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調查
蘇平之顧不得去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回頭看也衝過來的妻子，趕緊讓她先打醫院的救急電話。
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知救護車什麽時候會到，先救人再說。
蘇平之二話不說，趕緊蹲下身檢查車裏的情況。可他剛一蹲下身來，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剛剛還和他們說話的夫妻倆上半身全都被擠進了車頭，雙眼緊閉，渾身是血。擋風玻璃碎裂了一地，就連他們臉上都未幸免。
張心蓮打完電話，也急急走到丈夫身邊。見自己男人半天不動，她也連忙蹲下身子，隻是看一眼，她就忍不住捂住嘴，失聲痛哭起來。
“這是造的什麽孽，他們怎麽會遭遇這樣的慘狀。”
“先別吼，不管有沒救，先把人弄出來再說。”蘇平之畢竟是男人，大駭過後，大腦馬上清醒過來。
蘇平之爬到車子的上方，使勁力氣將車子的刮雨器給扯了出來，他正準備去掰開車子的頂部座椅，卻見肖紫芸的身子動了動，嘴裏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還活著。”張心蓮聽到聲音，心頭一震。
“我們來救你了。”張心蓮見女子雙眼微睜，知道她現在很痛苦，隻好輕聲安慰道。
卻不料女子搖了搖頭，手指顫抖地指了指車椅下方。
蘇平之順著女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後排的車椅下還躺著一個人。
蘇平之大驚，連忙伸手去摸。觸到一個溫熱的軟軟身子，他連忙伸出雙手抱出來。
原來是個小姑娘，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年輕女子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裏突然有了異樣的神采，她緩緩地伸出滿是鮮血的右手，又緩緩地搭在左手手腕上。
蘇平之和張心蓮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卻見女子手裏拿著一串手串，正是剛剛她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來的。
張心蓮看她嘴唇微啟，卻是沒半點聲音發出。
見女子眼裏哀求，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張心蓮隻好側過身子，將耳朵靠在她的嘴邊，張心蓮隱約聽到她說了一句話，隻是還沒怎麽聽明白，卻見女子突然全身顫抖，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睛幹瞪著就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平之看她那痛苦的樣子，知道已經不行了。
雨漸漸停了下來。
蘇平之看著懷裏的小姑娘，臉色蒼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換了個手抱，手不小心觸到了她的頭部，卻感覺手裏黏乎乎的。
他定睛一看，手裏全是血。
張心蓮大驚，“我們得趕緊送這姑娘去醫院，要不然也會有危險。”
兩人心照不宣點了點頭，從車裏抱起孩子就走了出來。
“不好，車子要爆炸，快跑！”蘇平之聽到車子突然發出異常的聲音，拉住妻子的手，飛快地往前奔跑。
沒走多遠，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蘇平之手上抱著孩子，跑得早已是氣喘籲籲。聽到聲音，腳步一頓，回頭一看，火光衝天，油煙滾滾。
張心蓮見著這慘狀，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看著一臉凝重的丈夫，喃喃說道，“怎麽辦？這孩子怎麽辦？”
這時，救護車的鳴笛由遠而近漸漸駛來。張心蓮看著孩子的臉，突然狠狠拉了一把蘇平之的衣服。
蘇平之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隨著她的動作，他抱著孩子的身體也漸漸彎下腰。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除了不遠處燃起的光火，救護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
“媽，這麽多年，就沒有人來找上你們嗎？”蘇小月突然打斷母親的回憶。
張心蓮見女兒一臉平靜，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不禁有些奇怪，“你就不好奇後麵發生了什麽嗎？”
蘇小月看著母親頭上越來越多的白發，感慨道，“媽，您才多大年紀就有了這麽多的白發。這麽多年，我想您也很自責，怪自己太自私。可是，您有沒想過，如果不是您和爸爸，我的命可能早就停留在那年了，哪裏還會有現在的我。”
“你真的不怪媽媽？”
“不怪。”
“哎！”張心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都不知道，那時我們將你送醫院，你昏迷不醒，真的把我們都給嚇死了。好在你福大命大，燒了三天兩夜，突然就醒了過來。隻是，以前的記憶全都沒了。”
