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鬱棠再也沒有在宮宴上看見趙澈。


  她放鬆之餘, 還有點惴惴不安,她因自幼流落街頭,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誰名何, 從幼時開始就思量的較多。


  故此,鬱棠從不願意去虧欠了別人的。


  這也是為何, 她這次選擇不追究鬱長東和陸一鳴汙蔑之責的原因。


  而趙澈對她而言,更是她的恩人、師叔。


  她知道自己不喜歡趙澈,不可能隨口就答應以後跟了他。


  但思及趙澈今日失態, 乃至受傷,她心有不安。


  回一品閣的路上,她並不知義父和首輔都暗中派人跟著她。


  ……


  同一時間, 一品閣的馬車正行駛在長街上,一道紅色身影正要躍過馬車車頂時, 暗中的白征突然出手。


  他和紅九交過手, 此人的招式極為難纏, 旁人交手過後,尚且可以看出是幾品武士,可紅九的武功就是一個未知。


  紅九今晚的目的就是衝著鬱棠來的。


  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白征。


  他原本心係這趙澈的頭疾, 但一遇到高手,正經事立刻就忘記了。


  二人在一座茶館的樓頂打了起來, 紅九前一刻還是萬般焦慮, 但他突然發現了一樁事情, 當即火冒三丈, 罵道:“你這個騙子!上回你根本就沒拿出實力與我對抗!”


  這次交手, 紅九發現,白征的真實武功和上次完全不同。


  他感覺到了被人嚴重欺騙,對一個武者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奇恥大辱!

  紅九當即出招,又狠又急。


  白征:“……!!”


  這一刻的白征是絕望的,他如今最防備的就是晉王府的人,故此紅九靠近鬱棠,他當然要全力抵擋。誰知這廝是個武癡,不纏著他決出勝負,他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白楊和白淮二人也從暗處走了出來,二人懷中抱著長劍,對白征投以同情的目光。


  但不打算插手。


  兄弟二人轉身離開,白楊道:“大哥他完了。”


  白淮也知紅九此人性子乖張,武功超群,但他們大哥也是個厲害角色,倒不至於直接完蛋吧?!


  白淮:“此話怎樣?”


  白楊挑眉:“你有所不知,那紅衣少年就像是一頭狼,他一旦遇到合適的對手,就會一直纏著對方,即便這次決出勝負,下回他還會過來挑戰。”


  白淮:“……那怎麽辦?”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很嚴重。


  白楊歎了口氣,卻幸災樂禍道:“除非他二人其中一個先重傷身亡,否則那紅衣少年不會停下。”


  白淮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笑什麽?”


  白楊:“嗯?我笑了麽?”


  白淮:“……”


  ……


  次日一早,白征回到府上時,容貌異常憔悴,頭上發冠已被人奪走,鬢角發絲垂落,好不蕭條。


  而更慘不忍睹的則是他那張帶著青紫的臉。


  白征原本是麒麟衛中最好看的男子,見他淪落至此,白楊和白淮忍不出噴笑。


  白征麵色極冷,走到廳堂正中央,抱拳對白墨池道:“義父,兒子回來了,昨夜是晉王府的人欲要接近糖糖,已被我製止,不過……對方並未受重傷,估計還會卷土重來。”


  白墨池還記得當初將他們三人從街頭領回府的模樣。


  他已經數年不曾見到這樣狼狽的白征,且看見白征為了他的女孩兒這般拚命相護,白墨池心道:也不枉我栽培這小子一場。


  白墨池從太師椅上起身,上前拍了拍白征的肩頭:“為了你妹妹的安危,日後晉王府那個紅衣少年,就靠你多盯著了。”


  白墨池也對紅九的秉性了如指掌。


  除非是紅九的手下敗將,他才不會糾纏。


  但凡與他勢均力敵,又或是能夠戰勝他的人,他一概會猛追到底。


  白征心情複雜,他當然會為了鬱棠去拚命,但那少年委實難纏,他真是防不勝防:“……”


  天知道,他一晚上和紅九較量了多少回合?!

