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圍困
河岸邊有幾棵高高的木棉樹,現在葉子都掉得差不多了,那些向四周筆直伸開的樹枝上還掛著好多準備要掉落下來的木棉果。火門知道這些掉在地上的木棉果為他埋下的寶藏添加了一層掩護。他們的船沒有在霧水城停留,而是直接朝著金河的上遊前進。
霧水城再往上遊走一點,可以看到有多條支流從南北兩岸匯入金河,這些支流就像是烏金國的血脈一樣延伸到烏金國的內陸,滋養著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而無疑金河就是烏金國的大動脈。船隻就在這條動脈上一直前進,直到天黑也沒有停歇,船隻就在月色的映襯下借著微微的東風緩緩地在河麵上航行。
當太陽從他們的身後升起的時候,金河兩岸才顯現出它那峻美挺拔的高大山峰。船隻駛進了一處峽穀,金河的河麵在這裏變得狹窄起來,而河岸兩邊的山峰就像是突然從水裏鑽出來的一樣,山壁垂直於水麵。兩岸高聳的山峰把這一段河穀變成了一個風口,本來在平原上閑散漫步的微風,當它們匯聚到這裏的時候就變成了強勁的東風,把船隻的船帆吹得鼓脹,船隻雖是逆流而上,但是峽穀裏的風卻把他們吹得飛快。又是一上午的航行過去了,船隻雖然行得快但卻沒有走出河穀,本來一直較為平直的河流到了這時竟然轉了個彎,彎向了北麵,就在這個河流轉彎的河岸邊上有一塊相對較為平緩的坡地,一座石頭城堡立在上麵,城堡上麵還掛著烏金國的黃色旗幟,旗幟的中央是一個像是樹幹形狀一樣的標誌,在風中迎風招展。
河流一轉彎,風便沒有這麽猛烈了,船隻到了這裏隻能選擇了靠岸,河岸邊的石灘上竟然站著許多人,這些人看到船隻慢慢靠過來的時候,便把他們手中的繩子拋向船裏,船上的同伴們接到繩子後緊緊的捆綁在了船身上。這時河岸邊上的人竟然開始脫起了衣服,而且脫得個精光,一件都不留,然後他們把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到這裏,從外國來的龍珍不禁有點害羞,她連忙問到:“火門,他們為什麽要脫光?”
“他們是纖夫。”
“纖夫是什麽人?”
“你看啊,我們的船要往上遊去,這裏水流急,風也小,船要靠他們拉過去,專門拉船的這些人就是纖夫。”
“纖夫,我第一次見還有這種活路。”龍珍說到。
“嗯,所以隻能讓纖夫們拉我們一程了。”
“拉船就拉唄,為什麽還要脫光了呢?”
“脫光了好幹活。”
“哦。”
這時,纖夫們開始了工作,十幾個人排成了一字拉著船就往上遊走。走過了石灘,他們走上了一條河岸懸崖邊上人工開鑿出來的小道,他們就沿著這條小道拖行著船隻逆流而上。他們強壯的身體發揮出來的最原始的力量正在把船隻緩緩的帶動起來,船隻開始前進了。
“他們都好辛苦哦,也好強壯。”龍珍說到。
“是的,他們是很辛苦,但其實也很享受。”火門說到。
“享受?不會吧。”
“隻有幹過的人才知道享受的滋味。”
“你幹過嗎?”
“幹過,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去幹一下。”
“怎麽我聽你說得有點怪怪的。”
“你想多了。”
“你才想多了。”龍珍輕輕打了一下火門。
龍珍看著纖夫們那結實健壯的身體和漂亮的肌肉線條,還有纖夫們大聲喊出來的粗曠的號子聲,那種無法抗拒的雄性魅力確實感染了她,她不自覺的抱住了火門,把手伸進了火門的衣服裏。火門知道她在想什麽,安慰性的抱緊了她,兩人就這樣站在船舷邊上,安靜的看著纖夫們一邊賣力的拉著船一邊大聲的有節奏的呼喊著口號。
火門感覺到這幾天下來,龍珍又瘦了不少,那種抱著她的感覺和幾日前又不太一樣了,看來離開了醫館確實是可以讓龍珍的體形漸漸的恢複到正常水平,火門感到一陣陣的欣喜,畢竟沒有太多的男人會喜歡胖妞。
“是不是覺得我瘦了?”
