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15
104
一個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的人，才能慢慢走向堅定。秋生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它總可以幫得上別人；助人的歡樂與付出的多少成正比；付出越大，歡樂越多。助人有時表麵上看起來似乎吃虧，內在的精神卻豐收；它可以讓人格上的缺陷得以修繕，人性上的塵埃得以淨化，人品上的修養得以提升。人與人的相識是緣分，不是說今天你想認某人，你就能認識；不是說你今天想幫助一個人，就有人需要你的援手；幫人是自己能力的體現，更是一種修行的方式；愛別人也是愛自己，助別人也是助自己。人有時受善心的驅使幫助別人，幫一次就停止；因為沒有收得回報變得不開心；助人讓人不開心，是世界冰涼的原因之一；如果想一想陽光與春風，會自然的釋懷；陽光總普照大地，從沒有要求大地向它微笑；春風總沐浴花兒，從沒有期求花兒為它綻放。
“程兄弟。”秋生正走著，聽見後麵有人在叫他；扭頭一看，是王興權的老婆。
“王大嫂，有什麽事？”
“程兄弟，你看你為我們家的事擔那麽大的風險，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人隻要經常叩問良心，善良不會被埋沒。
“王大嫂你不要這樣想。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你不用擔心。”真誠打開心門上的鎖，理解推倒人與人之間的牆。
“不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人的存在依賴於物質的力量，人的發展取決於精神的光芒。
“這是王興權給我的電話號碼，說家裏有什麽事就跟他打電話。”
秋生接過上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先有些茫然，過一會兒覺得高興。無私的付出感動一顆蒙昧的心，感動激發沉睡的良知；執著的奉獻融化心靈上的積雪，奉獻激發人的正義感；以心換心的交流獲得對方的真誠，通過真誠就能獲得真誠。真摯的奉獻點燃人性善的火苗，火焰並不耀眼卻充滿著溫度；不息地給與光亮閃爍在胸膛，使躲藏的陰影嚐一嚐明亮的滋味，把藏匿著的悲涼被溫暖驅散。
“你能告訴我王大哥現在什麽地方嗎？”
“不清楚。他隻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有什麽事找電話通知他。不過他在市裏幫一些人收購雞，如果沒有猜錯，他該在市裏吧？”做人讓三分，做事留一手，也是一種哲學。
“那好，我親自去市裏一趟。”
秋生來到雙慶市，市裏比江寧縣要大很多。大樓拔地而起，寬敞的公路四能八達，一輛輛的汽車川流不息。人人走路都是匆忙，急著去追趕時光的步伐；不再讓流走的青春用勤勞彌補，不再讓消逝的歲月用汗水填充；不要自己懈怠，把懶惰埋葬在匆匆前進的路邊，用荒蕪與頹廢與它陪葬；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的機會，把它變成自己成功路上的砝碼。在任何街道，都能見到社會進步的縮影；在任何一個門廊，都能找到文明繁榮的見證。繁榮總是勤勞在發熱，進步總是創新在發光。各具特色的廣告在告訴世人，工業文明的腳步已經走進人們的生活，需要用真情來擁抱，用熱情來投入，用激情來奮進。能緊跟時代潮流的人，總會成為時代的寵兒；能搏擊命運風浪的人，總會成為自己的主人。
“家裏出了什麽事嗎？”家是人永遠的寄托。
“沒有什麽事。我隻是專門來找你。咱們見麵好好地談一談。”
“你能告訴我家裏是不是出事了？”親情是自己的短板，用溫暖去補足。
