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門要錢
“墨公子！”
“沒事，那些布料不是都已經比較陳舊了麽？讓他們砸，砸完了，才好找他們賠償損失不是？”
雪樂愕然！
還可以這樣？
隻是那些人看起來就不好惹，姑娘真的能夠如願以償？
不過，既然雲舒有此打算，她也不再說什麽。
中年男子帶著人在鋪子裏一番打砸，吸引了好些人上前看熱鬧。
有周邊鋪子的夥計，也有路過的路人。
卻並沒有見到有人出來阻止。
中年男子不但不覺得解氣，反而窩了一肚子火。
“臭丫頭，叫你們管事的給老子出來！”中年男子對著雪樂一聲厲喝。
雪樂對上他的眼神，身子一抖，微微搖頭。
中年男子見狀，立即上前，伸手去抓她。
忽然從旁邊伸出一隻大手，很快捏住他伸過去的手腕，冷漠的聲音隨之響起，“手伸的挺長啊！”
墨春是習武之人，功夫還不若，受傷的勁道很大。
中年男子感覺自己或許就在下一瞬間，他的手腕就會捏碎。
一滴汗冒出鼻尖，“誰？”
墨春的身影從雪樂旁邊走出來。
之前，他站的那個位置，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放手，放手！”
“哢！”
一聲脆響，墨春硬生生掰段他的手腕，然後一甩，將中年那字甩開，滾在被那群人砸亂的一堆布匹中，“找死。”
那一聲脆響，清晰的映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隻聽那聲音，都能感覺到疼痛。
還在打砸的眾人，也紛紛停手，聚到中年男子身邊。
雪樂看著墨春的背影，嘴巴微張，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
雲舒這時候才從外麵慢悠悠的走進來，走到中年男子身邊。
中年男子疼的滿臉大汗，但他依舊緩緩站起身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雲舒，“你就是這裏的管事！”
雲舒：“是。”
“你的人打傷了我。”說的咬牙切齒。
雲舒點頭：“我看見了。”
“傷了我，你以為你們會有好果子吃？”
雲舒歪著頭看他，“所以呢？”
“賠償，還要給我跪下磕頭道歉，我傷了那隻手，他也要自廢哪隻手。”
這麽不要臉！
雲舒眨巴著眼睛想了一瞬，“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
“那又如何？”中年男子瞪著眼睛，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雲舒搖頭，語氣平淡，“你不講道理。”
“道理？老子就是道理！”
雲舒懶得跟他繼續囉嗦，吩咐雪樂，“把鋪子裏的損失算一下，把那些損壞的布匹全部打包好，等會兒本姑娘要去找他主子算賬去。”
“是！”雪樂暈乎乎的去做事。
“你說什麽？老子沒聽錯吧！”中年男子端著手腕，“老子跟……”
墨春上前一步，擋住中年男子的視線，“嘴巴不幹淨，我不介意幫你清洗一番。”
入煞神一般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中年男子的氣勢瞬間就被壓下去了。
“你哪家的？”墨春眉間微擰。
“……”
中年男子把臉偏到一邊。
今日，在眾人麵前，丟臉丟大了，他一定會找機會找回場子。
墨春臉色一沉，轉臉問中年男子身邊的另外一人，“嗯？”
尾音拖得老長，向一把錘子猛敲在人心上。
那人被他的視線看的腿肚子一抖，“是……是……趙府。”
趙府？
他們還沒有去，趙府自己就先找上門了。
“好好想想，到時候見到了你們家主子，你該怎麽說！”墨春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很快，雪樂那邊的損失就統計好了。
墨春招來一輛馬車，帶著被損壞的布匹，和雲舒去了趙府。
中年男子等人見雲舒不隻是說說，也立即跟了上去。
趙府，跟雲舒想象的不太一樣。
府邸看起來並不是很大，跟鄢陵梁亦宣家的府邸差不多。
不過，京城嘛，寸土寸金，有這麽大的府邸，也算不錯了。
墨春上前叫門，開門的小廝看見墨春，不想給他開門，也不知道墨春跟他說了什麽，那小廝立即跑進門去稟報。
不一會兒，又有一位中年男子迎了出來，麵容與先前在布莊裏鬧事的那一位中年男子有些相似。
“大哥！”受傷的男子立即帶人走上前，在他耳邊一陣嘰嘰咕咕。
被稱為大哥的人，“你先進去，稍後再說。”