“嗯,你瘦了,這段時間的奔波對於你來說太辛苦了,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還好啊,雖然有點累,但起碼我可以減肥嘛。”
“你能這樣想就好,往下的日子可能會更累,我有點擔心你會吃不消。”
“不會的,我雖是小女人一個,但是我可沒有那麽矯情。”
“哼哼,我知道。”火門又多抱緊了一些。
纖夫在峽穀裏拉了近兩個小時,河道這時開始變得有些彎向西北方向,在船上的人也明顯感受到了有些輕風從東麵的山峰間吹來,船隻又重新升起了帆,解開纖夫的纖繩,船又開始揚帆起航了前進了,身後的山穀間偶爾回響起一兩聲纖夫的呼號聲。
船隻一路航行,河岸兩旁的山峰逐漸開始變矮變得平緩了起來,沒過多久,船隻駛出了峽穀,河岸兩邊是一些低矮起伏的丘陵,河麵也變得寬闊了起來。這時,太陽又要落山了,夕陽的餘輝將河麵照射得波光粼粼,這些晶瑩亮麗的光線反射到龍珍的臉上,讓她看起來顯得是多麽的靚麗可人,火門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感覺到她的肥胖,隻覺得她現在變成了一個清新動人,青春活現的少女。然而在這個時候本來總是應該從他腦子裏跳出來的老婆的模樣卻沒有出現,因為他看到的是他的老婆已經和龍珍融為了一體,現在坐在船舷邊上的這個少女就是他的老婆。火門靜靜的欣賞著這畫麵,終於,找到了,心裏一陣寬慰。
入夜,船隻還是繼續前行,直到看見河岸邊似有一些燈火出現。夥計們這時將船帆降了下來,然後開始劃槳把船劃到了河岸邊一處內水河灣裏,這裏岸邊的樹木高大茂密,船隻可以很好的隱藏在這裏。些地距離河岸邊那些燈火處有個一公裏左右的距離,船隻在這裏下了錨。
將軍命令所有人這時可以在船上休息一夜,等天亮再出發。然後曠將軍把金洲和火門叫了過來,三人在甲板上商量計劃。
“到了瀑布城了,明天就要上岸,咱們人多容易招人注意,我想避開瀑布城,直接去華央國了。”曠將軍說到。
“過了瀑布城就算是出了烏金國了,對嗎?”金洲說到。
“是的,金河上遊有個大瀑布,那裏就是我國與華央國的交界,瀑布城在大瀑布的下遊一點,船是過不去了,這大瀑布斷了金河,瀑布的上遊就不叫金河了,華央國稱為央河,雖然是同一條河,但是上遊就不是我國的了。”將軍說到。
“那隻能走陸路了。”
“瀑布上遊的央河不能行船嗎?”
“央河上遊全是各種瀑布,不利行船,而且再上遊一點就是斷壁山了。”火門說到。
“對的,我計劃是先讓他們去瀑布城裏弄幾輛馬車,然後咱們分成幾批人,分散一點出行,這樣在路上就不太引人注意,過了斷壁山的粉岩山口就相對會安全一點,因為那邊是華央國的地界了。”將軍說到。
“粉岩山口有一個哨塔,請問將軍這哨塔是烏金國的還是華央國的?我上次路過此地的時候看到過。”火門說到。
“你提得好,這就是我擔心的問題,我國和華央國一直都是同盟兄弟國,所以我一直沒有把軍隊部署在西境這邊,隻是在粉岩山口設了一個哨塔而已,我擔心的是哨塔的士兵會對我們進行盤查。”將軍說到。
“是哦,我們身上還帶著火槍。”金洲說到。
“重點是一定要保護好火槍,這是我們以後打回去的關鍵。”將軍說到。
“過山口好辦,將軍您不用擔心。”火門說到。
“你有什麽好辦法?”
