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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瑞城

  一艘輕快的帆船在金河寬闊的河麵上揚帆前行,順水又順風,速度極快。火門站在船頭上,手扶著欄杆,任風肆意的吹拂他那又長又亂的灰黑相間的頭發。


  金河兩岸是富饒的平原地帶,兩岸的麥田在微風的吹拂下掀起了一陣陣的麥浪,麥浪在清晨的陽光下泛出金色的光芒,名副其實的金色平原。離開了霧水城,大家的心中充滿了對金瑞城的向往,每個人心中都自己的期待與寄望。木離想要平淡穩定的生活,水紗想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康洲則希望能盡快回到金瑞城去完成他想要拯救國家的大事,這隻有他自己知道。而火門則呆立在船頭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麽樣?離開霧水城是不是離她妻子更遠了一些呢?沒有答案,隨波逐流吧,就像現在正在船上一樣。


  舟行一日,黃昏時分他們乘坐的帆船停靠在金河邊上的一個小鎮。小鎮名叫炊杵鎮,碼頭裏停滿了來回於霧水城和金瑞城之間的客船,這座小鎮是專門讓客船停靠,旅人過夜休息的地方。小鎮上一條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小路,兩旁全是飯店酒店客棧,黃昏時分太陽還未完全落下,這裏已經是華燈初上,燈火通明。各種風格和特色的小店開始招攬在此吃喝休整過夜的旅人們,一些客棧甚至還派出穿著性感袒胸露腿的美女手拿酒壺在街邊給你斟上一杯免費的麥酒。一個小鎮的商業競爭竟如些激烈,可想生意是多麽不容易。


  火門他們沒有理會太多這些宣傳,直接就前往客船老板推薦的客棧入住。這個客棧相對於那些燈紅酒綠的酒店要顯得安靜冷清許多,這正是火門他們需要的。而且客棧的菜也做得非常美味,大盆的鹵味牛雜和胡椒香腸還有清甜粘滑的黑麥酒另他們口味大開。四個人邊吃邊喝,酒過三巡之後,木離打開了話匣子,牛掰了一大堆完全沒有重點的個人經曆。水紗的心情也難得放鬆了許多,她也大口大口的喝起來。這時客棧的大廳裏突然想起了音樂聲,幾桌正在吃飯的食客們放緩了吃喝的節奏,原來是有人在客廳裏彈起了木琴,琴聲緩慢悠揚,叮叮咚咚的琴聲甚是動聽,讓旅人們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放鬆。音樂彈得一陣,居然還有人附著琴聲唱起了歌。


  我問你這是要去遠方嗎?

  那是個青草芳菲,鮮花葳蕤的地方


  請代我向住在那裏的一個人問好

  她曾經是我的真愛

  告訴她做件麻布衣衫


  就在那青草芳菲,鮮花葳蕤的地方


  不要用針線,也找不到接縫

  然後,她會成為我的真愛


  告訴她為我找一畝地

  在那個青草芳菲,鮮花葳蕤的地方


  座落在海岸和大海之間

  然後,她會成為我的真愛


  告訴她用皮製的鐮刀收割

  在那個青草芳菲,鮮花葳蕤的地方


  編一束優雅的石南花


  然後,她會成為我的真愛


  我問你這是要去遠方嗎?

  那是個青草芳菲,鮮花葳蕤的地方


  請代我向住在那裏的一個人問好

  她曾經是我的真愛~

  歌聲充滿了對美好生活和真愛的向往,但火門聽來卻滿是憂傷,他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借酒澆淚,硬生生的吞下快要溢出來的悲傷。然而同桌的水紗卻沒有把持得住,淚如泉湧,她忽然拿起酒杯就往嘴裏灌,由於喝得太急太快,再加上之前喝的酒還在肚子裏翻湧,還沒放下酒杯就一口吐了出來。


  康洲見狀,立馬上前扶住了她,然後在她背上輕輕推拿,讓她吐得順暢些。木離慢了一步,沒有能搶先扶住水紗,隻是在一旁伸出雙手傻愣愣看著康洲與水紗的肢體接觸。


  “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你喝得太多了。”康洲說到。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們慢慢吃。”


