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幫腔
那可不行!
她不答應!
哪有這樣對待客戶的!
她們就不怕損失她這樣的“大客戶”麽?
趙夫人看了一眼雲舒,見雲舒正低頭在做自己的事情,就將穆濟生叫到一邊,麵色暗沉,“怎麽回事?我是你們這裏的大客戶的,你不知道嘛?我每次在你們這裏買的布匹數量還少嗎?”
穆濟生摸摸鼻子,訕訕的笑:“趙夫人,這是我們雲管事給鋪子出的新規定,如果你現場付款的話,我們可以給您九折,如果需要我們送貨上門的話,就是原價,就要簽那張單子。”
“如果我不簽呢?”
就九折,她還賺個屁呀!
穆夥計也為難,“趙夫人,我也隻是個夥計,我……管事的安排,我也隻能聽從還望趙夫人見諒。趙夫人,您看,你呢也是我們布莊的老顧客,對我們布匹質量也是了解的,我們這個價格在市麵上是很公道的。”
誰跟你說價格的問題了?
她要說的是價格麽?
見一想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穆濟生總是不去接她的話,有些生氣了,“我說的是你那個什麽勞什子單子!”
“哦!單子!”穆濟生恍然大悟的樣子,裝傻充愣,“我們的單子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麽?您要是有什麽不明白的,我可以再給您講解一次!”
趙夫人著次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她想要按照以往的方式購得這批布匹,看來是不可能的!
趙夫人咬牙,摔看穆濟生一個冷臉,氣呼呼的走到雲舒麵前,“急如此,那我就不買了。”
她還不信了,就衝著她夫家地位,這小小的布莊還會拒絕她的生意不成。
雲舒淡定的抬眼,“哦,既然夫人看不上,那我也無能為力,濟生,把那些全部搬進去吧,小心點,別劃著了!還有,這位趙夫人的生意,在她沒有將以前所有的欠款還請之前,我們不做她的生意!”
穆濟生顫顫巍巍的點頭,不敢看趙夫人,埋著腦袋做自己的事去了,他有些忌憚趙夫人,畢竟趙家是官家,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鋪子的夥計,是一個平民。
民,如何與官鬥?
“你?”
不做她的生意
什麽意思?
從此以後這裏的貨都不賣給她了?
“你什麽意思?你敢不做我的生意?”趙夫人雙眼瞪圓,緊緊的盯著雲舒,“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什麽下場?”雲舒淺淺的笑開,“這裏是京城,皇城之中,天子腳下,夫人難道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如果我說我非要買呢?”趙夫人有些咬牙切齒,她還等著這些布匹急用呢?
“不賣!”兩個字說的擲地有聲。
“你……”趙夫人沒想到這雲官事竟然如此油鹽不進。
“這位夫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官家夫人吧,你著事準備強買強賣嗎?你這樣做,不怕損害你家夫君的官聲麽?”一道溫柔的聲音從旁響起。
傅夫人從門外緩緩走進來,身後還跟著童嬤嬤。
“夫人?您來了?”對著為傅夫人,雲舒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你誰呀?”趙夫人也看見了進來的傅夫人,“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傅夫人站在雲舒身邊,隱隱有將雲舒擋在身後的感覺,“我是誰不重要,我隻知道趙夫人對一個小小的布莊,竟然如此出言威脅,真的好麽?就不怕被人說夫人的夫家仗著自己的權勢,危害百姓麽?”
買個布皮而已,怎麽就扯到她家夫君了呢?
趙夫人語塞,她這才自此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夫人,穿著樸素,不施脂粉,不戴首飾,但是那通身的氣派,是她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這位夫人,不簡單。
“哼!”
趙夫人氣的甩手就走!
布匹也不要了!