“塞錢可過。”
“唉!你說的是。”將軍有點無奈的表示同意。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上了岸,棄船而去。河岸邊盡是竹林,在竹林子裏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瀑布城郊外的田地,在田野裏遠遠可見瀑布城的城牆就屹立在不遠處。將軍吩咐了幾個手下人去往瀑布城裏買幾輛馬車,然後在去往粉岩山口的路邊等候。走過田野,有一條小路通向瀑布城,小路在距城牆約五百米處匯入了一條大道,在大道上又走了百來米,來到了一處丁字路口,路旁的路牌指明了往南是去往瀑布城,往東是去往牙心城,往西是去往粉岩山口並且在往西的路牌上還注明了是去往華央國。
手下人去城裏買馬車,其他人則在離大路旁稍遠一點的一處小樹林裏等候。大約等了兩個小時,手下人便趕來了兩輛馬車,這二十幾個人分坐兩輛馬車向粉岩關駛去。從瀑布城到粉岩關還是有段路程的,先是從城外的田野地來到了稀鬆的樹林地帶,然後道路開始緩慢的進入了山區。
斷壁山裏怪石嶙峋,各種造型奇特形似各種動物造型的石頭遍布在山區裏麵。有些岩石形似獅虎,有些則像是牛羊,更有些石頭居然是懸掛在石壁上形似老鷹。對於這些第一次來到這裏的人看到這些奇形怪樣的石頭不免感到好奇。
“我看這些石頭怎麽越看越像是人工雕琢出來的一樣。”小夥子冊貢說到。
“是的,有些是人工雕琢的,隻不過是年代太久遠了,風霜雪雨的侵蝕已經把它們又打回到原來的樣子了。”火門說到。
“難怪我看這些石頭有點怪怪的,說它是自然形成的嘛又有點太過逼真,原來是有人雕琢過的。”
“據說這山裏以前是采石場,可以開采出很多花崗岩石,不過現在也沒有了,你看這些石頭說是有人雕琢過的也不奇怪了。”
“剛才我還看到有人形模樣的石頭。”
“很可能就是以前這裏的采石工雕的。”
“等會到粉岩關會有兩個巨大的雕像在山崖的兩邊。”火門說到。
“是什麽雕像?”
“一個是烏金國的衛兵,一個是華央國的衛兵。”
“哦,那這麽說那裏就是烏金國的邊境了吧。”
“是的。”
直到過了午時,他們的馬車才來到粉岩關,關口的兩邊是高聳垂直的山崖,正如火門所說的,兩邊石壁上各自聳立著一尊高達十幾米的衛兵雕像,它們手握長槍站立在一路兩旁,而路旁它們的腳下有一座石砌房子,房頂上插著一隻有點顯得破舊邋遢的烏金國國旗。
馬車來到房子前,道路在這裏已經被兩排木頭製成的尖刺路障給攔了起來。穿著烏金**服的士兵聽到外麵有馬的嘶喘聲,立即從房子裏跑了出來。
“停下,檢查!”士兵衝著馬車喊到。
麵對路障和士兵的製喝聲,隻能停下馬車。士兵看到馬車上坐了這麽多人,便問到:“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去華央國拜訪親戚的。”火門說到。
“出關要檢查貨物,你們全部下車。”
“我們哪有什麽貨物,你看車上都坐滿了人,來,你們整天駐守在這裏也是挺辛苦的,有空了可以去瀑布城好好放鬆一下。”火門邊說邊把一袋子金幣塞到士兵手裏。
士兵用很嫻熟的動作接過了錢袋,並且微妙的裝了一下有點愕然的表情,遲疑了幾秒後,他就和其它士兵一起去抬走道路上的路障。
“走吧!”士兵一揮手,他們的馬車就順利通過了關口。
曠將軍麵對這些士兵,真是無奈之極,如果要是平時讓他撞見這種情況,肯定要把這些人給辦了,奈何現在自己是在逃難,士兵的**無為正好幫了他。
出得粉岩關,一路上還是散布著很多的奇形怪石,而且路旁的岩石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粉紅色,隨著往前繼續前進,山石由粉紅色又逐漸變成了赤紅色。刺眼的夕陽從正前方照射著他們,就算趕馬車的人把頭壓得再低也無法躲過這耀眼的陽光,陽光把斷壁山穀裏本來就是紅色的岩石照射得通亮,大家的臉在陽光的反射下都好像被刷了一層紅漆。不過沒過多久,這些耀眼的陽光就慢慢消沉了下來,夕陽落山了。