  水紗用手撐著桌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出客廳。當她走到門邊的時候,吐意再次襲來,她扶著門邊,身體踉蹌的就彎下腰嘔吐起來。這時,康洲又比木離快了一步,他跑過去扶著水紗等她吐完以後帶她離開了客廳,而木離則屁股離凳幹巴巴的看著他倆離開。


  火門看在眼裏,心裏覺得挺可笑的,他一開始就感覺到康洲和木離兩人都對水紗有意思,不過火門卻感覺到水紗可能隻對康洲有些好感,而木離嘛,就讓他去吧。


  火門和木離兩人繼續在酒桌上邊吃邊喝欣賞音樂,又喝了幾杯麥酒,仍不見康洲回來。


  “這小子不會趁機揩油吧?”木離說到。


  “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就算是揩油了,也應該會是你情我願。”


  “真要是這樣,那豈不是便宜了這小子。”


  “你是不是有點不甘心啊?”


  “呃,我沒有,關我鳥事嘛,來,大哥,喝。”木離連忙舉起酒杯向火門敬酒。


  他們三個男人是同一間客房,當晚,康洲還真是沒有回來休息。


  第二天清晨,天剛剛有點亮的時候,康洲悄悄溜進了房間裏爬到床上睡下。這一切,火門都看在眼裏,心裏偷偷的發笑。在客棧用完早餐,他們又踏上了前往金瑞城的快船,一路乘風破浪。過了午時,金河河麵上的船隻慢慢增多,而且大多都是逆河航行,火門他們乘坐的帆船船主也調整了風帆稍稍降低了船速。康洲有些納悶,他跑到船尾問正在掌舵的船主:“船長,這是怎麽回事?為何這麽多船往回走?”


  “不知道啊,照理說不應該啊,等會我問問駛過來的船。”


  船老板吩咐船上的夥計降下主帆,船速馬上就慢了下來。這時河麵上有條貨船正迎麵駛來,船主掌好舵把船慢慢地向它靠近。當兩船相遇時,船主跑到船邊向對麵的船喊到:“喂,怎麽回事?怎麽都往回開了?”


  “前麵封鎖了,不給船過,聽說是準備開戰了。”對麵船上的人回喊。


  “哦,知道了,謝謝!”


  “準備打仗了,河麵封鎖了。”船主轉回頭向康洲說到。


  “在哪裏打?金瑞城也被攻打了嗎?”康洲焦急的問到。


  “赤蒼國的戰艦集結在海上很久了,開打是遲早的事。”


  “戰艦不能大批的駛進金河,要戰肯定是在海上。”


  “是啊,在海上,金河的入海口有炮台,赤蒼國的戰船隻能在海上與我們開打。”


  “我聽說赤蒼國的戰艦一直在外海遊蕩,現在金瑞城想要出海的商船都出不去,隻要出去就被赤蒼國的戰船炮擊。碼頭已經停滿了,所以才封鎖河麵的。”


  “這裏離金瑞城還有多遠?”在一旁的木離插嘴到。


  “不遠了,大概三十多公裏吧。”


  “好,現在揚帆吧,我有辦法通過封鎖。”康洲說到。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硬闖吧。”船長有些擔心。


  “不會,放心,非常安全,我隻是想讓你快點,別耽誤了行程,錢少不了你的,到得了金瑞城,多加你幾倍都不是問題。”康洲的語氣裏居然帶有命令的意味。


  “你說的啊,幾倍。”船長半信半疑。


  船主重新升起風帆,小船又快速的航行起來。一路上河麵上的船舶越來越多,有些是逆河而行,還有很多是停靠在河的兩岸。沒過多久,可以看到河麵上停有幾艘大船,船與船之間有幾根巨大的鐵鏈相連接,鐵鏈前麵又停有一些小船阻擋著河麵,金河就是這樣被封鎖了。


