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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雲翠森林

  小路一直處於緩慢的上坡的狀態,而且道路是迂回彎延著上山,路麵雖凹凸不平,但道路還算是比較寬闊的,兩旁的杉木林高聳筆直,密密麻麻,林間時不時傳來各種鳥獸的鳴叫聲,使得本來就陰森可怖的森林顯得更加的骸人。


  在山林道路中穿行,上山下山,周圍的景致都是一個樣,就這樣走完了整個白天,還是沒看到有什麽礦洞,但是大致方向沒有改變,都是向著東邊前行,沒辦法,他們隻能選擇就地露營。露營地位於幾棵高大的杉樹下的空地,一條小溪的旁邊,這樣方便了取水和洗漱,但是和他們行走的道路有一段距離。


  入夜後,森林裏的各種漫遊者開始活躍起來,之前聽褐皮人說有老虎,所以他們特意選了一個長滿樹叢荊棘的地方紮營,而且晚上輪留兩個人同時守夜。


  跟隨他們一同出行的兩位年輕的小夥子是專門從凡宮裏麵挑選出來保衛王子的侍衛,一位叫做豐凱,一位叫做柳行。他們的武藝膽識自不必說,隻是這種野外生存的經驗倒是沒有,一切隻能聽從土林和火門這倆野外生存老手的安排。上半夜土林和豐凱的守夜在一種潛在的危機中平安渡過,下半夜是火門和柳行的守夜。


  熊熊燃燒的篝火驅趕了很多本來存在的恐懼,小溪的流水聲掩蓋了周邊一些細微的聲響,而且篝火散發出的火光也衝淡了周圍的環境光,所以他們很難辨認周邊的情況,這也是他們沒有安全感的原因之一,但是這種讓人沒有安全感的潛在危機正在慢慢逼近。


  火門知道在這片森林裏正有某種東西正在窺視著他們,是什麽東西他也不知道,早先褐皮人談過的老虎確實有些另人害怕,不過,他們並不是單獨一人,而且每人都是全副武裝,所以對付老虎還是有把握的,就怕還有什麽別的利害妖魔鬼怪出現。


  火門和柳行在營火旁警惕著周圍各種動靜,就這樣營火燒了兩個小後,栓在營地旁邊的馬兒變得有些焦躁不安,開始不停地喘著粗氣,用腿踩踏著地麵,火門知道危險就要來臨,他叫醒了大家。睡覺的人本來就是衣著未除,刀劍不離身的躺在篝火旁邊,一被人拍醒立馬就進入了警戒狀態。


  “什麽情況?”金洲問到。


  “還不知道,總之,我感覺有東西正在向我們逼近,大家不要定定的站立著,要時不時的挪動一下位置。”火門嚴肅的說到。


  馬兒變得越來越狂躁,剛才還隻是喘著粗氣,現在卻變得有些低嗚起來。土林上去安撫了一下馬兒,結果毫無用處,馬兒還是不停的一邊搖擺著頭頸一邊發出嘶嘶的低嗚聲,說明危險越來越靠近了。大家都繃緊了神經,在他們事先布置好的荊棘屏障裏等待著進入雲翠森林裏的第一次考驗。


  “嘎~”林中傳來一聲恐怖的尖叫,既刺耳又驚心,聽著並不像是某種動物發出來的叫聲,而像是某個女人將舌頭底下的聲音用力逼出來一樣,這聲音嚇得他們渾身打個哆嗦。


  “這是什麽鬼叫聲啊?”


  “聽起來就是鬼叫聲,咱們現在明處,感覺就像是在坐以待斃。”


  “別怕,不管是什麽都不要慌。”


  “把劍都抽出來,不要呆呆定著一個地方,走動一下,繼續提防。”


  “那是什麽?”水紗驚恐的指著遠處小溪旁邊的一塊大石頭。


  大家都望向水紗手指的方向,隻見小溪邊的大石塊上好像有幾個黑呼呼的人影蹲在上麵,時不時動一下。


  看到這種情況另人心裏直發慌,看來敵人正在伺機行動啊,他們有一種被包圍的感覺。


  “壓低身子,不要太靠近火堆。”


  “要不要把火滅了?”


