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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褐姬城

  不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海岸線上起伏的山脈,安墨大陸就在前方,這裏離烏金國不是很遠,一個黑夜的航行天一亮便可到達。今天看不到太陽從海麵上升起,而是陰雲密布整個天際,空氣中盡是濕冷的海風。一塊突出陸地的半島前端聳立著一座堅固的城堡,城堡由大塊大塊的灰色岩石砌城,和城堡底部的岩石融為一體,整個建築就像是從海中長出來一樣。


  金雲號駛進了城堡下麵的海灣,這裏是褐姬城的港灣,停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船隻。由於有不少船隻是昨晚從金瑞城過來的,港口比平時顯得更為繁忙,金雲號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好位置停靠。


  有七個人上了岸,分別是金洲,火門,木離,水紗,還有兩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和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上得岸來,便是褐姬城的港口貿易市場,這裏人流擁動,熱鬧非凡,人們在這裏裝卸貨物,還沒來得及拉到市場上就立即進行了交易。


  昨天晚上內海另一頭的海戰成了這裏的爆炸消息,人人都在議論紛紛,而金洲他們卻在瘦小男人的帶領下離開港口進入了褐姬城。


  褐姬城是建立在一條小半島上麵的城市,城市完全沒有規劃,都是當初一代又一代的移民不斷遷入而隨性建立起來的城市。城中街道狹窄迷亂,如沒向導外地人絕對會迷失在這裏麵,不過金洲他們全靠了同行的這位瘦小的男人帶路,他們很快到達了城中的一家酒店。在酒店的房間裏,金洲,火門,木離,水紗和瘦小男人坐在長椅上,而兩個年輕人則在酒店房間門外守候。


  “土林,我們怎麽進入雲翠國好一些?”金洲向瘦小男人說到。


  “雖說這些褐皮人不讓外族人進入他們的國度,但其實是有一些小路可以進去的,但就是怕進入了之後被他們發現。”


  “發現了會怎樣?”


  “恐怕會永遠囚禁在他們的地牢裏。”


  “褐皮人是什麽人?”火門問到。


  “褐皮人就是雲翠國的人啊,他們皮膚是褐色的,而且分不出男女,因為他們無論男人女人都長得差不多一個樣,穿著也一樣,是男是女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好奇怪,我一路過來沒看到有這樣的人啊,這裏算是雲翠國嗎?”木離問到。


  “是,褐姬城是雲翠國的,海邊那座城堡是他們的,真正純種的褐皮人一般都住在內陸森林地區,褐姬城隻有一小部分褐皮人,而且大多數是混血了的。”


  “他們是什麽人?對我們敵視嗎?”水紗問到。


  “不算敵視,隻是在提防我們這些外國人,他們自稱是遠古精靈族的後裔,從來不與外族人通婚,居住在深山密林裏。很久以前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有一個烏金國的男人來到了這裏,偶然遇上了狄拉族的公主並且相愛成婚。”


  “狄拉族又什麽人?”


  “狄拉族就是褐皮人啦,褐皮人隻是外族人對他們的俗稱。”


  “不是說不能通婚嗎?怎麽公主就這麽幹了?”


  “對,沒錯,不能通婚,公主當時違背了不能與外族人通婚的規定被他的族人趕出了雲翠森林,不得已,公主與她的愛人在這裏建立了褐姬城堡,並且與海外的國家通商,慢慢地形成了今天的城市。公主死後,她的後代歸順了雲翠國,所以這裏就成了雲翠國唯一通往外界的港口。”


  “這些狄拉族人是精靈族的後裔嗎?”


  “我看根本不是,其實跟我們一樣,隻是生活習性不同而已,還有他們不與外族人通婚,所以都長得一個樣,哪有什麽精靈族,隻是一個遠古傳說罷了。”土林(瘦小男人)說到。


  土林這一番介紹另在座的增加了見識,他們這幾個人裏麵隻有土林曾來到過這個國度,其他人都是一無所知,畢竟他們之前的人生都是在內海對麵的融古大陸上經曆的。


  “一定要經過雲翠國才可以到火龍國嗎?”金洲問到。


  “是的,火龍國在雲翠國的另一頭,我們要穿過雲翠森林才能到達那邊。”


  “土林,你上次去火龍國是什麽時候?”


