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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陰謀詭計

  葉飛並不喜歡女人當麵對自己說謝謝,因為一旦說了,那就說明你和她之間還存在距離。


  “你確定自己真的走出陰霾了麽?”葉飛問。


  林思雨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事實上,直到現在我才弄明白,我一直想要主宰自己的想法其實是錯的,人總會被一些力量牽引著,走上你並沒想過要走的路。我小時候總是認為,母親必須像宋貞婉那樣,父親才是慈愛的,可長大後我發現,我的想法不但錯了,而且和事實正好相反。


  說白了,女兒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她的身份、地位、樣貌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但必須要清楚一點,倘若沒有她,我是不可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更不要說她是那麽用心良苦的對我。這二十多年以來,她一直隱忍著,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她內心的苦楚太多太多,遠遠比我這個總裁要多的多。即便如此,她都勇敢的站出來認我,那麽我有什麽理由不認她呢。”


  說著,林思雨的眼睛紅了起來,望著地上被風吹動的枯葉,有些不能自已了。


  聽她說完之後,葉飛一度恍惚了起來,好像自己回到了已經過去的某事某刻,不過他曲折離奇的經曆太多太多,把單一的某個經曆拿出來,實在算不上什麽。


  二人走了一陣,不知不覺中來到秦海市第一中學門口,林思雨溫婉地笑了笑說道:“我父親和我都在這秦海一中上過學。”


  “嗬嗬,那我可得好好瞧瞧,我老婆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是個什麽樣子。”葉飛拉著林思雨的手往裏走去。


  “你們是什麽人啊?怎麽隨便亂進學校?”一名五十幾歲的老頭從傳達室當中走出,問道。


  “這是我們的母校,回來看看總……”


  葉飛的話還沒說完,老頭就一伸手,一副很不通情理的模樣說道:“那也不行,學生正在上課,校外人員誰都不能進去。”


  “老同誌,就不能通融通融麽?我們兩個來一次不容易,你好歹給行個方便,我們保證看一會就走。”


  “說了不行就不行,像你們兩個這樣的年輕人,我見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每天也沒個正經事,就知道到處搞對象,竟然都搞到我們學校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林思雨皺了皺柳眉,拉了拉葉飛的胳膊:“算了,還是走吧。”


  “來都來了,要是直接被轟走,那我的臉往哪裏放?”葉飛往過湊了湊,貼著老頭的耳朵小聲說了點什麽,隻看到老頭的眉頭逐漸延展開來,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攔著了,你們進去吧,記得不要耽擱太長時間。”


  “多謝啦。”葉飛拉著女人走進校門後,還轉過頭來衝看大門的老頭玩味的擠了擠眼,老頭則是一臉笑容的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林思雨看的一頭霧水,問道:“你究竟跟他說了什麽,他為什麽這麽痛快就放行了?”


  “哎呀不要問了,總之能進來就是好的。”


  林思雨仍舊覺得怪怪的,不過不管怎麽說是進來了,也辜負了葉飛的心意。


  此時,學生們還在課堂裏上課,宏亮的讀書聲此起彼伏。


  林思雨抬起頭來,看著幹淨透明的玻璃窗,淡淡地說:“有的時候,我在夢中就會聽到這種念課文的聲音,雖然時過境遷,我早已從這裏畢業多年,但一聽到這種聲音,我心裏就會有一種這裏從沒有變過的感覺,你呢?”


  葉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很少做夢,如果做了,也是那種非常恐怖的夢,一旦說出來就能把人嚇得肝顫的那種,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就在這時,一朵雪白的蒲公英剛好飛過,葉飛伸出右手,將它攔在手心。


  他抬起頭來,忽然看到漫天的蒲公英,好像雪花一樣飄落而下,林思雨滿臉欣喜模樣,將雙眼閉起,忘情的置身其中,任由蒲公英吹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林思雨在蒲公英海中行走,一直來到了寬闊的塑膠跑道位置,在跑道的一側,種的全是蒲公英,哪怕一陣微弱的清風吹過,都能帶來一片絢麗多姿的白色海洋。


