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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金色平原

  黑水河彎彎曲曲的在樹林裏流動,期間還有一些小河匯入了它,使得黑水河的河麵變得越發寬闊起來,河水平緩了許多,他們撐船的竹杆插入水中也比之前淺了一些。而樹林呢突然間就消失了,眼前變成了麥田,金色的麥田,一望無際。


  “是了,我們到了,金色平原。”金洲說到。


  “隻有金色平原才有這麽廣闊的麥田。”火門說到。


  “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景。”冊貢說到。


  “你們赤蒼國有嗎?”金洲問到。


  “沒有,赤蒼國是草原,沒有這種麥田。”


  “哦,怪不得你們赤蒼國要侵犯我們烏金國。”


  “不是吧,應該是烏金國侵略赤蒼國吧。”冊貢說到。


  “胡說,你的腦子被洗了。”金洲說到。


  “是嗎?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喜歡赤蒼國,我也不想回去,我愛烏金國,我來了。”冊貢說完麵朝田野,伸開雙手,自我意淫了。


  “你看,我們收了個叛徒。”金洲轉頭小聲的對火門說。


  “這小子是個無政府主義者,由他去吧。”


  船在黑水河上漂到了下午,速度極慢,河邊出現了一座村莊。在村莊裏一打聽,才知道這裏確是金色麥田了,他們正處在麥田的中央,而這條河也就是黑水河,這村子是黑水河畔金田村,從村裏再順河漂流半日即可到達金河邊的炊杵鎮。


  半日便可到達,金洲決定立即動身,連夜趕往炊杵鎮,不在村莊裏停留過夜。這讓其他人有點意見了,尤其是撒恩,還斷著個腿,本想在村裏過個夜休息一下,不想這麽奔波勞命,誰知道老板又不停留,他越想越是不爽,竟然當麵和金洲理論起來。


  金洲是何許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小人物耽誤了大事,他直言讓撒恩在這裏養傷,兩個月後再派人來接他。撒恩卻說不用來接了,給些路費讓他自己回火龍國吧。金洲話也懶得和他說了,直接丟下些金幣轉頭走人了。斷了腿的撒恩氣得不得了,就這樣被老板拋棄了,如果不是他的腿斷了真想直接上去揍金洲一頓。


  不過呢,還是有人可憐他的,火門想到的是撒恩的妹妹,他妹妹的死其實跟他們是有著脫不開的關係的,雖然他沒有告訴撒恩這件事,但是內心總感覺是有些欠疚的。臨走時,火門還是獨自對撒恩說到:“兄弟,別想太多,你在這裏好好養傷,兩個月後我來找你,你一定要在這裏等我,不要讓我白跑一趟,答應我。”


  “你來找我幹什麽?我和你很熟嗎?”撒恩還在氣頭上。


  “那你和她還算有點交情吧。”火門把身邊的龍珍扯了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


  “呃~”看到龍珍,撒恩有點不知該說什麽好。


  “好啦,你就在這等我們,我們會來找你的。”龍珍笑著說到。


  “好吧。”撒恩麵帶無奈,其實內心是願意的。


  沒有了斷腿撒恩這個負擔在船上,船都好像快了一點,當然這隻是金洲的心裏作用,他恨不得馬上就能到達金瑞城,但是這最後的路程卻耗掉了他這趟旅途裏大部分的時間。首先是他們乘坐的草船漏水,草船這種東西不比木頭船,一旦損壞就無法修複了,因為根本就沒有材料來修複,這種是沼澤地裏麵的產物,到了金色平原就無法使用了。早知道在金田村的時候換艘船就好了,現在他們被晾在黑水河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又是深夜,隻能無奈的選擇就地宿營。


  天一亮,他們的草船已經完全浸在水裏,廢了。不過呢,麥田間是有路可走的,而且黑水河邊就是一條非常平坦的大路,隻要沿著大路走必定能到達炊杵鎮。在大路上行走方向很明確,因為路一直就是在黑水河邊,隻要走上個半天應該就到了。不過呢他們先到的不是炊杵鎮,而是又一座河邊的村子,在村子裏打聽到炊杵鎮就在黑水河下遊十公裏,已經很近了。