“快一點,爭取趕在半夜前到那個什麽鎮休息一下。”曠將軍對趕馬車的手下說到。
“是。”手下聽到將軍的吩咐立即抽了一下馬匹。
不過山路還是略得顯彎曲不平,趕馬車的人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敢太快,速度並沒有提升多少。
“剛才曠將軍說的那個是什麽鎮?”龍珍輕聲的向火門問到。
“紅石鎮。”
“紅石鎮這個名字好貼切哦,你看這些岩石都是紅色的。”
“是的,紅石鎮的房子也是用這種紅色的石頭建成的,等會到了你就看到了。”
“喲!那一定很漂亮,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很快了,過了這座斷壁山就到了。”
在夕陽的餘輝還沒有完全消失之前馬車來到了紅石鎮,鎮上的房子果然都是用粉紅色的石頭搭建而成,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溫馨舒適。鎮子太小,就算最大的客棧也住不完他們二十來號人,所以隻能分做兩批人分別入住兩家客棧。火門,金洲,柳行,蘭多,成風,冊貢,水紗,龍珍自然是在一起入住了一家小一點的客棧,而曠將軍的那批人員住在了鎮上最大的那家客棧。
當天晚上,火門他們在小客棧休息得還算是比較安穩的,但是在曠將軍他們住的大客棧裏卻沒有那麽平靜了。就在午夜過後不久,有人敲響了大客棧的門,來者正是追殺他們的利耳幫。利耳幫的爪牙在得知客棧滿人之後就尋問了客棧老板來此住店的人的情況,通過老板的描述鎖定了目標,然後這幾個利耳幫的爪牙就離開了客棧。但是他們的這一幕被正在值夜的曠將軍的手下躲在客棧裏的某個角落看到了,於是他把這情況報告了正在客房裏休息的曠將軍。曠將軍沒有想到這些利耳幫的狂徒竟然這麽快就追上了他們,心想如果此時離開紅石鎮必會遭到他們的伏擊,現在留在客棧裏可能還相對安全一些,因為這些人不可能在紅石鎮裏隨意打鬥殺人,紅石鎮裏還駐紮有華央國的軍隊。
曠將軍在客房裏思來想去一整晚終於想出一條計策,他寫了一封信。第二天天一剛亮,他將信件還有一把用布包裹好的匕首交予客棧老板,吩咐老板帶到小客棧交給火門。客棧老板在收到一枚跑腿金幣的情況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向小客棧奔去。
小客棧這一邊,火門和金洲一大早醒來後本打算立即起身出門去找曠將軍,但是客棧老板的信先到一步,把信拆開,寫到:
“利耳幫的人已到,我已被監視,不敢輕舉妄動,你們不是他們的目標,你們可先行前往達安城,將匕首交給國王華夫並說明情況,速派人過來救我。”
看到信後,金洲開始擔憂起來,但是火門卻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利耳幫在這裏出現感覺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事不宜遲,立即行動,為了不引起利耳幫的注意,火門他們特意在鎮上各自買了一匹馬而沒有去乘坐原來的馬車,這樣跑起來也會比馬車更快一些。由於冊貢不會騎馬,成風與他共乘一騎,共五騎告別了紅石鎮的紅石頭房子,火速奔向華央國的都城達安城。
出了紅石鎮,一路上的風景是完全變了個樣,原本是荒石遍野的山地,現在變成了綠樹蔥蔥的樹林,但是華央國境內的樹木卻和烏金國的不同,都是些從紅土地裏長出來的小杉樹,樹木比較低矮,樹林比較稀疏。
這幾人裏麵隻有火門去過達安城,他帶領著大家一路疾馳,跑過了樹林,跨過了幾條河流,穿過了農田,終於在晚上來到一處小鎮。在鎮上過了一夜,第二天又繼續上路,仍然是樹林,河流,農田,村莊。在如此這般的場景中又奔馳了一日。