“多謝夫人解圍!”雲舒言笑晏晏。
傅夫人看著眼前的雲舒,心中百感交集。
昨日,傅平兮跟說了,把一切都說了,說他們找到卿卿了,這一次,不會有錯。
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傅夫人忽然就想到了那位戴著麵紗的姑娘。
“卿卿在哪裏?既然找到了,為何你們沒有把她帶回來?是不是卿卿……”
傅平兮對卿卿這個妹妹有多在乎,她這個做娘的,何嚐不知,可是如今人找到了,去卻沒有帶回來。
一定是有事發生。
她不敢問,也不敢想
“娘!”傅平兮扶住她的雙肩,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您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隨後,傅平兮就把如何找到卿卿,卿卿現在叫什麽名字,在哪兒做什麽,為什麽沒有將她接回傅家,一一跟傅夫人說明。
傅夫人聽後,沉默良久,才喃喃的道:“原來真的是她!我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是她,她真的是我的卿卿!”
“娘,您……見過她了?”
傅夫人微笑著,“嗯,見過了,她還幫過我一次。雖然我沒又看到她的臉,但是我知道我的卿卿很漂亮。”
傅夫人將自己兩次遇到雲舒的事,如數家珍,仔細說給傅平兮聽。
傅平兮:“所以,娘前幾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外出,就是想要在街上偶遇卿卿?”
“是啊!”
按說,知道找到卿卿了,傅夫人應該很激動才對,可是她看起來太平靜,平靜的讓那個傅平兮很擔心她,“娘,您還好嗎?”
“好!娘很好!”傅夫人拉著傅平西的手,“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卿卿,一定要,哪怕是用我的命!”
“娘!”傅平兮回握她的手,給她力量,“娘,您有爹,還有我,有平睿,現在又有卿卿,你要保護大家,大家也會保護您,我們是一家人。”
“我可以去看她麽?”
“當然可以!隻是,卿卿她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所以……”
“我明白,放心吧,我就隻是想多看她幾眼,想多跟她呆會兒,想跟她說說話!”
隻要人找到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傅平兮走後,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緒,似乎終於找到一個出口,入泄洪一般,洶湧而來。
傅夫人躲在房間裏,哭的撕心裂肺。
如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活生生的女兒,傅夫人的眼角忍不住濕潤,雙手也微微顫抖。
“夫人,您沒事吧?”
看她情緒有些不對勁,雲舒立即問道。
童嬤嬤很快扶住她,小聲說:“夫人!”
經童嬤嬤提醒,傅夫人才回過神來,僅僅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我……我沒事,雲舒姑娘,我可以直接叫你雲舒媽?”
“當然可以!”
名字不就是讓人家叫的麽!
“雲舒,剛剛那位趙夫人,她……時常到你們這裏……”
“哦,她之前欠了我們好些貨款,一直都沒有結,時間長了,就想賴賬。”
說一半留一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傅夫人自然看得出來,雲舒對她還是有戒備!
傅夫人心中難過,但是轉念一想,雲舒現在還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兒,也就釋然了。
她沒有再問,“雲舒,我想挑一些布匹,給我女兒做衣裳,你能給我推薦一些麽?”
傅夫人很想跟她多說話。
“夫人的女兒一定很漂亮!”雲舒由衷的讚歎。
傅夫人看著她,會心一笑,“嗯,很漂亮。”
“夫人的女兒多大了?她喜歡什麽樣的花色和顏色?”
“卿卿她,十六了。”至於喜歡什麽顏色和花色,她還真不知道。
不過看雲舒一身的打扮,也可以窺見幾分。
“素淨一些!”
雲舒給她推薦了好幾種不同顏色和花色的布料,價格很公正。
看好布匹,傅夫人還不想就這麽離開,在鋪子裏四處看,偶爾偷偷看一眼雲舒,時不時跟她說兩句話。
“這些小物件,做的倒是很精致,這繡工、真法還有圖案,我還是第一次見,真好看。”傅夫人也看到了角落裏小格子中擺放的那些小物件,想娘,荷包等等。
雲舒隨手拿起一個荷包,有些自豪,“這些都是我們鋪子裏的繡娘繡的,夫人要是喜歡的話,可以挑幾個,不過,這些小東西價位比外麵賣的,要高一些。”
傅夫人人看見雲舒手中的那個荷包,不知為何,她就覺得雲舒手上拿著的那個,最好看,最的她心意。
“好,那我就多挑幾個!”
巡視一圈,傅夫人看見了那個被人踩了一腳的荷包,荷包上還有淡淡的痕跡。
“那是?”傅夫人指著被趙夫人踩過一腳的荷包,“那是怎麽回事?”
