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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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在路邊的小草，如綠帶一樣鑲嵌在道路的兩旁，靜靜地觀望著來往的人們，期待讚賞的目光，為它不屈的靈魂嘉獎。屹立在它身邊的小樹，隨著歲月的流逝，在自己軀體上深深地印上年輪；昔日幼小的嫩丫，長成強力的能抵風禦風的枝幹，狂風掠過，隻有拂動翠綠的葉子，撼動不了強健的樹幹，在天地之間屹然挺立。站在一旁的秋生，倚在一顆挺拔的樹上，遠眺前方，目光隨著路的延伸，一直通向遠方；昨日的迷茫被明日的希望給驅走，迎來屬於自己明媚的春光。他回首自己的童年，盡管充斥著淒涼與滄桑，如小草一樣在頑強的生長，如小樹一樣在飄搖中成長，能戰勝風雨的侵蝕，能傲視寒冷的冰霜，能讓人倚靠，能有所擔當。
成熟是要勇於擔當。
擔當是一種義務，讓人在失敗時也能盡忠職守。
擔當是一種權力，讓人在成功時要求更進一步。
擔當是一種責任，讓人在危難時力扛重擔；
擔當是一種付出，讓人在順境時錦上添花；
擔當是一種奉獻，讓人在逆境時奮勇向前。
秋生在學習上，比躍進要刻苦用功；躍進常常出去玩，秋生一個人在閉門苦讀，或是冥思苦想；在書中領悟生活的真諦，觸摸人生的脈絡，體會世事的無常。書中有太多的精彩，讓人去品嚐；書有廣博的空間，讓人去想象；書中有一條顛撲不破的道理，讀書讓人豐厚。
躍進不擔心秋生在學習上超過自己，他在秋生麵前一直有自信心，隻要努力，立馬趕超秋生。他不敢與張德財相比；張德財被人誇獎比自己多，他的背景比自己好。屈居人後總讓人不舒服。躍進不想被人無情地甩開一大步，在大人麵前的表現不能差人一大截；落後催人努力，努力讓人進步。
“你想去串聯嗎？秋生”
“串聯呀，我沒有興趣。”做沒有興趣的事，對自己是一種傷害。
“那我參加。”
“躍進，為什麽？”利益會超過興趣成為生命中的首選。
“不為什麽，總覺得不能落後於人。”
“落後誰呀？你說張德財那幫人嗎？他們是別人鬥爭的打手，權謀爭奪的工具；隻是行屍走肉，有什麽好羨慕的。”人隻要剝去身上那層皮，都不美麗。
“我不羨慕，我是嫉妒。”
“好呀。嫉妒是一把雙刃劍，有時是動力讓人戰鬥，有時是敵視的火焰將人毀滅。”
“不是，不是。我隻是受不了他們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學會接受別人比自己強，才能真正吸納別人的優點。
“受不了就受不了，可是我們總不能不要良心。人沒有良心是動物，人沒有思想是機器；人不要做一個隻有思想，沒有良心的怪物。”
“我不是去批鬥老師。所以我加入沒有違背良知。”
“那好吧，反正我不去。”堅持自己能堅持的，放棄自己該放棄的，人才會變得睿智。
秋生知道躍進離開自己，追尋一個人的理想，應該理解並尊重。他與書籍為伴，尋求愛與溫暖；他以知識為伍，獲取力量與靈感；孤獨是自己的知己，寂寞是自己的情人。秋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有空閑，家裏有一大堆書。秋生知道，成為一個有知識的人容易，成為一個有智慧的人難；知識隻是武裝人，智慧才能營養人；知識隻讓人強大，智慧才讓人高大。由於事物的多麵，立場不一致，視角不同，方法各異，同樣的事會給人不一樣的體會與感悟，比如人生。
“什麽是人生呀？”秋生問媽媽。
“人生呀？人生指的是一個人從出世到去世的過程。”
“人生就是旅程。”
“可以這麽說。”
“我現在什麽沒有做，停留在原地，也算人生嗎？”
“你並不是什麽都沒有做；你現在是做儲備，為了將來走得更遠；你現在是積蓄力量，為了某一天力扛家族的重擔；你現在是在補足能量，為了將來的遠航；你現在給未來的大廈添磚鋪瓦，為了給黎明的驕陽披上絢麗的彩衣；因為你現在還沒有成熟。”
“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熟呢？”
“那主要取決你自己？人生的旅程有三個方麵的意涵。一是人的生理旅程，指的是人的出世到死亡；二是人的心理旅程，指的是從稚嫩的心靈到承受各種磨難的心胸；三是人的思想旅程，指的是人從簡單的思考到深遂博大的思想的過程。成熟指的是人在生理上、心理上、思想上的成熟。生理上的成熟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形成；心理上成熟需要打擊的磨練；思想上的成熟則需要你在失敗中的炙烤。”
