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天際才剛剛浮現出魚肚白。
前幾日的大雪過後, 天際放晴。這才卯時,已然露出天光。
紅九提著鐵虎的頭顱,一路疾馳趕回軍營時,正好撞見了木蘭端著木盆從白征的營帳出來。
紅九心頭的那股酸脹瞬間冒了出來。
白征受了傷, 肯定是要有人照顧, 一想到別的女子看光了白征的身子, 紅九就是一陣氣血翻湧, 恨不能一劍砍了對方。
紅九說不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麽感受, 仿佛她的頭心有一絲絲的綠泡泡在不斷的閃爍。
兩個女子對視,木蘭抿了抿唇, 見紅九渾身狼狽,倒也找回了一些自信。即便她的身份不及紅九高貴,可是她會照顧人, 也不像紅九這樣粗暴,但凡是男子, 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妻子太過粗魯,即便長的好看又如何,能夠紅袖添香才是正理。
白楊是個人精, 他可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慘狀,立刻對木蘭道:“木蘭姑娘,還不快拜見將軍夫人!”
木蘭回過神, 雖然很不情願,但麵上卻是恭敬,“夫人,您回來了。”
紅九沒說話, 眼神冷冷的, 對看了自己夫君身子的女子, 她可沒什麽好臉色。
她就是這般小氣。
她的人,隻能她看。
紅九直直的走了過去,瞥見看了盆中的血水,她立刻眸色一緊,“箭上有毒?你為何不告之於我!”
木蘭被紅九嚇了一跳,對方明明比她還要小了幾歲,個頭也不高,甚至有些嬌小玲瓏,可氣場卻是駭人。
“我、我也是昨夜才發現。”木蘭咬重了“昨夜”二字。
這話中意味已經十分清楚,紅九美眸怒視了她一眼,白楊立刻上前,“嫂子,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大哥吧。”
紅九終是沒有發作,最後瞥了木蘭一眼,便大步邁入了營帳。
這廂,木蘭的臉色有些微變,白楊在她麵前,壓低了聲音,道:“木蘭姑娘,將軍和夫人可是皇上親自賜婚,咱們這位將軍夫人來頭不小,你好之為之。”
木蘭突然怔住,有些慌,端著裝滿汙血的木盆,強裝鎮定,很快離開。
白淮聳了聳肩,歎道:“幸好大哥沒有三妻四妾,不然咱們兩個也沒得安生。”
白楊挑眉,“大哥為何要三妻四妾,嫂子不是挺好。”
白淮,“……”好像也是啊。
……
營帳內,白征端坐著,裏麵燒了火爐子,故此,他身上隻披著一件大氅,裏麵沒有穿衣,倒是綁著雪色綁帶,從紅九的位置去看,還能看見白征健碩的腹部。
他的身子很好看,紅九也說不上到底是哪裏好看了,反正她一看到就會忍不住麵紅耳赤,甚至想要去主動靠近他,撫/摸/他。
木蘭給他換藥時,一定看了他,也碰了他。
紅九氣鼓鼓的,將手中鐵虎的頭顱“哐當”一聲扔在了地上。
白征的臉從地理誌上抬起頭來,見紅九容色憔悴,不過好在沒有受傷。
白征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雖然擔心了一夜,但麵上卻是不顯,低喝:“你可知錯?”
紅九更氣了,她哪裏錯了?
難道她不該來軍營,不該打擾自己的夫君和女醫卿卿我我?!
誰說成婚是一樁好事,她自從嫁給了白征之後,就從來沒有一天過的舒心!
和離!
紅九腦中冒出這兩個字,可一想到白征清雋的容貌,還有他好看的體魄,她舍不得。更是不甘心把白征讓給別人。
紅九悶悶不說話,沉默瞪眼,就是她對白征的所有反抗。
他都傷成這樣了,她總不能上前揍他一頓。
白征見她毫無悔意,隻能歎了一聲,“來人!軍法處置!”