“想必這位就是錦和布莊的雲管事吧？在下是趙府的管家，剛才那位是在下不懂事的弟弟，他性子想來衝動魯莽，還希望雲管事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廢話少說，帶我們去見你們主子。”墨春冷言。
趙管家淺笑，“不巧，今兒個我們府上的主子都不在，二位要是有什麽事，可以跟在下說。”
“不在？既然不在，那就算了。”雲舒說著往回走，“墨春，帶著這些東西去府衙，將狀紙遞上去。”
“是！”
趙管家聞言一愣，他以為這倆人如此興師動眾的來趙府，就是為了見到府裏的主子，好說要錢的事，還有剛剛鋪子裏的事，每想到他們一聽府裏主子不在，二環不說轉身就走，還要告上官府。
事情不大，好解決，但是一旦鬧上官府的話，對趙府的名聲影響很大。
“雲管事請留步！”趙管家幾步上前，擋住雲舒的去路，“如果二位是在著急，在下可以立即去請夫人回來。”
雲舒饒過他，腳步不停，“不用了，懶得等。”
趙管家再一次上前，擋在雲舒麵前，“不會很久，最多一盞茶的功夫。”
無論怎樣，先把人攔下來再說。
雲舒停下腳步，沉吟片刻，沉吟片刻，“行，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趙管家愕然，不想這個管事姑娘還是硬茬。
趙管事將雲舒二人恭敬的迎進府裏，還讓人奉上熱茶，就去請趙夫人。
趙夫人來的很快，“敢親自上我府上來要賬的，你是第一個。”
“不敢當。廢話不多說，我想給說的，濟生應該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今兒個來，還得的再說一件事，今日你府上的奴仆帶著人，到我鋪子裏鬧事，一番打砸，損失了不少東西，清單我已經準備好了，損失我也算的清清楚楚，一共是兩千六百三十二兩。所以，趙夫人，我們把所有的賬一次算清吧。上一次你從我鋪子買布匹的總金額是三千七百二十兩，濟生收回一千五百兩，你還欠我一千五百二十兩。穆掌櫃給我們東家的賬本我看了，賬目上，你還欠我們鋪子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三兩，這是清淡，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雲舒說著就遞了兩張清單過去，一張是今日鋪子的損失，每一樣被損壞的東西，價值多少，該賠償多少，寫得很清楚。另外一張是那一萬多欠賬的明細，上麵清楚的寫著時間，所購布匹的種類還有數目，以及當時的價格。
“所以，趙夫人，你們趙府欠我布莊的銀錢共計一萬七千七百二十五兩。趙夫人，你看，這錢貴府什麽時候可以結清？”
趙管家在旁邊，將雲舒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訝然，未曾料到錦和布莊這位新來的管事，如此直接，一點也不委婉的提出要求趙府還錢。
趙夫人麵色鐵青，一巴掌將兩張清單拍在桌子上，“你說我欠，我就欠，你有什麽憑證？”
雲舒抬眸淡淡看向她，“趙夫人，做人要講究誠信，說話要有憑有據。如果我沒有實質的憑證，我怎敢上門，難道胡言亂語，隨便開口便跟趙夫人要錢嗎？更何況，今日不是趙夫人派人主動上我鋪子的嗎？他們是下人，沒有理解主子的意思，把事辦砸了，砸了我的鋪子，差點傷了的人，好些人都看見了。我呢，也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就不與他們計較，把損失照價賠償就好。隻要趙府在新年前，將所有的欠款結清，我們布莊還是非常期待趙夫人後續繼續在我們布莊夠貨。”
趙夫人被氣的差點一個仰倒，她說了一句，這丫頭接著劈裏啪啦說了一大串。
趙夫人還沒有開口，雲舒接著問道：“趙夫人，你看看，今日可否把所有的欠銀全部結清？”
結清？
想的美！
吃進去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趙夫人指尖摩挲著那兩張清單，淺笑道：“雲管事果然聰慧。隻是，雲管事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又怎能糊裏糊塗就認下呢？一萬多兩，那可不是小數目。”
雲舒就知道沒有那麽容易，“嗯，穆掌櫃賬本上的一萬多兩，我們找個時間當著穆莊櫃的麵再一一核對。那就先把上次欠的一千五百二十兩，以及今日鋪子的損失，兩千六百三十二兩，先結給我吧！”