“真的沒有出什麽事。是你的老婆叫我來找你的。”
“好吧。你把你住的地址告訴我，我來找你。”讓人相信需要不隻一次，讓人失信卻隻需要一次。
105
程躍進在沉思，總覺得計劃完美無缺，執行天衣無縫；計劃考驗水平，執行突顯能力。事情沒有在預想的軌道上運行，偏差在哪兒呢？有的事不是靠智商能搞定，比如愛情。智商高的人可以占得先機，最終的勝利永遠是真誠；能力強的人有更強的吸引力，最後被擁抱的永遠是真情；物質條件好的人容易贏得情人的身體，精神富足的人更容易贏得對方的心靈。他估計使用過的一點花招，被趙曉白看出來是故意傷害她；所以她恨。恨中包含著愛，愛中蘊藏著恨。隻有恨之入骨，才愛得徹底；隻有愛得熱烈，才能痛徹心扉；隻有愛恨交加，才能不離不棄。程躍進讓自己的心緒平靜，敞開胸懷吹吹風，期盼愁絲被風吹散；又在原地蹲下又起來，期望煩惱隨汗水排掉；又張開嘴大喊，希望愛通過語言傳遞。
“趙曉白，趙曉白，”。
沒有回聲。
“趙曉白，趙曉白，你病好沒有，我擔心你呀？”
沒有回聲。
“趙曉白，你不回答，我就衝上樓來了。”
突然從趙曉白住的窗子裏麵扔出來東西，程躍進來不及躲閃，被他送過去的鮮花砸在身上。這一砸，讓他第一次懂得心痛，有拒絕就會有痛；這一砸，讓他第一次體會，被傷害才懂得愛。不管它那麽多，他既然已經公開追求她，必須追到手。一方麵是怕自己下不來台，為夢想而戰的失敗者值得可敬，但是成功者更受人尊重。一方麵自己對趙曉白有男女之愛，馬曉豔固然很好，再好的東西天天如一的麵對也會膩；不是因為沒有愛過，隻是時間已經把愛稀釋，把甜蜜變得平淡，把濃情變得清淡；該美的美過，現在已經消失；該愛的愛過，如今隻剩形式。美的東西愛追求永恒，常以瞬間而動人；愛情因為瞬間的心動而銘記，總以永恒而珍貴。
程躍進一個人默默地等著，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隻能傻等；可不能這樣長期地守候下去，愛需要忍耐，更需要激情；還是應該把對她的愛大聲地說出來，勇敢地告訴她本人，告訴她的同學與朋友，告訴她身邊所有的人；愛是美麗的，應該讓人欣賞。
“趙曉白，我愛你。”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人們都紛紛地回到寢室。程躍進的聲音很大，住在同一幢樓的女生都不約而同地伸出頭來看，趙曉白應該能聽見。
沒有回應。
“趙曉白，我愛你。”
沒有回聲。
連續喊了一陣子，躍進發覺嗓子癢癢的。
“趙曉白，我愛你。”
雖然沒有先前大聲，可依然清晰。
程躍進叫了好一陣，期待有所反應；反應是有的，是一盆水從她的窗戶潑出來；程躍進還沒有反應過來，被淋成落湯雞；迎風打一下寒顫，心裏更有涼意。
“程躍進。”
程躍進聽見有人叫他，一看是幫他送花給趙曉白的女孩。
“你有什麽事？”
“你還是回去吧。”自私可以得到女人，得不到愛情。
“回去，為什麽要回去。對自己堅持的事放棄，不是男人的風格。”
“曉白讓我告訴你，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女孩心中有一個白馬王子，男子有自己的夢中情人。
“她騙人。我知道她沒有男朋友。我就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卻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還是回去吧。馬上宿舍的大門要關，她不會下來。”女孩喜歡斷了男孩的希望，又送他一個夢想。
“我不回去。她不下來，我就要這兒等她一個晚上。我不怕風，不怕雨，更不畏懼黑暗。”
“你看你衣服都己打濕，這樣下去會著涼。”愛因為犧牲而變得偉大，因為貪婪而變得渺小。
“沒有關係，我不怕。我不會受涼的。有明月為伴，有花草作陪，黑夜會變得不漫長。”
