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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有預謀的調戲

  禦史?


  所有人都呆住了,正如那瘦高中年人所說,禦史這種東西,就算是皇帝也是要給麵子的,這恨禦史恨得牙癢癢的多的是,可還真沒有誰敢動手打禦史的。


  “夫人。”紫羽趁著眾人愣神的瞬間,抬起了手裏的刷馬刷子,朝著那男子的臉上又狠狠地刷了兩下,這才飛快地躥到了竹悠的麵前:“這些人恐怕來者不善。”


  可不就是來者不善麽?


  竹悠冷笑著看了一眼那男子,隻見他正捂著臉,涕泗橫流地哭著。顯然,這人是從未遭受過這樣的疼痛的。


  再看那幾個打了雞血一樣的禦史,竹悠心中更明白了。


  顯然,某些人一直都在盯著九王府,眼見她出來了,可不就巴巴的跟過來了麽。


  隻是,這些人覺得楚封崖不好下手,難道,自己就是他們眼中的軟柿子麽?


  竹悠扯了扯嘴角,緩緩地笑了。


  一旁的紫羽隻覺得背後一冷,一扭頭,頓時便見了竹悠這個笑容,下意識地就是一個哆嗦。不曉得為什麽,他總覺得,竹悠此刻的笑容,實在是像極了楚封崖。


  “嗚嗚嗚……你,你這個賤人,竟敢這樣毆打於我!”地上,男子終於緩過了神來,爬起來叫了一聲,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頓了頓,一眼就看見了幾個禦史,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喜色,叫道:“大家給評評理,這女人,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暗娼,勾引了本公子,如今不過是一個價格不合適而已,竟然……竟然就下了這樣的狠手!”


  他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剛剛,本就是所有人都看見了他與竹悠坐到了同一桌的,此情此景,就是不想相信都不行啊。


  一時間,汙言穢語都朝著竹悠去了。


  那男子的眼中頓時忍不住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然而幾個禦史,卻是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擔憂——這男子的話,說得太過了!

  紫羽氣得臉通紅,聽著竹悠被人這樣議論,他覺得心裏難受極了,隻恨自己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他從來都不知道,帝都的這些人,竟然是這樣的。明明是那登徒子不要臉的湊過來,怎麽就成了自家王妃不要臉了?

  這麽明顯的顛倒黑白,難道那些人看不到嗎?!


  “你放屁!”紫羽喝了一聲,張嘴就想說出自家王妃的身份,然而竹悠卻攔住了她。


  “哼,大家瞧見沒有?這賤人竟然還裝什麽大家閨秀,名門淑女。整個帝都,就沒見哪家的夫人小姐,出門連個婢子都不帶,隻管帶著個年輕俊俏的侍衛的!”男子冷笑著說道,牽扯了臉上的傷,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的。


  高瘦禦史姓王,正是居於那昏倒的李禦史之下的第二人,此刻,李禦史昏倒了,自然就是這王禦史主事了。


  他道:“正是如此!誰家的……”


  話說了一半,就見竹悠麵帶冷笑,不禁怒道:“你這娼婦竟敢……哎呀!”


  話說到了一半,便覺得胸口一痛,卻是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了一個碗碟來,硬生生地將他從二樓,砸到了一樓去了。


  噗通!

  一聲悶響,王禦史慘叫著摔在了地上。


  隨著王禦史的跌落,卻有一塊銅牌滴溜溜地滾了出來,在地板上咕嚕嚕地打了個轉,落在了離他不遠的位置。


  被摔得五髒六腑皆痛的王禦史見了,卻是臉色大變,他瞪大了眼睛,連滾帶爬地就朝著那枚銅牌衝了過去,滿臉的驚恐。


  竹悠不著痕跡地往那碗碟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轉頭看著樓下的場景,一抬手,掌間一柄飛刀就飛了出去。


  她不過剛剛跟被楚封崖學了不足半月,雖然極有天賦,但是這水平,其實就跟段譽的淩波微步差不多——時準時不準。


  當下,眾人隻見一柄飛刀,歪歪斜斜地擦著王禦史的頭皮,哆的一聲,就插在了他爪子中間。


  “娘啊!啊啊!”王禦史肝膽俱裂地慘叫了一聲,捂著爪子開始滿地打滾。


  眾人目瞪口呆。


  人群裏,一個賊眉鼠眼的人四處看了看,忽然張口就叫:“殺人啦!殺……”


  後半句話,被竹悠隨手扔下來的凳子,徹底砸得沒了音。


  “你,你這女人,竟還敢當街行凶!”禦史們驚呆了。


  他們什麽唇槍舌劍的場麵都見識過,就是沒見過這麽直接、殘暴地跟禦史對著幹的。


  難道,難道他們認錯人了?這其實不是九王妃,而是江湖中傳說的妖女?


