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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了

  出了趙府,雲舒看著手中的銀票,陷入沉思。


  墨春在前麵駕車。


  雲舒撩開車簾,“墨春,讓你家主子今天過來一趟吧,今天收到錢了,我犒勞犒勞大家。”


  “是!”


  布莊被毀的一塌糊塗,暫時也無法營業。


  雲舒隻好關了店門,帶著雪樂回六方胡同。


  柴嬸帶著一些庫房的布匹,回自己家做。


  傍晚,南謹姍姍而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岑夏。


  南謹接到墨春消息時,正在和岑夏下棋。


  “之前讓你看的賬本,那種加密方式,查到了麽?現在有什麽進展?”南謹執黑棋,白皙的指尖,映的棋子漆黑發亮。


  “查到了,那是元聖帝年間,北方商戶的一種的記賬方式,當時是為了不想上稅,迷惑官家用的。”


  “元聖帝?”


  元聖帝,即先帝!

  “大肆流行?”


  “那倒不是。畢竟這樣的記賬方式,當時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且本身有很多弊端,查起來也比較麻煩,後來基本就沒人用了。”


  這時,一隻信鴿落在窗台旁邊。


  消息是墨春傳來的,轉達雲舒的意思。


  南謹看信時,並沒有避開岑夏,岑夏也是無意間看見紙條上的消息,“主子,今兒個,也帶上我唄。”


  南謹抬眼看他,“沒有請你。”


  “可是我有出力啊!”他實在對那位姑娘好奇的緊,奈何南謹從未提過讓他去見見,或者把雲舒帶過來讓大家見見。


  或許,她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不是那麽重吧!

  南謹落下一子,“你輸了!”


  岑夏看向棋盤,果然,白子被困的絲毫不能動彈。


  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南謹已經走出房間,隻剩下一片衣角。


  “主子!”岑夏站起來追上去,“哎你等等我!”


  “去滿堂紅打包飯菜。”南謹頭也不回,隻輕飄飄仍過來一句話。


  啥?

  他怎麽忽然變成跑腿的了?


  “雲舒姑娘,久仰大名!”岑夏笑眯眯的跟雲舒打招呼,眼底藏著一絲疑惑,怎麽還學別人帶起麵紗了?

  這是什麽玩法?

  “我見過你,你是?”


  “我們在烏溪見過一麵,姑娘叫我岑夏即可!”


  原來他叫岑夏!


  他們可不止見過一麵。


  之前在鄢陵,還是她出手救他。


  不過那時,他昏迷不醒,應該不會知道是她出手相救。


  看樣子,上次的傷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有南謹在,雪樂依舊不願意和他們同桌用膳,雲舒也不強求。


  今日,雲舒特意吩咐王媽去買了好些新鮮肉菜回來,招待南謹和墨春。


  岑夏看見雲舒摘下麵紗後的容顏,驚詫不已。


  這……


  怎麽跟印象中的模樣不一樣?

  是他記憶出錯?還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可看南謹和墨春的樣子,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飯桌上,墨春依舊沉默的低頭用飯。


  岑夏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一頓膳結束,都沒有回過神來。


  膳食撤下去,墨春沉默的泡上茶。


  “南謹!”雲舒笑眯眯的湊上前去,“我想請你幫個忙。”


  南謹輕拂茶盞瓷蓋,“你說!”


  “我想存一些東西在你那裏,方便麽?”


  “什麽?”


  雲舒將今日收回來的所有銀票和賬本統統拿出來,“就這些!”


  南謹淡淡的瞟一眼,“你不怕我不還給你?”


  雲舒道:“之前,在烏溪的時候,五十五萬兩銀子,都沒有獲得你的青睞,你會看上我這蒼蠅腿似的幾千兩?”


  “蒼蠅腿再小,那也是肉!”


  “咳!”一邊喝茶的岑夏,忽然被滾燙的茶水燙了嘴。


  南謹極輕極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而問雲舒,“你在擔心什麽?”


