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鬱棠以前做女裝打扮時, 也是本本分分不敢僭越。


  當初在鬱將軍府時,府上便有德高望重的老嬤嬤, 明裏暗裏的指出鬱棠的容貌過於嬌媚。


  其實,在高門大戶之中,過豔的容貌並非是好事。


  故此,鬱棠一向穿的很素,也不敢打扮。


  今日要入宮,她自是不能依舊穿著男裝,在貴人麵前失了體統,不但有失一品閣的顏麵,也會讓趙澈難堪。


  柳如是特意給她挑了一件淺綠色挑絲雙窠雲雁宮裝, 外麵套著青緞子珍珠扣對襟旋裳, 一把小細腰襯托的胸/脯/愈/發/傲/挺/可人。


  柳如是打量了她幾眼, 眼睛都發光了:“嘖嘖, 棠兒啊,一會晉王殿下瞧見了你, 保準走不動路了!”


  鬱棠:“……”哪有這樣誇張?


  她對自己的容貌素來沒什麽認知, 柳如是一個勁的勒緊她的腰,鬱棠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柳姨, 你這是做什麽?”大梁民風尚且開化,貴族女子偏好低領裝,稍稍豐腴一些的身子,低領裝一穿, 很容易教人瞧見雪巒起伏。


  鬱棠今天所穿的上裳衣領就有些偏低,她身子清瘦, 但也不知為何, 胸脯就在這短短兩年之內, 像發麵饅頭一樣脹大。


  柳如是眼光狠辣,給她挑選的衣裳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天生麗質,和與生俱來的美豔。


  鬱棠一手拉著衣領,總覺得胸襟太低了些,她不甚習慣。自己一低頭都能瞧見一片雪膩的光景。


  柳如是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由衷讚道:“棠兒這小身段,別說是男人了,就是柳姨瞧著也快忍不住了。”


  鬱棠小臉一紅。


  柳如是出生草莽,以前更是采花賊,言辭多有孟浪。


  再加上古天齊也是性情爛漫之人,鬱棠在一品閣住了這麽一陣子,已經習以為常。


  鬱棠覺得這身衣裳,她可能穿不出去:“柳姨,我想換一身。”


  柳如是拉著她往外走,鬱棠今日淡掃蛾眉,僅僅施了淡妝,也是風姿楚楚,和她身上這套衣裳相得益彰。柳如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趙澈看見鬱棠。


  古天齊行事過於任性,日後難保不會出事。柳如是心裏還有自己的小九九。


  得晉王相護,一品閣必定無人敢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趙澈一定會被鬱棠迷的七葷八素。


  鬱棠被帶到前院時,古天齊和趙澈的目光齊刷刷掃了過來。


  古天齊被茶水嗆住,俊臉由白轉紅,但轉瞬間又黑了臉:“回去換一身衣裳!”


  古天齊幾乎是大發雷霆,鬱棠嚇了一跳,不明白師父為何這樣生氣,再看著趙澈時,他已經起身朝著她大步走來,男人清雋的麵容緊繃,眸光微暗,他靠近了鬱棠,隨手解下了他自己身上的披風,給鬱棠披上時,目光掃過她胸口的一片雪膩,眸色愈發深沉,低低道:“莫急,我在這裏等你,你速速去換衣裳。”


  鬱棠:“……”很難看麽?她記得京都貴女們都喜歡這樣穿的,怎麽師父和趙澈都很排斥她這樣的裝扮?

  其實……除了露出了大片的雪膩之外,鬱棠也覺得自己今個兒挺好看的呢。


  柳如是感覺到了兩個人銳利的目光,好像恨不能把她給淩遲了。


  她訕了訕,這才發現自己下錯棋了。


  古天齊也就算了,他就是一個護崽兒的。


  而趙澈絕非一般好/色之徒,他自己惦記上的姑娘,如何會讓旁人瞧見她的美好?