  白征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當了數年麒麟衛,手上接管的任務無數,從未像昨晚那樣累過。


  白征抱拳,神情無精打采:“是,義父。”


  白楊忍不住笑道:“大哥,我此前就警告過你,千萬不要在那廝麵前展露真功夫,現在好了,你完了。”


  白淮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安慰:“大哥放心,糖糖那邊,還有我和白楊呢。”


  白征:“……”人好累,心更累!他現在一看到穿著紅衣的人就神經緊繃……


  ……


  紅九回到王府時,人已經鼻青臉腫。


  南炎和北焱幾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就怪了,京都是誰這麽能幹?


  竟然能把紅九打成那樣?


  那人真是豁出去了啊!

  趙澈的頭疾持續了一夜,早晨才將將好轉少許。男人本就冷峻的臉,此刻看著格外蕭索冷漠。


  紅九見到趙澈,便直接跪地:“王爺,是我無能,昨夜沒能帶來棠姑娘!”


  趙澈:“……誰讓你去找她的?本王不是說過不準再接近她麽?日後再犯,立刻逐出王府!”


  紅九努了努嘴,委屈的不行。


  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之前罰月銀就算了,現在還隨時可能被逐出王府?!

  紅九不再敢講話,趙澈入宮上朝後,紅九向奎老討要膏藥時,問道:“老先生,王爺他近日究竟是怎的了?”


  以前,王爺明明很器重他的。


  奎老高深莫測道:“王爺這是受了情傷了。”


  這是什麽傷?!

  這樣嚴重?


  紅九又問:“情傷?是否有藥可解?”


  奎老僵住,他就知道不該和紅九多說,道:“……有。”


  紅九是被趙澈從狼窩救出的,不然早就葬身狼腹了,趙澈救他,給他安身之所,又教他武功。對他而言,趙澈既是主子,又是恩人,更是師父。


  故此,隻要是對趙澈好的事,少年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奎老歎息道:“解藥就是棠姑娘。”


  紅九愣了愣:“王爺吃了棠姑娘才能好?”


  奎老快要瘋了:“……算是吧。”


  算了,紅九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他和一個孩子說這樣多做什麽?

  ……


  朝陽殿內,文武百官列隊上朝。


  炎帝頭戴帝王梁冠,於龍椅之上,俯視眾臣。


  目光掃到站在最前排的趙澈臉上時,炎帝明顯一怔,他知道趙澈為人陰晴不定,做事全憑喜好,但尚且會顧及朝綱常理,今日卻是麵色陰沉,眸光極其銳利,細一看眼底還布滿血絲,雖是相貌俊美,如山間傲雪、林中鬆柏,但也難掩憔悴。


  莫非,三皇叔也是在因為慕容焦突然來京都之事而傷神?

  “諸位愛卿,北燕使團不出十日便會抵達京都。每三年一度的機關大賽,北燕皇帝從未親臨,這一切卻是禦駕前來,對此,眾愛卿如何看?”


  炎帝問道。


  如今天下六國之中,大梁、北燕,以及北齊表麵上維持友邦密鄰的關係。為防其他三國,大梁、北燕,以及北齊早就在數年前便結下盟約,然而這三國之間亦是糾紛不斷。


  大梁和北燕之間雖有盟約,但炎帝和慕容焦年輕時候就不和,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


  慕容焦身份特殊,他乃北燕帝王。


  關係一個國家生死存亡的皇帝,竟然親自來了所謂的鄰國?


  他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要知道,大梁國內,甚至是朝中,都極有可能蟄伏著他國密探,若有人對慕容焦下手,讓他死在了大梁。


  那麽,大梁和北燕之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炎帝極其厭惡慕容焦。


  相當的厭惡。


  然而,慕容焦來了大梁,他不僅不能讓對方死,還要讓對方安安穩穩的回去。


  炎帝明白這個道理。


  在場官員皆是人精,自是也心知肚明。


  這時,六部之首的徐衛騫站了出來,手持笏板,道:“皇上,臣以為,既然北燕皇帝來我大梁,那大梁這次定要保他安危,臣提議不如將麒麟衛全權負責此事。”


  被點到名的白墨池突然挑眉。


  姓徐的老狐狸在棠兒麵前都是溫文爾雅、敦厚內斂,實則最是個算計的。


  慕容焦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即便炎帝恨不能弄死他,但也不能是這次,更不能是在大梁。


  麒麟衛各個驍勇,武功極高,且遍布京都。明裏的,暗裏的都有,的確方便隨時“保護”慕容焦的人身安危。


  炎帝點頭:“好,徐卿所言極是。麒麟衛指揮使白墨池聽令!”