  兩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炊杵鎮,走進上次他們住過的客棧。誰知道,客房全滿,無奈,隻能換一家客棧投宿,又是客房全滿,再問一家也是全滿。這就奇怪了,上次來的時候這裏的酒店客棧之類的競爭還如此激烈,現在呢卻是到處住滿了人,打聽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去往金瑞城的金河河道上由於長時間的封鎖,現在從上遊下來的船都被迫停靠在炊杵鎮,所有從上遊下來的人都把這裏的客棧給塞滿了。這自然是幸福了鎮上的人,但是由於滯留在這裏的人太多,也造成了鎮子上的混亂,拉圾遍地,汙水橫流。


  再打聽一問,原來是那次金河入海口的海戰以後,雙方都有一定的損失,都不敢冒然主動開炮,現在雙方是處於一種對峙狀態。還有就是烏金國的軍隊和赤蒼國的軍隊在牙心城的會戰在上個星期開打了,戰果是雙方都死傷慘重,烏金國奪回了牙心城。但是這好消息卻沒能改變烏金國國王駕崩的命運,就在前天國王離開了他的子民。


  國王駕崩!這猶如晴空霹靂一般直擊在金洲的腦門上,他頓覺得頭上有種眩暈感,有點站不穩,好在水紗在一旁扶住了他,他才即刻回複了過來。各種情緒湧上了金洲的心頭,大家都不敢作聲,隻是麵帶難色的看著他。過了一陣子,他的情緒平衡了過來,他仍然在人麵前裝出了一套淡然的表情,因為他知道國王的死其實和老百姓沒多大關係,他經常在民間活動,他也深知這個道理。老百姓其實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國王的死活,因為死了一個國王還會有另一個國王,一個國家的好壞也不是一個國王能夠完全操控的。通過這次在人民群眾中的生**驗,金洲更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普通的烏金國子民而不是王子。


  但他就是王子,這是事實,王子就應該做王子該做的事,命運就是這麽安排的。雖然在國王沒有死之前他逃避了兩年去到外麵過自己想過的民間生活,但是現在的他必須把拯救國家的責任給扛起來。


  既然炊杵鎮沒有讓人住的地方,那就索性不住了,現在趕回金瑞城才是最緊要的事情。黑水河黑黑的河水消失在了金河裏,河岸邊停靠了數不清的船隻,大大小小沿河兩岸望不到頭,他們在碼頭問了一遍,居然沒有一艘船願意載他們走,理由是金河下遊被封鎖了,去也是白去。碼頭的人告訴他們,雖然河道走不了,但其實是可以走陸路的,雇個馬車一日可到。沒辦法,隻能去雇馬車了,但是現在天色都已經全黑了,鎮子上的所有人該吃飯的吃飯,愛喝酒的喝酒,沒有人願意這個時候去跑什麽馬車。不過呢也還算好,也有熱心人願意提供幫助,一個鎮民帶他們來到一家剛剛準備改建成為客棧的農舍裏居住,農舍老板很是高興,還沒有裝修完工,也還沒開業就迎來了第一批客人,一來還是一夥人,自然熱情招呼,各種飯菜豐盛招待,一連吃了好多天幹糧的他們終於享用了一頓可口的熱食。


  從來沒吃過烏金國風味美食的蘭多,成風,冊貢,還有龍珍這些外國人都對食物讚不絕口。而火門呢覺得這裏的菜好像和上次他們吃過的另一家客棧的菜風味完全不一樣,這裏的菜他居然吃出了熟悉的味道。更有一道菜讓火門吃到了一種久違了的感覺,這是一條金河裏的魚做成的菜,但並不是一整隻魚,而是隻有魚的魚腩肉,當夾起魚腩肉的時候,下麵是一大片黃色的鬆軟的魚子浸泡在美味的醬汁裏。


  他記得他以前經常吃這道菜,那是在霧水城的黃葉客棧,他的妻子就是這樣做給她吃的。火門不禁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龍珍,她正在開心的享用著大餐,火門看著她的樣子感覺比初見時瘦了許多,臉蛋確實要比之前清秀漂亮了不少,很是另他欣慰。