  回到閨房,這一次柳如是給鬱棠挑了一件水紅色繡桃花瓣對襟長衫,裏麵是晚霞紫係襟紗衣,將鬱棠纖細白嫩的脖頸遮的嚴嚴實實,這才領著她去了前院。


  這時的兩個男人都在沉默。


  尤其是古天齊看著趙澈的目光,就像是一頭雌虎,張牙舞爪的防備著雄獅,生怕對方叼走自己的崽兒。


  古天齊沉聲道:“日落之前,還望王爺一定將棠兒送回來,否則我必定血染晉王府!”


  趙澈對古天齊的威脅,不屑一顧:“……本王盡量!”


  男人的情緒直至此刻還未平穩,他知道鬱棠生的白皙,但沒想到她僅僅露出一片的脖頸和鎖骨,就讓他險些招架不住。


  鬱棠跟著趙澈出了一品閣。


  趙澈今日帶著晉王府的馬車前來,鬱棠認得這輛馬車,她好像在裏麵待過,但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她卻記不清了。


  或許就是上回醉酒之後。


  上馬車之際,鬱棠原本踩著腳踏,卻是感覺身子一輕,有人拖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提上了馬車。


  隨後趙澈也跟了上來。


  鬱棠:“……”


  她還以為,他要騎馬,她剛才明明看見了趙澈的那匹“踏雪”。


  他二人雖然已經定下婚事,但男未婚女未嫁,共乘一車難免會惹人詬病。


  馬車開始緩緩前行,車廂內的氣氛詭異。


  鬱棠為了化解尷尬,伸手撩開了車簾,去看外麵叫賣的小販。


  然而,就在下一刻,車簾又被一隻修長的手拉下,鬱棠一回頭,就對上了趙澈幽深,且又有些意味不明的眸子。


  趙澈掃了一眼鬱棠的脖頸,此時已經裹的嚴嚴實實,半點白膩也看不見。


  但隻要稍稍回味方才的驚鴻一瞥,趙澈就難以招架情/欲的驅使。


  “日後不準在外麵穿那種衣裳,成婚後……你可以穿給我看。”趙澈低低道。


  不知道是不是鬱棠的錯覺,她覺得趙澈的嗓音今日格外的磁性低醇。


  這叫什麽話?


  她既然不在外麵穿那樣的衣裳,那為何又要特意在他麵前穿?


  鬱棠無言以對,隻好道:“是柳姨給我準備的,我並不打算那樣穿。”再者,京都貴族女子多數時候都這樣穿,有些恨不能露出大片雪肌出來。


  趙澈轉動著他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落在了鬱棠的胸脯上。


  鬱棠一開始並沒有察覺,她低頭一看,猛然驚覺,頓時坐立難安:“你!你看什麽?!”


  趙澈自幼過目不忘,他見過的美景自然更是刻在了腦子裏。


  瞧著鬱棠雖清瘦纖細,但該豐腴的地方當真教他驚豔。


  趙澈不是一個孟浪之人,他位高權重,如今二十有四的年紀,身邊應是美人無數才正常。在遇見鬱棠之前,他根本不將女子當回事,與他而言,這個世道便是男尊女卑,他也從未想過敬重一個女子。


  然而,事情便發生了。


  他非但不敢對鬱棠造次,還被她攪的茶飯不思。


  趙澈正值血氣方剛,如果這人不是鬱棠,他隻管抓來隨意發泄了了事。


  可鬱棠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到底哪裏不一樣,趙澈自己也說不清楚。


  見她這樣防備他,隻不過是被他多看了幾眼,就像極了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趙澈唇角一抽:“棠兒生的嬌媚,我又是正常男子,你難道還指望我對你清心寡欲?”


  趙澈這話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如此一來,鬱棠反而無從斥責他。


  眼睛長在趙澈身上,她又不能不允許他看……


  鬱棠動了動唇,今日塗了蜜桃味的口脂,淡淡的蜜桃幽香在車廂內飄蕩,引的男人很想一嚐這蜜桃滋味。


  鬱棠側著身子,她以往愛慕陸一鳴時,那人一心撲在科舉大業上,縱使二人私底下見麵,也無非是噓寒問暖幾句,鬱棠從未遇見這樣棘手的事。


  趙澈見她有意側過身子,不由得又是唇角一抽。


  他麵色峻冷,哼笑:“我若真想要,你以為這樣就能躲得過?”