  “老板你們看前麵被攔住了,過不去了,要不我把船停到岸邊,你們上岸步行到金瑞城吧,也沒多遠的。”船主對他們喊到。


  “不用,你把船直接開到中間那艘大船下麵,我有辦法讓船過去,過去之後,我付給你五倍的價錢。”康洲說到。


  五倍價錢,船主心裏原本的忐忑被蕩平了。


  “好吧,既然你這麽有把握,我就過去。”船老板看在錢的份上值得一試。


  “放心吧,再多給你些也無妨,隻要你把我們載到金瑞城。”


  “我們怎麽過去?”火門有些疑惑的問康洲。


  “火門大哥,可以過去的,到時你們一切聽我安排的就行。”


  “好吧,聽你的,既然你這麽堅定。”火門盯著康洲的眼睛看了幾秒鍾。


  小帆船收起船帆慢慢順水漂向河中間的大船,大船下了幾根大錨穩穩的停在河麵上,大船間互相牽連著鐵鎖鏈阻擋著一切船隻的通行。當小船快要靠近大船的時候,大船的船頭上突然冒出幾個人頭,有一個人手提起一隻大喇叭喊到:“這裏不能通過,快把船調頭劃走。”


  康洲示意船主停船下錨,然後朝大船上的人喊到:“我現在要馬上過去,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見我。”


  大船上的人聽到後,愣了一下後說到:“請你表明你的身份。”


  “我是烏金國的王子,現在你立刻叫負責人出來見我。”康洲說出了驚人的話語。


  此言一出,驚呆了所有的人。大船上的人又是愣了好一陣子才回話:“你等一下。”


  說完,這人從船頭上撤了回去。這時,火門湊過來輕聲說到:“兄弟,你這計劃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


  “沒辦法了,隻能出這一招了,到了城裏再說吧,放心吧,大哥,一切都會在我的控製中。”


  過了一小會,大船的船頭上又冒出幾個人頭,有一個人舉起一根望遠鏡就朝康洲這邊望,旁邊的人用手朝他們指來指去。剛才喊話那人又拿起喇叭喊到:“你們把船慢慢劃到我們的船下麵,我們下去。”


  康洲聽到後示意船主把船劃到大船下麵,船主聽到康洲說他自己是王子之後,已經有些害怕,心裏將信將疑,因為他也聽說了烏金國的小王子失蹤的事情,現在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船上也是有可能的。姑且把他當作是王子,到金瑞城以後必定少不了獎勵,如果要是個假冒的,自己肯定也會受牽連。不過,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沒了退路了,隻能老老實實的吩咐船夥計把船劃到大船旁邊。


  待船停穩,大船上拋下幾根粗麻繩,然後就陸續有人從繩子上滑下來跳到客船上。


  “哪位是王子?”一個頗有領頭模樣的人說到。


  “我是。”康洲雙手背在身後,裝出一付泰然威嚴的模樣。


  領頭人仔細打量了一翻說到:“我幾年前見過王子一麵,到現在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不過我看你的模樣是有點像,再還沒有確認你是真假王子之前,我隻能把你押往金瑞城。”


  “嗯,這樣最好,你就按程序辦事就行。”康洲說到。


  “好,那我就得罪了,搜身。”領頭人命令身邊的跟班動手。


  這些大船上的水手們起碼下來了七八個人,個個帶刀。他們把火門,木離,康洲身上的刀都繳了過來,然後搜身搜船,把小帆船檢查了個遍。


  “現在,我們就一起乘你們的船去金瑞城。”領頭人說完伸手朝大船上的人揮手示意把攔在江麵上的鐵鎖鏈解開。


  “啪啦”一聲,鐵鎖鏈的一頭被解開然後砸進水裏,另外一邊的船上就開始嘩啦啦的轉動攪盤把鐵鎖鏈收回船上。緊接著幾根鐵鎖鏈也開始工作,河麵可以通行了。


  小帆船上站滿了人,船老板不敢怠慢,馬上升起船帆繼續前行。過了封鎖線再行得一會,老遠就可以看見金瑞城的宮殿凡宮。


  凡宮是建造在平原中一個稍高一點土坡上麵,所以它高出金瑞城的城牆許多,屹立在方圓幾十公裏的最高處。凡宮金黃色的屋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凡是在金瑞城附近的人都能感受到它那耀眼的輝煌。