  “王子,我上次去火龍國是五年前。”土林說到。


  “記住,從現在開始不能再叫我王子了,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土林有些膽怯的回答到。


  “嗯,現在說說還有什麽可以通過雲翠國的辦法。”金洲說到。


  “用錢雇一個褐皮人作向導也許可以讓我們順利通過。”土林說到。


  “行,那就這麽辦,你去辦這事吧,越快越好,雇得了人馬上就出發。”


  “是,我這就去。”說完土林就跑出房間去辦事了。


  這時金洲麵向木離說到:“木離哥,這次恐怕也要麻煩你幫辦點事了。”


  “必須的啊,我來金瑞城本來就是幫你打工的嘛。”木離臉帶笑容的答到。


  “好,你去城裏麵打聽一下昨天打仗的消息,還有,回來的時候買下一輛馬車供我們旅途使用。”


  “好,我這就去辦。”木離起身向房外走去。


  這時,金洲瞟了一眼水紗說到:“等一下,水紗和你一起去吧。”


  “呃,好吧。”木離看了水紗一眼猶豫了兩秒鍾答應了。


  等木離和水紗出去後,金洲對火門說到:“火門大哥,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


  “你說吧。”火門似乎感覺到金洲想要說什麽了。


  “不怕你笑話,這一路過來,我不僅心裏著急國家危難的事情,其實內心還在想著另一件事。”金洲說完側著頭一低,有點自我嘲諷的意思。


  火門沒有說話,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金洲,示意他繼續。


  “其實我心裏老是在想著水紗,隻要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會想,但是她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們必定也在我身邊,隻有那晚在鎮上我沒有回客房睡覺,其實我是跟她在一起。”


  “我知道,你願意跟我說這些,看來你是真的把我當朋友,其實我也感覺到了你和水紗之間的關係,隻是你親口跟我說了,我才能肯定,如今你說出來了,我也沒有感到意外,隻不過,你是王子,他是喪夫的寡婦,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吧。”


  “我知道的,不過我不介意,我介意的是水紗知道我是王子之後會不會就不理我了,我感覺木離好像也對水紗有意思。”


  火門心裏發笑,臉上卻忍住了,微笑著說到:“你吃醋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子的,水紗剛剛喪夫不久,可能內心還不至於馬上就能談情說愛,不過她對你有好感那是肯定的,我覺得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你是王子她也不會在意的,隻要她內心接受你了那就沒問題了。至於木離吧,你多想了,我的王子,誰敢跟王子搶女人呢?”


  火門說完心裏就想著,要是我去搶呢?因為水紗確實讓人喜歡。


  “哦,但願是我多想了吧,我真的很喜歡她。”


  “她很漂亮,人也聰明善良,隻是”說到這火門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救難頂那晚他吻了水紗臉頰的畫麵,他立即用力眨了下眼睛,讓畫麵馬上消除。


  “她年紀可能比你稍大,而且喪夫,而你又是王子。”火門接著說完這句話,感覺自己有點言不由衷。


  “是啊,我可能一切的擔心都沒有意義。”


  “最重要的是兩廂情願,你對她有情,她對你有意,其它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褐姬城不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嗎?”火門說到。


  “對哦,不過我現在根本不應該去想這些兒女私情對嗎?”金洲說到。


  “是的,你的國家正處於危難之中,現在首要事情是拯救自己的國家,先把兒女私情放一放。至於水紗是否會心屬於你還要用一些時間來證明。木離是你的好朋友,不要因為女人而放棄了朋友。當然,木離肯定不會因為女人而放棄你。”火門說到。


  “火門大哥你這麽一說,我毛塞頓開,男人不應該為兒女私情而煩惱,應該放手去幹大事業,更何況我還是王子。”


  酒店房間的窗子正對著外麵的褐姬堡,火門站在窗前向外張望著整個城市,城市建立在地麵起伏不平的半島上,房子高矮錯落,道路彎曲不平。而褐姬堡就建在半島的最頂端,插入海中,大海是它的背景,它在海中央顯得那麽突兀。