“你一臉純淨地看著我，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信。那時我就在想，你呀！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小天使。為了你，我和你爸搬離了以前住的地方，中途也周轉了好幾個地方，才到了蘇城這小鎮上安定下來。”
蘇小月看著母親眼裏流露出的慈愛和溫柔，情不自禁地把頭靠在她的膝蓋上，輕輕地說，“我更要謝謝您和爸爸疼愛了我這麽多年，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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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的某個會所最高樓。
男人安靜地立在窗邊默默出神。
門在這時“咚咚”兩聲響，不一會兒，兩個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夾著一個卷毛的胖子走了進來。
“老板，人帶來了。”其中一個黑衣男人畢恭畢敬對著站在窗子邊的男人說道。
“你們先下去。”男人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黑衣人默默退了出去。
卷毛見這氣勢立馬焉了下來。
“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男人頭也不回，冷冷說道。
卷毛賊溜溜的眼珠子一轉，諂媚地笑道，“還請您明示。”
男人突然轉身，卷毛剛剛還笑著的臉，見到他的樣子，肥胖的身子不停地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說，為什麽去找蘇平之？”
卷毛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嚇得肝膽俱顫，腿軟得站立不穩。
“顧少，我也是被逼的。我剛好欠了別人一屁股高利貸，所以才鋌而走險。那人跟我說，隻要我幹了這一票，就幫我欠的外債全都擺平。”卷毛眼神躲閃，根本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那人是誰？”顧夜辰厲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卷毛這次總算是知道了顧夜辰是怎樣的角色。
江湖傳聞顧夜辰不僅是希亞集團的董事長，還是各產業的幕後老板，他手下擁有多少資產誰也無法估算。
更有甚者猜測顧夜辰的另一個身份，但誰也沒見過他的手段。卷毛在當地也算是頭頭混混，當時被黑衣人帶走，他一點都不害怕。
強龍還怕地頭蛇呢！他就不信，有人敢動他。隻是，他怎麽也料想不到，這案子竟然驚動了顧夜辰，人稱“顧少”，冷麵無情，心狠手辣。
卷毛想起他們說起顧少的狠厲，不禁心頭一顫，連忙又說道，“是有一個匿名電話打給我的，聽聲音應該是處理過的。”
卷毛見顧少隻是盯著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趕緊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手機記錄給顧夜辰看。
哪知顧夜辰眼皮子都沒抬，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冷冷說道，“事情我已調查得差不多了，到時你隻要出來作個證就行。”
卷毛一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作證？他要是站出來了，等顧少一走，他豈不是會被人砍成肉渣。可是，如果不作證，顧少同樣會殺了他。
他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夜辰似乎早已洞悉他的顧慮，嘴角一勾，冷冷一笑，“放心！這次他是鐵證如山，吃不了兜著走，要吃槍子兒的。”
“啊！”卷毛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麽大，連連點頭哈腰，“我一定將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絕不敢有半分隱瞞。”
“出去吧！”顧夜辰手一抬，很快就有人走了進來，將卷毛帶了出去。
“這事能保萬無一失嗎？”房間裏走出一個同樣高大的男人，正是在醫院裏工作的蔚天成。
顧夜辰靠在真皮沙發椅上，微閉著眼，懶懶地說道，“這事密謀了這麽久，也是該收網的時候了。”
“是因為蘇小月？”蔚天成挑眉問道。
卻見顧夜辰似乎早已睡著，半天都不吭聲。
“我想了又想，似乎就是在你遇到她之後，才見你那麽迫不及待想掃清這些障礙。以前可不見你這麽瘋狂。”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顧夜辰涼涼開口。
蔚天成靠了過來，眼裏滿是調戲，“嘖嘖，也隻有提到她，你才那麽有興致多說一句話。”
“滾！”顧夜辰直接就伸腳踹了過來。
蔚天成一時沒注意，剛好被他踢到命跟子，不輕不重，卻也讓他嚇了一跳。
“你竟然來真的。”蔚天成有些幽怨。
顧夜辰聲音變冷，說話刻不容緩，“我早就和你說過，離我遠點。你要發情，找你的小白臉去。”
蔚天成臉色一白，似乎說到了他的傷心處，語氣也冷了幾分，“我倒要看看蘇小月這女人有多大魅力。”
“你要再這樣墮落下去，我也懶得理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其他我不想多說。”顧夜辰站起身，不想和他再廢話，頭也不回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