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嬌(14)
“皇帝, 她是你的親妹妹!殺了她,否則天下人如何看你?史書又會如何記載你?明帝/惑/亂/天下,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麽?”皇太後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 恨不能掐入骨血之中。
“這玉佩共分兩塊, 本是每一代帝後定情之物, 可你父皇卻將本屬於哀家的那塊玉佩給那個女人。而如今她的女兒又回來禍害你,皇帝,事到如今, 你自己難道就沒有察覺到端倪?”
“你一慣不近/女/色,為何偏生對一個鬱棠如此中意?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她還險些殺過你!”
“報應啊!這些都是報應!一定是那個女人處心積慮謀劃了數年的計劃, 否則鬱棠為何恰好數次與你交鋒,又正好引起了你的注意?”
“殺了她!這件事從此之後,便無人知曉!”
“定南侯表麵歸順, 實則是留有後手,等到皇帝真的娶了自己的親妹妹,他便將此事告之天下, 屆時那些別有居心之人, 定會聚而伐之!”
“……”
皇太後癱軟在鳳椅上, 手中緊攥玉佩,眼神縹緲的看向了不知何處的遠方, 沉浸在久遠的回憶之中走不出來。
她一直在說。
趙澈筆直的站在那裏, 如同一座冰封的雕塑, 半晌沒有動作。至於皇太後說了什麽, 他聽的並不是很真切。
這時, 皇太後站起身, 爆喝了一聲, “來人!哀家要殺了鬱棠,哀家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
此時,對皇太後而言,鬱棠已經和數年前搶先帝的女人重疊,她眸中充斥著憤恨與不甘。
趙澈回過神,“母後!朕……容朕查清楚再說!在此之前,還望母後看在兒臣的份上,不要動鬱棠一根汗毛!”
趙澈的聲音在輕顫。
皇太後看著她的兒子,難以想象她這個郎心似鐵的兒子,竟然也有擔心害怕的時候。
皇太後無力苦笑,“那個人害了哀家,她的女兒又來害你。當初……當初還不如成全了她和先帝!”
她爭了小半輩子,搶了小半輩子,可自己的丈夫在彌留之際,抓著她的手,喚著別人的名字。
“哈哈哈哈!不如成全!不如成全!”
趙澈走出了內殿,身後是皇太後的哭喊咆哮聲。
那個女人,趙澈見過。她少言寡語,但總是笑臉迎人,她的笑很淺很淡,像是冬日裏的一抹陽光,身處皇宮漩渦,卻是不問世事。
皇太後要殺了她,是重病的先帝製止了皇太後。但作為條件,那個女人也被驅逐出宮。
趙澈記得,那晚下了茫茫大雪,捧著大肚的女人在先帝寢殿外跪了良久,想見先帝最後一麵。
她卻不知,先帝那時已經死了,死的時候還在喚著她的名字。
她和先帝那一世最終不得相見……
如今的鬱棠似乎真的像極了她。
趙澈回到寢殿,宮人們知道帝王的規矩,先後退下。
此刻是白天,但殿內仍舊點著蠟燭,鬱棠躺在龍榻上,還在昏迷之中,眼角有淚痕劃過,沾濕了鬢發。
趙澈至今仍舊記得那個女人懷有身孕的樣子,她總是愛笑,而當時身為太子的趙澈,亦是很喜歡先帝的這位後妃。那時他問,“娘娘腹中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溫和的笑,“我覺得會是個小姑娘,是太子殿下的皇妹,太子殿下日後可要照顧妹妹呀。”
當年的趙澈還小,也曾渴望過手足之情,但他太聰明,那些人別有心機,他一眼看穿。故此,對其他的兄弟姐妹,他素來保持距離。卻是對那個女人腹中的孩子格外期待。
可他終是沒有等到妹妹的到來。
帶著指腹的大掌劃過少女明媚的麵頰,趙澈覺得自己可能要瘋了,但表麵看上去卻毫無波瀾。
“母親!母親!母親求求你別走!”
鬱棠驚呼出聲。
她睜開眼來,趙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沒有了他們每次獨處時的/風/流/不羈,他肅重冷硬,和傳言中的暴君無異。
鬱棠看見趙澈站在龍榻邊,濃鬱的劍眉緊蹙。
她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在皇太後那裏,又聽皇太後提及了自己母親的事,然後就被趙澈擊暈了。
“皇、皇上是不是知道什麽?我母親到底是誰?我想見見我的父親。”這件事若是弄不清楚,她便會寢食難安。
而且,皇太後和趙澈的反應都太過反常,讓她不得不多想。
趙澈喉結滾動,目光從鬱棠臉上移開,對著殿外喝道:“來人!將鬱司/寢帶去偏殿!無朕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偏殿就在隔壁,趙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難道是因為她有什麽危險?