下午時分,一排長長的高大雄偉的城牆出現在他們眼前,火門放慢了速度,朝著城牆的方向慢慢推進,因為他知道他們很快就到了,在進城前他需要想一些事情。
達安城的城牆異常的高大,它的高度起碼是金瑞城城牆的兩個那麽高,還有它的城樓更是雄偉堅固,筆直精細的牆角線條是那麽的講究,光潔的表麵就像是天天有人爬上去用抹布洗過一次一樣。城樓上一個個圓形的炮眼起碼能有幾十來個,想像一下如果這些炮眼裏發射出來的炮彈是何等的威力,它可以摧毀任何進犯的敵人。
他們的快騎入得城來,便直往城中王宮行去,達安城裏的房子也是規劃得整整齊齊,房子的高度都是統一的三層樓建築,街道筆直又幹淨,每走五十米便有個路口,城市的街道格局是無數個田字型組成的,而且在城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新,像是一座沒有什麽曆史的新城一樣。
王宮位於城市中央,是一棟占地巨大的四方型建築,結實堅固的牆體整齊的分布著大小相同的窗戶,王宮並不高大,和城中其它的普通房子一樣也是三層樓,而且整個王宮外牆麵還沒有任何裝飾性的結構和雕塑之類的東西,但是這種簡潔的風格卻給人一種肅然感。包括王宮的大門也就是一個長方型的框框,兩排衛兵整齊的分別站在大門兩邊。
金洲向衛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把曠將軍的匕首交給了他們。衛兵一看來者是烏金國的王子,不是普通的訪客,不敢怠慢,立即拿著匕首進入王宮裏通報。
金洲在門口等了十分鍾,衛兵跑出來通報說可以進去了。王宮裏並沒有像他們烏金國或是哪個國家的宮殿那麽富麗唐璜,牆壁上就是一塊塊壘積起來的巨石裸麵,沒有任何裝飾,包括那些粗粗的石頭柱子也隻是在上麵插著些發出光亮的燭台,整個王宮內部顯得有些灰暗,甚至有點恐怖。不過在王宮裏的走道上卻是鋪上了一層地毯,地毯兩旁每隔幾米就站著個衛兵。他們就一直在地毯上走著,走了三十來米後,前麵有幾個人攔在了通道上。一個身穿華麗長袍的老者站出來說到:“請問哪位是烏金國王子?”
“我是。”金洲說到。
“您好,王子,我們國王正在恭候您,請隨我來吧,不過各位可能需要把身上器物留在原地。”老者說到。
火門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他直接說到:“我們也留幾個人在原地吧,無需太多人去見國王,是吧?”
“這樣最好,那你們幾位願隨我來?”老者說到。
金洲,火門,柳行三人解除了武裝,其他人在原地等候。
三人隨著老者繼續深入這座巨大宮殿的內部去覲見國王,老者帶著他們在宮殿裏那些密密麻麻的柱子間穿梭了一陣子之後,來到一個相對開闊一點的空間,四周站滿了衛兵,空間正中央的一張石頭椅子上坐著一位比帶他們來的老者更顯老一點的老人。他坐姿僵硬,雙手扶著石椅的扶手,麵無表情,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的到來。
“這位就是烏金國的王子,我的國王。”帶路老者對著這位國王說到。
這就是安夫國王?這也太樸素了吧,金洲心裏不免有些詫異。他曾聽說過安夫國王是一位英勇無敵的英雄,當年帶領著一幫被赤蒼國壓迫的奴隸奮勇抗爭,經過數年的鬥爭,最後在達安城建立了華央國。不過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人總是會老的,現在還活著也算是夠長命了。
“你是金喚的兒子?”安夫國王說到,他隻是嘴巴動了動,表情依然嚴肅無動容,身子還是僵硬的坐在他的王位上,他的聲音有些尖銳,像是喉嚨裏卡著一塊金屬片一樣,說話聲和他的形象有些不符。
“您好啊,國王,我是金喚的兒子,金洲。”
“聽說金喚剛剛死了?”安夫說到。
“是的,我還沒來得急回去看他最後一眼他就走了。”
“哦?此話怎講?”