  火門他們的小帆船很快就抵達到了金瑞城的碼頭,這裏相比霧水城的河邊又是另一翻景象。高高的石頭城牆的牆腳垂直的插入水裏,一直沿河岸修建過去綿延兩公裏,城牆靠近水麵的地方是一排長長的木棧道,大小船隻就依次停靠在這排長長的木棧道邊,人和貨物就在這裏下船。但是人和貨物要進入金瑞城卻是使用一種很奇葩的方式,垂直升降梯。人們乘坐升降梯從城牆的底部上升到城牆頂部然後才能進城,升降梯每隔幾十米就有一部,看樣子不是人為控製的,而是有規律的自己運動。


  當小帆船剛到達城牆下的時候,就收起了船帆,改由船夥計手動劃船。領頭指揮著小船繼續前行,而不是靠岸停泊。在城牆邊上一路劃行了約有一公裏,城牆上出現了一個拱形的牆洞,一個大鐵門紮進水裏。牆洞兩邊雕刻有漂亮的石雕,似是永不洛凡的雕像。牆洞邊的木棧道上站有幾名士兵,守衛著這道進入金瑞城裏的水門。


  領頭讓小船向鐵門劃去,這時門旁的士兵立即喝住。領頭這時站出來,手持一塊令牌高舉於頭頂。城門的士兵好像也是認識這個頭領的,隻是感覺怎麽這麽一條小船上居然載了這麽多人,不免有些疑惑,便問到:“你們怎麽這次回來這麽多人也不乘一艘大一點的船?”


  “事情有急,顧不得那麽多了。”


  “什麽事啊,這幾個人我好像沒見過啊。”士兵指著火門他們幾個人,當他眼神掃到康洲的時候感覺有點眼熟,不免伸頭仔細多看了一下。


  “啊。”士兵輕輕的驚呼了一下。


  “這位莫不是”他收住了嘴巴。


  “嗯嗯,知道了吧。”領頭示意性的對士兵說到。


  “開門!”士兵朝頭頂城牆上喊到。


  “依呀,依呀,依呀”鐵門被搖了起來。當鐵門搖到小船可以通過的時候,士兵說到:“走吧,走吧,別耽誤了。”


  小船過了這道水門,進入到一個圓環形的水灣,水灣就是一個大的碼頭,這裏停泊的船隻較城牆外麵的船隻顯得更整齊且更高級,看起來都是些權貴的私人用船。環形水灣的岸上也是依河岸修建了一條環形的城牆,在這裏下船的人必須要通過這道城牆才能入城。


  小船靠岸後,大家都上了岸,這裏河岸邊上都用了漂亮的大理石鋪設成階梯,上得階梯來,一條筆直平滑的大道直通城門。城門是開著的,一行人直接就過去了,城門外的守衛也沒有阻攔,隻是目送著這群人進入城裏。


  進了城門,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人驚歎。大道筆直的通往凡宮,凡宮座落在一座小山坡上,遠遠可以看到寬大的階梯往上一直通向凡宮那道高大的拱頂大門。大道兩旁是高矮一致的石製樓房,街道上的行人衣著光鮮,姿態優雅。領頭直接在街邊叫了幾輛馬車,載著這些人直奔凡宮。


  凡宮下麵是廣場,大夥在這裏下了車,因為一切想要登上凡宮的人都必須在這裏接受盤問檢查。在高高的階梯下麵站有一排衛兵,領頭讓這群人在廣場上等候,自個跑向衛兵說明來意,經過一番交涉,衛兵同意先讓他一個人上凡宮請示。