鬱棠清楚的記得皇太後看著她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殺了她。
她與皇太後無仇無怨,唯一的可能便是因為母親!
“皇上!你一定知道我母親是誰?是麽?”鬱棠被宮人帶下去之時,她在男人身後哭著問道。
趙澈轉過身,沒有去看她。
他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不顧三綱五常,亦不顧天下人的指責,不管不顧的將鬱棠擁入懷中,和她結成一世連理。
……
鬱棠被帝王囚禁在偏殿的消息在皇宮傳開。
皇太後自是看得出來,趙澈這是在護著鬱棠,即便她很想立刻殺了鬱棠,也未能夠接近偏殿了。
與此同時,後妃們既是好奇,又是戰戰兢兢。
帝王的寵愛來的快,走的也快。
誰又能想到,帝王在早朝上剛提出立後,不出兩個時辰,人卻又被禁足了。
帝王的心,當真不是她們可以揣測的。
……
趙澈單獨宣見了心腹,帝王神色冷硬,似有殺/欲,“去把定南侯的一切卷宗都給朕找來!另派人去一趟定南侯府,徹查定南侯之妻究竟是是誰人?還有……鬱棠的身世。”
那心腹從十來歲開始就跟著趙澈,從當初的太子侍讀走到如今的地位,深得帝王/寵/信。
聞此言,男子心頭一顫,好在足夠沉穩內斂,並沒有表現出半點震驚之色。
“是!皇上!”
心腹離開之後,趙澈在內殿沉思了半晌,太陽穴脹痛的厲害。
封後的詔書已經下了,沒有再收回的道理,況且……倘若鬱棠真的是那個女人所生,他就真的能放開鬱棠麽?趙澈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一想到鬱棠嫁給別的男人,趙澈覺得,他想殺光所有知情人的心思都有了。
……
入夜,鬱棠在偏殿踱步。
宮人跪著勸道:“司/寢,你好歹用些飯吧,若是皇上知道司/寢/絕食,定會懲戒奴才們。”
鬱棠是不久之後的皇後,再者,就算她被帝王禁足,但也是關在了帝王寢宮的偏殿,可想而知,帝王對她是何等的重視。隻是……也不知道鬱司/寢/到底是怎麽惹怒了帝王。
其他後妃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帝王,可這位鬱司/寢/總有些清高,過分矜持。哪怕是向皇上服個軟也是好的。
這時,隔壁偏殿傳來聲響,是趙澈回來了。
鬱棠沒法坐以待斃,困擾了她十幾年的疑惑馬上就能解開了,她道:“去告訴皇上,就說我想求見他。”
事情太不尋常。
自她入宮之後,趙澈恨不能時時刻刻纏著她,如今又故意疏遠,可見一定是因為母親的事,才致如此。
宮人領命,很快去了隔壁寢殿。
但少卿之後,宮人很快折返,如實回稟,“鬱司/寢,皇上歇下了,說是近日繁忙……無暇見你。”
宮人納罕:失寵的也太快了吧。
鬱棠,“……”
……
轉眼幾天之後,心腹將定南侯,以及鬱棠從出生開始的一切卷宗統統呈了上來。
男子麵色緊繃,不敢多看趙澈一眼,跪地垂眸道:“皇上,定南侯當年娶妻匆忙,其妻名義上是名門貴女,但根本經不住細查。大婚之後沒多久,孩子就出生了,侯夫人也隨後仙逝。”
趙澈摁在龍案上的大掌突然用力,指尖泛白,麵上卻是不顯,低沉道:“繼續說。”
男子不敢隱瞞,“定南侯其實是……是先帝最寵愛的華夫人的表兄。二人自幼情投意合,原本便有婚約在身,若非是先帝在一次南巡時,看中了華夫人,他二人早就成婚。定南侯府的老人說……鬱大小姐和當初的華夫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安靜。
禦書房內無比的安靜。
男子垂著頭顱,盯著黑色大理石,不敢多言,更是不敢動。
鬱棠馬上就要被封為皇後,現在卻是查出,鬱棠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先帝的遺腹子,是當今公主,更是帝王的親妹妹。
良久沉默之後,趙澈的聲音才在殿內響起,“朕知道了,將這些卷宗一一銷毀,給朕盯著定南侯府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動,立刻上報。”
男子暗暗吐了口濁氣,應下,“是,皇上!”