  火門心裏想著:“當年那公主到底是愛上怎樣一個男人?也許是看膩了長得都一樣的族人,突然出現的外國人才能讓她心動。”


  酒店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木離和水紗走了進來。


  “有消息了,海戰打到半夜,赤蒼國的戰船就撤退了,金瑞城暫時安全了。”木離一進來就直說,他顯得有點興奮。


  “太好了,那這麽說,赤蒼國算是被擊退了吧。”


  “是的,但是聽說金瑞城海岸邊的炮台受損嚴重。”


  “那艦隊呢?艦隊是什麽情況?有了解嗎?”金洲焦急的問到。


  “沒有聽到這方麵的消息。”


  “好吧,那我們這邊得抓緊時間去完成我們的任務。馬車搞到了嗎?”


  “搞到了,酒店就有馬車。”


  “好,現在就等土林的消息了,咱們在房間裏各自休息一下吧,養足精神。”


  本來就站在窗前的火門聽完這消息後略感欣慰,他們計劃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順利來到褐姬城。他又轉頭望向窗外,這時本來麵容平和的他瞬間皺起了眉頭,他伸長了頸表情嚴肅的仔細看著窗外。窗外遙遠的海平麵上好像出現了很多船,他拿起從船上帶來的一個小型的隨身望遠鏡把鏡筒拉長再仔細一看,紅白相間的旗幟在這些大船的桅杆上飄揚,好嘛~,赤蒼國的戰船正往這邊開來。


  這時,酒店房間的門“吱呀”一聲又被打開了,土林走了進來,他神色慌張,略喘粗氣。


  “王子,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別叫我王子!”


  “哦,對不起,老板,好消息是昨天海戰赤蒼國的戰艦被擊退了,金瑞城平安。”


  “壞消息是?”


  “壞消息是赤蒼國的戰船正向褐姬城開來。”


  “什麽?他們要來攻打褐姬城嗎?”金洲驚訝的從椅子上蹦起來。


  “不一定是攻打,有可能是來停靠補給也不一定,大家過來看一下。”火門說完招呼大夥來到窗邊,他把望遠鏡遞給了金洲。


  金洲從望遠鏡裏看到了赤蒼國戰船確實是朝褐姬城開來,其中有幾艘船明顯是被打傷了,桅杆斷裂,船身上盡是被炮彈擊破的洞,被前麵的船用鐵鏈拖行著。看到這金洲心裏一陣快意,但是不清楚烏金國的損失情況如何,有可能更慘。


  “照這速度,這些船開到這裏還要多久?”金洲問到。


  “現在是中午,我看他們天黑前就可以到達。”土林說到。


  “據我所知,雲翠國和赤蒼國是沒有官方建交往來的,難不成這褐姬城會允許他們靠岸?”金洲說到。


  “我想,這赤蒼國的船真要靠岸可能會給錢,如果褐姬城不要錢拒絕他們停泊,那他也有可能會硬闖,因為這褐姬城根本就沒有海軍,岸基上也就是幾門破炮台,根本不可能開打的,隻能妥協。”土林說到。


  “我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這些船停靠補給,要不然這裏就會成為他們的海軍基地了,這樣對我國的威脅就更大了。”金洲說到。


  “是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長期以來,這樣是不行的,不僅對烏金國不利,對雲翠國也是不利的。”


  “但是,我怕褐姬城的領主會屈服於赤蒼國的武力威脅。”


  這時,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都在想辦法,看著敵方的船隻逐漸逼近,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樣吧,我親自去見褐姬城的領主向他說明利害關係,勸說其阻止赤蒼國的戰船靠岸。”金洲說到。


  “那這樣豈不是暴露了您的身份。”土林說到。


  “就說我們是烏金國派來的使者就行了,不用暴露我的身份。”


  “這樣最好。”


  半島尖端的山崖上矗立著褐姬堡,一條長長的上坡石板路通向那裏,道路的兩旁是懸崖,下麵是海浪呼嘯的海麵,金洲一行七人正快步向褐姬堡的大門走去。城堡大門外的守衛問清楚了來意,並向上級作了匯報,他們在城堡外等候了一小會後便被告知領主同意接見他們。