“上次欠？我上次明明就已經結清了，哪兒還欠？你們是想錢想瘋了吧，竟然感到我趙府來訛錢？知道這是神地方嗎？”趙夫人橫眉冷對。
雲舒一怔，“趙夫人的意思是，剩餘的那一千多兩是被穆夥計穆濟生私吞了麽？”
“我怎麽知道，你不去找穆濟生，你來問我？”
“你們一人一套說辭，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要不這樣吧，我去將東家找來，將穆掌櫃和穆濟生一起找來，大家當麵對質，如果夫人還是覺得不公平的話，我們可以去衙門，當著青天大老爺的麵對質，屆時，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也不會冤枉貴府，如何？”
如何？
當然不行！
要是真的去衙門對質，那他們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趙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轉了個話題，“小姑娘，你不是京城人士吧？”
先前還是雲管事，瞬間就變成小姑娘了？
雲舒依舊乖巧的回答：“不是！”
“剛來京城？”
“……算是吧！”
“來投奔親戚嗎？”
“……算是吧！”
趙夫人笑了，“小姑娘，我可以理解你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知道想要在東家麵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但是小姑娘，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著自己一時的衝動，就能解決問題的。或許，你的衝動，給你帶來的將會是毀滅。今日我心情好，贈你一句話，人呢，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審時度勢。”
開始威脅了？
“審時度勢？”雲舒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懵懂無知的樣子，“可是這個跟我們今天說的事情，有什麽關係麽？”
趙夫人一噎，麵色沉下去，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就個是油鹽不進的家夥。
此時，一名小廝匆匆跑過來，在趙管家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趙管家點點頭，那小廝一溜煙的就跑了。
趙管家走到趙夫人近前，輕聲耳語。
“老爺回來了。”
原本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耐不住雲舒耳力好，依舊聽了個一清二楚。
雲舒忽然想起，趙夫人身邊的那兩位丫鬟，以及上一次在鋪子裏，趙夫人對雪樂的戒備。
她好像知道了什麽。
“趙夫人！我們今日特意上門，總不能空手而歸，如果趙夫人不能解決我的難題，或許趙大人可以。”
威脅人？
誰不會！
趙夫人猛的一瞪眼，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
“趙管家！”
“夫人！”
“去庫房取銀子！”
“是！”
趙管家轉身出去了。
趙夫人道：“雲管事，其他的我都可以今日給你，但是你提到的什麽一萬多兩，抱歉，我不知道。”
雲舒也爽快，“行，共計四千一百五十二兩。一文都不能少。”
趙管家來的很快，手中抱著一個盒子。
盒子裏裝的全是銀票。
收道理錢，雲舒心情愉悅不少，也懶得跟趙夫人計較什麽，離開時還與趙夫人開玩笑：“趙夫人，錦和布莊大門敞開，隨時歡迎你。”
趙夫人看著他二人離開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齒，手中的錦帕都快被她揉爛。
“夫人！”
“乳臭未幹的臭丫頭，你以為我這裏的銀子是那麽好拿的麽？”
“趙管家！”
“夫人！”
趙夫人眯眯眼，在管家耳邊一陣耳語。
趙管家聽聞，心中駭然，“夫人，這……恐怕不妥吧！”
“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誰知道？記住，做的利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