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淨清護犢
第二十四章淨清護犢
各路能排得上號的仙家該來的都來了，天苑閣熱鬧非凡，這屆“與仙劍會”明麵上是各家**切磋，專研術法，去粗取精，暗地裏卻勢如水火，鉚足了勁爭高低。
仙派之間自然想一爭高下，各弟子之間也想在此次劍會中展露名聲。
距離“與仙劍會”還有五日有餘，各座下均親自開設宣誓會，鼓勵弟子。
“此次劍會關係到我派榮譽，也是你們一展身手，實現抱負的好機會。每年都會有新人輩出，相信今年，能在這一方土地上留下姓氏的將會有更多。”淨清道長幾年來，容顏未有變化，仍是風韻猶存，端莊威嚴。
“比試比試，自然分勝負分高低，雖然需竭盡全力，但各路來的均是有名望的仙家，切不可傷了和氣，不可傷了性命，點到及止就可，明白了嗎？”
“弟子謹聽師尊教誨！”眾弟子應道。
淨清道長又瞥了一眼晚玥，雖說這弟子資質劣質，但五年來跟隨自己左右，聽話機靈，未給自己鬧出大麻煩，一些雜事都扔給她做，清閑不少，時不時還說上一些稀奇古怪的鄉間見聞解悶，倒也討喜。
隻是奈何出身實在低微，資質又著實差勁，幾年來不是沒有想過傳授些許術法，又或者贈與靈丹妙藥調整資質，但卻收效甚微。
雖然明麵上劍會點到及止，但弟子眾多，終歸不能顧全所有，重傷或者傷筋斷骨之事不能避免。
淨清道長心底歎息，道：“每個仙者能力、資質參差，有站到頂峰的勝者，也必然有那成堆的鋪路人，若真要碰上實力懸殊之大能者，可選擇放棄，畢竟承認弱小也不失為重要修行。”
“弟子受教！”眾弟子齊刷刷倒地叩拜。
淨清道長點頭應允，示意眾弟子可散去，她略微想了想，道：“晚玥，稍會將‘塵行經’替我取來。”
“是。”晚玥應到。
不出一會兒，晚玥取來塵行經遞到淨清道長跟前，“師尊，此經您已看過三回，為何今日再讓徒兒取來？”
“塵世一遭，究竟為何？為仙緣？為情？為利？又或是財？”淨清道長自顧兒自問，晚玥不答，師尊今晚定是心中有惑。
“何止是三回，心中若有惑便取來省一番。”師尊不知為何今日感慨良多，歎口氣，緩緩道：“晚玥，你…你若不願參加劍會，為師便去找首座除名，也不是不可。”
晚玥震驚得猛地抬起頭，驚訝地望著師尊。
這五年來，她不是不曉得師尊心底是嫌棄她的，也知道當初收她為徒迫於無奈，她的嚴厲，讓晚玥時刻小心翼翼，被她訓過打過，她知道自己是師尊座下最沒出息的弟子。
“師尊……”晚玥定了定神，答道：“弟子……弟子想試一試。”
淨清道長略帶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兒，說實話這弟子打從進門半年，就沒正眼瞧過她，也不曉得從什麽時候開始竟覺得有些討喜。
或許是大雨中看著她一遍遍施法，即使鮮血流淌也倔強著的身影，小小的身子裏卻好像有一股頑強的力量，所以讓她在那個大雨裏救下這個孩子。
明明心法口訣可以過目不忘，術法修養極高，年紀輕輕便可看出心法改寫的不同之處，卻奈何使不出半分法術，這份天賦真不知是喜是憂。
命格全陰，定是坎坷，重重險象伴一生。
淨清道長一揮手，變幻出一黑瓶，遞給晚玥，道：“這是一枚護心丸，劍會上法器不長眼，你服下後，可保你心脈七日內無事，魂聚留體。”
晚玥怔怔看著眼前的淨清道長，有一股暖流湧過，師尊竟是在意自己性命的！
“多謝師尊，師尊再造之恩沒齒難忘！”晚玥鄭重接過護心丸，並重重磕了響頭！
“世間不是所有人都要成為大能者，你已比大多數人幸運了，往後如此這般活著未必不是好事。”淨清道長語速放緩，翻閱著“塵行經”，“本座也不介意多一個世俗的弟子。”
晚玥又再次重重磕頭，道：“師尊不介意有一個世俗的弟子，可玥兒不甘過平庸的一生。”
淨清道長翻閱的指尖停頓了會，不再多言，晚玥一稽便靜靜離去。
——
禁妖樓前，紫衣少年和黑袍駐足。黑袍閉目，伸手感應。
“公子，應該就是這裏了。”黑袍睜眼，隨即雙手結印，禁妖樓前看似平靜，卻不料似乎有一扇巨大的鏡麵般，生生將法印擊碎，黑袍不由得向後趔趄幾步。
黑袍仍想第二次結印，紫衣少年製止道：“羽涅，退下，畢竟是咱們的貴客。”
“是。”羽涅甚是聽少年的話。
隻見紫衣少年玩弄手中的折扇，驀地“啪”一聲收起折扇後，紫衣少年和黑袍竟憑空消失了，禁妖樓前又恢複了寧靜。
“誰？！”黑暗中鐵鏈聲哐當作響，發出低沉有些幹啞地疑問，似乎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
“哈哈哈，妖王不愧是一代梟雄，這被封印上千年，靈識仍十分了得。”紫衣少年與羽涅從黑暗中現身。
鐵鏈那頭有些激動，驚懼，不可思議，困惑，顫抖著嗓音問到：“你！你是誰？！為什麽能破開那傻鳥真人的結界？你是他弟子——虛空子？”
而後，又像自問自答般否認，“不！不！虛空子那老頭早已下黃泉了！你不是天苑閣的人！天苑閣的人是不會有如此大的邪氣！你來自魔界？！”
“晚輩見過妖王。”紫衣少年雖嘴上恭敬，但一點鞠禮的意思都沒有，仍漫不經心地把玩折扇。
“後生可畏！魔界竟出了你這等天姿。”妖王沙啞的聲音感歎道。
“晚輩打小是敬重妖王的。”紫衣少年往前踱了幾步，湊近了幾分，看著被枷鎖囚禁著的妖王，搖頭歎息道：“嘖嘖，一代妖王怎會落到如此田地？您從前可是統領千軍萬馬，所向披靡，如今怎會連一隻耗子都能從你身上爬過呢？”
紫衣少年用折扇托起妖王的下顎，那雙幽黑的雙眸裏藏著深深的笑意。
妖王凝視著少年，寒意透骨。
年紀輕輕卻處處透著陰狠。
妖王甩開折扇，閉上雙眸不再理會。
“妖王可別惱，晚輩絕無嬉笑之意。”紫衣少年將手中折扇順勢向裏一甩，點起幾盞燈火。
妖王上千年關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突然亮堂的燈火讓他無法適應，光線刺痛著雙眼，口中發出痛苦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