“哦。”秋生回應到。“旅程有方向嗎？”
“有呀，旅程的方向就是理想。”
“理想是什麽呢？”
“理想是黑暗中的光亮
彷徨時的指向
頹廢時的抵抗；
理想是孤獨時的夥伴
寂寞中的愛侶
讓無聊無處遁行
讓空虛無法可逃；
理想是前進的方向
讓軟弱變得堅強
未知極目可望
讓青春不再遊蕩
現實不再迷惘；
理想讓人在草原馳騁
奔向漫漫的空曠；
理想讓人橫渡海洋
披波斬浪
親吻黎明的陽光；
理想讓人仰望星空
讓星星閃亮的光芒
輝映自己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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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母親希望自己將來有一番作為，不是為了光耀門楣，是期許兒子通過努力得償所願。他既渴望一天能超越身邊所有的人，成為一顆參天大樹；他願意默默付出，如一枝紅燭一樣，給他人送以光明。明智的母親期望孩子隨著自己的希望成長，不總乘著媽媽的翅膀飛翔；
可憐的母親總把孩子一路喂養，不知道孩子隻有鍛煉，才能飛出溫暖的臂膀。
他知道自己身體殘疾，殘疾不能成為一個人前進的障礙，隻能是勇往直前的動力；所以他刻苦學習，學習幫助自己獲得人生的成功；一個人的目標越高，對自己的要求會越高；對自己的要求越高，成功的可能性會越大。他堅信，隻要堅持不懈，未來一天在某一方麵一定能有所建樹；他堅信，堅持可以助人成功。無論成功的定義如何，都要設立一個目標去完成，獲得精神上充實，追求信仰上的滿足，價值上自我的體現，人格上的日趨完善。
“媽媽，成功的人幸福嗎？”
“幸福。幸福會去擁抱成功的人，成功不一定屬於幸福。”
“那成功看來挺簡單，是不是？”
“成功依賴於個人的理解與執行；成功是堅守自己的信念根據自身的條件去實現預期的目標。”
“什麽是信念？”
“信念是幹渴時所需的泉水，黑暗中所需的光亮，絕望時所需的勇氣，困難時的需的力量。”
“不太明白？”
“信念是一個人窮途末路，束手無策時那支無形的手；信念能讓站著的人不會跌倒，跌倒的人站起來。”
“這與成功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古今中外有許多能人誌士，懷揣夢想，不是他們不努力，不是他們不聰明，又有多少人是夢想成真呢？”
“為什麽呢？”
“信念不堅決。造成很多的人在旅途中懷疑自己，在困難麵前輕視自己，在誘惑的時候放縱自己，甚至質疑事情值不值得做？”
“為什麽會成這樣？”
“是以價值為核心的信念出了問題。”
“什麽才有價值呢？”
“秋生，你為什麽想成功呢？”
“成功是為了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什麽呢？”
“證明自己有價值。”
“什麽樣的價值呢？”
“人來到世界是一種幸運；經曆人生的波瀾起伏，體驗人間的真善美，感知社會的冷酷與溫暖，領略自然的柔順與狂野；所以不能枉費自己的一生，當某一天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不以帶走多少為榮，而以留下多少為傲。”
秋生今天很高興，明白一些道理。人每天明白一個道理，生活不會有太多的悲傷；道理能讓人不那麽悲涼。秋生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每天讀有意義的書，從書中得到教育與啟迪；讀書可以與偉人與伴，與巨匠為鄰，極力控製心跳與他們共震，盡力調整步伐與他們同步；讀書可以豐富自己的想象力，增強自己的理解力，鍛煉自己的創新力；讀書讓自己的知識構建更加合理，認識能力逐步提升。他明白，隻讀書不為家庭作貢獻是自私，隻想到自己的人可悲，是時候承擔家庭的責任。