“那何必呢？你一定要在這兒熬一晚上？”人如果不能穿過黑夜，不能見到光明。
“男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好吧，我走了。我會把你的話帶給曉白。”信使是帶著翅膀，希望能飛過人心的圍牆。
程躍進孤零零地呆在那裏，看著四周樓房的燈漸漸地關閉，唯有自己內心的一盞燈在亮著。
在這黑漆漆的深夜，還一盞燈點亮著；那是馬曉豔。自從她跳舞回來沒有躍進的消息，已經隔這麽久，他去哪兒？他會不會出什麽事？
106
一家極其普通的旅店，陳設簡單，除了幾張床鋪以外，幾乎沒有其它的裝飾。強烈的日光穿過有些髒兮兮的窗戶玻璃，照射在室內，給有些灰蒙蒙的空氣增添燥熱。牆壁上貼著的港台明星的照片，提示人們，這兒還是城市，承受著改革春風的洗禮；這兒還是在進步，在擺脫陳舊的思想對人的束縛，敞開胸懷迎接各種現代理念的衝刷。頑固的思想經不起時代的衝擊，沒落的靈魂會被前進的步伐淘汰。秋生站在窗邊，雙目凝視著滾滾向前奔湧的江濤；雖然有時反射過來的光線有點刺眼，但翻滾的江流總讓人激蕩，總讓人遐想。流水帶不走哀愁，愁緒源自心裏的悲苦，能衝淡哀傷對人的衝擊；清風掠不走快樂，快樂是靈魂的歡歌，能用風聲與自然質樸的濤聲伴唱應和；流水帶不走哀樂，載走了時間，讓河岸旁邊的江石依舊，臨江眺望之人卻隨著日月交替。許多英雄兒女麵對不息的江流慷慨而歌，希望江水能帶走他們的情懷，讓宏圖大誌飛躍在大江南北；不少的能人誌士麵對湍流的波濤，期冀河水能淹沒他們的初衷，讓曾經的雄心壯誌都隨波浪而去；執著前行的人受人尊重，半途而廢的人一樣是人；是人都有自己的尊嚴與原則。極目望去，岸邊濃密的青草，間雜著些許豔麗的野花，裝點著成一條蒼翠的綠帶，緊緊地纏著奔騰的江水；水邊的沙地，裸露著經過千百次衝洗過的礫石，似在告訴世人，能經曆波浪的一定是頑石，能餐風露宿的一定是野花，能昂然屹立的一定是經曆苦難的人。
苦難隻有戰勝才是財富，否則是一生的悲歌。
困難是一種激勵，催人奮進去把它克服。在解決王興權欠債的事情上有困難，把困難變成契機，應該知道化被動為主動。秋生聽王興權一說，知曉了事情的眉目；原來王興權也是受害者，他的錢被狡猾的德源肉聯廠老板卷走，沒有錢來支付給大家，隻能躲在喧囂的城市，等待機會收回貨款。正如先前揣測的一樣，自己幫的人並不是一個壞人，即使是壞人有好的一麵；聰明隻會關閉惡的窗戶，智慧卻會打開善的大門。
“你去投案吧？”
“我，我，我暫時不能去投案。因為我現在沒有錢去還給你們，很可能被定為詐騙罪，會被判刑坐牢。”人隻要在犯法之前想到會受法律的製裁，人間會少許多罪惡。
“不會的。隻要你把錢還給我們不就行了。”
“可我沒錢，怎麽還？”不要臉的人，不是無能就是無賴。
“我知道你沒有錢；但我可以幫你出錢呀？在來找你之前，我已經在信用社落實了貸款。”給人光亮，不如點燃他的希望。
“你這樣做，我怎麽還得起？”
“這沒有什麽。你去公安局把事情講清楚，而且尋找套走你錢的老板也隻有靠他們了。”人代替不了法律強製約束人的行為，法律幫不了人慰藉受傷的靈魂。
“你真是對我恩重於山，義厚於天。可是我的老婆孩子怎麽辦？”小男人成家隻能算是三分之一的男人；三分之一給了老婆，三分之一給了孩子。
“你放心地去吧，我會接濟她們。”大丈夫不成家算是三分之一男人；三分之一給了社會，三分之一給了國家。
如果事情都如計劃一樣發展，成功沒有那麽珍貴；事情的結果總是會與人的預想有出入，總是讓人在希望與失落之間徘徊，總會讓人在高興與悲傷之間遊走；秋生的貸款現在有些問題，支持個體戶發展的政策取消嗎？沒有，現在需要貸款的人很多，信用社的錢有限，為啥不貸給別人而貸給你？如果秋生拿不到貸款，該怎麽替王興權的還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