  他用勺子舀了一瓢魚子放進龍珍的碗裏,龍珍那毫不做作的吃相似有幾分當年他老婆吃飯時的樣子。有失必有得,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感覺,但是起碼現在還有人陪他一起吃飯,而且吃的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東西。


  一樣的東西?不可能啊,火門想到這不禁有些疑惑?他站了起來,借著上廁所的間隙來到了客棧的廚房。廚房裏,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正背對著他在廚台上做著各種料理的功夫,圍裙包裹著她的全身,隻露出她那渾圓寬大的屁股在廚房那不算明亮的油燈光下隨處擺動。


  “咣當”一聲,女人不小心打翻了一個鐵鍋,鐵鍋裏的湯水全灑在了地上。她趕緊轉過身來,把那個被她那豐滿臀部碰掉的鐵鍋撿起來,就在這一轉身她看到了火門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火門本想躲避開的,但是馬上一想,也沒有必要,索性就說到:“我剛好路過,聽見響聲,你沒事吧,大廚。”


  女人彎腰撿起了鐵鍋放在桌子上,這時候,她的臉正處在油燈明亮處。


  “沒事,沒事,鍋掉地上了而已,你是今天的客”女人說到這停了下來,她看著火門的臉,眼睛突然睜大得有點嚇人,露出驚訝的麵容。


  “你是,火門!”女人說到。


  火門看著油燈光下她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這是一張由歲月的雕琢也沒有完全消磨掉的美貌容顏,火門認出了她。


  “我的姐,是你嗎?”火門也同樣驚訝。


  “是我啊,你是火門嗎?”豐滿女人激動的情緒溢於言表。


  “我是火門。”


  “真是想不到啊,這幾年你跑到哪裏去了?”豐滿女人用手擦了擦她的圍裙。


  “我,哎,一言難盡。”


  “等一下。”豐滿女人把還沒有燒好的菜從火爐上拿了下來。


  “不急,不急,你先慢慢弄,我還要在這裏住一晚上。”


  “好吧,你是和那些人一起來的嗎?”豐滿女人問到。


  “是的,你先弄完菜先吧,我在這呢。”


  “好的,好的,要不你先到客廳等我吧,晚點我們再好好聊聊。”


  “行。”


  在客棧客廳裏的壁爐旁,豐滿女人和火門兩人各自坐在一張靠椅上,壁爐裏火燒得正旺,客廳裏充滿了溫馨的氣息,火門感受到了很少有的舒適感,剛才喝過的酒讓他處於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主要的原因還是和相熟的可信任的人在一起,才會如此自在。這時候客棧老板又拿來了兩杯麥酒,笑眯眯的端到火門和豐滿女人旁邊的桌子上。


  “麻煩你去後麵收拾一下吧,我和妹夫聊一下。”豐滿女人對客棧老板說到。


  “好的,你們聊。”老板知趣的走開了。


  等老板出了客廳後,火門發話了:“蓮花,我一直沒有找到她。”


  “別找了,我在霧水城等了那麽久也沒有見到她回來,三年前我才從黃葉客棧搬到這裏來的。”


  “這裏還好嗎?”


  “還行吧,我跟著這個男人從霧水城來到了這裏,前兩年都是在跑船,最近打仗還是怎麽的,河道給封鎖了,他跑船做不下去了,就說把家裏改成客棧,因為最近從上遊下來的人特別多,客棧都爆滿了,沒想到第一批客人居然是你,這真是命數啊。”


  “十年前你開黃葉客棧的時候,第一個客人也不就是我嗎。”


  “是啊,所以我說這就是命數啊。”


  “上次你帶走了蓮花,不知道這次你又來要什麽?”黃葉說到。


  “我”酒後的火門在這個時候情緒突然湧了上來,他雙手捂住了臉。


  沒有聽到哭聲,但是黃葉知道他在強忍。黃葉本是一句水話,卻觸動了火門的那根神經,尤其是喝了酒的人更容易傷心。


  “都過去這麽久了,找不到蓮花你也不能就這麽一個人吧,趕緊找個女人過吧,不能總是這麽飄著啊。”


  “你說的對,找個女人一起過。”火門還是捂著他的臉。


  “找到了嗎?是不是那兩個姑娘的其中一個。”


  “是的。”


  “那肯定是那個瘦一點的那個啦,一看你倆就是夫妻相。”


  “胖的那個。”


  “啊!”