“這,說來話長,我國現在危機四伏,內憂外患,我此來特是向您救助的,希望您能伸出援手幫我們一把。”
“嗯,金喚剛剛過世,我內心也是傷懷,畢竟當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情誼怎能忘得了,不過,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差不多了。你需要什麽幫助?我隻要還不死,力氣能及的我也會幫的。還有,這曠伍的匕首又是怎麽回事?他人呢?”安夫的手不知是從哪裏忽然就拿出了匕首。
安夫那麽直接明了的說話另金洲有些意外,他望了一眼身邊火門,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火門嘴巴動了一下:“直說吧。”但是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口形。
“曠將軍被困在紅石鎮,我們現在需要派人去救他出來,請求國王立即派人前去救人。”
“曠伍有危險?是什麽情況?你說說。”
“我們從烏金國一路過來,被一夥歹徒追殺,歹徒把我們困在了紅石鎮,我們幾人悄悄逃了出來”
金洲花了一些時間把來龍去脈向安夫國王說明了清楚。
“紅石鎮是我的地盤,現在我就派人去救曠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兄弟。”
“國王,時間越往後曠將軍的性命就越危險。”金洲說到。
“我知道。”
火門和安夫國王派出的士兵一起馳騁在去往紅石鎮的路上,這時候正是第二日的淩晨時分。國王吩咐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到達紅石鎮,所以他們馬不停路蹄,片刻不歇,連小便都在馬上解決了。終於在人困馬乏之前到達了紅石鎮,這時天色也亮了。
火門直接就去了曠將軍下榻的客棧,而與他同行的士兵則到鎮上駐軍處傳達國王的命令調兵過來保護曠將軍一行。好在,曠將軍一行人還躲在客棧裏安然無恙。
見到火門回來,並且還帶了救兵,曠將軍欣喜不已,懸著的心也落下了。這時候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客棧,原本擔心的利耳幫的人現在無足掛齒了,難不成你利耳幫可以利害到敢與國家軍隊對幹。不過曠伍這次輕敵大意了,就在他們去往達安城的路上,他們竟然遭到了襲擊。就在離開紅石鎮不到十公裏的地方,他們的隊伍進入了一片小樹林裏,先是一支利箭擊中了馬車,然後就沒有再受到任何攻擊,有驚無險。
路上的第二天中午,在離達安城還有些距離的地方有一處矮矮的山崗,隊伍經過這裏時遭到了第二次襲擊。一顆巨石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差點砸中隊伍中的人馬。大家馬上展開了防禦,但是直到巨石滾到山下停穩在山溝間的時候,都有沒有第二塊巨石襲過來。
曠將軍不禁納悶了,這種不痛不癢的偷襲能有什麽用呢?火門抬頭看了一下巨石滾下來的山上,隻見一個人影在山頂上晃了一下,心想這石頭肯定不會是山石自然滾落的,一定是有人從山上堆下來的。他想立刻上山看個明白,但是現在首要是把曠將軍送到達安城是最為緊要的任務,再加上自己整日夜的沒有休息睡眠,還一路奔波,已經沒有什麽精力再去追擊這些歹徒了。隨隊的華央**人氣憤不已,竟然有這麽膽大包天的歹徒,敢主動襲擊軍隊的士兵,隊伍中的士兵們請求帶隊的軍官讓他們分做一支小隊去追擊這些歹徒,但是軍官一想還是保護將軍重要,如果分一隊人出去,隻怕是中了調虎離山計。