  在城堡的大廳裏,領主正坐在大廳一頭的大椅子上等著他們,大廳裏明亮通透,因為大廳上麵是幾個傾斜的天窗,光線從這裏傾灑下來形成了很好的空間感,大廳的立柱旁還栽有各種精修過的綠色植物,有些樹芽嫩枝還爬上了立柱上,使得整個大廳顯得既溫馨又和諧。


  待他們走近領主一看,大家都覺得眼前一亮,一位長相俊俏的女孩坐在一張大椅子上,長發全部梳成一個發髻盤在頭到:“參見領主,我是烏金國的來使金和。”


  金洲隨意捏了一個名字,心想自己是一國王子居然還要這樣拜見你一個小小的領主,自己覺得有點好笑。


  “你好,來使,請問貴國突派你來訪,是有何事?”


  領主話聲一出頓時把他們給驚住了,因為這領主說話的聲音居然不是女聲,而是那種音似女聲,但絕不是女人聲音的男聲。


  土林慌忙把嘴巴湊到金洲的耳邊悄聲說到:“他是男的,忘了跟您說了。”


  “領主大人,想必您也得知昨夜我國與赤蒼國海戰的事了。”金洲說到。


  “是的,我聽說了。”


  “現在赤蒼國的戰船正向貴國開來,您知道了嗎?”


  “是的,這個剛剛我才知道。”


  “不知您打算如何應對這些戰船的到來?”


  “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戰船來意是怎樣的?正要召集人來商量,你們就來了,先說說你們的來意吧。”


  “我們來此是為了讓您拒絕這些赤蒼國戰艦入港。”金洲直說了。


  領主邊摸下巴邊思考著,沒有馬上回答金洲的話。金洲看著他心裏想著這人手摸下巴的動作隻有男人才會做,女人一般是不會的,他還真的是個男人,雖然下巴上沒有胡子。


  領主摸了一會下巴後,說到:“拒絕是必須的,但是麵對他們的堅船利炮我們恐怕沒有這個能力去拒絕,除非你們烏金國願意出兵武力協助,但是我聽說昨天的海戰你們的損失也不小,怕也是有心無力。”


  “烏金國與貴國向來友好,兩國間的海上貿易繁忙,自從赤蒼國的這些戰艦封鎖了這片海域後對兩國間的貿易來往影響很大,今天褐姬城如果再讓赤蒼國這些戰船進港開了先例,那將來的後果可想而知。”金洲說到。


  領主聽金洲這麽一說正中他下懷,他緊鎖眉頭思考了一會然後嘴巴微微一闕,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他穿著修身的長袍,身材高大健實,既有男人的健碩感也有女人的玲瓏線條,光看外表還真是看不出是男是女。領主吩咐了一下旁邊的隨從,然後說到:“跟我來吧。”


  說完他帶領著金洲他們從大廳裏的另一道門走了出去。他們在城堡的通道裏走了一會上了一截長長的旋轉樓梯來到了城堡的了望台。這裏可以看到大海遠處起碼五六十海裏的地方,了望台上已經有好幾個人在等候著他,然後又有幾個人跟著上了了望台,這些人看來都是褐姬城的達官要人。


  領主沒有再主動搭理金洲他們一行人,隻是邊用望遠鏡觀察著海麵上赤蒼國戰船的動向邊和身旁達官要人商量對策。赤蒼國的戰船已經越來越接近,所有人心裏的危機感也越來越重,每個人都分析了各種事態發展的可能性,最後他們商量決定先嗚空炮示意赤蒼國的戰船勿予靠近,然後再派出小船與之在海麵上談判,再之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們盡可能不讓赤蒼國的戰船停靠我們的港口,我也知道這是風險極大的行為,假如他們強行停靠,我們也必會通過各種方式采取行動對其進行控製,總之,為了咱們兩國雙方的利益,我會盡可能的將事態引往好的方向走。”領主對金洲說的這翻話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好,相信領主能本著兩國的傳統友好和信任,妥善處理好這次危機,我等告辭。”金洲微微一點頭作禮告別。