  雲舒那著賬本,隨意翻翻,“我猜啊,有人比較惦記這個賬本,說不定最近幾天,就會有人上門來找。”


  有賬本在,就有憑證在,那些欠賬就賴不掉!

  “糟了,穆掌櫃!”雲舒忽而猛的一抬眼,“穆掌櫃有危險!”


  聽聞雲舒說有人惦記賬本,南謹也想到了,“墨春。”


  下一瞬,墨春從外麵進來,“主子。”


  “立即去查穆掌櫃和穆夥計的蹤跡?找到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是!”


  很快,墨春就傳回了消息:穆掌櫃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預料之中,意料之外。


  雲舒想著,或許穆掌櫃會有危險,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對穆掌櫃下手,而且動作那麽快。


  南謹看著她,沒說話。


  “南謹?墨春沒說死因嗎?”


  良久,南謹才幽幽的說道:“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什麽?”


  雲舒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叫死在女人肚子上?

  她一臉懵的樣子,看起來傻乎乎的。


  南謹心情甚好,難得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前幾日,穆掌櫃剛娶了一名美妾。”


  雲舒瞬間明白,剛剛南謹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穆掌櫃的死因了。


  “就這麽簡單?”


  雲舒不信。


  南謹:“暫時沒有證據表明是其他原因。”


  就這麽死了?


  這麽巧?

  還……


  南謹伸手將賬本和銀票都拿過去,揣進懷中,“這些東西,還在先放在我這裏吧。”


  穆掌櫃死了,雖說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是謀殺,但是對雲舒來說,賬本留在這裏依舊不安全。


  “那穆夥計是不是也會有危險?”雲舒轉而想到了一天都沒有出現的穆濟生。


  “穆夥計已經被我們的人安頓好了,很安全,別擔心。”


  晚上歇息前,雲舒特意找來雪樂和王媽:“最近京中不怎麽太平,還有幾天就是新年了,時有盜賊出入,你們晚上休息時,一定要鎖好門窗,如果聽到外麵有什麽動靜,不要擔心,也不要隨意開門出來,記住了?”


  “死了?你確定?”


  男子聽聞這個消息,也很訝異。


  “確定,剛入夜,就死了,我親自確認過。”


  “死因是什麽?”男子問。


  “興奮過度,猝死。”


  “嗯?”對這個答案,男子明顯有些不相信,“不是被謀殺?”


  “暫時沒有跡象表明是他殺。晚膳飲了酒,死在小妾的床上。”


  男子緩緩回身,看向侍從,下巴上一顆痣,很明顯,“死在女人的床上?”


  侍從沒答話。


  良久,男子嗤笑一聲,“蠢貨。”


  “出事現場,有誰在?”男子又問。


  “他的小妾。”


  “人呢?”


  侍從低下頭,“我們去晚了一步,已經死了。”


  “誰幹的?”


  “穆夫人。穆夫人聲稱小妾為了爭寵,在穆掌櫃的酒中下了藥,不想用錯劑量,這才導致穆掌櫃的死亡。為了替穆掌櫃報仇,穆夫人當場便吩咐人將小妾杖斃。


  死了?


  “死了也好,這件事到此為止。其餘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那……主子,賬本呢?賬本的事怎麽處理?”


  男子摩挲著下巴,指尖在那顆痣上徘徊,“算了,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以免打草驚蛇。”


  “主子的意思是?”


  “暫時我們還不清楚這位雲管事的目的。如果,她隻是無意之間發現的,那麽穆掌櫃死了以後,我們的行動,反而會畫蛇添足,隻會引起暗中其他人的注意。”


  “是。”


  男子:“昨日你去見她了,如何?”


  昨日,侍從混在趙家的隊伍中,去了錦和布莊,從旁暗中觀察雲管事。


  侍從沒有直接給出評價,而是將昨日在錦和布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一一說給男子聽。


  男子聽聞後,隻給了四個字:“不足為懼。”


  “這裏不能再用了,換一處吧。”


  “是。”


  與此同時,趙府。


  當家趙大人,在書房忙碌。


  趙夫人體貼的送去了夜宵,從書房出來,就看見趙管家從外麵進來。


  走到僻靜的角落,趙夫人輕聲問道:“怎麽樣?”