紅九抬頭愕然的看著他,淚水在眼睛裏打轉,但倔強如她,就是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很快,便有將士邁入營帳。
白征和紅九對視,就在紅九一臉的委屈和憤然就要炸開時,白征直直的看著紅九,卻是對將士下令。
他吐詞擲地有聲,“紅九不服軍令,擅自離開軍營,夜闖敵軍營地,按著軍法,應受五十軍棍!”
白楊和白淮衝了進來,木蘭站在營帳外偷聽,心跳到了嗓子眼。
“大哥!嫂子她可是立了大功了!”白楊喊道。
他都快看不進去了。
紅九長途跋涉趕過來,幾乎沒有合眼,昨夜又是冒死去給白征報仇,到了此刻卻還要挨軍棍,便是白楊也無法忍受。
白征還是直直的看著紅九,男人的眼眸深邃,他總是考慮的太多,道:“妻之錯,夫之過,我來替她受罰!”
白楊和白淮震驚的遲遲說不出話來。
帳外的木蘭亦是如此。
白將軍為人謹慎穩重,素來公事公辦,她以為白征真的會懲戒夫人,誰知……誰知他竟要親自替夫人受罰!
木蘭咬了咬唇,心裏不是滋味。
而這廂,紅九呆了呆,方才還委屈和盛怒的心緒,突然就變了,“你、你要做什麽?”
白征心疼她,可……不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行,這次她幸運活著回來,可若是下回遇到更厲害的對手呢。
白征不敢想象。
將士們不敢輕舉妄動,白征從走到行刑長凳上,然後趴下去,厲聲喝道:“還等什麽,動手!違抗軍令者,無論是誰,都該罰!”
將士們不敢違抗白征的命令,隻好動手行刑。
五十軍棍絕非是小事。
正常的健康成年男子二十大棍就會送了半條命。
何況白征還受傷在身。
軍棍打下去之後,紅九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倔強和驕傲皆拋之腦後,她撲了過來,哭喊著,“你幹嘛呀,為甚麽要這樣?”
白征不跟她講道理。
因為他發現,紅九根本不講理。
所以,他以身作則,直接做給她看。
他娶了她,等著她長大,一點點教她為人處世,她是他的妻,是除卻糖糖之外,他最在乎的女子,他如何舍得懲戒她。
白征抬頭看她哭的淚眼婆娑,竟是笑了,問她,“下次還聽我的話麽?”
紅九快瘋了,看著軍棍一下又一下的砸下來,還有白征強忍痛苦的模樣,她什麽都來不及考慮,直接應下,“我聽你的,以後什麽都聽你的還不行嘛!”
白征又笑,接著說,“日後還會一個人去冒險麽?”
紅九哭著搖頭,那張漂亮的臉蛋已布滿淚痕,“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心裏難受。”
說著,又像以前一樣,抓著白征的手,就摁在了自己胸口。
她不會表達,語言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她隻能這麽做。她以為,白征摸了她離著心髒最近的地方,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白征,“……”
一臉呆滯的白楊和白淮,“……”
他兩算是白擔心了,人家小兩口好著呢。
不過……大哥夠狠啊,為了讓嫂子學會自保,可真是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呢。
這五十軍棍打下去,會不會廢了啊-_-||
白征忍著痛,手從紅九胸口移開,摸到了她的頭心,在她發心揉了揉,男人露出十分罕見的溫柔,“不哭,你犯的錯,為夫還受得起。”
紅九心頭一暖,巨大的酸楚和傷心湧了上來,在營帳們嚎啕大哭。
白楊和白淮默默的退了出去,二人看見了站在賬外的木蘭。
白楊不太放心,畢竟他家大哥太招女子喜歡了,他道:“木蘭姑娘,你自己也看見了,將軍對夫人情深義重,若是要讓我發現你故意挑撥他二人,我白楊第一個不放過你。”
木蘭緊咬著唇,轉身哭著跑開了。
白淮挑眉,大家都是姓白,怎麽命運這般不同?他至今還單著呢……
……
營帳內點著檀香,用來掩蓋血腥味。
紅九呆呆的坐在案幾一側,她的馬尾有些鬆散了,臉上盡是淚痕和汙漬,都快看不出她原本倩麗的容貌了。
白征趴在床榻上,剛剛打完五十軍棍,傷勢更是雪上加霜了。
雪色褻褲上布滿血痕。
白楊和白淮站在營帳內,內心波濤洶湧,臉上麵無表情的稟報。
“大哥,嫂子取回的鐵虎頭顱,已經被掛在了外麵,現在戰士們士氣十足,我和白淮今日就準備乘勝追擊齊兵。”白楊假裝嚴肅認真的道了句。
他瞄了一眼白征的後/臀。
五十軍棍,竟然沒有打爛了,大哥的身子骨可真是健碩,尤其是後臀……竟然還很/翹/挺……
咳咳!