  離開了褐姬堡,一行人回到酒店,金洲讓木離和土林兩人去城裏采辦一些準備前往雲翠國的裝備物資,他和火門,水紗在酒店房間的窗台邊上觀察赤蒼國戰船的動向,兩位年輕的隨身守衛繼續在客房外警戒保衛著他們的王子。


  下午的時候,在赤蒼國的戰船距離褐姬堡僅有五海裏左右的距離時,褐姬城海岸邊的一座炮塔“轟”的響了一聲,然後整個海麵陷入了另人恐慌的安靜。一分鍾後,隻見赤蒼國的戰船放下了桅杆上的風帆,不一會,有一艘小艇從那些大船中間劃了出來,小艇升起了風帆,快速的朝褐姬城駛了過來。大家都在等待小艇的到來,包括褐姬堡的領主和全城的老百姓。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的時候,木離和土林也辦完了手頭的事回到了酒店。


  “怎麽樣?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金洲問到。


  “好了,該要的東西都裝在了馬車上,狄拉族人向導也找好了,隨時能出發,他可以帶我們去雲翠國的都城浮林城,不過,請他花了不少錢哦。”土林說到。


  “嗯,要多少錢就給他,最主要是能信得過。”金洲說到。


  “此人信得過的,長期在這一帶做帶路的,口碑不錯。”


  “那就好,今天在酒店好好休息一夜,順帶看看這些赤蒼國的狗日戰船是搞的什麽名堂,明日出發去浮林城。”


  赤蒼國的小艇速度極快,不到半個小時便駛進了褐姬城的港口,由於火門他們所在的酒店房間的窗戶看不到港口,他們隻能等待這些來訪的人是否會出現在去往褐姬堡的路上,因為這裏可以看到整個褐姬堡的大部,除了港口。


  果然,一刻鍾後,通往褐姬堡的那條懸崖道路上出現了一群人,雲翠國的衛兵前後包圍著幾個赤蒼國的人正向褐姬堡走去,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群人進入了城堡後,一直沒有出來,真到天黑。


  天黑以後,酒店房間的小窗就看不清外麵的情況了,金洲他們索性也不管那麽多了,在酒店用過晚餐後便各自早早休息,養好精神準備明日的旅程。第二天剛剛亮,金洲就開始坐在房間窗子前守候,他想看看赤蒼國的這些戰船究竟是想幹些什麽。遠處隱約可以看見赤蒼國的戰艦仍然停留在距離褐姬堡約五海裏的海麵上,大概數了一下,共有約二十艘船,其中幾艘有明顯的損傷痕跡。


  這些船都已經拋錨在海麵上停留了一個晚上,不知道今天會有什麽動向,赤蒼國派來的人和領主間達成了什麽意見也不得而知。金洲在想要不要再去褐姬堡再走一趟了解一下情況,但是又擔心與赤蒼國的人撞上,一時拿不定主意。


  為了動身前往雲翠國的深處,今天大家都早早起來準備,一切準備妥當就續後,金洲決定先去褐姬堡走一趟了解一下情況。這回金洲隻帶了火門和兩名年輕侍衛共四人前去,其它人則在酒店等候。


  今天刮起了北風,氣溫也急劇下降,走在去往城堡的懸崖邊上,他們都裹緊了身上的衣領。呼呼的北風吹打著堅硬冰冷的岩石,寒風吹過城堡大門的縫隙發出的嗖嗖聲就像惡魔的大嘴張開牙縫在往裏吸氣。金洲向守衛表明了身份後進入了城堡,在城堡的大廳裏被管事的告知領主昨晚整夜未睡,現在正在補覺中,他們可以在城堡裏等候或是午時過後再來。就在金洲正在猶豫是否要等的時候,火門對金洲說到:“不如去港口打聽一下可能更好。”


  金洲頓悟,說到:“對哦,我們的船還在港口,去看看吧。”


  離開了城堡,他們來到碼頭,載他們過來的那艘金雲號還在碼頭停泊著。金洲喚來船長問到:“港口這裏哪一艘是赤蒼國的船?”