  鬱棠:“……你莫要這樣說話了!”


  二人沒有賜婚之前,趙澈便就想對鬱棠說這番話。


  如今賜了婚,他更是不想裝作君子,對自己心悅的姑娘,如果還能像柳下惠一樣,他就不是一個男人了!


  趙澈靠在馬車壁上,到底沒有順應本能,直接對鬱棠怎麽樣。


  他索性閉上雙眼,闔眸假寐。


  鬱棠大概根本不知道,她為了有意避讓他而做出來的姿勢,更是勾人。


  男人的內心隱約。


  賜婚的歡喜已經消失大半。


  鬱棠雖然沒有拒婚,但趙澈是何許人也,即便他不願意承認,但也一眼就能看出,鬱棠的心裏的確沒有他。


  好在,她心裏也沒有別人。


  ……


  車廂內暫時相安無事。


  鬱棠攏了攏衣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她吃的並不多,也不曉得為何這兩年胸脯會這樣長……


  一想到趙澈方才盯著她那裏看,她自是尷尬至極。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鬱棠身子沒坐穩,她跌倒時,趙澈長臂一撈,圈起她的腰,將她放在自己懷裏。


  因為趙澈的禁錮,鬱棠勉強坐穩,但她坐的地方不對,她猛然回味到了什麽,一轉頭就敵對上了趙澈的眼睛。


  兩人呼吸相聞,他說:“別亂動。”


  鬱棠:“……”


  她感覺到那隻禁錮著她腰肢的胳膊稍稍往前,恰好停在了胸脯下麵……


  片刻,外麵傳來一少年清冽的嗓音:“王爺,刺客已被盡數誅殺!王爺放心入宮!”


  馬車繼續前行,趙澈俊臉上一派安寧,仿佛方才的刺殺根本沒有發生過。


  他不多說。


  但其實鬱棠知道,趙澈身邊危機四伏,他自從去了北燕為質開始,想讓他死的人便不計其數。


  她自己所經曆的那些事,其實還不如趙澈人生閱曆的九牛一毛。


  “放我下來吧。”鬱棠道。


  趙澈沒有強求,抱著佳人的滋味甚是舒坦,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


  將鬱棠放開,趙澈鼻端蕩過蜜桃的香甜,他沒有問,但目光掃過在她粉潤的唇上,立刻就明白了這香甜來自哪裏。


  口脂是好東西。


  可惜趙澈沒嚐過。


  “你莫要害怕,從今日開始,我會安排人手在你身邊,那些刺殺總有一日會徹底結束。”趙澈明白鬱棠不問他,其實是對他的敬重。


  但作為一個男人,趙澈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姑娘擔驚受怕。


  鬱棠眨了眨眼。


  趙澈所說的“刺殺徹底結束”,是指他造反問鼎的那日麽?


  鬱棠上輩子活著的時候,聽說過太過駭人的事。


  朝堂更迭,都是一代人的鮮血換來的。


  僅僅她所知道的那些人,例如白墨池、徐衛騫都沒有好下場。


  她不禁陷入沉思,這輩子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再遭厄運,她既然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是不是也能改變別人的?


  “師叔,你切記要小心。”鬱棠道。


  趙澈雖是最後問鼎帝位了,但據她所知,趙澈也曾差點就死了。


  趙澈看著她:“棠兒,你這是擔心我?”


  鬱棠:“……”


  她是應該擔心他吧?


  趙澈生怕鬱棠那張香甜的小嘴又說出什麽讓他難以接受的話出來,男人的語氣帶著幾絲警告:“日後不要喊我師叔了。”


  他可不想要這樣的情調,鬱棠在機關術上天賦異稟,但對男女之情卻是欠缺了什麽,她忽閃著大眼,根本沒有明白男人心中所想。


  趙澈見她不開竅,胸口一陣堵悶。


  她喊白征的時候,十分乖巧順從的喊“青哥”,怎麽到了他這裏,就總是笨笨的?

  “澈哥”兩個字就那樣難以喊出口麽?

  趙澈到底是拉不下臉來,又合上眼,眼不見為淨,他真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將這可惡的小女子就地正法了!