  “成了。”


  “那個小夥計呢?”


  趙管家搖頭,“暫時沒有找到人。”


  “你確定沒有人能發現?”


  “夫人放心,幹淨利落,不會有人發現。”


  趙夫人鬱結一天的心情中午晴朗,“沒有了證人,我倒要看看這位雲管事究竟要如何跟我要賬,小丫頭,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夜半時分,六方胡同寂靜無聲,偶爾竄過一隻貓。


  雲舒從屋子裏出來,剛走到院子裏,黑木就從另一邊過來,手中還提著一柄劍,“姑娘,你要出去?”


  “嗯。”


  “為穆掌櫃之死?”


  “事情太突然,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雲舒擺擺手,“不用,你就在家裏,雪樂和王媽還在家裏,我把她們交給你,你要保護好她們。”


  黑沒有繼續堅持要跟雲舒一起前往,“是,姑娘一切小心。”


  雲舒頷首,轉身離去。


  黑木看著她走出遠門,又回頭看了看了看院中的景象,好像與之前有一些不一樣,有些擺設被挪動了位置。


  黑木想了一會兒,徑直回房了。


  雲舒走出院門,一陣夜風倏的刮來,落在臉上,生疼。


  剛走兩步,就停下了。


  “南瑾?”


  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站在那裏,身姿頎長,如芝蘭玉樹。


  他微微昂著頭,看著夜空。


  今晚沒有月亮,天空隻剩一片暗沉。


  夜色從他身上,傾瀉而下,月白的衣袍一角,在寒風中微微翻動。


  雲舒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個相似的場景。


  在鄢陵,那晚她和林景西吵架後,從林景西家中出來,遇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街道兩邊的屋頂追逐。


  那時,她心情鬱結,一時好奇心起,就跟著追了過去。


  因為內力被壓製,她是靠雙腿,靠對地形的熟悉,一路硬跑過去的。


  追了幾條街,才追上。


  不過隻有那個白色身影,而且好像是在那裏故意等她似的。


  他腳下一堆瓶瓶罐罐,她記得那時她還把玩過其中一個玉葫蘆。


  那人當時說,如果她喜歡那玉葫蘆,可以送給她。


  當她看見月光下那人的麵容時,是驚豔的。


  眉目如畫,恍如謫仙。


  隻是那人嘴裏說著不痛不癢的話,氣勢卻是危險的。


  所以,她很有眼見的扔下一句“桃花妖”就遁了。


  後來,南瑾以傅平兮侍衛身份出現在她周圍。


  南瑾臉上有塊長長的疤痕,那塊疤從眉骨到嘴角,像一條蜈蚣,帶著戾氣,太醜,太引人注目。


  有些人見到他的疤,都會覺得心生恐懼,有人覺的太醜不願意多看一眼。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忽略他的容顏。


  今夜,他臉上的疤不見了,露出了真實的容顏。


  與記憶中一樣,姿容絕勝,眉目如畫,恍如謫仙。


  南瑾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一襲深色衣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姑娘。”見到雲舒,墨春禮貌的打招呼。


  雲舒沒搭理他,而是看向南瑾,“原來你就是那天的桃花妖。”


  “桃花妖”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南瑾從中聽出了淡漠的意味。


  “所以呢?”


  雲舒撇嘴,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南瑾的麵容太出色,太惹眼。頂著這樣一張臉,出去辦事,很不方便,太容易讓人記住,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這一點,倒是跟自己很像。


  “你不是傅大人的侍衛。”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麽?”


  雲舒撇撇嘴。


  “怎麽?還生氣了?”南瑾站在原地,淡淡的望著她。


  “怎麽敢?我就一個小人物,我哪兒敢生你南瑾……南瑾不會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南瑾:“是真名,不過不姓南,我姓葉,口十葉。”


  葉南瑾?

