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211
他把帽子給我戴好,拿了個狐毛的披肩:「到了酒店裡可以把這個披上,就不會過冷。」
「其實也不是很冷,還穿了保暖衣服打底。」
「走吧,晚到了不好。」他挽起我的手。
他叫了司機來開車,車裡的暖氣早就開了,一上去就熱烘烘的,若不是還帶著清凈的香水,我真有點頭暈。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車子緩緩行在大道上,感覺有一種透不過來的痛,心口窒息著,沉重著。
我一手壓住,林夏關切地問:「怎麼了,不舒服?」
「可能是車裡太悶了,開點窗吧,這味道不好聞,有點想吐。」
他便開了點小縫,冷風從那兒鑽入,吹散了車裡暖烘烘的味道。
往酒店裡的車很多,一一駛進去,侍者忙著開車門,林夏先下車才護著我下來,牽著我的手徐徐而入。
鮮紅的大字寫著紀李訂婚四個字,看似低調,實則一如他的作風,總是這麼的跋扈。
外面站著迎客的是禮儀公司的人,林夏送上請貼,然後把紅包給上,紅玫瑰做的花門,精緻而又艷麗。
紀小儀和紀湘湘站在那兒,一一笑著迎接。
紀湘湘看到我的時候,微微一嘆,只是笑:「謝謝林公子在百忙之中大駕光臨來參加小北的訂婚宴。」
林夏溫和地說:「能來參加紀公子的訂婚宴,是我林夏的榮幸。」
「請。」
「恭喜。」
林夏牽著我的手,往裡面走。
紀小儀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扭著我和林夏牽在一塊兒的手。
我轉頭看她,她猶還沒有發現,就這麼看著林夏。
林夏她從來沒有一起過,她就這麼放不下,選擇聲名不了的薛勁風,紀小儀真的是太不理智了。
畢竟人家和我不一樣,人家不管怎樣都可以回頭,我卻是自已走錯一步,自已就要承擔所有的結果。
我不否認林夏真的是一個很優秀,很出色的男人,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而且溫文爾雅,在京城也稱得上是精品的男人。
「看什麼呢?」
「紀小儀在看你,林夏,她對你,似乎真的很不同。」
林夏低頭,輕聲地跟我說:「我從來沒有和她曖昧過。」
「我不是這意思。」
他就笑:「千尋,是不是你心裡有點酸酸的,這倒是好,我喜歡你吃醋,證明你心裡是有點在乎我的。」
我嘆口氣,也不說話了。
酒店裡面已經很多人,衣香影鬢,林夏幫我把外面的大衣脫下,把帽子一併交給侍者,拿著披風輕攏在我的肩上。
上流圈子的宴會,紀家可真多朋友啊,知交滿天下,可是那時候紀小北出事,紀家的朋友,卻不知只有多少個。
錦上添花的事,果然是人人愛做的。
林夏拉住我的手穿梭在打扮得精緻貴氣人流里,他拿了香檳,然後送給我喝了一小口就不給我喝了:「還有點咳呢。」
「千尋。」
我回頭,看著打扮得有點兒隨意的紀之嫻:「之嫻。」
「剛才看到你,你跑得可真快,林公子,我可以借她說說話嗎?」
林夏似乎不太情願,我也不吭聲。
紀之嫻又說:「就一會兒,千尋,我們到那邊休息區去。」
「我去一會。」
他這才放開我的手,我穿過人群跟著紀之嫻走。
休息區那兒轉彎,就是靜悄悄安全走道,是通往後門的。
紀之嫻停了下來,咬著唇萬分難過的樣子。
「之嫻,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千尋,我心裡十分十分的難過,我很愧疚。」
我便笑,他不用說出什麼,可是我也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之嫻,你不要難過,真的不要,現在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林夏對我好,好得不得了,之嫻,這大抵是我最好的結局,其實和小北,你們家並不同意的,哪怕是抗爭,但是誰能保證,我們可以走到最後是不是?」