過了一陣子,沒有動靜,隊伍繼續前進。
總算,當天晚上隊伍順利到達了達安城,可以說這一路過來基本順暢,隻是有一點有驚無險的小插曲罷了。曠將軍來到城內馬上就去王宮,在宮內華央國王安夫與曠將軍兩人開始了密談。而這時的火門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在客房內他躺在龍珍的大腿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有多久他也不知道,等醒來的時候,隻見自己睡在一間蚊帳垂下來的大床裏,在床裏看不見蚊帳外麵,隻是從蚊帳外麵透進來了暖暖的陽光,微塵在這些暖光裏飛舞,就像一隻隻飛舞著的小精靈,如夢似幻。
還沒來急起身,一個黑影出現在蚊帳外麵擋住了透進來的光線,再一看這個黑影原來是一個身形婀娜的女人,那漂亮的曲線在陽光的映襯下是那麽的動人心魄。這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人,而且不是龍珍,火門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因為龍珍不可能有這種身材。火門立即警覺起來,不敢馬上起身,心想要不是龍珍還能會是誰呢?難道龍珍有什麽不測了?這時這曼妙的身影來到了床邊,先是一雙漂亮的手指伸了進來,就在這漂亮的雙手撩開蚊帳的那一瞬間,迷惑不解的火門還是選擇了先閉上了眼睛,裝睡。
火門感到一隻手摸在了他的臉頰上,是那種輕輕的撫摸,手指在他的胡須上來回的遊走,先是從腮幫開始然後慢慢地移到了下巴,嘴唇上。他感到很享受,一時還不想睜開眼睛。她寧願相信摸他的這個人是龍珍,但他清楚這不是龍珍。對啊,這不是龍珍,那龍珍在哪呢?火門睜開了眼睛。
這時,人影已經退出了蚊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手還伸在蚊帳裏麵,這雙手“嘩”的一揮,蚊帳被打開了,刺眼的光照得他轉臉回避了一下。
“起來了,剛才水紗過來說,金洲要和你商量事情。”
這是龍珍的聲音,火門心想剛才原來是場夢。火門坐了起來,隻見龍珍站在床邊,她那微胖的身材絕不是剛才夢裏的她。龍珍坐了下來,坐在床邊,她伸手摸在火門的臉頰上笑嘻嘻的說到:“睡夠了嗎?”
“剛才你說水紗來過?”
“是的,她來的時候我不在,我去外麵吃東西了,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她,她說金洲要找你,等你醒了就去找他。”
火門這時候的腦子還處於一種混亂迷糊的狀態,他需要清醒一下。立即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冷水臉就出了客房。在去找金洲的路上,他一直在回味剛才他做的夢,太真實了,簡直就不是夢,但如果不是夢,那會是?想到這他不敢再想下去。
水紗打開了客房的門,金洲正在房間裏整理收拾著東西,看到火門進來後說到:“火門大哥,你來啦,我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再助我一下。”
“什麽事?”
“你可曾記得當時咱們逃出牙心城的當晚那個避雨洞嗎?”
“記得,怎麽了?”
“我把一份火槍的草繪圖藏在了那個洞中。”
“圖紙不是在龍爪會手上嗎?”
“是的,真正詳盡的圖紙是在龍爪會,這隻是草繪圖,這草圖就是那個人當時在牙心城外畫給我的,想不到啊,他竟然是龍爪會的人。”
“你是要我去洞中將這草圖拿來?”