雲舒也不避諱,“哦,那是剛剛那位顧客特意留下的。”
傅夫人回味著她的話,心底有幾分猜測。
一向節儉的傅夫人,近日很大方,一口氣買了很多東西。
東西太多,傅夫人提出明後日,讓雲舒親自帶人送上門。
最後,在雲舒遞給她一張清單需要簽字的時候,傅夫人二話不說,很爽快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梅惠貞!
很娟秀的字跡!
傅夫人戀戀不舍的從布莊出來,立即分吩咐童嬤嬤,“你去打聽一下剛剛那位趙夫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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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聖旨時,葉南謹剛從城外回來。
前日他進宮去找皇帝說明修羅殿之事後,就出城了。
城外的暗樁傳來了修羅殿的一些消息,修羅殿事關重大,需他親自過去查探一二。
“選妃?”葉南謹捏著那道關於選妃的聖旨,麵上意味不明。
“主子,這是何意?”墨春在一旁問道。
岑夏站在葉南謹另一邊,手中握著一把玉骨扇,他瞄了一眼葉南謹手中的聖旨,很不厚道的開懷笑了,“我們英明神武的定王,這是被催婚了麽?”
墨春轉眼看他,“主子被催婚,你那麽開心做什麽?”
岑夏手中的扇子,在掌心一敲,“墨春,這你都不知道?你看啊,咱們主子這個年紀就的男人,有哪個還沒有成親的,好些人孩子都滿地跑了好麽?”
孩子?
墨春腦子裏出現了一副畫麵,一個跟葉南謹張的一模一樣的孩子,在地上開心的跑來跑去,那感覺也不錯啊!
隻是,主子的王妃還需要選麽?
岑夏卻不這麽認為。
葉南謹對雲舒有意,他了解葉南謹的心意,也不否認雲舒是一個好姑娘。隻是,在他看來,雲舒想要做葉南謹的王妃,做葉家的主母,恐怕還不夠資格。
葉南謹將聖旨隨意的卷起來,扔到墨春懷中,“無聊!”
簡單洗簌一番後,葉南謹收到了竹瀝傳來的消息,雲舒約他上元節出門看燈。
葉南謹唇角微微翹起,給他如畫一般的絕美容顏,添上一絲淡淡的暖意。神色散漫溫柔,眸心如春水蕩漾,淺淡的笑意,似乎讓整個房間都增添了幾分麗色。
“墨春!”
守在外麵的墨春立即推門進來,“主子!”
“去把那日宮裏賜的那壇酒帶上,跟我出門。”
“是!”
墨春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葉南謹這是要去見誰啊,還要帶著酒,難道主子因為聖旨選妃的事,心中煩悶,所以想要喝酒解悶?
可是,既然不想選妃,直接跟皇上說明不就好了麽?
皇上對自家主子提出的要求,哪一次拒絕過?
難道這一次會跟之前不一樣?
墨春抱著酒壇子出來的時候,遇到岑夏。
岑夏指著他懷裏的酒壇,“這不是宮裏賜下的嘛?你要帶到哪兒去?”
岑夏不是一個好酒的人,但是宮裏的貢酒,那味道,那香味,時間難得一見。
之前南謹將這酒帶回來的時候,他好奇之下嚐了一口,就愛不釋手。南謹一般不怎麽喝酒,以往宮裏賜來的酒,都被他們幾個給分了,著一次他想著跟以往一樣,向南謹討來。沒想到竟然被南謹一口拒絕,幹脆又利落,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主子要出門!”墨春臉色木然,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他,晃晃手中的酒壇子,瞬間酒香四溢,“讓我帶上這壇酒!”
然後,漠然的走了。
岑夏站在原地,手中的扇子久久都沒有搖動一下!
這個墨春,明知道他饞那壇酒,還故意在他麵前作妖。
不過,南謹為什麽要帶著一壇酒出門?
是因為封王的聖旨太高興了,想喝幾杯慶祝一下,還是因為選妃的聖旨,讓葉南謹不高興了,所以想將這壇酒給宮裏那位退回去?
好像都不符合葉南謹的性格!
岑夏抱著雙臂,站在院子裏沉思。
怎麽這一回,他有些看不懂葉南謹的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