她點點頭,淚直流著。
「別哭了,之嫻。」
「小北他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他只說了一句,誰要是給你打電話,他就跟誰斷絕關係。」
果然是他的作風啊,我是如此的了解他。
上前去抱抱她:「沒關係的,之嫻,真的沒有關係的,我只知道現在,我還有一個朋友,就是你。之嫻,你知道嗎,我一個要好的女性朋友,我可以相信你,你不會看低我,你也不會鄙夷我所做的一切。」
她越聽越是淚落得凶,我本意可也不是這樣,看到她哭,真的很抱歉。「之嫻,我們真的可以成為朋友嗎?」
她猛地點頭:「不早已經是了么?」
「讓我抱抱你。」
上前去抱抱他,真的好開心。
我的異性緣還算不錯,可是我一直沒有要好的女性朋在,若不是想從我這兒得到好處,便是明裡暗裡會鄙夷我,而我一直,也是那般的自卑著。
要放開她,後面輕輕地一聲嘆息,那熟悉的香味,那熟悉的嘆息聲,讓我心頭一酸。
是小北,是紀小北。
紀之嫻也仰頭看著,然後紀小北沙啞地說:「千尋,不回頭看看我了嗎?」
不能看,不能再回頭了。
「小北,我,我先到外面去。」
「不用。」紀小北輕聲地說:「你就在這裡,哪也不用去,我只跟千尋說幾句話。」
他,是不是不再生我的氣了,這麼的心平氣靜了。
「千尋,你要讓我死心,我知道,我不知如何再去守護你,如我不死心,你會很痛苦,如此,我順了你的意,我便死心。如今我訂婚,我便也是讓你死心,讓你可以有一個解脫。我訂婚了,千尋,我們都彼此解脫吧,以後,你不要再為我心傷一點點,你身邊有一個人這樣守著你,護著你。」
淚水滑落得什麼也擋不住,小北,我以為你恨我。
小北,原來你可以成熟這麼,可是你說出來這些來,我是這麼這麼的痛。
「千尋,不愛我,你會輕鬆一點,那就好,把我徹底地放下,你會解脫,那更好。」
我回頭看他,那眉眼,那線條,紀小北,我最愛最愛的男人。
為什麼我們卻不能在一起,我很愛你,可是我知道我一點也配不上你了,我讓你死心,你讓我解脫,你訂婚了。
該怎麼說呢,小北,為何我們會走到這樣的一步。
他朝我輕笑:「千尋,以後你要好好地愛自已,就只愛你自已,不要再愛誰了。也不要為了誰,讓自已委屈著。」
如果可以這樣,那真的是最好最好的。
「寶寶。」他再叫一聲,這二個字,觸動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酸楚著,痛疼著。
紀小北,原來你都懂的,我給林夏許下的諾言,也許林夏已經告訴你了,他暗裡會做些事,雖然我沒有親自去發現他給你說過什麼,而我卻是知道,他會這麼做的。
「她在等我了,再見。」
他轉身就走,我雙手捂著頰,仰頭看著燈。
把我的眼淚倒回去吧,不要再留下來了。
愛他的是候,不曾想過那麼多,可是不知道愛的到最後,卻是要來彼此的解脫。
哭了一會,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千尋。」紀之嫻擔心地叫我。
我擦凈淚:「之嫻,我要回去了,不然林夏會等得焦急的,
「千尋,我陪你過去。」
「好啊。」
我們出去,臉上端著最美好的微笑,看著一張張的笑臉,每個人都是這麼的陌生,我在他們的眼裡,也只是一個陌生。
林夏和紀小儀在聊天,紀小儀有些激動著,而林夏卻是不斷地翹首望著這地方。
看到我和紀之嫻出來了,他就笑著說了些話,然後就過來,穿過人群來握住我的手:「千尋,紀三小姐,你們這麼好的雅興,聊這麼久。」
「是啊,千尋是我的姐妹淘,以後還會常找她聊天的。」
林夏一手把我微落的拔肩拉高一點,寵愛地捂著我的肩頭說:「那最好了,千尋沒有什麼朋友,以後就麻煩紀三小姐多帶千尋玩玩,去逛街購物什麼的,也給千尋做伴娘。」
紀之嫻有些驚訝,我卻笑著拉住她的手說:「那不好呢,之嫻太漂亮了,到時會把我的風頭給壓下去的。」
「林公子。」笑盈盈的聲音插了進來。
林夏拉著我上前去:「幫來是劉總啊,久仰久仰。」