  竹悠要的就是這個震懾的空檔,她衝著紫羽微微一抬下巴,紫羽立刻就躥到了一樓,然後彎腰撿起了銅牌,飛快地送到了竹悠的手中。


  竹悠低頭看了一眼,眼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隻是她動作極快,誰也沒有發覺,她將銅牌收起來的瞬間,卻是轉給了紫羽,並且低聲吩咐了句什麽。


  “你怎麽敢這麽傷人?!”禦史們為竹悠的不按理出牌表示憤怒,看看竹悠這邊,那清秀的小侍衛,不知道從哪裏又弄來了幾個侍衛,人多勢眾,可是他們這邊,就這麽一會兒,竟然都傷了三個了。


  竹悠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尤其是剛剛醒來的李禦史,用清越的聲音緩緩地道:“老畜生。”


  “你,你……你竟敢這麽欺辱我們!我們跟你這妖女誓死不休!”禦史們怒吼。


  竹悠一抬手,冷笑:“怎麽?隻行你們罵人,不能我罵人了?辱人者,人恒辱之!我不過把動物跟你們牽扯一下,你們就如此激動。那麽,這幾個人侮辱我的名節,我就該忍氣吞聲?”


  禦史們頓時語塞,那年輕男子卻冷笑出聲:“你一個暗娼,還有什麽名節可言?可笑,你這種人,還不如青樓裏的那些女子呢。”


  這話說的極重,卻也是因為,這男子打定了主意認為,竹悠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來,畢竟,這些貴婦們最怕的,可不就是這些事情麽。


  很顯然,男子再一次低估了竹悠的凶殘程度。


  “你說我,勾引你?”竹悠笑了。


  男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是想到當日那人傳來的消息,又覺得沒什麽,不禁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否則,憑你這樣的姿色,也配公子爺我跟你說話麽?!”


  “嗬嗬……”竹悠的眼角微微一挑,忽然間溫柔的笑了:“你剛剛不是說,跟著我家那沒用、不行、不中用的相公,完全沒有前途麽?你難道忘記了?”


  她頓了頓,緩緩地道:“小心哦,說謊話的人,可是會……萬蟲噬心,腎水枯竭而死的!”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緩緩地消失,與此同時,一雙清冷的眼睛裏,漸漸被死氣充盈,甚至滿溢而出。


  男子隻覺得被這一眼看了,整個人忽然間都呼吸不暢了起來,他想動,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不聽使喚了。


  他想要叫,可是張了張嘴,竟然是發出來了一聲極低極低的呢喃聲,緊接著,整個人就像是被火燒起來了一般,瞳孔放大,神色扭曲……


  “啊,這……妖女!你是妖女!你到底使了什麽妖法?!”李禦史驚怒交加,忍不住就想上前質問,卻被紫羽等人給擋住了。


  他還想往前衝,去忽然間覺得後背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感覺,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他就飛了出去。


  聽著耳邊越來越嘈雜的哄鬧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臉上傳來的熟悉的疼痛感,李禦史忍不住滿心的憤怒——第二次!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是他昏過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下麵亂成了一團,二樓,卻是一片寂靜。


  眾人隻見,一個一身黑色錦袍的硬挺男子正站在樓梯口,腰間一柄黑中帶紅的唐刀,那眉眼,鋒利得無人敢於他對視片刻。


  “你你你……”禦史們忍不住驚恐。


  就算他們可以裝作不認識九王妃,但是九王爺,他們實在是裝不了啊。


  瞧瞧這位主恐怖的神色,他們是不是要死了?

  “嗬嗬,怎麽?諸位大人不認識本王了?也是,本王這種沒用、不行、還不中用的男人,諸位大人怎麽會記得呢?”楚封崖笑了一聲,大手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又笑了。


  他道:“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大家都不熟,本王,也不用顧忌什麽人情臉麵了。”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墨羽!把這些人,給本王扒了褲子,全部掛到城牆上去!一群不要臉麵的老東西,竟敢犯賤到本王的王妃頭上來了!”


  楚封崖冷笑一聲,刷的一刀切斷了一個想逃跑的禦史的爪子,皺著眉的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又仔仔細細地將刀刃貼在人家肩頭擦了半天,才終於滿意地收回了刀。


  隻可憐那斷了手的禦史,竟一隻手死死地捂住嘴,驚恐地滿臉鼻涕眼淚,擦都不敢擦一下,更別說是疼痛的慘叫了。


  竹悠看到楚封崖的第一眼,就知道,這男人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


  她頗有些同情地看了眾人一眼,碰上犯病的男主,也是他們運氣不好,想必是平日裏惡事做的太多,人品都掉光了吧。


  “王,王爺?”那已經陷入了一片恐懼中的男子已經驚呆了,隻是呢喃了一句,神色間滿是惶恐:“她,她沒有說是王妃啊!不,她,她怎麽沒有說是王妃!”


  幾聲模糊的悶哼很快就消失不見,這男人扭曲著臉,忽然掙脫了抓著他的侍衛,撲到了離他最近的一根柱子上,抱著,就蹭了起來。


  噗。


  樓下已經驚呆了的人們,再一次覺得自己被刷新了下限。


  如今這模樣還用說嗎?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一個是一臉脂粉,甚至連柱子都不放過的浪蕩子,誰是誰非,已經徹底明了了!


  紫羽並一眾崇拜地看著竹悠,他們分明看到,就是竹悠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把這人給嚇成如今這幅模樣了。


  竹悠沒好氣地看了他們一眼,眼見楚封崖都驚訝地看了過來,這才簡單快速地解釋了一遍——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發覺剛剛那男子灌下的藥茶差不多藥效發作了,就恐嚇了他一番罷了。


  幾個侍衛恍然大悟,抓了人便要走。


  “慢著。”竹悠挑了挑眉,忽然出了聲。


  她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手一抖,就有一塊銅牌滴溜溜地從她的袖子裏露了出來:“我,還有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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