  ……


  半晌之後,馬車在宮門外停下。


  趙澈睜開眼來,他麵色如常,看不出什麽端倪。


  趙澈先下了馬車,再扶著鬱棠下來,抓著她的胳膊肘時,稍稍一用力,就將鬱棠提了下來。


  鬱棠站在他身邊,宛若是隻可憐的小鵪鶉,依偎著雄鷹。


  二人力量懸殊甚大。


  早已有宮人靜候左右,忙上前恭敬道:“晉王殿下,棠姑娘,且隨咱家去拜見太後娘娘吧,今個兒禦花園還搭了戲台子,宮裏的貴人都到齊了。”


  皇太後是炎帝的生母,其實與趙澈並無血親。


  鬱棠知道,不管是皇太後,又或是炎帝,他們都想讓趙澈死。


  她能看穿的事,趙澈應該也早就看穿。


  她仰麵望著男人,趙澈也與她對視:“走吧,在宮裏休懼,一切有我。”


  他不在自稱“本王”了。


  鬱棠點頭,對宮中權貴爾虞我詐的糾紛並不是很懂。


  不過,無論她是以怎樣的心境和趙澈皆為夫妻,日後他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


  被宮人領入禦花園時,皇太後、皇後以及炎帝的小半個後宮都到齊了。


  鬱棠挨次行禮,她和趙澈不同,趙澈本就和皇太後同輩,而她還未正式成為晉王妃,依舊是尋常百姓。


  皇太後和皇後還賜了重禮。


  等到鬱棠行至淑妃跟前時,她剛要行禮,就被淑妃喚了一聲:“鬱棠是吧?抬起頭來,讓本宮好生瞧瞧。都說你與本宮神似,本宮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麽個神似法?”


  鬱棠聽了這柔蜜似水的聲音,身子骨像是被春風蕩過,心道:難怪淑妃深得聖寵,關是聽了這聲音就教人受不住。


  她抬起頭來。


  就在與淑妃對視的刹那間,鬱棠稍稍怔住,不過轉念一想,她如果真是明家大爺的私生女,淑妃就是她的姑母,侄女像姑母也很正常。


  其實,她在機關大賽上已經見過淑妃,但那時候相隔的距離頗遠,不像現在這樣近。


  刹那間的熟悉,讓鬱棠有些怔然。


  隻聞淑妃又道:“果真是像極了本宮呢,到本宮跟前來,讓本宮好生瞧瞧。”


  淑妃坐沒坐樣,身子像沒骨頭似的,笑起來更是千嬌百媚。


  鬱棠搞不清淑妃的立場。


  她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宮裏發生了一場大火,後來淑妃了無蹤跡,有傳言說她死了,也有坊間傳言聲稱,她和明家大爺一樣,飛升成仙了。去了天上真正的廣寒宮。


  鬱棠知道,所謂的修仙悟道都是唬人的。


  難道淑妃上輩子是死在了大火中?


  鬱棠回頭看了一眼趙澈。


  男人坐在上八仙椅上,對她點了點頭。


  淑妃的立場並不明確,隻是她的行徑讓鬱棠覺得有些古怪,她正朝著淑妃邁出幾步,就聞她又嬌笑了幾聲:“棠姑娘這還沒嫁給三皇叔呢,本宮又不會吃了你,你看著三皇叔作甚?”


  鬱棠:“……”


  淑妃娘娘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一樣性情獨特……


  鬱棠剛靠近,淑妃就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她動作輕柔,倒也沒有嚇到鬱棠:“瞧瞧這鼻子,這眼睛,這小嘴,這世上除了本宮有這等容貌之外,也就隻有你了。對了,棠姑娘該不會是找了推骨大師,給你推成了這般相貌吧?四殿下也找了推骨大師,不過效果甚微。”


  鬱棠:“……”推骨大師?

  一旁的趙子翼:“……”


  淑妃娘娘好端端的把他拿出來說事作甚?

  他以前得罪過鬱棠,以後按著輩份,鬱棠就是他的皇祖母級別的人物了……


  他一點不想引起鬱棠的注意,他隻想安安分分的當一個皇子。


  趙子翼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明明比之前高挺了不少,怎麽就效果甚微了?!