  “是的,胖的那個,我倆認識不到一個月。”


  “哦,這姑娘就是胖一點,其實臉蛋長得是挺漂亮的。”


  “但是,我看到她心裏麵想著的還是蓮花。”


  “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有忘記她,我都已經釋懷了。”


  “我這輩子可能都忘記不了了。”


  “你不用去想那麽多,也不用刻意的想要去忘記,想想現在這個姑娘,你這樣對她也不公平啊。”


  火門被這句話點醒了,是啊,如果心裏想著的是蓮花,那這樣對龍珍是不公平的。


  “你說的對,這樣是不公平的。”


  “你明白了就好,說說以後的事情吧,過去的就讓她過去了,雖然我也很想蓮花,但是我的心裏已經接受了她不再回來的現實。”


  “是啊,她不會再回來了。”


  “來,”黃葉拿起了手中的酒杯。


  兩人碰了下杯,將酒喝了個盡。


  第二天,火門告別了黃葉,臨走時黃葉抱著火門哭了一小會,叮囑他有空一定要回來看看她,雖然已經不算是什麽妹夫了,但是情份卻如至親的人一般濃。在一旁的龍珍就納悶了,為什麽自己的男人要和這個客棧老板娘抱在一起,心裏開始有些不爽,但是人多又不敢問火門,臉色變得又黑又僵。


  就這樣,他們在鎮上買了幾匹馬,火速前往金瑞城。自從河道封鎖了之後,這條從炊杵鎮去往金瑞城的道路就變得車水馬龍起來,來往於兩地之間的旅人商人等也是絡繹不絕。一路上,都是金色的麥田,道路在麥田裏穿梭,早上的陽光溫暖的照在這片金色的麥田上麵,一派溫馨祥和富饒的景象。不過在這種富饒寧靜的畫麵之外確是戰爭的威脅和國家內政的動蕩。剛剛病逝的國王對於國家的命運走向來說肯定是一個重大意義的事情,而現在烏金國的未來卻是充滿了未知數。金洲雖然是王子,但繼承王位的責任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哥哥金元,金洲必須馬上回到金瑞城才能了解目前的國家狀況,但是,就在他們返回金瑞城裏的最後一段路上卻發生了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有一隊人馬正飛快的從金瑞城的方向奔過來,先是幾匹高頭大馬開道,騎在馬上的人邊跑邊大聲使喚讓路上的其他人馬閃讓,未急閃避的都被這些強人大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人想惹事,大家都乖乖地讓在路的一旁,讓這隊囂張的人馬通過。


  金洲看到這一幕,本來自己心裏麵那鬱悶傷心難過的心情突然暴發了。心想,自己是王子,都到了家門口了,都不敢如此狂妄囂張的走路,你們是些什麽人竟敢這般狂妄,金洲命令柳行攔下先頭過來的這匹大馬。柳行本也是看不順眼這些狂徒了,金洲這麽一說,他自然樂意。等那匹馬來到跟前的時候,柳行不僅沒有讓路,還故意騎著馬兒攔在了路上。那人見居然有人不讓路,破口大罵:“你瑪樂戈壁的,滾開,快點!”


  “我不讓,你能怎樣?”柳行淡定的說到。


  “你不讓你就要攤上事了,笨蛋。”


  “我就是想攤點事。”


  這個人看到柳行完全不怕的樣子,心裏開始有些犯嘀咕了,見柳行的背上背著個長長的棍子感覺有點不太對勁,於是便和旁邊的同夥交頭接耳了一下。這時這隊人馬後麵的馬車也跟了上來,那輛馬車的馬夫看到路被堵了,也不得不停了下來。這時馬車裏有個人跳了出來,這人身材結實,一身的輕短衣著,背上還交叉著背著兩把劍。他一跳出馬車就快速的跑到了前麵,坐在馬上開路的人見到他過來就說到:“這個人攔在路上不走。”手指著柳行。


  雙劍客轉頭一看柳行,本來打算直接動手的,但是下一秒他停住了,驚訝的望著柳行。而同時,柳行也驚訝的看著他。


  “柳行?”