“是的,當時我是怕我們又被抓住或是擔心有什麽不測,所以我就把那草圖放在了洞裏一個比較隱蔽的一條石縫裏。”
“嗯,我這就去要。”
“昨天我和曠將軍還有安夫國王商量了,我們需要批量生產火槍裝備軍隊,雖說這段時間我自己繪製了一份製造圖紙,但是我仍然想把那份草圖拿回來比較一下做個參考。”
“從這裏去到牙心城路程不算近,我想我現在就應該出發了。”
“嗯,火門大哥,你一旦拿回草圖,咱們就可以生產火槍了,到時我們就要靠它打回金瑞城了,也要靠它打死那些赤蒼狗。”金洲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激動。
火門沒有再搭理他說的話,隻是點點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水紗,水紗慌忙將她那焦急的眼神給收了起來。
與火門一起行動的人有蘭多和成風,這兩個年輕人身體強壯,幹活做事不拖遝,火門專門挑了他倆人一起同行。不過呢龍珍死活也要跟著一起去,沒辦法,火門隻能帶上她。
四個人於當天在城裏用過午餐後就出發了,出城後他們騎著馬兒直奔紅石鎮,當晚在途中小鎮過夜後,第二天繼續趕路,就在他們從小鎮裏出來後不久,火門就感覺到他們被跟蹤了。一路上,他們的身後都跟著幾匹馬,刻意與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在火門把馬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這些跟在後麵的馬也停了下來。當火門再次驅馬前進的時候,後麵的馬也跟著動了。
火門心想這些跟蹤的人難道是利耳幫的人?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也是和曠將軍是一夥的了?這樣也有可能,因為前幾天火門回到紅石鎮去解救曠將軍的時候也許已經被利耳幫的眼線給盯上了,不過這隻是火門的猜測。就在馬上思索的時候,馬兒已經把他們帶到了紅石鎮,幾天的時間裏他反複來到這裏三次,那些粉紅色的石頭房子雖然漂亮,但火門也沒有再多看它們一眼,這次,他決定掠過紅石鎮直接奔向粉岩關。因為這時剛過午後,快的話他們可以在晚上到達瀑布城。就在剛過紅石鎮不久,他們後麵跟著的馬匹開始加快速度向他們衝過來。
“火門大哥,後麵這些人可是衝著咱們來的啊。”成風騎著馬在一旁向火門喊到。
“我知道,很可能就是利耳幫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
“跟著我!”
火門說完抽了一下馬鞭,馬兒全速向前奔去。跑得有一公裏地之後,火門突然扯了一下馬頭,馬兒就改變了方向,衝向了路旁的一處陡峭的土坡。馬兒奮力的向坡頂上衝去,馬蹄在土坡上留下一長串紅色的灰塵,就像是一道新鮮的傷口正在浸染著幹淨的棉布。
衝上坡頂的那一瞬間,火門的馬兒力氣用盡,前腿軟跪在地麵上,火門和龍珍都摔下了馬來。不過還好兩人並沒有受傷,隻是順勢滾落在了相對鬆軟的沙地上,他們立即站了起來。馬兒呢也慢慢撐起了它的前腿站了起來,直喘粗氣。
緊跟著的蘭多和成風也騎著馬兒衝上了山坡頂,火門讓他倆先下馬來,讓馬兒喘口氣。站在坡頂上,視野開闊了許多,向來路望去,隻見一直跟著他們的馬匹也快要來到了山坡下麵,火門仔細一數,跟著來的馬匹共有十騎。果然,這十騎在山坡底下停了下來,他們沒有衝上來。因為這時火門他們四人正趴開著腳,雙手後背,以一種以逸待勞的姿態恭候著他們。這些人在山坡下沒有地利之勢,不敢貿然上山。雙方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耗了一陣子時間,都在想計策。
“他們真是衝著我們來的,應該是利耳幫的人了。”蘭多說到。
“這些人上次被我們在那個森林裏廢棄的城堡裏幹掉了幾個人之後可能就開始恨我們了。”成風說到。
“他們的目標是曠將軍,現在將軍安全了就衝著我們來了。”龍珍說到。
“不一定,他們的任務可能不止是要殺掉曠將軍。”火門說到。
“那他們要幹什麽?”
“他們可能已經知道王子也在這裏了。”
“對哦,那他們難不成以為我們三個人裏麵有一個是王子?”
“也許他們還不確定吧。”
“那現在怎麽辦?”
“你們看這邊。”火門說完轉身麵朝東南方向。
其他人也轉身一看,隻見在山石間有一條河流在緩緩流動,尋著河流向遠處望去,有一座城鎮就建在河岸邊。
“那裏有一個城鎮。”
“是的,那就是瀑布城。”火門說到。
“那現在是?”
“把馬丟在這裏了,我們翻過這些山坡過去。”火門說到。
“那下麵的人會追過來嗎?”
“趁他們還沒決定上來之前,咱們快點躲進那邊的樹林裏,快。”火門說完就牽著龍珍的手跑下山坡的另一麵,蘭多和成風緊隨其後。
而這一麵的山坡下,利耳幫眾們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