  “和我小的時候一樣,這裏的蒲公英還是如此的美不勝收。”林思雨將麵前的幾朵蒲公英吹走,感慨道。


  “好奇怪啊,按理來說這個季節是不該有蒲公英的。”葉飛一臉茫然地說。


  林思雨燦然一笑道:“我也不清楚是為什麽,我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們學校的蒲公英非常特別,春夏秋三個季節都會開放,當年我記得還有一些植物學家過來研究,最終也沒有一個公認的定論。”


  葉飛還想再問點什麽,就看到不遠處的水泥看台上,一個一頭銀絲的男子正坐在那裏,他一動不動,不錯眼珠地看著天上的蒲公英出神,表情別提多享受了。


  葉飛看那人有些麵熟,走近一瞧,不禁失聲道:“竟然是你!”


  那人的表情卻是風輕雲淡,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說道:“朋友,別來無恙啊。”


  此時,林思雨也湊了過來道:“潘叔叔,咱們終於見麵了。”


  葉飛實在不曾想到,台灣科技產業的領頭者,明升科技的潘明升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潘明升審視了一會麵前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一臉和煦的笑著說:“嗯,真是像啊。”


  “像什麽?”林思雨歪著頭問道。


  “我是說你這個小女娃娃,長得像林天祥,尤其是神韻上太像了。”


  “聽聞您老來到秦海,沒有提前通知就來拜訪,冒昧之處還請海涵。”林思雨幾分歉然地說。


  葉飛這才知道,原來林思雨根本不是出來隨便溜達的,也不是想尋找學生時代的記憶,而是得到潘明升在秦海一中的消息,所以特地前來拜訪。


  隻不過潘明升為什麽會忽然跑到這裏來,就不得而知了。


  這小妮子一向能掐會算,所有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包括葉飛。


  想著想著,葉飛不禁一腦門子官司,他很討厭被欺騙、被利用,倘若林思雨要見的是其他人還好,可她竟然畢恭畢敬地走過來拜會一個毫無感情可言的冷血商人,這就太豈有此理了!


  “你們聊你們的吧,跟我沒關係,我先走了。”葉飛不想在這裏多呆哪怕一秒。


  他剛走了兩步,就被林思雨從身後拉住了胳膊:“你在生我的氣,是麽?”


  “你覺得你配麽?”葉飛沉聲道。


  “葉飛,你這個大騙子!”林思雨狠聲道,呼吸甚至還粗重了起來。


  葉飛被說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把自己騙了過來,現在卻反咬一口:“你什麽意思?”


  “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麽?你說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保證一轉身就能找到你。”說著,林思雨大大的眼睛竟然瑩潤了起來。


  聽了她的話,葉飛的腳上就仿佛長了釘子,再也無法移動分毫。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承諾,而且當時女人非常的無助且痛苦,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這輩子究竟撒過多少謊恐怕數都數不過來了,可這一句卻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不摻雜任何欺騙在裏頭。


  此時,他看出了林思雨的苦心,知道她為什麽想方設法的來拜會潘明升,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骨子裏的性格決定了,她是一個絕對不會被任何人踩在腳下的女人,她必須重整旗鼓東山再起,而潘明升則是她的希望。


  “葉先生,看來你對我潘某人的成見依舊很深,不過既然你我難得見了一麵,倒不如隨便聊幾句,反正你也不會損失什麽,你覺得呢?”潘明升說道。


  葉飛的眉頭皺了皺道:“我確實很討厭你這種人,可既然我妻子不走,我也會陪著她。”說著他按了下林思雨的肩膀,讓她不要擔心。


  林思雨的小臉微微一紅,畢竟有人看著,這樣秀溫馨有點不成體統。


  二人走到台上,葉飛習慣性的將手伸進褲兜,想要去摸煙盒和打火機,可當瞧見林思雨那充滿寒意的眼神之後,他又立刻把手縮回,撓了撓臉。


  “幾十年過去了,不想此地的蒲公英還是一如既往的美。”潘明升看著天上蒲公英的海洋,眼眸中滿是明澈。


  葉飛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林思雨不了解你,可老子了解的很,你這王八蛋分明就是個沒有人性的老狐狸,竟然還敢厚著臉皮在我麵前演戲!