「林公子莫要折殺我,林公子的朋友可真是漂亮啊,是否好事近了?哈哈。」
他笑著看看我們相握的手說:「是啊。」
「恭喜恭喜啊。」
「到時劉總可得賞光來喝杯薄酒。」
「哪裡話啊,林公子若是能請我,我不知是有多大的面子的呢,呵呵,最近令尊可好?」
「托劉總的福,家父身體還不錯。」
很多的宴會,也就是結識人的好時候,林夏不曾放開過我的手,都是寒酸二句就笑著離開。
紀家因為紀小北的事,在京城聲勢也是落了些,他們家的事我也沒有再去查過了。
紀母和紀父氣色是那麼的好,我想如果換成訂婚的女方是我,他們未必會如此。
司儀介紹訂婚的男女,紀小北和李菲兒。
李虹終是出了局,紀小北是聰明的,李虹這個女人太是兇悍了,哪怕對他紀家有天大的幫助,他也不會想用終生來繫上,李菲兒很漂亮,家世也是不錯的,主要就是這一家的人,他完全可以撐控得住,包括李菲兒本身。
真漂亮啊,她站在紀小北的身邊,是那麼的般配,她看紀小北的眼神,是那麼的滿足。
我終將也是一個過去的人了,紀小北辦這麼一個訂婚宴,就是讓我也解脫。
不管別人怎麼想,可是小北,我明白了。
我要讓你死心,你卻還心疼著我,於是你也棄了你說過的誓言,讓我可以放下。
我不知你是否真正的死心,但是我陌千尋對你,卻是不會的。
哪怕你是別人的未婚夫,還是老公,我心裡曾經愛過你,我不會折散你,可是我會記得,你是我很愛很愛的男人。
「千尋。」
林夏叫了幾句我才反應過來,昂頭看著他:「什麼事?」
「你出神什麼,橙汁要倒掉了。」
我低頭看著傾斜的玻璃杯,幾許的橙汁是滑了出來了,正好侍者過來,便把杯子給他。
沒有講太多的繁複的東西,開場舞是紀小北和李菲兒,然後是一對對的人。
林夏擁著我跳舞,大燈關了,只放一些小燈顯出浪漫,朦朦朧朧的氣氛很是有情調。
「一直很想和你這樣跳舞。」
「現在不是就這麼跳著嗎?」
「千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開心一點嗎?」他別有深意地在我的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笑笑:「不用啊,現在我就挺開心的。喲,不小心踩到你的腳了。」
「沒關係。」
「又踩到了。」
他笑,一手抱住我的腰:「還是沒有關係。」
自助餐也是相當的昂貴選擇,林夏帶著我過去吃,叫侍者給我一碟清蒸出來的排骨,還裝了半碗小米粥,端了到小桌那兒去坐。
「林夏,我還很飽。」
「乖,得吃些。」
我咳了二下,搖了搖頭。
「千尋,過幾天我們去買戒指吧。」
「嗯。」端了起來,把半碗的小米粥呼地喝完:「吃完了,林夏,不如早些回去吧,再過一會兒就是我睡覺的時候了,有點兒困呢。」
「好。」
與他一塊兒走到門口,紀小北和李菲兒如今站在那兒。
李菲兒有些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彎腰鞠躬:「謝謝你們來參加我和小北的訂婚禮。」
紀小北也淡淡地說了一聲:「謝謝。」
我輕聲地說:「不用了。」
就這麼平靜,真好,或者真的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放下了。因為小北你已經有了你自已的生活,你知道我不會喜歡去做情人,做小三的。
死心的味道,有點悲哀,可是這是多好的一種辦法啊。
還有小禮物回送,也是巧克力或是餅之類的,林夏提著上車,遞給了司機:「老王,帶回去吃吧。」
「謝謝林先生。」
「累不累?」
「嗯。」我低應了一聲。
他伸來,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擱著:「老王,車開得慢一點。」
車窗外面的白雪,這麼的張揚,一片炫耀的白,可是這麼的寧靜,如我心現在,也是靜若寂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