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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喜從天降

  大約七日後,周浚再次回到汴州徐府。


  徐府的貴氣又添了一層,處處裝點著喜幅和火紅的燈籠,其他各色寓意婚姻和美、吉祥如意的裝飾也未褪去,整座府邸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息。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倘若這一切叫那姑娘看見會作何感想,原本屬於她的婚禮和丈夫就這樣失去了。


  彼時,徐為任正百無聊賴的坐在窗下看書,不留心瞥見周浚的身影,抬頭訝異道:“我以為你會消失半年甚至更久,怎麽才短短兩個來月就回來了?”


  周浚稽首便拜:“見過駙馬爺!”


  話音未落,徐為任極為反感道:“好聽嗎?”


  周浚無言,心中隻是猶豫到底說還是不說?無奈之下隻好隨口應承道:“屬下覺得乏了,就回來了,錯過了公子的婚禮甚是該死。”


  “不,錯過了挺好,我巴不得一個人都不來。”徐為任說完黯然失神,實際上那日整個汴州城都熱鬧非凡,迎親的隊伍幾乎占了整條丹陽街。全城的百姓為他們祝福,舉國歡慶。


  是啊,軍功至此,位極人臣,又是新封的駙馬,人生最得意的事都集於一身,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將新娘換了,或許一切就不同了。


  周浚見他這般模樣,暗自掂量了一下,心想畢竟是新婚,還是緩緩吧,冒然說出恐有不妥,便欲告辭。


  徐為任早習慣了他的少言寡語,隻道是來請安,當即送客。


  可是,歸去後的周浚終究還是忐忑不安,他害怕自己打聽玉鐲暴露了她的蹤跡,萬一被憫生營盯上就是空歡喜一場。


  他轉轉一夜難眠,最後索性狠下心來,決定再次相告。


  翌日,他一大早便來到公子書房,發現他已去了朝堂,便獨自坐在屋內等候。


  不久,一位雍容華貴、粉麵含春的少女在丫鬟們的簇擁下來到書房。


  他一見這架勢立刻明白,急忙跪地叩拜:“小人見過公主娘娘!”


  “你是誰?”女子驕矜著嗓音道。


  “回娘娘,屬下是公子的侍衛周浚。”


  “周浚?”女子口中淡淡重複,端著一張脂粉貴氣的臉打量他。事實上,周浚雖然隻是個小小的侍衛,卻屢立大功,威名不小,公主雖居深宮也是有所耳聞的。


  她遠遠地瞧了一眼,發現也不過就是個忠誠的奴才罷了,不以為意,轉身離開。


  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出神,聽聞這個公主年僅十五歲,和當今皇上一母同胞,身份貴重,而且人小鬼大,和皇上一樣精明,僅僅十五歲就能算計的徐為任違背誓言,束手就擒。


  如今對上真人,更覺飛揚跋扈,罕有對手,他脊背不覺發涼,麵對這樣的女人,方映妍將如何自處?或許改善後的大愚山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他心中重又開始掙紮,矛盾不堪,說與不說就在一念之間。


  俄而,徐為任下朝回來,一見他在內,頓覺疑惑,總覺得這小子此番回來有些不太正常,像是憋著什麽話,便問:“你到底有事沒事?”


  周浚看著他猶豫半晌,終究吐出兩個字:“有事。”


  “何事?”徐為任轉過臉來,顯得有些興趣,這一年來能讓他提起興趣的真不多。


  “她,”周浚遲疑了一聲,慢慢回道,“還活著。”


  徐為任聞言麵色一變,下意識地心跳,起身便問:“她是誰?”


  “方,映,妍。”


  當他說出那熟悉的三個字,徐為任整個人幾乎傻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他道:“你怎麽知道?憑什麽確定?”可是不等對方回答,他忽又明白了什麽,接著搶道,“莫非你這次遠行就是為了找她?”


  周浚點頭。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抬手一拳打了過去,“為什麽不早說?”


  周浚也不阻攔,他蹭了蹭嘴角的血,淡然道:“早說又怎樣,難道你還能退婚?”


  他無言以對,事實上如果他在出發前告訴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但是絕沒能力退掉這門婚事。此時此刻,他感到無比後悔,怎麽辦?自己食言了,結婚了,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反悔?


  隨後,他猛地轉過身來問:“我結婚的事你也告訴她了?”


  周浚搖頭:“此事與我無關。”


  他心中暗自慶幸,“那她現在在哪?還好嗎?”


  “不好,”周浚回道,“她從浮屠塔上跳下來被江水衝到一個深山腹地,被一對漁民夫婦救了,日子過得極為艱辛。”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周浚拿出玉鐲,遞給他看。


  徐為任一驚:“這玉鐲怎麽回事?”這枚玉鐲與眾不同,是藍色的,他記得清楚是她當自己的麵送給他的。


  周浚解釋道:“他父親去世後,屬下將玉鐲送給她,承諾有事便可以玉鐲來求,無所不從。大約兩個月前,我在何禦史妾室的身上發現了同樣的鐲子,覺得可疑,便偷了出來看看。不想上麵寫了求救的信號,我便沿著鐲子的源頭一路找到大愚山,找到了她。”


  徐為任拿起這枚玉鐲看了又看,發現確實就是那枚鐲子,而且內側的文字清晰可見。


  “浚哥救我”幾個字看得他是既羨慕又嫉妒,僅憑一枚小小的玉鐲在世間流轉,就能輕易將他們牽絆到一起,這種緣分實在令人震驚,無法忽視。


  為什麽她在最困難的時刻沒有選擇聯係自己而是周浚?他發自內心地吃醋,也許她對他隻有兄長的信任,但他對她卻絕不像對妹妹那樣簡單。所幸,周浚倒也坦誠,如實相告,這份忠義他無話可說,隨機脫口便誇:“不錯,這次記你一大功,下去吧。”


  “是。”周浚無言退下。


  他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忽又變得心花怒放,無比興奮,開始翻箱倒櫃,尋找一樣東西。


  他將抽屜內所有的文件丟出來,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最底下的一層,找到一張紅色的信箋——合婚庚帖,翻開一看,裏麵赫然寫著他們倆的名字。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願歲月安然,時光靜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上麵的文字,終於感覺一絲結婚的喜悅,想象著他們二人的婚禮,無比快樂和激動。


  哈哈哈,蒼天有眼,終究叫她躲過一劫,像她那樣的奇女子又怎能輕易向死神低頭。


  這一次,他發誓絕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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