  白墨池站了出來,俊臉毫無表情:“臣在。”


  炎帝道:“朕命你自今日起,全權負責慕容焦的生命安全,直至他離開我大梁地界為止!”


  此番機關大賽的總決賽起碼要維持十日之久,也就說是從今天開始,以及往後的數日內,白墨池都要盯著慕容焦。


  他半斂眸,一慣冷峻的白墨池唇角微勾:“臣領旨!”


  白墨池歸隊時,和徐衛騫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時間極短,但還是被炎帝捕捉到了。


  炎帝內心微微納罕。


  朝中任何官員之間的聯係他都一清二楚。


  他一直都知道,白墨池和徐衛騫雖是同朝為官,但相互之間並無交集,甚至是碰見了也會裝作沒看見。


  今天這是唱哪一出?

  趙澈曾在北燕為質數年,炎帝見他神色過分冷峻,總覺得他在謀劃什麽。


  “皇叔,你可有任何異議?”炎帝看著比自己年輕了一輪的趙澈,問道。


  趙澈從不給人顏麵,他總有本事讓人下不了台,滿城文武都不敢在朝上與他爭執。


  今日,趙澈頗具磁性的嗓音,卻極致陰沉,似無心說話:“臣並無異議。”


  炎帝:“……”


  下朝後,炎帝一直焦慮不安,臣子們紛紛出現異常,讓他這個當皇帝的,內心慌亂啊!

  三皇叔為何突然收斂鋒芒?難道是在憋大招?!


  徐衛騫今日在朝堂上明明是“捅”了白墨池一刀,把慕容焦那顆燙手的山芋硬塞給了他,可白墨池為什麽要偷笑,且愉快的接受了?


  ……


  百官列隊下朝,白墨池和徐衛騫之間相隔一丈之遠,他二人走過的地方,旁人皆很自覺的退開幾丈,不去叨擾。


  白墨池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因為常年不苟言笑,所以白墨池一旦笑起來,有種令人誤解的溫柔。


  他說:“首輔高招,我白某人領教了。”


  徐衛騫道:“指揮使難道不該感謝本官?本官可是給了指揮使一個光明正大監視慕容焦的理由,隻要你盯緊了他,他就靠近不了棠兒。”


  白墨池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絕不會相信這是徐衛騫的好心:“若是慕容焦被人殺了,我這次也難逃一死。首輔該不會是想一箭雙雕吧?”


  徐衛騫側過身,也止了步子,皮笑肉不笑:“本官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本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棠兒,竟然咱們目標都一致,你又何故與我爭執?”


  白墨池冷笑。


  眼下隻能如此,他的確已經開始暗中盯著慕容焦了。


  大梁的一文一武兩位權臣不疾不徐的往前走著,又聊到了吃食。


  徐衛騫:“棠兒昨日做的鹵鴨子不錯,指揮使今日可有閑暇與本官一道去一趟一品閣?”


  白墨池也想他的女孩兒了,不過……棠兒的手藝當真不錯啊。


  “不如今晚吃桂花鴨?”


  “甚妙!我也正有此意!”


  白墨池和徐衛騫說著,兩人結伴出了宮。


  趙澈耳力過人,明明已經發誓不再關注鬱棠,可還是忍不住去窺聽有關她的一切。


  白墨池幾人都能吃上鬱棠親手做的飯了,他卻是從未嚐到過!


  趙澈揉了揉眉心,他也很想去一品閣怎麽辦呢?!

  ……


  德妃端著親自熬了數個時辰的養身湯去了乾坤殿。


  眼下,除卻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之外,其他幾位皇子皆未定親。


  此次將軍府險些遭難,德妃更是惴惴不安,她原本還指望著炎帝能將鬱卿蘭許給四皇子,如此一來,鬱將軍府才能成為她和四皇子更有力的後盾。


  奈何,鬱棠那一次狀告,不僅讓鬱將軍府在朝中顏麵盡失,還險些連累了德妃和四皇子。


  德妃占著自己尚有幾分姿色,見了炎帝就伏小做低、柔聲細語吐露委屈。


  這些話,炎帝也隻是聽聽,半晌之後不甚耐煩道:“愛妃還有何事?鬱家效忠我大梁百年,朕自是不會虧待了,愛妃就莫要操心了。”


  有了炎帝這話,德妃明顯麵色好轉了不少,遂趁熱打鐵,豐/腴的雪巒/倚著炎帝的臂膀,有意的蹭/了/蹭,柔聲道:“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是在意臣妾的。皇上……您可曾發現一樁有趣的事兒?”