自己的家庭不是富有，是貧困；被自己的父親巧取豪奪的房子還沒有收回，至今舅與外公還住在手工搭的棚子裏麵。讓他們不再受冬日雨雪的冰凍與夏天烈日的炙烤，是一個在成熟的心靈反哺親情的誓言，是一個想做男子漢的男孩對自己的承諾，是一個通過努力可以實現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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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學習的方式有多種，不能隻局限於書本。
書可以塑造一個人，現實能鍛造一個人。
離開書本，不等於離開知識；
書教人知識，現實磨練人能力。
隻要用心，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都可以學習；隻要能學習，何必隻局限於書本。所以秋生決定學一門手藝，手藝能提高人的能力；成熟的人不僅勇於擔當，還要有能力擔當。
“手藝那麽多，你對哪些感興趣呢？”
“沒有什麽特別感興趣的。”
“那就有點難辦了。如果沒有興趣，容易半途而廢。興趣是學習的動力，沒有動力，學習不會持久。”
“不會的，我雖然沒有什麽感興趣的，可我知道手藝的重要性。我會認真學，直到學會為止，我會持之以恒。恒心是最嚴厲的老師，不時鞭打懶惰的筋骨；意誌是強壯的夥伴，不時給疲憊注入力量；執著是遠航的燈塔，不時給航行送去光亮。”
“那就好。”明理的人聰明，明德的人智慧。
“學習木匠、學磚瓦匠怎麽樣？”在隻有選擇的時候，先從方便的入手。
“我看是漆匠，這行最適合秋生。幹淨、輕鬆、技術活。”從最有用的開始選擇，也是個辦法。
“可是漆匠難找。我們附近沒有聽說誰是漆匠，找誰學去？”
“漆匠是適合秋生，可是沒有門路。”人入不了夢想的門，隻有被擋在美好的門外。
一家人討論起來，暫時還拿不定主意。素芬的意見是讓秋生自己定奪；人的路靠自己走，路上會有許多不同的選擇，決定別人不能替自己作選擇。人需要自己學會決定，哪怕是判斷錯了，人可在錯誤中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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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路上，如人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沿途有許多事情要做出選擇。人從清晨到夜晚的每一件事靠自己的選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事情靠自己選擇，人生一輩子靠選擇；人生選擇什麽靠自己，不選擇什麽靠自己。人從小形成做出選擇的習慣，對以後的人生受益匪淺；人生是道需要一生完成的選擇題。
秋生覺得自己應該去學木匠，把這個想法告訴媽媽；素芬鼎力支持，家裏的其它成員全都讚同。木匠師傅就在本村，他們彼此還見過。人在選擇時，無論被選擇的東西有多強，隻能排在需要的後麵。師傅的本事有多大，技術有多高，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師傅能否真心對待自己，把技術與絕活傾囊相授；關鍵是自己能不能夠學以致用，讓家庭的現狀得到改善與提升；關鍵是自己能不能在所學的基礎上開拓創新，把技藝推向更高的層次。
關鍵抓在自己手裏，才不會受製於人。
素芬擔心，錢木匠會不會收秋生這樣帶有殘疾的人為徒。
命運坎坷的人對拒絕拍手歡迎，拒絕讓人成長。
經曆苦難的人對挫折熱情擁抱，挫折讓人成熟。
意誌堅強的人對打擊極力盼望，打擊給人力量。
堅忍不拔的人對磨難心存期許，磨難讓人強大。
“聽說錢師傅是我們村技術最好的木匠。”
“是呀，不過我們村就隻有他一個木匠。你見過他嗎？他老婆早就死了，也沒有孩子。”
“那他是不是很孤獨？”
“孤獨的人最獨立。他不想收徒弟，一方麵這年頭匠人們不好攬活，所以很多人不願意學；另一方麵有些人他不教；不為了錢，不為了名，隻為自己的堅守。”一個人有堅守，會有是非之心。
“如果將來我學會了也沒有活幹，那又怎麽辦？人都會擔心明天的太陽是否能照著腳下的路。”
“人有技術總比沒有好；人不能隻看現在不看將來。”
“不知道他的技術怎麽樣？”
“秋生，你怎麽會這樣想呢？認準一個人不要懷疑，決定做事情就要盡力。”