他跟在趙澈身邊數年,甚是了解趙澈的脾氣,但凡是他的東西,他即便是毀了,也不可能拱手讓人。
趙澈多年沒有娶皇後,可見這次對鬱棠是真心實意。
倘若……鬱棠當真是先帝之女,趙澈一定會殺了她,亦或是囚禁她一輩子,但不可能放了她走。
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殺了鬱棠,對外宣稱她是暴病身亡便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可以掩蓋封後一事;而來也能瞞住天下人,帝王曾經心悅了自己的妹妹。
如今,所有人皆以為,趙澈和鬱棠之間已經有實了,兄妹/亂/倫,有違人/倫/常理,僅憑這一點,就會讓趙澈陷入萬丈深淵。
隱約之中,男子總覺得這一切似乎是個蓄謀已久的算計。
有人為了這一天,甚至不惜等待了十七年!
男子退下之前,壯膽道:“皇上,那封後一事隻怕要延遲了。”
他說的甚是保守,延遲根本隻是一個委婉的說法。
這時,趙澈站起身,掃了一眼桌案上的卷宗,“不必延遲,另外,這些卷宗盡毀之後,重新修改一份。”
他是要改變定南侯的一切過往。
男子心頭一驚。
可……
鬱棠八成就是皇上的親妹妹,如何能成婚?!
男子走禦書房時,衣襟濕了一大片,他總覺得馬上就要出大事了。
……
入夜,隔著一方屏風,一絕美的女子衣裳半/褪,正準備沐浴。
這時,兩名穿著宮裝的太監,由宮人領著,悄然走了過來。
楚雲月沒有回避,該露的依舊露在外麵,在她看來,像她這樣絕美的女子,本就應該時時刻刻展示出她最美的一麵。
而楚雲月始終覺得,她什麽都不穿的時候,才是最美的。可惜帝王根本不給她機會展露。
宮人退至一側,其中一太監抬頭,看見眼前美景時,目光立刻暗沉下去,呼吸也急促了。
楚雲月走上前,掃了他一眼,從他的臉看到了身子,抬手捏了捏,似乎是很滿意,“父親倒是用心了。”她喃喃了一句。
另一太監道:“郡主,王爺交代了,此人日後便留在郡主身邊,一旦郡主被皇上召/寵,便可利用此人早早生下“皇嗣”。”
西南王將楚雲月送入宮的目的,當然就是為了那個位置。
自己的女兒生下皇嗣,他定會竭力讓那個孩子坐上帝位。
未免任何意外,西南王便給楚雲月備了一個生育子嗣的工具。
在這深宮之中,要想得到帝王的寵愛,並不易。
故此,隻要能讓趙澈/寵/幸/一次,楚雲月就一定會讓她自己懷上皇嗣。哪怕那個孩子不是趙澈的。
楚雲月對假太監甚是滿意,摸了幾下,才放了他離開。
待內殿沒有旁人,真太監上前,壓低了聲音在楚雲月耳側說了什麽。
一語畢,他又說,“王爺交代了,這件事或許對郡主有用,不過郡主萬不可衝動行事。眼下,皇上對鬱大小姐究竟是什麽心思,還未必可知。”
這個天大的秘密,是西南王留給楚雲月的殺手鐧。
然而,楚雲月卻是等不及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趙澈的女人,成為一國之母,男子一退下,她便朗聲大笑了起來,“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鬱棠你出生如此不堪,你還怎麽跟我鬥?!”