  “潘叔叔,您過來之前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也好讓我設宴迎接,以盡地主之誼。”林思雨道。


  潘明升笑著搖了搖頭:“思雨啊,你我都是商人,我非常清楚你想要的是什麽,我要明確的告訴你,我這次特地跑到秦海來,並非要跟你談生意,完全是因為有私事要處理。”


  “什麽私事?”林思雨的表情玩味了起來。


  潘明升爽朗一笑,轉頭看向葉飛道:“上回我在台灣和葉先生有過接觸,不過當時他和邢娜娜小姐在一起,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們才是。”


  林思雨的臉又紅了紅,張嘴剛要說什麽,葉飛卻先她一步說道:“我是她明媒正娶的黃花閨女,你是不是挺羨慕的?”


  林思雨凶巴巴地白了他一眼,心說這才說了幾句,又沒正經的了。


  潘明升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他話中的諷刺意味,畢竟自己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過卻並沒有表現的有多在意道:“我清楚,經過上回的台灣行之後,你就對我成見頗深,不過不管你怎麽看,我潘某人還是非常欣賞你的。


  我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別的不敢說,就是這雙看人的眼睛練就的爐火純青,我知道你絕非什麽等閑之輩,乃是人中龍鳳,隻要機會成熟了,你就一定會飛龍上天。林思雨能找到你這樣一個後半生的歸宿,我真替天祥兄弟感到欣慰。”


  葉飛撇了撇嘴:“老混蛋,不要跟小爺我套近乎,對於你這種毫無人性和人類情感的異類,我能不搭理盡量不搭理。”


  林思雨越聽越心急,不斷給葉飛使眼色,自己對潘明升能伸出援手抱有巨大的希望,現在是低眉順眼求人家的時候,他可倒好,竟然又開始捅婁子了。


  葉飛卻絲毫沒當回事說道:“親愛的你怕什麽,像他這種演技拔群的老戲骨,就算把他祖宗十八代罵出來,他也得受著,因為我知道他幹的那些醜事,如果我都抖摟出來,他這個新上任不久的台北市長就別當了,而且還得身敗名裂!”


  潘明升跟著點了點頭道:“確實如你所說,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那麽做的。”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現在隻有我能幫林思雨。”


  葉飛劍眉一凝道:“我現在才發現,你不隻是沒有人性,還臭屁的要死,思雨需要你幫,可我葉飛不需要。”


  潘明升仰望著天空,悠悠然道:“既然來了我就不怕,過來之前我就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明明知道我的性格沾火就著,明明知道我討厭你討厭的要死,你還敢過來,就不怕死嗎?”


  “怕,不過為了一個約定,幾十年前的約定,就算失去了所有,我也得過來。”


  葉飛冷哼道:“老家夥,你還沒演夠麽?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隨便編個故事就能把我騙了?”


  林思雨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葉飛看女人那急得馬上就要哭了的樣子,心不禁軟了下來,也就沒再說什麽。


  “潘叔叔,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們之間或許有點小誤會。”


  潘明升搖了搖頭道:“這並非誤會,而是事實如此。我特別欣賞他這麽直率的人,現在這個年代,這種人實在太少了。我確實有冷血自私、毫無人性的一麵,幾十年的人生曆練,讓我學到了太多的陰謀詭計,太多的爾虞我詐,讓我的內心險惡無比。


  可他並非什麽都沒有看錯,事實上,作為一個人來說,埋藏在我內心深處的那份純真並沒有改變,而且永遠都不會改變。我之所以這麽一大把年紀都還孤身一人,就是為了那個幾十年前的約定。”


  林思雨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並沒有覺得他在撒謊,可一個空守了幾十年的約定,其中究竟藏著什麽樣的故事呢?