  “哦?愛妃是指何事?”炎帝反問,眼神流露一瞬間的疑惑。


  德妃故作天真,道:“皇上呐,此次大梁機關師之中的魁首,與淑妃妹妹還真有幾分相像呢?皇上不覺得奇怪麽?臣妾聽說那鬱棠是個乞兒,無父無母,幼時被臣妾家兄收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何而來?”


  德妃本想說些捕風捉影的事,來給淑妃鬧點不愉快。


  淑妃未曾入宮之前,炎帝就對她垂涎已久。


  那時候,淑妃還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嫂子。


  好在後來兄長自己主動退了婚。


  這樣的狐媚妖精,如何能為良配?!

  其實,德妃尚在閨中時就對淑妃嫉恨已久,大家都是美人,憑什麽她淑妃頭上就能冠上大梁第一美人的頭銜?!


  單單是這個美名,就讓德妃嫉妒羨慕了數年。


  然而,就在德妃等著看好戲時,炎帝的神色驟變,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推開:“放肆!淑妃是朕的愛妃,這世上任誰都不會像她!”


  德妃不明白炎帝為何突然發這樣大的火。


  如今鬱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她也不敢繼續造次,隻能跪地哭泣:“皇上,臣妾知錯!臣妾知錯了!”


  “哼!退下!日後不得嚼淑妃的舌根子!”炎帝廣袖一揮,他鮮少這般動怒,在外人看來,炎帝就是仁慈之君。


  德妃跪安之後,炎帝在殿中踱步,遲遲難以平靜的炎帝,終於鼓足勇氣去了廣寒宮。


  ……


  尋常這個時辰,淑妃未必會醒。


  炎帝今日過來時,淑妃也的確是剛醒不久,她每次晨起都會用花瓣泡澡。


  美人出浴,皎皎如月,每一個嫵媚慵懶的表情就足以令人癡迷。


  而淑妃還有一點與後宮別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的眼睛裏沒有權勢和欲/念,炎帝甚至至今都看不懂她。


  淑妃的眸子至始至終都是幹淨純澈的,宛若芬芳處子。


  炎帝坐在軟塌上,淑妃赤著足,一路踩著雪色絨毯,塗了豔紅丹寇的指甲和雪色相應,甚是動人。


  炎帝隻看了一眼,瞬間血脈僨張。


  “皇上怎的來了?”淑妃懶洋洋的問了一句,身上玫紅色長紗裙及地,她款款走到貴妃椅邊,又躺了下去,看樣子是又要睡了。


  炎帝坐直了身子,溫和的笑了笑:“朕就是來看看你。”


  這話真是奇怪。


  他是帝王,來自己妃子的宮裏,為何還要解釋?


  可是美人說什麽都是對的。炎帝不反駁。


  淑妃由宮人伺候著喝了蜜茶,美眸半眯著,也不去看炎帝一眼,不知從哪裏掏出一份話本子,隨手翻閱了幾張,道:“皇上是個騙子。”


  炎帝一驚:“……”


  他不是騙子!

  他從來不騙美人!

  炎帝又笑了笑,目光再一次去搜尋淑妃的玉足時,卻發現那礙事的長紗裙已經將美景遮掩,炎帝有些不甘與不滿。


  “愛妃,朕幾時騙你了?”


  淑妃挑眉,瞥了他一眼:“臣妾猜想,德妃姐姐一定在皇上跟前提及過一樁事。沒猜錯的話,德妃姐姐說,鬱棠和臣妾長的很像。這就怪了,鬱棠怎會像臣妾呢?該不會是臣妾的私生女吧?德妃姐姐約莫就是這個意思,皇上聽了這話,當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炎帝:“……!!!”


  德妃雖然隻是提及了鬱棠的容貌與淑妃相似,但她所暗示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炎帝對淑妃的癡迷近乎瘋狂,甚至癡迷到不經允許都不敢碰她的地步。


  他當然不能容忍淑妃給別的男人生下女兒!