  “嗯,滅了吧。”


  “嘶~,一盆水澆滅了篝火,待青煙消散後,周圍的一切除了小溪流水聲外就是馬兒嘶嘶的低嗚聲,大家都慢慢的靠攏在了一起。小溪邊上的人影看到篝火熄滅後動作大了一些,像是爬下了石塊躲進了黑暗裏,現在是誰也看不到誰,沒人敢冒然行動。


  “這會是什麽東西?土匪嗎?”


  “不知道,剛才你仔細看那些人影了嗎?看身形根本不像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麽?”


  “我以前在浮林城的時候聽說過雲翠森林裏住著各種奇奇怪怪的野人,他們既像人又像畜。”土林說到。


  “野人?是什麽人?”


  “就是那種還沒有開化,和猴子差不多的人。”


  “這些野人會攻擊我們嗎?”


  “我聽說他們一般不敢攻擊人類,因為他們很笨,隻會扔石頭。”


  土林剛說完,隻聽見“嘣”的一聲,他們的馬車像是被什麽東西打中了一下,緊接著又是嘣的一聲,馬兒突然嘶叫起來,像是馬兒被打中了。然後乓乓乒乒的聲音開始響起來,敵人開始了攻擊,攻擊目標竟是被栓在樹幹上的馬兒。可憐的馬兒被擊中後不停的嘶叫,奮力的掙紮想要掙脫韁繩。


  “怎麽辦?這樣我們的馬會被砸死的。”


  “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扔的石頭,他們肯定很多人,你聽這響聲這麽密集,媽的,這些愚蠢的野人,我們的馬要被砸死了。”


  在這些石頭雨的攻擊下,有一匹馬兒終於抵不住了,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還有一匹掙脫了繩索跑進了黑呼呼的密林裏。


  “有幾個在那邊。”侍衛豐凱手指著荊棘叢外的某個地方。


  果然,在慘淡的夜色中,有幾個黑黑的影子不停地在晃動。豐凱扯下背上的短弓,半跪著身子,將箭拉上了弦從荊棘叢中的某個洞眼中瞄準了這些黑影。


  “王子,要不要射殺他們?”豐凱轉頭向金洲請示。


  “射吧。”


  金洲的話音還沒落,豐凱的箭好像就已經擊中了目標。配帶有弓箭的柳行也取下了他的短弓,這兩名侍衛就連續朝黑影那邊嗖嗖嗖的射了幾箭,再一看那邊好像就沒有黑影在動了。


  “這邊,看到了嗎?”火門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就在小溪邊剛才那塊大石頭上陸續站滿了很多人影,他們揮舞著手臂正在朝這邊的馬兒扔石頭,馬兒被打得嗷嗷直叫。豐凱和柳行站了起來,找到一個更有利於射擊的空隙,兩人抽箭張弓發射動作迅捷連貫嫻熟,三下兩下解決了小溪那邊的黑影。他們的動作帥酷至極,在一旁的人無不驚歎這種高超的武藝,王宮侍衛真不是蓋的。


  小溪那邊的敵人被解決掉之後,石頭的攻擊明顯減少了一大半,隻有稀稀朗朗的幾塊石頭時不時的砸在馬車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大家都躲在荊棘叢裏仔細觀察這些石塊扔來的方向。過了一小會,石頭的攻擊突然停了下來,敵人好像開始意識到他們當中已經有人倒下了,而火門他們則在靜靜的等待這些人的二次攻擊。


  這時候,荊棘叢外人影躥動,有人正向著他們走來。荊棘叢被圍成了一個半圓圈,給他們形成了很好的防禦作用,馬車和馬匹則拴在荊棘叢的另一麵阻擋危險的直接衝入。由於夜色太黑,大家其實都不能看清對方的臉,隻能大致分辨誰誰誰在哪個方向,至於外麵的情況更是無法知曉,他們隻是感覺有人站在荊棘叢外麵正在監視著他們。


  “這些野人隻會扔石頭,想必根本不會用刀劍,要是敢靠近我們,他們就死定了。”木離有點氣憤似的小聲說到。


  “現在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如果他們衝進來,黑漆漆的看不見,真要打起來,我就怕我們會誤傷了自己人。”火門說到。


  “那現在怎麽辦?”