  “思雨,據說你也在這裏上過學,對於這些蒲公英的來曆,你知不知道?”


  “這個還真是不知道,因為我入學之前,蒲公英就在這裏了。”林思雨搖了搖頭說道。


  潘明升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其實在很久之前,這裏並非操場,而是一個花園,是一名年紀輕輕的職工小李自己弄的。當花園當中姹紫嫣紅的鮮花競相盛、開的時候,花叢中不知怎麽冒出了一株蒲公英,顯得非常突兀,也不好看。


  因為此事,做事細致認真的小李有些煩惱,總想將它鏟除掉,可蒲公英的繁殖能力太強了,鏟掉沒幾天就又再次長了出來。最後沒有辦法,小李前去請教一位在園藝方麵頗有造詣的老園藝師,可當對方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都說出來之後,小李卻失望無比,因為這些方法他早就用過了。


  小李一直苦思冥想著,可終究沒有好的辦法。


  最後那個老園藝師跟他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嚐試一下。”


  小李一臉期待地問:“究竟什麽辦法,快告訴我,您就不要再賣關子了?”


  老園藝師說道:“拿出你的愛心來,像愛其他花兒一樣去愛那些蒲公英。”


  自此之後,小李就再沒有想過要除掉這些“不速之客”,而後,蒲公英越來越多,最後成了這所學校一道不可或缺的美麗風景。”


  望著林思雨無比專注的模樣,葉飛很想笑,心說女人終究還是女人啊,不管平時有多強勢,都始終有一顆向往浪漫、童真的心。


  潘明升歎了口氣,瞧了瞧林思雨,又看了看葉飛:“看到像你們這種出雙入對的情侶,我就特別的羨慕,羨慕你們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我卻為了一個飄忽不定的約定,一等就是幾十年,等得頭發都白了。”


  林思雨和葉飛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暖意。


  “潘叔叔,你要等的人究竟是誰,能告訴我麽?”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林思雨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潘明升的眼神虛空了起來說道:“這個說來話就長了,還得從幾十年前說起呢。”


  林思雨用右手托著臉,不錯眼珠地望著這個一臉皺紋的老者,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滿是澄澈。


  瞧著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葉飛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剛剛營造出的浪漫氛圍,瞬間被他給破壞掉了。


  林思雨皺起了黛眉,揮起粉拳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埋怨道:“幹什麽呢你?”


  “人家隨便胡編亂造個故事你都當真,就跟小學生在聽老師講課似的。”葉飛擦了擦眼角的笑淚說道。


  林思雨氣呼呼地嘟了嘟小嘴:“不想聽你可以把耳朵堵上啊,你這種人啊,這輩子都無法真正理解浪漫是怎麽回事。”


  葉飛攤了攤手,還真用兩根手指把耳朵給塞住了。


  “潘叔叔不要理他,你接著說你的。”


  潘明升笑了笑,倒也沒太當回事,繼續說道:“40年之前,我和我的家人就在秦海市生活,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我被送進了秦海一中。學生時代的我非常單純、樸實,模樣也非常普通,因為是台胞的緣故,我在學校經常被人欺負,一些好事的同學總是喜歡用狗漢女幹之類的詞稱呼我和我的父母。那段時間我非常的痛苦,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說是度日如年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現在回頭想想,我還是挺感謝當年那些經曆的,因為它讓我懂得了許多許多東西,成為了我以後人生路上的巨大財富。”


  林思雨微微點了點頭,她小時候的一些經曆,也並不那麽愉快,但那些都沒有把稚嫩的她擊倒,而是讓她變的更加堅強了。


  “嗬嗬,這裏就必須得提到天祥兄了,我多次被同學欺辱,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就站出來幫我出頭,誰敢動我他就教訓誰,在他的仗義幫助之下,僅僅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就再沒人敢欺負我了,我和天祥兄的友誼,也正是從那會兒開始的。”


  說到林天祥,林思雨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他非常想把自己經受的這些苦難,好好地跟父親訴說一番。