  兩名士兵一前一後,領頭在中間登上了凡宮那超長超陡的大理石階梯,階梯上麵就是威嚴聳立的凡宮。黑得發亮的石牆顯得莊嚴高貴,金色的屋頂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發射出的金光淡淡的映照著金瑞城的每個角落。


  在廣場上等待的康洲這時把火門,木離,水紗稍稍的拉攏在一起,輕聲說到:“多謝你們幾位的幫助和陪伴,我才能安全的回到家,我曾經在路上允諾過的我都會兌現,如今國家有難,我身為烏金國的王子,我必須馬上去拯救我的國家。”


  “啊,你真的是王子?”水紗和木離驚訝得同時打斷了康洲的話,而火門則微微的闕起嘴唇開始思考。


  “嗯,是的,我的真實名字叫金洲。”


  “那王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木離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我當各位都是真正的兄弟姐妹,你們跟著我就行了,不用太拘緊。”


  “是,王子,我木離就跟著你幹了。”


  “我說過我家在金瑞城有點產業,工作是不愁找不到的,對吧,木離哥,你放心吧,有吃有住,不差,嗬嗬!”


  “嗬嗬”木離也跟著傻笑,但是火門和水紗實在擠不出笑容。


  一刻鍾後,凡宮的拱底大門中出來七八個人,然後步履急促的從階梯上下來。下完階梯,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身著高貴鎧甲,頭發灰白,滿臉灰鬃的老頭,後麵緊跟著的是剛才那位上去的領頭,再後麵跟著的是一些看似凡宮中的隨從和衛兵。


  灰鬃老頭剛下得階梯,廣場上的衛兵馬上主動的讓開路然後立正等待老頭的通過。老頭直接就朝金洲這邊走來,金洲可能也認識這老頭,也舉步想迎過去,但是緊跟在老頭後麵的領頭立即舉手示意旁邊的人攔住金洲。一起從船上下來的這些人立馬擋住了金洲,老頭一看到這情形也馬上放緩了腳步,慢慢地朝金洲他們走過來。


  火門看到老頭的腰間綁著一根烏亮烏亮且發出金光的腰帶和那身高級華麗的鎧甲,一看就知道是烏金國最高級別的軍官,很有可能就是將軍之類的官職。


  “讓他過來吧,你們看著點就行了。”老頭發話了,聲音渾厚磁力。


  金洲麵帶微笑迎了上去說到:“曠將軍,幾個月不見,你好像又年輕了許多。”


  “是啊,托你的福,你失蹤的這幾個月我起碼年輕了五歲,你的父親卻像是又老了五歲。”


  老頭這麽一說,金洲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我的父親,他怎麽樣了?”


  “你父親怎麽樣,你自己去看吧,目前還死不了。”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


  “走吧,你父親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去給他個驚喜吧。”


  “將軍,你確定他是真的王子嗎?”這時領頭在一旁忽然問到。


  “嗯,你辛苦了,可以回去工作了。”將軍表示認同了這位王子。


  “曠將軍,我給你引見幾位我的救命恩人。”金洲說到。


  金洲向曠將軍引見了火門他們,並簡要的說明了情況。曠將軍對火門他們表示了感謝,並招呼了手下的人將火門他們帶往烏金國最高端的國王酒店休息,金洲和曠將軍則前往凡宮與國王會麵。


  火門,木離,水紗三人被安置在國王酒店歇息,享受了一個晚上的國王級別的待遇,第二天的早上就有人來通知他們,國王想與他們見麵。前幾天還在荒野裏苦苦掙紮,今天卻要去覲見國王,這種反差也太大了吧,他們心裏麵多少有些忐忑。坐上國王酒店最好的馬車來到了凡宮,有人帶著他們登上了凡宮前麵那條又高又陡的階梯,火門心中默數,共是九十九級台階,上得宮來就好比做了一次登山鍛練,木離氣喘噓噓,火門和水紗倒還好。