  “我們再等一下看看情況,他們也許可能隻是想要馬肉。”


  “我們損失了兩匹馬,不能讓他們再攻擊了。”


  “對了,剛才你們射殺了幾個野人?心裏有數嗎?”火門忽然問到。


  “我射掉了八個。”豐凱答到。


  “我大概也是射了七八個吧。”柳行說到。


  “射了十幾個就沒有攻擊力了,看來他們人也不多嘛。”金洲說到。


  金洲剛說完,就在荊棘叢外麵傳來“嘎”的一聲尖叫,另在場的人無不心驚膽跳。這聲音就是在外麵喊的,最多離他們也就是幾米遠的距離,緊接著好像有一匹馬兒脫掉了韁繩跑了出去。大家都在猶豫猜想之際,又聽見“嘎”的一聲,然後再有一匹馬兒跑入了林中。現在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野人放走了馬兒,但是已經晚了,單獨的馬匹都跑掉了,隻剩下兩隻拖著馬車的馬。如果沒了馬,那馬車就走不動了,上麵還有些他們旅途的裝備,不能讓野人再傷害他們的馬了。


  火門不敢想太多了,他提著劍就跑出了荊棘叢,繞過馬車車廂來到外麵。一個人影出現在他麵前最多三米左右的距離,他沒等人影反應過來,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上前用劍砍翻了那個人影,人影雙手捂住自己的頸脖立馬雙腳垂直跪地倒斃。這時又有兩個人影在黑暗中向火門快速的襲來,火門盯準了其中一個,手拿著劍向著他衝去,人影也向他直撲過來,火門身子一偏,躲過了人影的撲擊,劍在手中順勢一轉一提輕鬆割斷了人影的喉嚨,人影朝前幾步撲倒在了地上。另一個人影這時也撲了過來,火門根本就不躲避了,直接舉起了劍,劍尖直指人影,這人影也算是愚蠢到了極點,他撲在了火門的劍尖上,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而火門為了避開他撲過來的力道,他鬆開了劍柄,讓人影帶著劍一起倒在了地上。


  火門沒有猶豫停頓,他立即蹲下了身子環顧了一遍四周。這時,馬車後麵的荊棘叢裏亮了起來,有人從馬車後麵提了根火把跑了出來,火把光照在一張神情既緊張又漂亮的臉蛋上,原來是水紗,她正朝著火門跑過來。大家跟著水紗的後麵陸續跑了出來,每人手裏都提著劍隨時準備戰鬥。


  火把照亮了周圍的環境,現在他們終於看清了是什麽人襲擊了他們。火門用腳踢開趴在地上的屍體,他的劍還插在屍體的胸前,鮮血從劍的血槽裏不停的往外湧。一張醜陋的臉死前還來不急閉眼,眼珠突出怒視著前方,痛苦的表情讓這張臉麵目猙獰,火紅色的頭發和張開的大嘴正在往外流著鮮血,看著讓人毛骨悚然,屍體居然是赤身**,而且皮膚白皙和正常人的一樣。


  火門抽出了他的劍對土林說到:“這就是野人嗎?”


  “不知道,應該是吧,野人是不穿衣服的。”


  “去看看那邊兩個是嗎。”火門指著剛才被幹掉的另外兩個人影。


  大家找到兩個倒地的屍體,將他們趴著的身子扳成仰麵,用火光一照,情形和剛才那具屍體差不多,都是全裸著身子,痛苦死掉的表情,其中一個胸部隆起還是個女人,腰間掛著一樹枝,樹枝上垂下的樹葉勉強遮擋著陰處。這是重要的信息,因為隻有野人才這樣穿著。


  “這些野人可能隻是想要我們的馬肉吃。”水紗的語氣顯得有些惋惜。


  “我們的馬跑了,他們也死了,雙方都沒贏。”木離說到。


  “現在,不知道他們還有人嗎,這裏不安全,我們回到營地裏麵去吧,待到天亮再說。”火門說到。


  大家回到荊棘叢裏繼續休息,睡得著的就睡,睡不著的就守夜,就這樣,幾個小時後,天亮了。天亮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戰鬥情況,小溪邊的石頭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八具屍體,都是赤身**的野人,豐凱和柳行拔出屍體身上的箭在小溪裏衝洗幹淨後裝進了他們的箭袋。