  對於林思雨的變化,潘明升並沒有注意到,他眼裏的畫麵早已跟著他的思緒一起,回到了40年之前:“有件事直到今天我仍然記憶猶新,當時天上烏雲密布,忽然之間大雨就落了下來,我舉著一把藍色的雨傘照常去學校上課。


  在經過一間五金店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女孩正站門口避雨,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她,從那之後她的樣子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永遠揮散不去。她身材非常嬌小,穿的衣服和我一樣,都是淺綠色的秦海一中校服,黑漆漆的頭發梳成一條大大的馬尾,前額的劉海整整齊齊的,她戴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那鏡片還有些發黑,和小巧的臉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學生時代的我非常內向,看到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女孩就會控製不住的臉紅,更沒有勇氣跟女孩講話。可當我看到她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很自然地問候了一句。


  女孩起初比較害羞,不過看我並不像不懷好意的人,於是很快便寬下心來。她說她是秦海一中初一的學生,今天是第一天報道,出門的時候因為怕遲到,情急之下忘了帶雨傘,雨下的又大,隻能隨便找個地方先避避雨了。


  聽她說完,我當即邀請她和我共用一把傘,她雖然有些猶豫,但在我的一再堅持之下還是同意了。


  通過聊天我了解到他叫做寧寧,父母都不是本地人,由於戶口並不在秦海,所以隻能以借讀的身份在秦海一中上學,每年還要交一定的借讀費用。


  出於好奇,我問她為什麽戴這樣深色鏡片的眼鏡,她總是閃爍其詞,我不願為難她,所以並沒有再問。


  “然後呢?”看潘明升停了下來,林思雨不禁問了一句,明顯已經深深地被對方的故事情節所吸引了。


  “從此我們便成了朋友,每天都相約在那個五金店門口見麵,然後結伴上學,我一直將她當作小妹妹,盡量幫助她、愛護她,如果知道她遇到麻煩,我一定會挺身而出,即便被打得滿身是傷我也毫無怨言。漸漸的,我把保護她當成了一種責任。


  我還領她出去玩,請她吃路邊的大排檔,帶著她去我朋友家裏打撲克,一起去海邊撿貝殼,我至今覺得,和她相處的時候,是我人生當中最快樂、最美好的時光。”


  林思雨甜甜一笑道:“然後你們日久生情,發生了一段相當浪漫的愛情故事,對麽?”


  潘明升笑著擺了擺手道:“嗬嗬,那是愛情小說裏的情節。那會兒的我根本不確定,自己和她的那種感情是不是可以稱之為愛情,總之隻要有她在身邊,我就會很開心,她也是一樣。倘若我們繼續發展下去,究竟會不會發展成戀人甚至是夫妻,我覺得這都是有可能的,可因為一件事,一切都改變了。”


  “是什麽事?”林思雨皺起眉頭,問道。


  “後來我們已經相當要好了,她仍舊一直戴著那副大大的深色眼鏡,始終沒有摘下來過,我時常會問她,為什麽總戴著這個破東西,她和之前的態度一樣,還是不說,似乎非常難以啟齒。


  有一回,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我忽然伸手將她的深色眼鏡摘了下去。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僵在了當場,她身旁的同學也都是傻愣愣地戳在原地。她當時那個表情的誇張程度,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那副眼鏡後邊究竟藏著什麽?”


  “藏著一雙無比湛藍的眼睛,好像精靈一樣美麗,實在讓人難以想象,有這麽一雙迷人的眼睛,為什麽還總要用大大的深色眼鏡遮起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那個莽撞的舉動,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我直到那時候才知道,她原來是個混血兒。事實上我早就應該有所懷疑,畢竟華夏人的皮膚,怎麽可能像她那樣潔白。可那時候的我太傻了,就好像個呆頭鵝一樣。


  經曆過那件事之後,她就沒有在那家五金店門口出現過,我們也再沒有一起上過學。之後據說她班裏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了她混血兒的身份,好多人都在有意無意的嘲弄她,甚至有一些老師在私底下說她是雜種。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幹的那件事是何等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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