  “哎呦,想必這宮中居住的都是登山好手啊。”木離喘著粗氣說到。


  凡宮是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建造而成,高大威嚴,而且黑色石牆體還經過打磨,亮得可以當作鏡子使。凡宮的大門是一個拱頂大門,大門是全開放的,沒有門扇,門框則是由金子鑲成的,在黑色的牆上形成強烈的對比,一黑一黃也就是代表了烏金這個詞的含義。走進這道金邊大門,是一處圓環式的開闊庭院,凡宮的正殿就在庭院的另一頭。走過庭院進入正殿後,殿內恢宏大氣,殿堂上方的金子拱頂就像是一扇打開的貝殼,人們站在貝殼下麵沐浴著它放射出來的金光。永不洛凡的雕像矗立在大殿的中央,它的全身由黑色石頭雕製而成,手持金仗指向上方的金頂,它們放射出來的金光相互輝映,形成了一道奇妙的景觀。


  穿過大殿,他們被領進了一座花園,花園是一個天井,各種漂亮珍貴的草木花苗都修整得整整齊齊,領路人帶他們穿過各種籬笆後來到花園中的一座小涼亭前麵。涼亭周圍有些人在來回走動,金洲站在涼亭前麵,衣著華貴,氣宇非凡,這才是王子該有的模樣。金洲看到他們來了之後,立馬迎了過來。


  “火門大哥,來吧,我們來見見國王。”


  “等會我們需要下跪嗎?”木離緊張的問到。


  “哈哈哈,不用,不用,放鬆點,鞠個躬就行了。”


  涼亭內,一個老頭坐在躺椅上,穿著華麗的衣服,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麵帶微笑,眼睛半眯著像是正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父親,他們來了。”


  國王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朝他們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火門他們也就鞠躬行了參見禮。


  “讓他們坐下吧。”國王吩咐到。


  金洲就讓他們坐在了涼亭邊的石櫈上,然後金洲就一一介紹了他們。雙方說了些套話之後,國王直接說到:“多謝各位救了我的小兒子一命,我會獎勵各位以報恩德。”


  “我們能夠搭救王子,也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不求錢財利益所得,但願王子平安就好。”火門說到。


  “嗯,獎勵是必須的,這不必多說。金洲他半年前突然失蹤,我們都急壞了,到處派人去尋找他的下落。他昨天才告訴我原來他是自己想獨自出去走走,看一看我國的各地的民情。”


  “哦,原來是這樣,我們也納悶怎麽會在別地碰上王子。”


  “現如今我國正被赤蒼國侵犯,國家正處於危難之中,而且金洲回來告訴我現在烏金國內民心渙散,強盜土匪橫行,正是內憂外患之際,所以我也希望各位能夠繼續協助我們一臂之力,合力拯救我們的國家。”


  “繼續?尊敬的國王,我不太明白。”火門說到。


  “金洲告訴了我他這半年在外麵的遭遇,我認為你是一位非常難得的人才,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一起拯救這個國家。”


  “報國是我們烏金國民的義務,但我一介草民何得何能?能拯救國家?”


  “金洲此次出走在外麵,意外的遇到一位能夠幫助我們打贏勝仗的人,隻有找到他,這場戰爭的勝算就會大大增加,我想讓你繼續幫助金洲去找到這個人。”


  火門聽到後開始沉默了,他微微低下了頭,他心裏想著自己的使命就是找人,找了十年了,沒有找到,找人就是為了找到家。現在國王讓他去找人來拯救國家,想到這裏,他突然想通了。


  “如果國王您信任我,我願意傾盡全力幫助金洲王子去找到這個人。”


  國王欣然一笑說到:“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哎,我手下要是能有多幾個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多謝國王賞識,我會盡我所能去協助王子。”


  “太好了,火門大哥,我們又可以一起去探險了,嗬嗬。”金洲說到。


  “王子,你直接喚我的名字就行了,大哥什麽的我可受不起啊。”


  “大哥就是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我都叫你大哥,咱們別太在意這些,我們仍然是好兄弟。”


  “好吧,王子你覺得合適的話,都行。”


  “你也不要叫我王子了,私下咱們還是直呼名字吧,因為這次我們出去必須隱藏身份。”


  “我們要去哪裏找這個人?”