白楊內心輕咳,繼續讓自己極力保持鎮定。
白征應了聲,“記住,不可傷及城中百姓。隻要齊軍肯投降,戰俘一律善待。”
“是!大哥。”
白楊和白淮領了軍令,就自覺得退出了營帳。
白淮很操心他大哥的屁/股,“白楊,那大哥的傷怎麽辦?”
白楊哼笑,“不是有嫂子在麽?男人那個地方,總不能讓旁人看見吧。”
白淮,“……也是哦,言之有理。”
兄弟兩人幸災樂禍,樂嗬嗬的整兵去了。
……
營帳內,白征看向了紅九,“過來。”
紅九立刻嗖的一下站起身,她剛才發誓了,以後什麽都聽白征的了,故此他一開口,她立刻照辦。
白征的身子稍稍一動,渾身上下都開始抽痛。
不過,看到紅九終於乖巧,他倒是覺得這五十軍棍太值了。
紅九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趴在床頭,眨了眨又紅又腫的大眼看著男人。
白征,“……”
數月不見了,他的姑娘長大了不少呢,那裏也大了……
兩人的頭靠的很近,彼此之間呼吸可聞。
因為哭的太狠的緣故,此刻的紅九唇瓣嫣紅,神色呆呆的樣子,少了素日裏的煞氣。令得白征心思一動。
上次/圓/房/之後,白征就很想她了。
他嚐過/銷/魂/的滋味,每到夜間難免煎熬,他頭一抬,唇湊過去,恰恰落在了紅九的唇上。
久別勝新歡,這一瞬間,唇瓣相碰,兩個人都有些悸動。
這下,紅九的樣子更呆了。
一下不夠,她還想被他親。
可她剛剛犯了錯,又害白征遭了大罪,她想索要親親,可又不太好意思。
白征也是神色赧然。
竟然沒忍住……
罷了,反正他們是夫妻。
男人清了清嗓子,“咳咳,那邊藥箱裏有金瘡藥,你拿過來給我敷一下。”
敷金瘡藥?
敷哪裏呀?
紅九的眼睛滴溜打轉,目光從白征的臉上緩緩的移到了他的後/臀/上……
她不受控製的咽了咽喉嚨。
白征見她這副表情,方才還略顯蒼白的臉,瞬間就染上了一層紅暈。
小/色/鬼……
男人無法,沉著臉道,“還愣著做什麽?你夫君那裏受了傷,你不親自照顧,難道還想讓別人代勞?”
這話太有道理了。
紅九心跳加速,她的夫君,當然不能讓別的女子看/光/了身子。
她立刻轉身去取藥箱,因著常年跟在趙澈身邊打拚,對藥理也有一些了解,尤其是金瘡藥。
紅九輕車熟路的取來了金瘡藥和綁帶,她重新站在床榻邊時,那雙烏溜溜的大眼不停的眨著。
她馬上就要看見白征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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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晚上好,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大家早點睡呀,不要熬夜。咱們明天早上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