楚雲月好好沐浴了一番,換上了她最喜好的薄紗低領長裙。
她派人給趙澈送去了消息,並且告之趙澈,她已經知道了鬱棠的身世。
不出她的意料,趙澈今晚果然宣見了她,但並非是在帝王的寢殿,而是一處小閣。
一看到趙澈,楚雲月就忍不住血液沸騰,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夠令她如此神魂顛倒。
“郡主,皇上在閣樓,你一人上去即可。”
守在樓下的侍衛擋住了楚雲月身邊的隨從。
楚雲月一門心思隻想著和趙澈/雲/雨,帶著隨從亦是礙事,就單獨上去了。殊不知,她轉向二樓,她的那些隨從就被一一滅口。
趙澈站在廊下飲茶,楚雲月上前,從背後抱住了男人修韌精瘦的腰肢,美豔的臉蛋在他後背蹭了蹭。
“皇上~”
她嫵媚的喚了一聲。
趙澈轉過身,一點點掰開了楚雲月的手,男人俊顏微冷,和這清冷夜色相得益彰,然而即便是這樣的趙澈,亦是令得楚雲月神魂顛倒。
“郡主是如何知曉棠兒身世的?”男人淡淡問道。
楚雲月並不傻,她想要的就是趙澈的人,還有趙澈可以給她帶來的權勢。
而她也很清楚,趙澈讓她入宮,隻怕沒有看上她這身皮囊,而是忌憚西南王府的勢力。
她背後有西南王府撐腰,當然不擔心趙澈會對她如何。
可她也絕無可能出賣西南王府,遂道:“不過就是一些小道消息,妾身這些年也培養了一些自己的勢力,得知鬱棠是皇上的妹妹,臣妾也甚是吃驚,不過皇上放心,隻要皇上心裏有臣妾,臣妾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
塗著丹寇的手忍不住想去觸碰男人的臉。
趙澈莫不是神仙下凡麽?
世間為何會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就在楚雲月的手即將碰觸到趙澈的臉時,趙澈長臂突然伸出,一手掐住了楚雲月的脖頸,稍一用力,將她從二樓拋了下去。男人的眼神極冷,從袖中娶了帕子,擦拭了自己的手掌,似乎甚是嫌髒。
“來人!嘉寧郡主不甚失足墜樓,抬下去好生照料,替朕保住她的命。”趙澈低喝。
楚雲月躺在地麵上,望著小閣二樓高高在上的男人。
怎會這樣?
她乃西南王之女,倘若在宮裏受到半點損傷,西南王府的勢力不會善罷甘休。
況且她知道鬱棠那樣大的秘密,她的線人皆在京中,她若是死了,消息一定會散播出去。
難道趙澈他就不怕?!
楚雲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渾身劇烈疼痛,意識是清晰的,但無法動彈,亦是無法開口說話。
她還沒死,但似乎也活不好了。
此時,暗中很快出現幾人,以最快的速度將楚雲月抬了下去。
趙澈重新落座飲茶,一穿著禁軍服飾的男子微低著頭,悄然靠近,“皇上,微臣已按著您的吩咐,這幾日一直在暗中盯著嘉南郡主的人,就在方才,西南王安插在京中的六處細作盡數抓獲,但……或許還有漏網之魚。另外,西南王著實膽大,竟在嘉寧郡主身邊放了姘頭,其心可誅!”
西南王將嘉寧郡主——楚雲月送入宮的目的,便是將自己女兒獻給皇上的。
可他又悄悄給楚雲月送了男人。此事往小了說,是惑/亂/宮廷,往大了說就是謀害江山。
萬一楚雲月得寵,生下的又是男嗣,這江山恐怕是要易主了。
“嗯。”趙澈淡淡應了聲,眉頭緊鎖。
男子又問,“皇上,那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過了片刻,趙澈方說,“封後之事照常,繼續盯著嘉寧郡主那邊,另外……那些細作的頭顱,統統送去給西南王。”
男子一僵。
這不是直接和西南王撕破臉皮了麽?
不過,男子並未多言,帝王做任何事情皆有他自己的思量。他立刻應下,“是,皇上。”
……
離著封後大典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這一天,定南侯--鬱楓奉旨入京,他是鬱棠的父親,即將成為國丈,封後大典自是不能缺席。
而鬱棠被禁足期間,對外麵的一切皆是一無所知。
入夜之後,隔壁寢殿又傳來了聲響,她知道是趙澈回來了。
她實在不明白,既然趙澈要關著她,那為何又要執意封她為後?
趙澈和皇太後的反常,和自己的母親又到底有什麽關係?
殿牖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隨即便是冰寒刺骨的夜風吹了進來,燭火搖曳,映在牆壁的影子在晃動。
鬱棠坐在腳踏上,雙臂抱著膝蓋,臉埋了進去,她聞到了淡淡的薄荷氣息,一抬頭就看見了雙眸緊鎖的男人。
數日不見,趙澈好像清瘦了些,下巴暗青色的胡渣露了出來,顯得男人更是穩重成熟。
他彎下身,蹲在了鬱棠的麵前,二人對視,彼此眼中映著彼此的模樣。
“想朕了?”