  “火龍國。”


  三日後,在凡宮的一座塔樓上,曠將軍手指著遠方,金洲和火門各自拿著一支望遠鏡向曠將軍手指的方向望去。


  “看到了嗎?敵人的戰艦就在海麵上,剛好在我們海岸炮台射程之外。”曠將軍說到。


  金洲沒有放下望遠鏡說到:“他們總共有二十六艘戰船是嗎?”


  “是的,每一艘都比我們的戰艦要大,如果我們單獨出海開戰,我方勝算不大,我們隻能依靠岸邊炮台的炮火支援才有可能取勝。”


  “敵人的船不會冒險開進我們的炮台射程內的,除非製造一個必須讓它開進來的機會。”金洲放下了望遠鏡若有所思起來。


  “我們先放一批商船沿海岸線航行,看敵方是否會派出戰船追擊,如果追擊,我們也派出戰艦佯攻,那些追擊我們商船的敵船必會放棄追擊來迎戰,等他們過來迎戰的時候,我們的戰艦就撤退,這時商船就已經脫離出了他們的射程,這樣,我們才有可能乘船出海。”金洲說到。


  “這樣有一定的風險性哦,我方也有可能會損失,隻要一開炮,想要炮歇有點困難。”曠將軍說到。


  “主要目的是要拖住他們,我們不能與之直麵開戰,隻要他們開船過來迎戰,我們就把船撤退到岸邊炮台的火力範圍之內。”金洲說到。


  “我們岸邊的炮台也有可能會被敵方戰艦炮擊,他們每艘船的火力就相當於我們幾個炮台的火力,如雙方全麵開火,我方危險更大。”曠將軍說到。


  金洲一下陷入了沉思,擺在他麵前的是國家存亡而不是個人安危。火龍國在海外另一塊大陸,如果不能出海就無法到達那裏。但是為了拯救國家那就必須冒點險,金洲抬起低著思考的頭,把臉轉向火門說到:“火門大哥,你有何見教?”


  “你剛才的主意,我覺得可行,也有可能商船放出去後,赤蒼國的戰船並不一定會追擊啊,我們混在一艘商船裏突圍出海。”火門說到。


  “嗯,其實這樣是最安全的,幹脆一次性讓所有的船隻出海,大家都趁亂各自逃散吧。”曠將軍也表示認同。


  “港口停有多少要出海的商船?”


  “大概一百多艘吧。”


  “好,就這麽辦,今晚天一黑就出發。”王子說到。


  當天入夜,大家飽食一頓之後,稍作休息。金洲,火門,木離,水紗還有一些跟班化裝成商人登上一艘商船混在出海的商船隊伍中準備出發。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低調行事,喬裝成雲翠國的商人,前往雲翠國的港口城市褐姬城。


  雲翠國與烏金國隔海相望,位於東麵的另一塊大陸上,而他們要去的火龍國在雲翠國的東邊,所以他們必須穿過雲翠國才能到達目的地。金瑞城港口的各路商船接到通知晚上必須離開金瑞城,所以商船們都已準備好離開金瑞城駛向大海。


  火門他們是百來隻出海商船的其中一隻,他們的船由烏金國專業的水手駕駛,堅固且帶有武裝。海上升明月並伴有微微的順風,曠將軍下令商船可以出海了。停靠在港口的船隻們都升起了風帆,向金河寬闊的入海口駛去。


  這時,烏金國的好幾艘戰艦在入海口監視著這批商船的通過,並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商船們出了入海口,由於害怕受到赤蒼國戰艦的追擊,大多是沿著海岸向南行駛,隻有少數一些不怕死的散開了,有的向東,有的向北。


  在岸邊炮台的保護網之下,火門他們的船隨大流一起沿著海岸航行。一般黑夜的海麵上基本上是啥也看不清的,隻能依靠羅盤辨別方向航行,好在今晚明月當空,海麵上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對方,火門他們乘坐的商船“金雲號”的船長正用望遠鏡不停的觀察著海麵。金洲坐在船上忐忑不安,他擔心的是一但開火將會演變成一場全麵的海戰。