他的家不像其它人那樣是一個大院子，隻是一幢房子靜靜地坐落在半坡上；四周茂密的竹子，如濃綠的衣袍緊緊地把它圍住，不受放蕩山風的肆虐，空曠的山野充斥著人的氣息。翠竹在不停搖曳，深綠的葉子在空中飛舞，展示不入俗流的清高；堅挺的枝丫像是有力的畫筆，在空中勾勒出特別的線條，表現遺世獨立的風範。一顆顆在生長的鬆樹，不停地搖動著身上的枝條，發出嗖嗖的聲音，不知是在歡迎還是在拒絕這對母子，如果是歡迎為什麽聽起來悲傷？如果是拒絕為什麽迎接他們是豔陽？秋生與素芬披著絢麗的陽光，嗅著野花的清香，穿過竹林間窄窄的小路，來到屋子前，讓他們失望，門被鎖著。
人可以不相信命運，不能不相信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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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芬與秋生並不怕等待，等待可以磨練一個人的意誌，等待可以鍛煉一個人耐性，等待可以調節一個人浮躁的心態，等待中可能有機會。機會來了要抓住，否則它從身邊匆匆溜走；抓住機會要握住，否則它會成為強者手中的玩物；握住機會要利用，否則它會找別人。
素芬與秋生與上次一樣平靜地等待著錢木匠，希望錢木匠能回來打開自己的門。他家的門還是被鎖著，沒有為來訪的人打開。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錢木匠一大早就走了，具體去哪兒？離他家最近的人也不知道。
有心阻攔的人擋不住執著，有心躲避的人躲不過虔誠；沒有隔幾天，素芬聽說錢木匠回來，決定天沒有亮就去找他，讓他給一個實心的話，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鳥兒不振動翅膀飛不向高空，人停下腳步到達不了終點。
“我的技術不好，你們去找別的人學吧？”
“錢師傅你太客氣了。我兒子不笨，他不但能學會，還能學好。”學會隻抓住技術，學好能抓住藝術。
“秋生，你原來學過其它的沒有？”在白紙上更能畫出自己的心聲。
“秋生，還不趕快拜見師傅。”素芬見錢木匠對秋生說，立刻提醒站在一旁的秋生。
秋生準備直接拜師，但錢木匠用手攔住了他。
“師傅，我以前沒有學過其它的手藝。”
“那沒有關係，你能吃苦嗎？”隻有沒有歡樂的失敗，沒有不會痛苦的成功。
“能呀，什麽樣的苦我都能吃。”
“也沒有什麽樣的苦，就是做事認真，說話負責。”做事認真成事，事最怕認真；說話就要負責，不然會是白說。
“師傅教育得對，秋生明白了。”對於睡著的人需要點醒，對於醒著的人需要一盞燈。
“你能堅持嗎？”
“能，一定能。即使前麵是刀山火海，我能努力拚搏；即使前途荊棘密布，我會披荊斬棘。”沒有堅持，誰都會功敗垂成。
“那好吧，你以後就跟著我。”
秋生學會一門可以生存的技能，順理成章變成一個手藝人，吃飯的問題沒有先前那麽難。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有希望會有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多。錢師傅帶來口信說明天要他一起做事；他十分興奮，興奮得整晚都沒睡熟。他天沒有亮起來，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熱切地期盼，興奮逐漸被焦急趕走；從早上到中午，沒有見師傅的影子，直至夜幕的降臨。黑夜如一塊無邊無際的布幔籠罩著大地，唯有屋裏那點燈火給人帶來光明，唯有那點光明給人帶來希望，唯有那點希望給人帶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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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甚是著急，與程素民一起去黑夜中找尋師傅。在茫茫大地尋找人，如在黑暗中尋求光明，如在迷茫中尋求希望；光明一定會有，關鍵在於能否熬過黑夜；希望必定會有，主要在於你是否去追求。秋生他們在四處找尋大半夜，終於雙方在路上遇見了。錢木匠身上酒氣衝天，走路歪歪扭扭。兩人見他這樣，把錢木匠小心地護送回家，見他完全睡著才離開。
素芬懂得其中的玄機，第二天打一斤白酒，捉一隻大公雞，帶著秋生匆匆地趕去錢木匠家。
