君,就難免亢奮不已。
頓了頓,趙澈低低輕笑,磁性好聽的嗓音在地牢內回蕩,“嗬嗬嗬……”
“朕與棠兒之間尚未有實。朕敬她,心悅她,豈會那般隨意?不過……朕現在懷疑,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鬱棠的一切卷宗看似天衣無縫,從表麵上去看,她就是朕的親妹妹,然而越是完美的東西,那就越有可能是假的。”
趙澈往前邁了一步,接著說,“隻要稍稍用心,便可直接找到棠兒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公主。倘若你一開始就行此計劃,定然會百般遮掩棠兒的身份,而不是如此招搖……鬱楓,你還是沒有贏,不僅沒有贏,還輸的很徹底!”
鬱楓直直盯著趙澈的眉眼。
趙澈的表情毫無破綻,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鬱楓都逐一推敲。
鬱棠和華夫人的容貌那般相似,她身上也有那塊玉佩,生辰八字也都能對得上號,不可能有破綻。
這個暴君,一定是在詐他。
鬱楓很堅持自己的看法,“什麽?不可能!你那日放我歸去之時,明明與我說,你心悅棠兒,你早就垂/涎她已久。”
趙澈當然心悅鬱棠已久。
即便/垂/涎/甚久,他也不敢草率。
“朕不殺你,朕要留著你,好好看看,朕和棠兒如何恩愛百年。”趙澈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
皇太後已經在地牢外站了良久。
趙澈出來時,她道:“哀家要見定南侯。”
趙澈沒有阻攔,揮手示意獄卒給皇太後讓行。
他非但沒有阻攔,反而唇角含笑,有些事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邊,皇太後和鬱楓見麵時,二人對彼此似乎並不陌生。
皇太後免掉了一切敘舊,直接問道:“說!鬱棠到底是不是那個人的女兒?”
鬱楓看著眼前容顏如舊的華貴婦人,他大笑,“哈哈哈!皇太後精明一世,難道這個時候還猜不出來麽?暴君昏庸無度,以為抓了我就能一手遮天了麽?隻要我半月之內不歸去,自會有人將消息捅出去,屆時天下人皆會以為暴君/亂/倫,毫無人性。”
皇太後最是見不得這種陰險小人,“你這個瘋子!”
鬱楓立刻反駁,“他們趙家的人才是瘋子!先帝的身世,你比誰都清楚,他就是兄妹/亂/倫/生下的禍害。你看看,他害了我孤苦一生,亦是害了你,他們趙家早就該亡了!”
鬱楓對趙氏皇族的憎恨,旁人不知,卷宗也被先帝銷毀,但是皇太後卻知曉。
先帝最寵愛的女人-——華夫人,原本是鬱楓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亦是當地名色雙絕的女子,卻是在先帝巡遊途中,被先帝看上了。
當初的鬱楓不過隻是一介地方官吏,他貪圖權貴,才將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認。
皇太後憎恨華夫人,也恨先帝,可她更是對鬱楓很是不齒,“鬱楓,你真是可笑,當初用你心愛的女人換取權勢,現在又用自己的女兒當棋子,你既然已經設計讓她入宮,不惜讓她和皇上釀成大錯!哀家倒是覺得,瘋的人不是先帝,也不是趙氏皇族,而是你!”
其實,在皇太後看來,這些人都是瘋子。
他們一個個為了自己的執念,做出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可到頭來又故作可憐,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
“鬱棠死了,她是自盡而亡。”皇太後了解趙澈的秉性,他將鬱棠金窩藏嬌,又對天下宣稱鬱棠已自盡,替她改名換姓,洗去她的記憶,這便是要一生一世都要將她放在身邊了。
沒有趙澈的允許,皇太後動不了鬱棠。
與其和趙澈鬧翻,不如順著他的意思。
皇太後雖然對鬱棠仍舊非常抵觸,可眼下宣稱鬱棠“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
鬱楓突然怔住,那凸起的眼珠裏有一瞬間的絕望,“不!不不不!棠兒豈會死了?!皇上不可能舍得她死!”
皇太後索性就告訴他,“不管鬱棠到底死沒死,從今往後,這世上都沒有鬱棠此人了,也沒有華夫人的女兒,更是不會有皇上的親妹妹。”
說到這裏,皇太後那嬌媚的麵容露出一抹殘忍之色,“趙家男子一個比一個狠,當初你輸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如今也照樣輸了鬱棠。這兩者,都是你自己拱手相讓。嗬嗬嗬嗬……”
皇太後突然笑起來,這笑意有些猙獰,不知是在笑她自己,亦或是笑鬱楓,“你將心愛之人送給了先帝,她得先帝百般疼寵,她竟然還愛上了先帝,而你這個老情人,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哈哈哈哈哈!”
皇太後不明白自己這輩子的痛苦究竟來自哪裏。
是華夫人?先帝?又是已經身陷囹圄的鬱楓?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獻上了自己的女人,現在又獻上了自己的女兒,你失去了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是你也害了哀家!害哀家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兒子!”
一言至此,皇太後猙獰的表情漸漸開始恢複,她曾是江湖女子,手段毒辣,離開地牢之前吩咐道:“給哀家好好盯著他,隻要不弄死他,所有酷刑都給哀家上!”
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可這輩子所遭受的一切,總要有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罪!
……
太和宮,趙澈過來時,已是華燈初上。
鬱棠沐浴更衣過了。
趙澈答應過她會來,故此,即便還因為白日的事情跟他置氣,可還是忍不住把自己捯飭的美豔噴香。
她腦子裏沒有任何記憶,隻知道她很愛趙澈,而趙澈也很愛她。
“都下去吧。”
趙澈一眼就看見了粉麵桃腮的美人,男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揮退宮人的同時,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鬱棠故作鎮定的問他,“皇上可用過晚膳了?”
趙澈頎長的身段直接傾了過來,附耳低低道:“不急,朕先吃了你。”
不知為何,鬱棠身子一軟,有種未知的感受席卷而來。
幔帳垂落,她迷迷糊糊中聽見了男人在哄她,“乖,別怕。”
鬱棠輕應,又問,“皇上,臣妾怎的記不起以前的事?”
男人嘴裏含糊的答,“你生了一場病,便忘了以前。你隻要記住朕就好。”
下一刻,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鬱棠驚呼出聲,可聲音瞬間被男人吞入腹中。
那一瞬間,趙澈內心的愁緒,完全被終於得到意中人的歡喜給衝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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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掉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