  眾嬪妃:“……”


  淑妃好大的膽子,未來三皇嬸,她這般隨意/揉/捏/鬱棠的臉,也不怕晉王動怒。


  這廂,淑妃又抓了鬱棠的小手,摸到她掌心的繭子時,淑妃明顯一滯。


  鬱棠以為淑妃嫌棄了,忙道:“民女出生不好,幼時幹過粗活,讓娘娘見笑了。”


  她要收回手,淑妃卻抓的更緊,美人臉上的一抹異色一閃而逝,又嬌笑道:“本宮這裏倒是有潤肌嫩膚的方子,棠姑娘不妨試試看。本宮推薦的東西,不會有錯的。”


  鬱棠也知淑妃美豔,像淑妃這樣的美人,歲月在她身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鬱棠忙道謝:“多謝娘娘厚愛。”她其實對手心的繭子並不在意。


  淑妃抿唇一笑,放開鬱棠時,在她手背上輕/撫了幾下,動作異常輕柔,若非淑妃娘娘是個女子,鬱棠都懷疑她在蓄意孟浪。


  淑妃又說:“棠姑娘客氣了,本宮的潤膚膏,五千兩一盒,就記在晉王府的賬上吧。”


  五千兩?!


  鬱棠:“……”(⊙o⊙)…原來淑妃是想向她售賣香膏?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趙澈清雋的麵容如舊,朝著她點了點頭。


  五千兩不是小數,又是記在晉王府的賬上,鬱棠其實並不想接受淑妃娘娘的潤膚膏,可淑妃娘娘已經開口了,她隻好應下:“民女多謝娘娘。”


  “嗯。”淑妃應了一聲,贈了鬱棠一根小馬鞭。


  鬱棠:“……”她又不騎馬,要馬鞭作甚?今日後宮的貴人都贈了禮,鬱棠也隻好手下。


  這廂,皇後和德妃幾人麵露譏諷的笑意。


  淑妃一慣猖狂,今日卻是騎到晉王頭上來了,她也不看看鬱棠是誰的人?!

  皇太後掃了眾人一眼,老人家是個人精,不參與任何一派的糾紛。


  ……


  在宮裏用了午膳之後,鬱棠就跟著趙澈出宮了。


  今日還算順利,炎帝的後宮也對她畢恭畢敬,但更因為如此,鬱棠才有所擔心。


  趙澈地位這般崇高,炎帝隻怕早就容不下他了吧?

  鬱棠坐在車廂內正思量著,趙澈在一堆禮盒在翻出了淑妃娘娘所賜的小馬鞭,男人將馬鞭攥在手裏,看著鬱棠。


  男人的神色古怪。


  鬱棠不解:“怎麽了?”


  趙澈薄唇微抿,他原以為鬱棠的四個疑似父親很難纏,卻不知她的娘親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不過,嶽母大人的心意,他當然要領了,男人身子突然前傾,將鬱棠抵在了車壁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聞言,鬱棠大驚,俏麗的小臉瞬間漲紅:“你胡說!淑妃娘娘她……她贈我馬鞭如何會是這個意思?!”


  趙澈輕笑。


  他的棠姑娘哪裏都好,就是男女之事上太過遲鈍。


  不過這樣也好,某些事還是由他手把手親自教導才好。


  小馬鞭做工十分精致,手柄恰好能讓女子一手可握,趙澈將馬鞭塞進鬱棠的手裏:“淑妃就是這個意思,棠兒打算怎麽用?”


  鬱棠炸了毛:“你、你休要再說了!”


  鬱棠把馬鞭丟進了錦盒裏。


  淑妃娘娘當真是性情奔放古怪,她贈自己小馬鞭,就是為了讓她……抽趙澈?!

  鬱棠:“……”-_-||

  真是想都不敢想……


  鬱棠推了推趙澈,趙澈一手撐在馬車車壁上,將鬱棠困住,低頭看著她:“你休要懼我,那些事本就正常,成婚之後,我再慢慢教你。”


  鬱棠撇過臉,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她其實一點不想學。


  再者……


  趙澈是因為不行?才喜歡玩那樣多的花樣?