  不過,淑妃如此一說,炎帝突然放心了。


  “愛妃受委屈了,朕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炎帝憤憤然。德妃真是太過分了!他的美人,豈能被人這般汙蔑!


  淑妃沒有慍怒,她半倚著身子,即便生育過孩子,身段也是玲瓏有致,如若二八芳華。


  她嗔了炎帝一眼:“臣妾才不需要皇上撐腰,省得有人背地裏又說,臣妾是妲己妖妃轉世。”


  炎帝起身,快步走到淑妃跟前,俯身給她揉了揉腳踝:“誰說的?朕一定把人揪出來,給愛妃一個交代!”


  淑妃伸手去捏炎帝的耳垂,下手不輕不重,但叫炎帝一陣心癢,可見美人並未應允,他也不敢僭越。


  淑妃嬌聲嘀咕:“臣妾也瞧著鬱棠像臣妾呢,也難怪德妃姐姐會去皇上跟前造謠生事,臣妾自己都差點以為,鬱棠是不是臣妾走散多年的妹妹?又或者是不是臣妾那個修仙悟道的大哥在外麵留下的種。”


  炎帝頓時釋然。


  是了,鬱棠像淑妃,但也有可能是她的妹妹,或是侄女啊!

  美人在側,幽香撲鼻,炎帝再無探究的心思,此刻隻想與美人共赴巫山。


  “愛妃,朕都數月沒宿在廣寒宮了,你看……”炎帝眼神渴求。


  淑妃的臉移開,避讓了炎帝的碰觸,細柔的手彈了彈他的額頭:“皇上前日才寵幸了新入宮的妹妹,本宮不喜歡皇上身上的味道。”


  炎帝心裏叫苦。


  他是帝王,總不能潔身自好吧。


  再者,那些女人怎能與美人相提並論,他也不過是敷衍幾次了事。


  整個後宮,唯一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隻有一個淑妃。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一挨近淑妃,魂兒都開始飄了。


  若說是淑妃一開始入宮那會也就算了,可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依舊如此。


  炎帝都快懷疑,淑妃當真就是妲己轉世。


  “愛妃,朕每日沐浴,豈會有味?”炎帝知道淑妃喜潔。


  他每次寵幸旁人之後,淑妃一月之內都不準他挨近身子。如今導致炎帝都不敢隨意寵幸誰。


  “哼~臣妾就是不喜歡皇上身上沾染其他女人的氣味,皇上多洗幾日再來吧。”淑妃的小手推開炎帝,絕美的小臉陰沉,一臉不悅。


  炎帝知道淑妃一旦不高興,後果會很嚴重。


  別的女人擠破腦袋邀寵,她卻能數月對他不理不睬。


  炎帝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龍涎香,看著美人邁入內殿,隻給他留了個背影,炎帝發誓,接下來一個月,他誰也不寵,隻等著到了期限來美人這裏。


  炎帝又走了。


  廣寒宮的宮人默默歎息。


  原本以為淑妃這般行事孤僻,炎帝遲早會厭棄了她,誰知炎帝反而更寵。


  可……這已經是皇上第多少次被趕出廣寒宮了?!


  這廂,淑妃坐在梳張台前,對著銅鏡笑了幾聲,一旁伺候的宮人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娘娘,皇上已經走了,您……真的不擔心皇上會生氣?”


  他氣不氣,關她什麽事?!

  淑妃活的門兒清,與她而言,人生苦短,在意自己是否高興即可,旁人的心情,她何故在意?更何況這人還是炎帝。


  “來人,備筆墨紙硯。”


  宮人納悶,淑妃娘娘明明素來不喜文墨。


  不多時,狼毫筆和紙張都放在了淑妃跟前,她幼時得寵,乃歸德侯府掌上明珠,自小就不愛讀書練字,故此,寫出來的字實在不堪入目,與她絕豔的容顏完全不搭。


  很快,宮人就看見淑妃在白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四個字:“餘生可期”。


  ※※※※※※※※※※※※※※※※※※※※


  趙澈:心情不好,美人有毒。


  炎帝:同心情不好。朕是坐擁江山的人,也搞不定一個美人,三皇叔還是看開點吧。


  趙澈:不,不要拿本王跟你相提並論,本王和你一點不一樣!本王絕對不會允許糖糖擁有一群“前任”!!

  炎帝:o(╥﹏╥)o 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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