  “木索?”


  兩人同時說出對方的名字。


  “這是怎麽回事?”木索說到。


  “你們在執行要務嗎?”柳行說到。


  “是的,你還是讓一讓吧。”木索說到。


  “好,你們稍等一下。”柳行說到。


  “不能等,你最好馬上讓開。”木索說的是公家話。


  “是什麽要務?你們的上頭呢?叫他出來。”金洲這時騎著馬從柳行身後走了出來。


  木索看到金洲的出現,比剛才看到柳行時更加驚訝,他的嘴微張居然半會說不出話來。


  “是的,別說話,把你的上頭叫出來就行了。”柳行對木索說到。


  木索馬上轉身跑回馬車裏,剛才那幾個囂張的騎著大馬的開路人一臉茫然的呆在原地,他們這時可能感覺事情有點不妙了。很快的,馬車裏跳出來幾個人,其中一人是頭發灰白,滿臉灰鬃的老頭,年紀最長,一看就是這夥人的頭領。當他走到前麵的時候,在一旁的火門終於認出了他,他是曠將軍,烏金國的最高將領。隻是當初見他的時候都是穿著鎧甲,現在一身便裝一時半會看不出來。


  曠將軍的臉好像比之前看到的模樣蒼老了好多,而且臉色似乎不太好,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遇見金洲後的那種喜悅或是欣慰的表情,有的隻是悲痛和焦急的神情。他先是看了看金洲,沒有馬上就說話,當他看見坐在金洲身後的水紗,還有旁邊的柳行和火門時候,他的表情好像放鬆了一點,他說到:“你們回來了嗎?有沒有找到?”


  “找到了,我的父親,他是死了嗎?”金洲悲傷的說到。


  “嗯,現在你先別回金瑞城,老天讓我在這裏遇見你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曠將軍說完用力呼了一口氣。


  “怎麽說?曠將軍。”


  “先別說那麽多,咱們先一起離開這裏再說。”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赤蒼國打過來了嗎?”


  “不是,總之,現在你們不能回去,回去定有不測。”


  “不測?”


  “是的,快走。”


  曠將軍和國王的關係情同兄弟,如今國王已不在,然而,曠將軍卻在這種時候離金瑞城而去,這另金洲疑慮不已。現在姑且隻能相信了他的話,本來就快要到達金瑞城的他們又跟著曠將軍回到了炊杵鎮。


  炊杵鎮的河邊已經有船在等候著他們了,這時曠將軍和金洲兩隊人馬並在一起上了船,船隻向著霧水城的方向順風逆流而行。在船上,曠將軍和金洲,火門三人在船艙裏交談了起來。


  “我出去這一趟,城裏發生了什麽?曠將軍快告訴我吧。”金洲剛坐下就焦急得不得了。


  “哎~,按照你的父親的遺願,你的哥哥金元應接替你父親的王位成為國王,但要正式上位理應等你父親下葬了之後才能行使國王之權,但是金元卻在你父親閉眼後的第二天就自己宣布就位。我當時極力反對,按照烏金國曆來的規矩,要成為國王必須要等到國王下葬以後並得到國師的授權才能算是真正的國王,不知金元當時是怎麽想的,他一口咬定我有謀反之心,令我卸下鎧甲,交出兵權。而且當時國師銀劃這個老家夥居然站在了金元一邊在眾人麵前數落我的不是,而那些在凡宮內本來就不滿我的人就開始趁機指責我的各種不是,當時,我氣炸了,脫掉鎧甲離開了金瑞城。”


  金洲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是愁眉不展,聽他說完了這麽一大段話後,心中有了些眉目。


  “曠將軍,據我所聞,銀劃向來與你不和,這回我父親升天,他便借機來鏟除掉你,我猜是不是這樣子?”