  “他們的船昨天晚上就駛回去了。”


  “哦!回去了?你有打聽到什麽情況嗎?”


  “昨天他們下船的時候,我們就一直緊盯著他們,他們所有人下船後都被帶到褐姬堡去了,然後昨晚我們吃完飯的時候,他們就回來把船開走了。”


  “這樣啊,碼頭這裏有什麽傳聞風聲嗎?”


  “有,我正要跟您說重要的,聽說是這些戰船需要補給,褐姬城領主不同意他們的船靠岸,但是願意販賣物資給他們,高價賣,你看碼頭這些老板們開始準備發戰爭財了。”船長邊說邊用手指著碼頭市場上那些忙碌的人。


  “這消息可靠嗎?還是謠傳而已?”金洲問到。


  “我看十有**是這樣,赤蒼國的人一走沒多久,我就看到市場那邊的人開始忙碌裝貨上船,我專門過去看了看並且問了這些人,他們說的,而且那些貨物都是航海船上的必需品。”


  “他們裝貨上船是要把貨運過去給他們嗎?”


  “是的,您看,有船出去了。”


  隻見一艘滿載的貨船慢慢地揚帆起航,而這艘船後麵的碼頭邊上還停靠著很多正在裝貨的商船。這艘裝滿貨物的船把船帆全部張開以後,船帆上畫著一棵茂盛的大樹為標誌。


  “您瞧,這棵樹是海樹洋貿的標誌,股東就是褐姬堡裏的人,難怪他們消息這麽快。”船長說到。


  “雖然沒有讓他們停泊在港口,但是這樣把補給運送過去,其實還是幫助了敵人,哎,看來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長久的朋友。”金洲歎到。


  “我想可能這領主也沒有辦法,如果一點不讓步可能他們一分錢都拿不到,有可能也是被逼著這樣做的。”火門說到。


  “被逼?哦,我懂了,赤蒼國的人右手拿著刀,左手拿著糖。”金洲頓悟。


  “有錢賺又不用賠上性命,是誰都會這麽做的。”火門說到。


  金洲又拿著望遠鏡瞄了一下赤蒼國的戰船,然後再看看這些陸續揚著大樹標誌船帆的貨船出去,心裏既擔憂又無奈。他對船長說到:“你在這裏再收集一些情報,然後盡快返回金瑞城,把情況如實的上報。”


  “是!”


  馬車由土林和雇來的狄拉人駕馭,水紗和金洲則坐在車廂裏,其他人各自騎馬前後跟隨行走在密林間的道路上。出了褐姬城沒走多久就是森林,這些森林裏的樹木高大陰森,地麵上的灌木鬱鬱叢叢,散發出各種迷霧,好像總有些什麽東西時不時的在這些迷霧中發出各種動靜,讓走在森林道路中的人感覺到好像森林中總有各種妖魔鬼怪監視著他們。


  這條通往雲翠國內部的森林大道還算寬敞平坦,道路上還有馬車輪碾壓出來的兩邊是泥,中間是草的痕跡,想必過往行走的人也不少。


  在這條森林大道中行走得有個把小時,來到一個路口,土林把馬車停了下來。他下了馬車掀開馬車車篷的帆布簾說到:“老板,您下來看一下,我們可能要走另一條路。”


  金洲一聽他喊自己是老板便會心的點點頭然後和水紗一起跳下馬車。來路的右手邊有一條小路緩緩上坡通往更深的密林裏,路邊的一棵樹木上綁著一根削成箭頭的木牌指著這條小路的深處,上麵刻著些字模糊不清,根本不知道寫著啥。


  這時這位雇傭的狄拉人向導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他的皮膚是深褐色,長相俊美,深邃幽遠的綠眼睛和小巧的鼻尖,還有薄如一線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無不充滿著機智靈敏的氣質。頭頂上盤著個狄拉人的經典發髻,身著一件修身長袍,腰間係著一根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腰帶,身材雖矮小一些,但仍顯得身姿矯健。


  金洲看他走了過來便問到:“現在是什麽情況?”