  有一匹馬兒被石頭擊中腦袋砸死在當場,其它的都逃進了森林裏,現在沒有馬了,隻有兩匹拉馬車的馬。沒辦法,大夥隻能都擠進馬車裏,土林和火門坐在馬車前驅使馬車,其他人就在坐在馬車廂裏。告別了小溪邊的宿營地,土林駕著馬車走上道路,繼續沿著這條林間小路向目的地進發。


  土林可算是駕駛馬車的好手,手提韁繩操控自如,一路上駕輕就熟的感覺。小路雖然是處在深邃的大森林裏,但是路麵卻還算平坦,而且一路上還留有明顯的車輪碾壓路麵留下的兩條印痕,兩旁的樹叢也沒有因為長得太茂密以至於遮擋道路,看來這條森林路徑是常有人跡的。


  馬車在森林裏一路小跑似的跑了一上午,眼前一直都是重複不停的景致,天空,樹,路,眼前隻有這三樣東西。土林感覺有些疲憊也有些內急,於是他拉停了馬兒,想停下來休息一下。


  “先別下車,你看前麵。”火門用手指著路的前方。


  土林順著火門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道路前方大概三百米外似是有一排木頭做的圍籬隱約出現在高大的樹木之間。由於距離還挺遠,看得還不是很清楚,隻是一根根木頭排得很整齊而已,在這些自然生長的樹木間顯得有些不太一樣。


  “那會是什麽?”土林問到。


  火門沒有回應他,隻是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型望遠鏡望向那邊。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廂後麵的人自然覺得納悶,金洲在車廂裏麵喊到:“怎麽停下來了?”


  “前麵好像有房子。”土林答到。


  “對,前麵有一排木頭做成的牆,牆後麵我看到了屋到。


  “我應該是到了那個什麽礦洞了吧。”金洲說到。


  “這樣吧,你們先在這裏休息,我一個人過去偵察一下。”火門說到。


  “行,你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大家都在馬車上被顛簸得半死,都想停下來歇一歇,順便吃點東西。


  火門下得馬車就鑽入了路邊的樹叢裏,大家下車伸個懶腰之際,再轉身一看他,已經消失在草叢間。火門沒有直接從大路去往木牆處,而是在樹林裏找到了一棵比較好攀爬的樹木,他解開身上的刀劍包裹扔在樹杆下,隻帶了望遠鏡爬上了樹。


  在樹上看森林又是另一番景象,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金洲他們的馬車,他們正坐在草地上休息,正在吃著東西,而土林呢卻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蹲在地上方便。看到這,火門不免心裏一笑,不知道土林的臭味有沒有飄過去。


  木牆那邊的模樣在樹上也可以看得個大概了,隻見木牆那邊是一幢幢排列整齊的木屋,這些木屋被一圈人工建造的木牆圍了起來,森林中的這條路正是通往這個小城寨。火門依稀看到城寨裏麵好像有人在走動,他拿出望遠鏡,拉長了焦距。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城寨裏確實有人,而且是和他們一樣的人,既不是野人也不是褐皮人。


  火門從望遠鏡裏看到有個人正在用一個漏鬥在一個大水盆裏不停的晃動,晃了一下漏鬥然後從水盆裏抬出來,漏鬥裏麵黑乎乎的像是沙子。火門突然間明白了,他是在淘金。


  淘金?那意思就是說已經到了礦洞附近了?火門決定獨自前往這個城寨一探究竟,他爬下大樹,撿起裝備回到路上自個兒朝城寨走去。


  城寨的木牆是由一根根高大堅硬的木頭並排紮入泥土裏建成的,木牆的頂端被削成尖尖的圓錐形尖刺,防止人和畜隨意翻入。道路直接通向木牆的門,門口栓著一隻又肥又大的狗,狗聞到有陌生人從道路上走過來後,警覺的撐起它的狗腿,開始向火門吼叫。火門沒有被它的叫聲吼住,而是仍然向城寨的門口走去。狗叫聲越來越激烈,而且這隻大狗還不停的擺動它那肥壯的身軀,栓著它的鐵鏈不停的拍打著木牆,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很快,吼叫聲招來了人。有人從大門裏跑了出來,手提著長矛,同時的,大門旁邊木牆的牆頭上突然出現了幾個人頭,手搭弓箭直指著火門。大門裏跑出來幾個人,身著粗布衣服,一身髒兮兮的樣子,看來都是突然往下手中活,立即跑出來的樣子。