  “我和你父親是情濃於血的生死兄弟,雖不是親兄弟,但是我決沒有謀反之心啊,況且我自己也沒有兒女家人,我都是把你們兩兄弟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金元肯定是受了銀劃的蠱惑才對我如此決絕。”


  “現在國家處在如此危難之中,他們竟然還要搞內鬥,我哥哥金元到底是在想什麽?本來國王就應該是他,我也從來沒有過想要爭奪王位的心。”


  “你沒有,但是不代表別人認為你沒有,自古以來,國王死後,他的兒子們都會為了王位而內杠,你這一趟出去,國王不幸去世,正好中了銀劃的計謀,他把你已經死掉了的消息散布在全城,如果你這個時候回去,必會慫恿金元說你是來爭奪王位的,那樣他們就有理由除掉你了。”


  “我現在關心的是如何拯救國家,但是卻被國師給利用了。”


  “你平時不愛理會這些國家內政事務,自然也就不懂得凡宮裏的這些人居心叵測。”


  “我不知道原來城堡裏還有這麽多用心險惡的人在危害著這個國家。”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赤蒼國打敗,想當年我和你父親是壓著赤蒼國打啊,而現在呢是被他們壓著打,唉~”


  “那現在,曠將軍,你是要去哪裏啊?”


  “我留在金瑞城就是在等死,銀劃必定會派人加害於我,所以我不等國王下葬就偷偷的離開了金瑞城,誰知道竟然在路上碰到了你們,銀劃知道我離開金瑞城後,肯定會派人來追殺我,我想那些人可能已經在我們屁股後麵了。”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隻能逃了,我原本隻是打算逃到深山老林裏就此老死了算了,但是誰知道蒼天有眼,讓我碰到了你,我們現在就去華央國找我的生死兄弟,他和你父親還有我,我們三人當年是一個戰隊的。”


  “你是說華央國的國王嗎?”金洲說到。


  “是的,華央國的國王安夫。”


  這時,將軍的護衛木索突然衝進了船艙裏說到:“將軍,打斷你們了,後麵有幾艘船正跟著我們。”


  “你確定是跟著我們的嗎?”將軍說到。


  “看這樣子,應該是的,他們的船是輕快的船,照這速度,可能再過個把小時就能追上咱們。”


  “還是來了,還真夠快的。”將軍說到。


  “那現在怎麽辦呢?”金洲說到。


  “在河麵上目標太明顯了,我們可以棄船上岸。”火門在一邊說到。


  “上岸?”將軍摸著下巴思考著。


  “我們可以先把船停靠在河岸邊,如果這些船隻也跟著過來的話,那就說明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上了岸躲進樹林裏,再伺機行事。”火門說到。


  “好吧,就這麽辦,大家趕緊行動起來。”將軍同意了火門的建議。


  他們的船一刻鍾後停靠在了河的南岸,所有人都下船,鑽進了岸上的樹林子裏,從樹林裏樹木的空隙間可以看到尾行的那幾艘快船果然是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他們趕緊向樹林深處撤去。


  曠將軍的這一夥人加上金洲火門這邊的人一起算起來也有個二十來人,在樹林中行走必然是會留下痕跡的,所以他們隻能抓緊這個時間的空檔盡可能的能逃得越遠越好。從那幾艘來勢凶凶的船看來,追趕他們的人肯定不會少。在樹林裏狂奔了一陣後,大家停下來喘口氣。


  “咱們這樣跑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追上的。”金洲說到。


  “是的,要不然就跟他們拚了吧。”木索說到。


  “別急,我們可以再跑一段,因為這樹林子裏會有一處荒棄的古跡,那裏是我們躲藏並且伏擊他們的好地點。”火門說到。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古跡?”


  “因為我來過這裏。”火門說到。


  “你說的是奇拓城吧。”將軍說到。


  “是的。”


  “怪不得你建議我們上岸,那地方我也去過,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將軍說到。


  “奇拓城沒有人居住嗎?”金洲說到。


  “沒有,連鬼都不去那裏住。”


  “這麽可怕?”