  連名字都是半真半假。


  哼。


  “玉葫蘆,我說過,如果你喜歡,就送你了。”南瑾攤開掌心,一個精巧的玉葫蘆出現在他掌心。


  雲舒看他一眼,從他掌心一把將玉葫蘆抓過來,口中還說道:“別以為我收了你的東西,我就這麽原諒你了。”


  “嗬嗬嗬……”


  南瑾低聲笑開,爽直的姑娘,偶爾別扭起來,也很可愛。


  玉葫蘆上還帶著南瑾手心淡淡的體溫,加上它本身溫潤的質感,雲舒握在掌心,愛不釋手。


  雲舒別扭的轉開臉,不想跟他說話。


  一會兒又回過頭來,“你們在這裏幹嘛?”


  時辰已經不早了,南瑾和墨春竟然還在外麵遊蕩。


  “欣賞夜景。”南瑾淡淡的說。


  雲舒嘴角一抽,這麽冷的天,在這裏欣賞夜景,騙鬼呢。


  既然他們不說,雲舒也懶得問,“那你們慢慢欣賞。”


  “你要去穆家?”在雲舒經過南瑾身邊時,南瑾很自然的抬步跟上,“去查看穆掌櫃的死因?”


  明明是問句,被他說的無比肯定。


  “所以,你們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雲舒側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去?萬一你們等不到我,那不是要在這裏吹一夜的寒風。”


  “一盞茶的功夫。”


  墨春都要準備休息了,又被南瑾叫起來。他們到這裏,也就剛好一盞茶的功夫。


  墨春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把雲舒姑娘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穆宅,大門上已經掛上了麻布白帆。


  遠遠的,還能聽見裏麵傳來隱隱的哭聲。


  雲舒三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靈堂。


  靈堂布置的很簡單,深色棺材靜靜的放在靈堂中央。幾盞昏黃的油封,在風中搖曳,無端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靈堂裏空無一人。


  墨春縱身一躍,上了屋頂。


  南瑾人在雲舒身後一步,踏入靈堂。


  棺槨還未上封,雲舒取來一盞油燈,低頭觀察屍體的狀況。


  翻翻眼瞼,問問鼻腔氣味,查看指尖。都沒有任何異常。


  “如何?”


  雲舒搖頭。


  繞著屍體轉了一圈,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將手中的燈盞交給深身邊的南瑾,“南瑾,幫我掌一下燈。”


  拔下發間的簪子,取出裏麵的銀針,先後刺入屍體的各處穴位。


  葉南瑾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眸心微動,一言未發。


  很快,屍體的眼角,鼻孔,耳處,隱隱有淡淡的血絲溢出。


  雲舒淡定的手收起銀針,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正準備放回簪子中,就看見旁邊南瑾遞過來的雪色錦帕。


  雲舒一挑眉,還是接過來,擦拭銀針,還有手,簪子回到發間,“謝謝。”


  葉南瑾的視線在雲舒發間停頓一瞬,隨後自然的轉開眼,“如何?”


  雲舒將錦帕捏在手心,這帕子質量不錯,拿回去洗洗,再還給他。


  “興奮過度,顱內出血而亡。”


  “意外?”


  雲舒麵色淡淡,“他的酒裏加應該是被人加了可以使人興奮的東西,嗬……男人!”


  有些男子,為了在女人麵前展示自己的雄風,偶爾會服用一些藥物助興。


  其效用,就跟媚藥差不多。


  青樓妓館,常用技倆,沒什麽新鮮的。


  南瑾忽然道:“汙濁之地,不宜久留。”


  率先走了出去。


  雲舒摸摸鼻子,仰著頭,問:“那位小妾呢?”


  墨春的身影輕輕飄落下來,“事出後,被穆掌櫃的夫人活活打死了。”


  也死了?

  這位穆夫人,動作夠快啊。


  “我想去他出事的房間看看。”


  “這……”墨春有些為難。


  “有人來了。”外麵南瑾的聲音適時響起。


  這一次,墨春瞬間聽懂了自家主子話裏的意思,“姑娘,我們走吧。”


  外麵,隱隱傳來腳步聲,還伴隨有說話的聲音。


  雲舒撇撇嘴,隻好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題外話------


  今日五千字了,不值得一張票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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