  “站住,你是什麽人?”一個年長一點滿臉胡須的老頭喝住了火門。


  火門稍稍舉起雙手示意不要衝動,然後說到:“我隻是過路人,沒有惡意。”


  “過路人?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要去浮林城。”


  “去浮林城?哈哈!不會吧?你走錯路了,兄弟。”胡須老頭有些嘲笑火門的意味。


  “錯了嗎?這裏是”


  “老大,那邊有輛馬車!”站在木牆上的一個家夥打斷了火門的話朝胡須老頭喊到。


  老頭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說到:“在哪裏?有多遠?”


  “就在道路旁邊,大概兩百多米。”木牆上的家夥說到。


  “它是朝我們這邊過來嗎?”


  “沒過來,它是停在路上的。”


  老頭馬上明白過來了,轉頭對火門說到:“馬車是你的吧,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我們有七個人,我隻是想問問路。”


  “問路可以,不過你們要去浮林城,這裏可去不了,除非你們不怕死。”


  “不怕死?這怎麽說?”


  “我想知道你們怎麽會想到要從這裏去浮林城呢?”老頭有些納悶的問到。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其實是可以通往浮林城的?”火門反問了老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很久沒有人走了,哦!”胡須老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意外的哦了一聲。


  “讓我猜一下,額~你們是不是聽了一個褐皮人說的,從這裏可以去浮林城?”老頭說到。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是不是褐皮人的樹洞關卡過不去了才往這裏走的?”老頭微笑的表情和藹了許多。


  “對,你說對了,我想你可以告訴我更多。”火門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嗯,好吧,讓你們的馬車過來,你們可以在我們這裏休息一下,難得見到海那邊的人過來,咱們可以好好聊聊。”胡須老頭敞開了胸懷歡迎他們。


  “哦,那就謝謝您了。”


  “不客氣,來吧。”胡須老頭說到。


  雖然老頭允許了火門他們在這裏休息,但還是稍微檢查了一下他們的馬車,馬車上裝了一些他們吃的東西和一些基本的旅途裝備。老頭這時是完全放心了,他帶領火門他們進到城寨裏最大的一間木屋裏麵,招呼他們坐在一張長餐桌兩邊,吩咐人端上了些吃的東西,食譜就兩樣,燉肉和西紅柿,還有一大杯木杯裝著的飲料。


  “吃吧,現在正是午餐時間,我們這裏能吃的東西不多,一般都是這麽樸素,不過你們一路旅途勞累饑渴,相信你們也不會嫌棄吧。”老頭說到。


  “多謝了,您能這麽慷慨的接待我們已經非常榮幸了。”


  “嗬嗬嗬,不用這麽客氣,你們能大老遠跑到這,也算是挺厲害的了,這一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麽危險?”


  “有,昨天晚上我們被一群野人襲擊了。”


  “野人?什麽樣的野人?”


  “這些人赤身**,用石頭瘋狂的砸我們的馬。”


  “哦,這樣,這森林裏確實是有野人的,我們也偶爾會遇見,隻是這些野人很膽小,看到我們會馬上逃跑,他們竟敢主動襲擊你們,也真是窮凶極惡了。”


  火門沒有敢說他們殺死了這群野人,畢竟這不是什麽光采的事,野人也是人,隻是他們沒有文化而已。老頭沒有再發問,隻是讓火門專心吃飯。雖說這吃的東西就兩樣,但是這燉肉卻是異常美味,像是放了什麽特別的香料烹煮出來的,濃香爽口。本以為木杯裏裝的是酒,但是一喝竟然是水,而且水的味道有點澀苦。火門喝完第一口水後表情微妙的變化讓老頭看了出來,老頭說到:“這是用一種樹葉煮過的水,是不是味道有點苦?”