  趙澈盯著鬱棠的側臉,日光從車窗灑進來,他能看見白嫩肌膚上的小絨毛,趙澈深吸了一口氣,鼻端全是她的味道。


  “棠兒今日讓我多加小心,是什麽意思?”趙澈突然問。


  鬱棠又伸手去推:“你起開些,我再與你細說。”


  趙澈點到為止,沒有得到鬱棠的心,他還是不甘心就直接對她如何。


  男人的身子移了過去,坐直後靠在了車壁上。


  他的雙腿修長,就那麽坐在那裏,鬱棠在他對麵,仿佛整個人是被他的大長腿包圍了起來似的。


  鬱棠往裏側挪了挪,道:“我隻是偶爾夢見了一些事,有些事真正發生了,所以我才……”


  趙澈不信鬼神之說,且不論鬱棠到底知道些什麽,單單是看在她關心自己的份上,趙澈的心情就大好。


  “嗯,棠兒放心,我會小心。”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發現趙澈又去看那根馬鞭,鬱棠忙岔開話題,道:“那五千兩銀子呢?我……我這裏沒有那樣多的錢。”


  趙澈唇角一抽。


  他豈會讓自己的女人掏錢買潤膚膏?

  趙澈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鬱棠,你聽著,你是我趙澈的未婚妻,不管你想做什麽,又或是你想要什麽,隻是一句話的事,聽見了麽?”


  一言至此,他語氣變的曖昧,模棱兩可道:“你未婚夫這樣好,你一定好好利用。”


  他加重了“利用”兩個字。


  但鬱棠總覺得淑妃是故意刁難。


  一小盒嬰兒拳頭大的潤膚膏就要五千兩銀子,跟搶錢有什麽區別?

  鬱棠沒有搭理趙澈,一直在想著淑妃的事。


  趙澈到底還是暫時放過了鬱棠,親自送她去了一品閣才離開。


  ……


  古天齊已經等候已久,見鬱棠歸來,忙問:“棠兒,如何了?今日在宮裏可碰見了什麽有趣的事?”


  宮裏的人都是戴著麵具過活,即便是淑妃娘娘,鬱棠也覺得她怪怪的。


  她道:“師父放心,一切順利,棠兒並沒有碰見什麽獨特之事。”


  古天齊:“……”


  那個人難道沒認出鬱棠?

  不可能啊!


  古天齊悶悶不樂。


  ……


  廣寒宮內,炎帝到時,淑妃正在院中晾發,縱使三千青絲又長又密,她也是每隔一日就要洗一次,且每次都要用花露浸潤。


  見淑妃懶洋洋的倚靠在軟椅上,炎帝徑直走了過去,他兀自落座,問道:“愛妃,你今日為難鬱棠了?還讓三皇叔破費了五千兩銀子?”


  淑妃悠悠睜開眼來,眸中掩不住的魅態,道:“如何為難她了?臣妾不過是瞧著那姑娘生的俊俏,心生喜歡罷了。臣妾就是捏了捏她,也沒做什麽。三皇叔反正有錢,本宮敲詐了五千兩,想來他不會介意的。”


  炎帝:“……”


  美人太誠實了,把敲詐這種事也說的理所當然。


  炎帝不敢直言淑妃的做法不對,委婉道:“愛妃啊,朕從這個月開始給你加月銀可好?”


  淑妃瞪了他一眼:“皇上是在埋怨臣妾訛詐了晉王?”


  炎帝:“……不、不、不!朕不是那個意思!”


  淑妃:“皇上就是那個意思,實在不巧,臣妾方才又命人送了一副頭麵去了一品閣,這次還是記在了晉王的賬上,一共兩萬兩。”


  炎帝:“……”


  ※※※※※※※※※※※※※※※※※※※※


  趙澈:嶽母是想讓我破產?

  炎帝:三皇叔保重,這件事超綱了,朕解決不了。


  爹爹們:賢婿珍重~


  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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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奉上,今天改了一下稿子,後麵的稿子被我弄的亂七八糟了,我發現改稿子比寫稿子還累o(╥﹏╥)o

  感謝姑娘們的支持和留言評論,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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