  果然,他的擔心變成的現實,遠方“轟”的傳來一聲炮響,不知道是哪裏開的火,金洲立馬拿起望遠鏡查看。


  “在那邊,是我們的船開的炮。”船長放下望遠鏡用手指著剛才在金河入海口遊弋的幾艘烏金國的戰艦。


  金洲從望遠鏡裏看到剛才開炮的船上升起一股青煙,然後他又用望遠鏡掃視一遍海麵,東北方向有三艘赤蒼國的戰船正向這邊駛來。


  “轟,轟,轟,轟”烏金國的一艘戰艦連續發射了四發炮彈。五秒鍾後,有一艘赤蒼國的戰船被擊中了,同時另外的兩艘赤蒼國的戰船進行了回去,炮彈也打中了入海口的烏金國戰船,這時海岸邊的炮台也響了起來,海麵上出現了更多赤蒼國的船隻,而烏金國的戰艦也從入海口不斷的開進海裏,加入了戰鬥,海戰全麵打響了。這是雙方對峙憋了很久的較量,海麵上炮聲不斷,震得人心膽俱裂。而這時這些已經駛離戰場的商船們開始作鳥獸散,各自加速奔逃。金洲在船上擔心不已,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


  “王子,我們現在怎麽辦?”船長向金洲喊到。


  金洲放下望遠鏡麵色焦急,他望了一圈身邊的人,人們都在等待著他的決定,這時他看到這些人身後有個堅毅又冷靜的眼神在望著他。是火門,四目相對,火門微微點點頭,眼神中充滿著鼓勵。


  “全速駛向褐姬城。”金洲說完,馬上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戰鬥。


  金雲號改變了航向,向東麵駛向褐姬城。順風,船速很快,距離戰場越來越遠,金洲已無法從望遠鏡中看到更多戰鬥的情景,隻能聽到轟轟的炮擊聲和看到遠處海平麵上時不時閃爍的紅光。金洲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在不知道勝負結果的情況下自己卻要遠離家鄉,要是戰敗,金瑞城將麵臨更為嚴重的威脅。水紗一直默默的站在金洲身邊,她理解他的焦急與不安,於是上前說到:“你是在拯救國家,我們現在是去拯救國家的路上,你的任務比誰都重要,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到辦法的。”


  水紗的話就像是一劑強心劑注入了金洲的心裏,金洲的心情馬上平複了許多。他望著月光下水紗的臉是那麽的漂亮,那麽的另他心動,還有那晚在小鎮客棧客房裏她依偎在他懷裏睡了一夜,那種溫馨甜蜜的感覺湧上心動,這時他真想馬上把水紗擁進懷裏,但此時此刻,這是不可能的。金洲心裏明白,水紗那晚隻是喝醉了酒,把一些情緒撒潑在他身上而已,雖然他們接了吻。


  “你說得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咱們不能耽擱,此去褐姬城如果順利,明日天亮之時便可到達,現在晚上大家都去船艙裏休息吧,明天還要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王子說完又拿起望遠鏡眺望遠方的戰場,想再捕捉更多關於戰鬥的信息。


  金雲號在去褐姬城的路上並不孤單,因為有很多船隻都是前往褐姬城的,那裏是雲翠國的港口城市,是雲翠國唯一的通商城市,往來於金瑞城和褐姬城之間的商船眾多,貿易繁忙。自從赤蒼國的艦隊封鎖了金河入海口之後,大批的商船就被迫停留在港口,影響了兩國間的貿易。由於雲翠國是一個沒有海軍的國家,且大部分雲翠國的居民都生活在內陸,所以隻有一個海邊城市褐姬城,而且城市基本上都是由外國移民組成,但是城市歸屬權還是屬於雲翠國。


  雲翠國是安墨大陸最西邊的國度,與融古大陸最東邊的烏金國隔海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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