  “嗯,剛才喝下去有一點苦,不過現在我感覺苦味變成了甜味,不錯不錯。”


  “這是我們常喝的一種茶,清熱解膩,而且喝完後可以提神驅困,我們這裏沒有酒,所以隻能以茶代酒了。”


  “請問,你們是一直居住在這森林裏的嗎?”火門問到。


  “不是,我們隻是得到褐皮人特許在這裏淘金的外地人,這附近有個古老的金礦,我們是從融古大陸那邊的烏金國過來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也是烏金國的人。”


  “是的,我們是從烏金國來的。”


  “那就是老鄉了,我有十幾年沒回去了,想想我在牙心城的老家那真是一個苦啊。”


  火門,金洲,木離三人一聽老頭的家鄉竟然是牙心城,心裏不免替他惋惜一下。但又不好說牙心城其實已經被摧毀。


  “對了,你們是從烏金國哪裏來的?”老頭接著問到。


  “我們是從金瑞城來的。”


  “去浮林城幹嘛?”


  “我們要去的不是浮林城,而是要去火龍國。”


  “哦,去火龍國,那也是要先到浮林城。”


  “這裏是有路通往浮林城的是吧?”


  “是的,有路,不過要穿過紅淚礦洞才能到達。”


  “紅淚礦洞?這名字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有點瘮啊。”


  “嗬嗬,怕了吧,那最好還是返程吧。大概是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吧,有一夥人也是聽了一個褐皮人的瞎掰,說從這裏可以去浮林城,他們進去到礦洞裏就一直沒出來。”


  “你怎麽知道他們沒出來?”金洲問到。


  “因為我們的人去浮林城沒有打聽到他們的消息。”


  “哦,那這礦洞裏有什麽危險?我聽說洞裏有老虎?”


  “老虎是肯定有的,這山中最多的就是老虎,不過你們人多,老虎一般也不會攻擊人類,因為他們不一定打得過,我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基本上沒有受到過老虎的侵擾,雖然經常看到它們,但我們之間也算是和睦相處了,嗬嗬~”


  “以前就聽說過老虎凶猛利害,不過我們融古大陸那邊幾乎都已經絕跡了,這邊倒是挺多的哦,我還真想看一看真正的老虎是咋個凶猛厲害。”金洲說到。


  “如果你們執意要從這裏去浮林城的話,你會看到的。”老頭說到。


  “請問你們有人穿過礦洞嗎?給我們講一講吧。”


  “有,你們慢慢吃,我去把進過礦洞的那人叫來。”老頭說完起身離坐離開了木屋。


  火門他們飽食完後,老頭帶了個人進來,這人是個年輕人,年紀看似二十多歲,身材瘦長,長相普通,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毅毅,說給他們聽吧,把你在礦洞裏探險的故事說給我們的客人聽。”老頭對這個年輕人說到。


  有探險故事聽,大夥都提起了興趣,準備聽個飯後故事再說,水紗和木離兩人居然還用手撐起了下巴搭在飯桌上。


  誰知道?

  “等一下,我要先上個廁所。”毅毅說完就像逃跑似的跑出了木屋。


  “毅毅你搞什麽,上完廁所馬上給我回來,你這笨蛋。”老頭生氣的喊到。


  大家都開心的笑了起來,老頭有點無奈的搖搖頭說到:“這個家夥從小就喜歡一個人在森林裏到處亂轉,經常一個人失蹤一個兩個月,剛開始我們還總是擔心,後來每次都能平安回來,久而久之我們也就習慣了。”


  “他去了礦洞了嗎?”


  “有一次他失蹤得最久,差不多有三個月吧,那一次回來他說他去了礦洞去了浮林城。”


  “他是您的兒子嗎?”水紗突然問到。


  老頭略感意外回答到:“不是,他是我妹妹的兒子,嗯,是我的侄子。”


  “難怪,我覺得他和你長得有點像。”


  “像我就好了,這家夥整天偷懶不幹活,無所事事的到處遊蕩,沒啥出息,呃~雖然我也沒啥出息。”老頭發覺自己的語言頗為自負後馬上自嘲了一下。


  “你們在這裏淘金不也是要去礦洞裏麵的嗎?”金洲問到。


  “這礦洞幾百年前就已經廢棄了,早就沒有金子了,據說以前這洞裏住著的是夫拉族人,遠古時代這洞裏全是金子,夫拉族人在洞裏開采並在洞裏建立起了一座宏偉的地下城市,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們和住在森林裏的狄拉族人,就是今天的褐皮人發生了戰爭,狄拉人攻占了他們的城市,殺光了夫拉族人,虜走了所有的金子並焚毀了這座地下之城,從此夫拉族人和地下城市永遠消失在了世人眼前。”


  “夫拉族人又是什麽人?也是精靈嗎?”水紗好奇的問到。


  “算是吧,夫拉人是狄拉人的一個種族分支,狄拉人可號稱自己是精靈一族的成員哦,這你們知道吧?”