帝王嗓音有些啞,他身上似乎帶著外麵的冰寒,靠近時,傳來一陣涼意。
鬱棠不答,眼淚在打轉。
她被關了多少天了?她自己亦是不知。
宮人不與她說話,也不告訴她外麵的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熬多久。
鬱棠不答話,趙澈自問自答,“朕亦是想你。”
男人抱起她,緩緩放在了榻上,他隨後也躺了上來,什麽也沒做,隻是將鬱棠圈入了懷中。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帝王眸色異常。
成魔成佛皆在一念之間,可縱使成魔又如何?
他是天下之主,他要什麽,便能有什麽,無人可擋。
“成小啞巴,不會說話了?”趙澈側著身,盯著鬱棠的眉眼。
此時的鬱棠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從一開始便被趙澈算計了,而她就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
下巴被抬起,趙澈歎了口氣,服輸了,柔聲道:“跟朕說句話,就一句?”
鬱棠沒什麽可說的,在她眼中,趙澈就是一個陌生人,她和他認識以來,也才將將一個月,可現在卻是躺在了同一張床榻上。
“皇上可否告訴我,我母親的事……究竟真相是什麽?”鬱棠問道。
趙澈不再說話,長臂圈住少女,將她整個人埋入懷中。
良久方道:“朕真想將你藏起來。”
……
封後大殿的前一日。
趙澈第二次單獨見了定南侯——鬱楓。
離著上次“促膝長談”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鬱楓此次再見帝王,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此時的帝王,和一個月前的那人似乎有哪裏不同了。
鬱楓行君臣大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澈坐在上首,沒有讓他起身。
鬱楓抬頭,就見趙澈俊臉陰沉,“定南侯,你如此用盡心機反朕,是為了權?財?還是人?”
鬱楓麵色一僵,說話已經不太自然了。
先帝在世時,他便敵不過趙氏皇家的男子,而如今,竟覺得趙澈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心機城府皆在先帝之上。
更重要的是,趙澈從不按常理出牌。
他忽然說出此話,讓鬱楓無半點招架的餘地。
“皇、皇上真會說笑,臣的確是做過大逆不道之事,但已痛心疾首,真心悔過。如今棠兒就要嫁給皇上,臣更是不會對皇上有任何忤逆之心。”鬱楓擦了把汗。
趙澈站起身,手中握著一把寶劍。
他緩緩朝著鬱楓走來,待鬱楓看清他手中寶劍,立刻大驚失色,“這、這把劍……怎會在皇上手上?!”
趙澈唇角忽的一勾,冷冷的笑了笑,隨手將寶劍擲在黑色大理石地麵上,“侯爺可還記得自己的這把劍?你以為,朕真的會因為一個女子放了你回去?”
鬱楓一陣毛骨悚然,“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趙澈沒有問及鬱棠的事,他低喝了一聲,“來人,定南侯試圖弑君,其罪可誅,給朕抓起來,押去刑部候審!”
話音剛落,便有禁軍從殿外湧入,直接將鬱楓抓了起來。
到了這一刻,鬱楓確定趙澈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不!臣冤枉!皇上!你這是汙/蔑臣!”
鬱楓剛被人帶下去,心腹走到禦前,道:“皇上,定南侯的人已經盡數被控製。”
趙澈點頭,眸色晦暗不明。
心腹完全搞不明白,帝王究竟想做什麽。明明執意要封鬱棠為後,可現在又以弑君之罪,抓了定南侯,如此一來,封後大典還能順利進行麽?
……
定南侯行刺帝王的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
皇太後那邊先是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殺了鬱棠。
然而,趙澈隻是命人抓走了定南侯——鬱楓,卻是沒有對鬱棠如何。
這一天入夜之後,外麵落了寒霜。
趙澈歸來的很晚,他沒有去帝王寢殿,而是去了隔壁的偏殿。
鬱棠還沒睡下,正盯著桌案上擺著的皇後大妝發呆。
見趙澈過來,她立刻站起身,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趙澈故意派人向她透露了消息,她已經知道父親被抓的事了。
“皇上!我父親他……”
“噓~棠兒乖,莫要說話,朕帶你去一個地方。”男人的指尖點到了鬱棠的脖頸,令得她突然不能動彈,亦不能開口說話。趙澈用狐裘大氅將她包裹好,打橫抱起,在她耳側道:“棠兒莫怕,朕隻是點了你的穴道,半個時辰之後,穴道自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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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7000字奉上,留言紅包掉落哦~
PS:男女主無血緣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