“秋生，你知道學做事最重要的是什麽？”
“專注，專注就是一心投入到一件事。”專注檢視一個人的行為，還檢驗一個人的品格。
“怎麽樣才把事情做好呢？”
“一般來說，做完一件事情的人很多，做好的人太少。原因就是對細節的關注不夠。把事情做好，細節最為關鍵；細節決定質量，質量決定發展。”
“怎麽樣麵對做事過程中的困難？”
“堅持。
“對呀，決定做一件事情就要堅持下去；不到山窮水盡，不要改行；不到非不得已，不要改誌。其實為師的技術在當地不是最好的，更不能與那些高水平的相比。”謙虛才可能有空間，有空間才可能提升。
“師傅過謙了，秋生隻想學一門手藝能維持生計就行了。”做人可以低調，人生的目標不要太低。
“那怎麽行？當徒弟就要是超過師父。不然為啥我不收徒弟。他們的四肢健全，但在精神上不如你。做事情成功，思想是指導，精神是引導。”
“師傅您誇徒兒了。”
“不是誇你，是事實。還有一條很重要，你沒有提及，那就是創新。創新才是生存的法寶。人要做到別人會的你也會，別人不會的你也會，才能爭取到更多的機會。木匠這活，會的人很多，你如果沒有一種獨特性，很難存活下來。”
錢木匠說著抽一口土煙。
“師傅說得對。秋生記住了。”跟一個睿智的人談話，讓人感覺是高山，他會為你搭天梯；讓人感覺是大河，他會為你架橋梁。
“一句話，隻有學會創新，才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
她已把飯做好，讓師徒倆上桌吃飯。錢木匠今天興致很高；在桌上談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如何跟他師父學藝，賣弄自己被老師誇獎；如何陪祖師爺闖四方，炫耀自己的瀟灑贏得姑娘的情話；如何在困境中獨守初衷，堅持把手藝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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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兒子與他師傅聊得挺歡，讓秋生留下來陪他。錢木匠拒絕，理由很簡單，一個人習慣了，多一個人反而不方便。一個人習慣孤獨，會沉浸於自我空間的平靜與寧和；一個人習慣寂寞，樂於在一塊狹小的土地徘徊與思索；他會抵觸任何私自浸入心靈世界的事物，他會抵觸任何魯莽闖入生活中的人。
秋生隻能在家呆著，與上次一樣等待許久，眼看中午就要到，沒有師父的蹤影。此時一團烏雲過頂，想要覆蓋整個大地；一陣風吹過，想要吹走天際的太陽；屋前的小樹在向人招手，好像示意此事不妙。秋生決定親自跑去接師父。
他來到師父門前，見門沒有鎖，心裏竊喜，師父如估計的一樣沒有拋棄自己。秋生推門居然推不動，門被閂著；連續呼喊著：“師父，師父”；可是沒有回聲；秋生真有點急了，用身體撞門也撞不開。秋生到最近的人家叫來幾個人，一起合力把門弄開；他如離弦的箭衝入屋裏，衝到師父的床前，用手一摸，人已冰涼。秋生開始輕聲地叫著師父，害怕聲音大驚醒了他；接著大聲地呼叫，想要喚醒沉睡在大地的精靈，陪伴獨自離開的靈魂。
“你在想師父？”悲傷的人需要遣懷，寂寞的人需要陪伴。
“是的，媽媽。”
“你是不是在責備自己，沒有照顧好師父？”內疚會讓人反思，思念會讓人悲傷。
“是的。如果我在他的身邊，師父不會輕易地離開我。”悲傷離不開痛苦，歡樂離不開陽光。
“法醫已經鑒定，你師父去世的原因是喝酒太多誘發的心髒病；這與你沒有多大的關係。人總有一天會離去。人不要活在過去，如果過去是悲傷，會活地悲傷裏。”
“我沒有悲傷。”
“那就好。悲傷有時是一把利劍，能穿透人的胸膛，讓人永世難忘。
悲傷有時是一道光芒，能把曾經的錯誤照耀，讓人在犯過的錯誤麵前垂頭。悲傷有時是一種力量，能讓人從跌倒中站起邁向遠方。”
“我正在思考自己的方向。”
“悲傷在四處遊蕩
孤獨的黑夜
寂寞的愁腸
是它夢想的天堂；
悲傷飄蕩在道路的兩旁
匆忙的人們
誰也不會把收藏；
隻能企盼
有人跌倒
以便鑽入他的心房。
悲傷你不要猖狂
偶爾的失意
才有生存的希望；
本來在人生的路上
總免不了風浪。
如果悲傷正讓人斷腸
請埋下善良的種子
撒播能量
在你身邊的每一個地方
快樂之花遍地開放，
勝利女神等著你傾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