  “知道,聽說過了。”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隻是個傳說,但是~”老頭說到這停頓了下來。


  “但是什麽?”


  老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著說到:“但是,隻要是聽說了這個遠古傳說的人都會認為礦洞中仍然還會有金子的存在,所以,總是不斷有人深入礦洞中尋找財富,但是。”老頭又強調了一次但是。


  “說吧。”


  “幾乎沒有人成功得到過什麽,有人死在了裏麵,有人空手而歸,裏麵除了廢墟和石頭,什麽都沒有,直到有一次一支尋寶隊在礦洞中找到了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紅寶石?這裏不是金礦嗎?”


  “這裏是金礦,但是金子早在夫拉族人的時代就已經開采殆盡,他們發現的紅寶石其實是已經被人工雕琢好的工藝品,這顆紅寶石光滑圓潤形似一顆水滴狀,在黑暗處可以發出紅光,所以被稱之為“紅淚”。”


  “為什麽叫做淚呢?”木離問到。


  “在雲翠國的語言裏淚和眼也可以是同一個意思,也有人稱為紅眼鑽。”


  “紅淚礦洞的名字是打這來的?”


  “是的,當時為了得到這顆紅淚,這支尋寶隊的人發生了內扛,最後得到紅淚的人殺光了其他的所有人帶著紅淚去到了褐姬城。”


  老頭說到這,毅毅從外麵進來了木屋,大家見他回來了,都帶著期待的表情想要讓他加入到這場故事會中。


  “來,坐下,等我說完,你再說說你的探險故事。”老頭讓毅毅坐了下來。


  “這是發生在什麽時候的事情?”金洲問到。


  “大概是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我了個去。”發生時間超出了木離的想像。


  “那夫拉族人是什麽時候被滅族的?”


  “這個就太久遠了,根本不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已經是一個傳說了。”


  “哦,那紅淚到了褐姬城又發生了什麽?”


  老頭喝了一口茶接著說到:“紅淚當時被這個人帶到了褐姬城,他迷失了,因為一個顆寶石對於他個人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無聊的時候拿出來的欣賞,如果不能換成錢那就沒有意義了,但是這麽寶貴的東西誰能購買與擁有呢?”


  “他賣給了領主。”水紗說到。


  “是的,不能說賣,是獻,他獻給了領主。領主得到了紅淚之後每天都沉迷在寶石那迷離炫爛的光線中,紅淚發出的這些微弱的光線仿佛就是在傳遞一個信息,終於有一天領主像是領悟了這個信息,他找來了獻給他寶石的這個人又組成了一支探險隊去礦洞尋寶,因為紅淚寶石那炫幻的光彩似是在告訴他礦洞裏還有另一顆與之相同的寶石。”


  “還有寶石?”


  “是的,咳咳。”老頭清了清嗓子。


  “這支探險隊這次進入礦洞後隻有兩個人逃了出來,逃出來的人寶石沒有找到,但這兩人生不如死,眼瞎了,耳聾了,啞巴了,而且每天他們的眼睛都會流血,有人說這是紅色的眼淚,礦洞裏的某種邪惡魔力攻擊了他們,沒過多久逃出來的兩人也死了。最詭異的是,領主的眼睛也開始流血,很快的他也瞎了,瞎了之後就看不到紅淚發出的光了,領主整個人都瘋癲了,沒多久也暴斃了。人們都一致認定紅淚寶石發出的魔光是可以殺人的,這是一顆邪惡的寶石,礦洞裏肯定住著邪惡的魔鬼。於是人們將寶石裝進袋子裏扔進了深深的礦洞裏,從此再沒有人敢輕易進入礦洞,呃~除了我們這位偉大的勇士。”老頭伸出手掌引見了毅毅勇士。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他,毅毅點點頭,麵帶驕傲之情,頗為得意,看來他確實認同了自己的勇敢。