  “前麵不遠處就是雲翠國的關口,所有外國人一般都不允許進入,除非你們是有特權的來者,要不然過不去。”這個狄拉人說話的聲音細中帶厚,柔中帶剛,在場沒有人可以聽出這是男人在說話還是女人在說話。


  “那意思是我們要走這條小路嗎?”金洲邊說邊用手指著右手邊這條上坡的小路。


  “是的,但是這條小路我不敢保證你們的安全。”


  “有什麽危險?”


  “這條小路是通往一座廢棄的礦洞,我們要穿過礦洞從另一頭出來才能去往浮林城。我有蠻久沒有走過這條路了,最近聽說礦洞裏經常發生坍塌,已經有人被封死在洞裏,而且洞裏還能不能通過不得而知,最可怕的是聽逃出來的人說那裏快變成老虎的洞了,有一群老虎在裏麵活動。”


  “聽你這麽一說,貌似我們應該打道回府才對了。”木離在一旁說到。


  “您過來,這邊還有一條路。”狄拉人邊說邊招呼金洲他們往大路前方再走一點。


  大夥都跟著他往前走了十來米,大路的左手邊,密林中間隱隱約約似有一條小道隱藏在鬱鬱蔥蔥的灌木中,小路僅僅能容一人行走,馬車可是過不去。


  “這條路這麽隱蔽,想必也是危險重重,請問有何危險?”金洲略帶調侃的問到。


  “這條路沒什麽大的危險,就是難走一些,隻能步行。”


  “步行,多久才能到達浮林城?”


  “順利的話大概要六天。”


  “六天,步行”金洲喃喃自語低頭用手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從大路通過關卡?”火門突然間問到。


  “通過關卡需要碰碰運氣,但是”


  “但是什麽?直說吧。”


  “我可以偽造一份邀請涵給關卡的人讓你們通過,但是能不能通過要看運氣。”


  “什麽邀請涵?”


  “就是浮林城的居民邀請你們過來的信件證明,這樣你們才有可能會被允許通過。”


  “哦,我知道了,偽造這邀請涵需要多少錢?”火門不想再跟他廢話了,直話直說。


  “十個金幣,我可以利用我的邀請涵帶你們去關卡試一試,但是我不能保證你們能通過,因為關卡的人也不是傻子,看你們個個年輕力壯都配帶武器的,我想你們能順利通過的可能性不大。”


  “拿去,這是五個,過去了再給你五個。”土林扔了幾個金幣過去。


  “假如我們被拒絕入關是否可以塞錢給關卡的人,讓我們通過?”火門說到。


  “塞錢是沒用的,雲翠國的人不吃這套。”


  “嗯,那難道我們真要走小路。還有別的路嗎?”


  “沒有別的路了,除非自己去重新開條路,但那是不可能的。”


  “關卡離這裏還有多遠?”


  “不遠,這裏距關卡隻有幾百米而已。”


  “那個礦洞,馬車可以過去嗎?”火門問到。


  “可以的,以前那個礦坑裏麵還有人在裏麵居住,裏麵幾乎就是一個城市,非常巨大。”


  “有多大?”


  “要在裏麵走上兩天才可以從另一頭出去,那邊出去就是一條大路直通浮林城,不過我有好幾年沒走過了,現在變成什麽樣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現在拿著你的邀請涵帶上我們去關卡。”金洲說到。


  重新坐上馬車再走個兩三百米就到了關卡,這雲翠國的關卡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土林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一棵參天大樹攔住了去路,但是道路卻從這棵大樹的底下穿過,大樹底部的樹洞正好可以通行,在樹洞下麵的路上放著好幾排攔路刺擋住了去路,而大樹兩旁是無法逾越的高高的荊棘灌木叢。再抬頭一看,這棵大樹上麵居然建有好幾處樹屋,樹屋被樹枝藤蔓纏繞覆蓋著感覺就要和大樹融為一體了。