  “沒什麽可怕的,走吧。”


  停下來喘了口氣之後,隊伍繼續前進,火門曾經在這一帶遊蕩過,對於大致的方位還是心裏有數的,在他的帶領下,終於在樹林裏看到了所說的奇拓城。先是一堵高大的石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石牆上爬滿各種樹枝藤蔓,火門本想借著這些樹枝藤蔓攀爬上這些石牆的,但是隊伍中並不是每個都人都有這個身手,尤其是他的女人。所以隻能沿著石牆邊繼續走,直到在石牆邊上出現了一個洞。


  石牆上的洞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就會被忽略,因為它被樹枝藤蔓掩蓋得很好,不過還是讓火門發現了它的存在,火門用刀清理了這些遮擋的藤蔓,然後鑽進了洞裏,接著一個個人跟著他進了洞,就像是一隻隻老鼠排著隊回家一樣。


  所有人鑽過石牆門洞之後,看到了他們難得一見的場景。他們身處在一個四周都是高大石牆的空間裏,一座如宮殿般的建築建立在這些石牆的中央位置,雖然整個宮殿爬滿了各種藤蔓植物,但也不能掩蓋它的宏偉與威嚴,這座宮殿的建築風格和烏金國的傳統建築風格有很大區別,它那寬扁而又延伸出來的屋簷是烏金國其它地方的建築裏所沒有的。


  “這就是奇拓城嗎?”金洲問到。


  “是的,這裏很大,在這座宮殿後麵還有更多的房子。”


  “為什麽在森林裏會有這麽一處地方?”


  “這座古城據說是在永不洛凡來到這裏之前就有了的,具體是什麽時候建造的,什麽人建的,古籍都沒有記載,你看這些房子,很明顯和我們的不太一樣。”曠將軍說到。


  “這是藏身的好地方,我們可以先躲藏起來,等那些人到了,我們可以在暗處伏擊他們。”火門說到。


  “嗯,是伏擊好地方。”久經沙場的曠將軍表示認同。


  大家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戰術,然後就分成幾股勢力隱藏在城裏的幾個地方,等待追兵的到來。半個小時後果然有人從石牆的那個小洞中進來了,進來的人看到古跡裏麵竟然是如此奇妙的場景也不免有些遲鈍。這些人陸續從石牆外的洞中湧入,一個個都是帶著刀的武士模樣,不一會兒,進來了十多個人。


  這時,寂靜空曠的古城裏突然爆響起了一陣叭叭聲,槍聲響起了,隻見這些武士當中有四個應聲倒下,其中還有幾個是被弓箭射中的也倒在了地上。這些人可能沒有想到會受到襲擊,後麵的洞中還有人陸續從洞中鑽出來,而已經出來的還沒有被打死的人見到這情況馬上轉身退進了牆洞裏。頓時,古跡四周又陷入了沉靜中,隻有偶爾一兩聲鳥叫或者什麽動物在叫。


  這個時候,雙方肯定都是在想策略該怎麽幹掉對方。一刻鍾後,城牆的上方有人爬了上來,他小心冀冀的先是趴在城牆上,當他冒險探起身子想要查看城裏的情況時,一支飛箭嗖的射中了他的眼睛,被射中了之後,在城牆上踉蹌了兩步摔下了城牆的那一邊。


  然後,又是沉寂,外麵的人肯定不敢再從這裏進來了。過了十分鍾,曠將軍這邊的兩個年青人開始悄悄地爬上城牆,上了城牆後不敢站起身子,隻是盡可能的匍匐著身子慢慢地爬到城牆的邊緣朝牆的那邊查看。過了一會兒,這兩人朝在下麵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看到手勢後,火門他們的人全部從掩體處聚集到了剛才的那個小洞口處,隻見剛才被他們打死的幾個武士正趴在地上,其中還有兩人正在唵唵一息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痛苦又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們,這時將軍的護衛毫不猶豫的上前給每個人都補上了一刀。牆洞中這時走出來一個人,是剛才爬上城牆的小夥子,他已經從牆的那一邊爬下去了,然後再從牆洞走進來。