  “告訴他們你在礦洞裏的探險經曆吧,對他們的旅途也許會有所幫助。”老頭說到。


  “嗯,好的,我在礦洞裏走了很久才走出去,出去後再走個半天就到浮林城了。”毅毅說話的聲音很尖,就像是嗓子還沒完全發育好的少年說話的聲音。


  “你在洞裏走了多久呢?”金洲問到。


  “洞裏麵黑黑的,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到底走了多久我也不太清楚。”


  “大概總可以估算個時間吧。”


  “呃,大概是幾天這樣吧。”


  “幾天?那也太大概了。”金洲說到。


  “他這個人沒有什麽時間概念。”老頭對金洲說到。


  “那在這幾天裏你是怎麽過的?在礦洞裏見到了什麽?你還記得路嗎?”火門問到。


  “我進了洞以後我就是一直沿著最大的路走,哪條路好走一點我就走哪條,但是有些地方的路已經被石頭堵住了,沒辦法,我隻能回頭去找最近的一條可以走得通的路,反正在洞裏麵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洞裏麵很大,下麵還有河流,還有以前的城鎮,我穿過城鎮沒多久就走出了洞。”


  “你在裏麵沒遇到過什麽危險嗎?”


  “有,洞裏麵確實是有老虎,有蛇,還有一些我沒見過奇怪動物,不過我都悄悄地躲過了。”


  “有人嗎?”木離問到。


  “有,有人,我看到在河流的另一邊有人在燒火,橋斷了,我過不去,河流是在懸崖下麵的。”


  “有人?你沒告訴過我洞裏麵有人啊。”老頭問到。


  “你又沒有問我有沒有人。”毅毅說到。


  “哦,我沒有問你,那是我的錯。”老頭無奈的搖搖頭,顯得即可氣又可笑。


  “你看到的那些人會不會是野人呢?”土林說到。


  “太遠了,看不清楚是什麽人,隻看到有火在燒。”


  “好吧,你能帶我們穿過紅淚礦洞嗎?”金洲說到。


  毅毅好像是一直在期待著這些人這麽問他,他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可以!”


  “好,現在就可以出發嗎?”金洲說到。


  “可以啊,不過我要先去拿點吃的東西。”


  老頭這時顯得有點焦燥起來,說到:“各位,這礦洞不是你們想去就能去的,如果我不同意的話!”


  “哦,我知道了。”金洲這時才意識到,這裏這位大胡子老頭才是老大。


  “你們知道嗎,我在這裏淘金是得到雲翠國特許的,每年在河裏淘到的金子大部分都要上邀,隻留下些零碎養活這一幫人才能夠在這裏定居,雲翠國也默許了我們可以成為這裏的居民,我們也有義務和責任守衛附近的這一片土地,方圓幾十公裏都荒蕪人煙,這礦洞自然也是我要守衛的地方。”老頭說到。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是在請求你能讓我們通過,需要多少過路錢我們可以出的。”金洲說到。


  “我們是老鄉,我十幾年沒見過老鄉,自然不能要什麽過路錢,要過路錢這些是土匪路霸所為我是不會幹這種事的。不過你們想要毅毅帶你們去礦洞,他是我的侄子,我必然要對他負責。”


  “是啊,這礦洞裏危險重重,你擔心毅毅的安全也是應當的,不過我們要去浮林城的決心是肯定的,現在唯有請求你的幫助我們才有可能穿過礦洞。”金洲說完拿出一袋金幣放在桌麵上。


  老頭知道金洲拿出的是錢袋,眼神瞟瞟的看著錢袋,有種見錢眼開的感覺,他說到:“礦洞是很危險的,上次毅毅能夠安全出來也算是運氣好,命大,再去一次就不一定能這麽運氣了,他畢竟是我的侄子啊。”


  “就看在老鄉的份上吧,這是請毅毅做我們向導的費用。”金洲把錢袋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過金洲硬塞過來的錢袋,事在兩難的說到:“哎,我去問問毅毅他媽吧,你們在這裏稍候。”說完老頭提著錢袋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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