  大樹前麵的道路旁邊有一塊空地,狄拉人向導把馬車停在這裏,招呼他們在這裏等候,然後自己一個人帶著他所謂的邀請涵去關卡找人交涉去了。大樹下麵也沒有人看守,他自己一個人繞過路中間放置的路刺跑進樹洞裏,金洲他們一幫人就在原地等候他的消息。


  過了十分鍾,沒有任何情況,也沒有見那個向導回來,附近也沒有看到有什麽人的活動。


  “土林,你以前是從這裏去的浮林城嗎?”火門問到。


  “是的,那時候我們是一幫人一過過去的,也沒有像現在有什麽關卡之類的。”


  “現在好像這裏也沒有人啊,這褐皮人是不是自個跑了?”木離說到。


  “你們仔細看一下這棵樹上的那邊是不是有個人。”火門用頭示意了一下位置。


  木離和土林仔細看了一下那個位置,果然,在一根樹彎處,一個人正趴在那裏,像是在窺視著他們。那人仿佛就像是樹幹的一部分,如不仔細觀察根本就會被忽略掉。


  他們又等了好一會還沒有狄拉人的消息,樹洞關卡處根本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他們就在馬車旁邊的草地上坐下來休息。在草地上又趟了好一會,還沒見狄拉人出來,金洲有些奈不住了便問到:“土林,這人進去這麽久了還不出來,我看情況有些不妙啊。”


  “是啊,怎會進去這麽久還沒出來?”


  “要不我們自個進去看看。”


  “隻能這樣了,走吧。”


  剛想從草地上爬起來,樹洞那邊就有幾個人走了出來,待他們繞過路刺走到大路上時才看清來的是幾個褐皮人,穿著他們經典的修身長袍,腰間係著樸素的腰帶,幾個人長得都差不多一個樣,隻是身材高矮胖瘦略有差別。他們手裏都揣著一把長矛,背上背著塊小小的方型盾牌,一看就知道是衛兵之類的角色。他們徑直向馬車這邊走過來,火門他們趕緊從草地上爬起來,同時他們也察覺到關卡大樹上麵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狄拉衛兵還沒走近就喊到。


  “我們在等剛才進去的那個狄拉人。”土林說到。


  “那人早走了,你們也快離開這裏吧。”


  聽到這消息,大家的心都一涼,頓時感覺像是上了當。


  “媽的,我們被忽悠了,現在怎麽辦?”金洲既氣奮又不敢大聲說,隻能小聲的問土林。


  “我來問問他們看。”土林說到。


  “他走了嗎?那我們可以過去了嗎?”土林壯起膽子問到。


  狄拉衛兵沒料到他會這樣問,便說到:“你們有通行證嗎?”


  “我們有邀請涵的啊,剛才那狄拉人沒有拿給你們看嗎?”


  “什麽邀請涵?沒聽說過這玩意,你們到底有沒有通行證?”


  土林他們一下子陷入了困境,這時金洲拿出一袋裝有金幣的布袋塞給土林說到:“拿去給們試試看吧。”


  土林拿著布袋遞了過去,衛兵接過布袋打開一看發現是金幣便又重新拉緊了布袋仍回給了土林,麵帶嘲諷之色,冷笑道:“現在雲翠國禁止外國人通過,快走。”說完,他用長矛在地上劃了一條線。


  “過此線者必死,聽清楚了嗎?”說完,這幾個褐皮人就轉身朝樹洞走去了。


  “失敗,難道隻能打道回府了嗎?”木離失落的說到。


  “剛才那褐皮人不是說了嗎,還有兩條路可走。”水紗說到。


  “他說的話還能信嗎?這家夥拿了錢跑路了。”金洲有些沮喪。


  “看來我們隻能回褐姬城再找一個向導了。”


  “別找了,咱們就走那條通過礦洞的路。”火門說到。


  “那裏太危險了,我們一起才七個人有點勢單力薄啊,萬一碰上老虎怎麽辦?”土林說到。


  “危險哪裏都有,現在也很危險,你敢跨過那條線嗎?”火門指著剛才狄拉衛兵在地上畫的線。


  “危險也隻是那個騙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危險去過了才知道。”水紗說到。


  “好,就走那條路,出發。”火門和水紗的話邀起了金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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