  “快點,他們全部走了。”小夥子說到。


  果然,這些武士們從這裏進不來,全都去到別的地方尋找入口了,這些都在火門的意料中,大夥全部又從牆洞出了城牆。剛才被從牆上擊落下來的武士已經摔死在地上,同樣的,將軍的護衛們也給他補了一刀。現在按原路返回,趁這些武士還沒有發現他們之際。


  他們在樹林裏狂奔著往原路跑回去,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河邊。隻見他們原先的船還停靠在原處,而他們的船現在正被三艘相對略小一點的快船包圍了起來,船與船之間都搭上了一塊木板,被連接了起來。


  按照原先的戰術規劃,他們都拔出來刀劍,迅速的衝上了船隻,留守在船上敵方的三個武士被他們生擒了起來,然後將他們全部押在船上,揚帆起航。在出發前,他們還將其他幾艘船的桅杆給砍斷了,這樣,就算那些武士追回來也沒有用了。


  當他們的船隻駛到金河中間的時候,從古跡追回來的武士也回到了河岸邊,但是他們隻能無奈的看著曠將軍的船隻慢慢地離他們而去。就這樣,他們去樹林裏的奇拓城打了個轉,巧妙的擺脫了敵人的追趕。船隻借著風勢正全力向霧水城的方向駛去,在船上,三個被擒住的武士被反綁著雙手跪在甲板上,曠將軍坐在一張椅子上開始審問他們。


  “誰讓你們來的,說吧。”曠將軍口氣很緩和。


  “我們不知道啊,我們隻是開船的。”武士的話很假。


  曠將軍沒有說話,他麵色冷峻的朝木索揮了一下手,然後他的下巴朝著其中一個人抬了一下。木索就直接走到那人身後抽出匕首迅速的割斷了這個人的喉嚨,其他兩人見狀驚得不敢作聲。


  “說吧。”曠將軍說到。


  “我們是利耳幫的,幫主說要來追殺你們,我們就來了。”武士的聲音帶著顫抖。


  “幫主也來了嗎?他是誰?”


  “來了啊,他一起上岸去了,他是銀血幫主。”


  曠將軍沒有說話,他在想這利耳幫還有銀血幫主和銀劃有什麽聯係?思考了一分鍾後,他說到:“你們利耳幫有多少人?”


  “我們今天全部都出動了。”


  “我問你有多少人?”


  “有四十幾個。”


  “哼!四十幾個廢物就想要我的命?”曠將軍這句話是生氣的說給自己聽的。


  “我隻是個混飯吃的小混混,救您饒我一命啊,將軍。”


  “將軍?哈哈哈你們都知道我是將軍了?”


  “我們知道錯了,將軍。”


  “閉嘴!”暴怒的曠將軍給木索使了個眼神。


  同樣的,這兩個小混混也被木索割斷了喉嚨。


  在一旁觀看的龍珍小聲的和火門說到:“這曠將軍也真是夠狠的,人家隻是個跟班的,就這麽要了人家的命。”


  “有時候是必須要的,身不由己的。”火門也小聲的說到。


  “我從一開始跟著你整天看到的就是打打殺殺,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過上點安穩的日子。”龍珍說到。


  “後悔了吧?”


  “後悔倒是沒有,隻是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哪天你也像這些人一樣被殺了怎麽辦?”


  被龍珍這麽一問,火門一時有點回答不上來,心想,以前一個人沒什麽負擔,要死就死了,而現在呢,身邊多了個女人,可不能隨便死啊。


  “是啊,我可不能被人殺死的啊,我死了你怎麽辦?”


  “要死也要一起死,我不怕。”


  “等我幫助王子回到金瑞城,我們就去那裏住好嗎?”火門說完用手指著遠處一座高出地平線的尖尖的高塔說到。


  “咦?那個高高的尖尖的是什麽?像是一座塔。”龍珍看著火門手指的方向。


  “那是霧水城裏的鎮澤塔。”火門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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