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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霧水城

  火門的雙腳感到一陣陣的涼意,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天色還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月光也消失了。有點分不清現在是否已經醒來抑或還是在夢中,火門想坐起身子,但是雙手雙腳似乎不聽使喚,他睜大了眼睛,張開嘴巴呼喊,也沒有聽到自己的叫聲。哦,這是夢,我還沒有醒來。突然火門的眼前出現了好多人,他們都背對著他,正在匆忙的往前走,看不到他們的臉,火門追上了這群人。


  “喂,你們去哪裏?”


  沒有人轉頭過來回答,這些人反而加快了走路的速度,火門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還要跟著他們。這時人群裏有個人停下來轉過頭說到:“你怎麽還不來?快點啊,我們要回家了。”


  “蓮花,是你嗎?我到處找你,你怎麽會跟這些人在一起?他們是些什麽人?”


  “他們是來救我們的人啊,你忘了嗎?快走吧。”


  “你的臉怎麽了?我怎麽看不清你有臉?”火門著急的說到。


  “我的臉好好的啊,你眼睛沒事吧。”


  火門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女人的模樣,但是當他把手拿開的時候,這個叫做蓮花的女人已經扭頭混入了人群中消失了,火門焦急的喊到:“蓮花,你在哪裏?你和這些人去哪”


  沒等火門說完,蓮花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你走得太慢了,我還在路邊等了你很久,你快點吧,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等我”火門追了上去,突然,一腳踩空,掉入了無底深淵,從夢中驚醒。


  一道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射到他的臉上,天色已經大亮。從惡夢中醒來,反倒是覺得現實環境更像是另一場夢的開始。


  吃了些從匪窟帶出來的土匪烤肉,再加上昨晚的睡眠,還有溫度適怡的豔陽天,火門精神煥發。駕一葉輕舟順流而行,船行的速度很快,一路前行,很快的,他的小舟就劃進了金河的主河道裏。由於很多河流在這一帶匯入金河,所以金河的河麵變得很寬闊,隨著小舟的推進,河岸邊也開始出現一些村莊,還有漁船,還有從各個支流駛出來的貨船。黃昏時分,火門看到有一座高塔的塔尖出現在遠處河岸邊的山坡後麵,夕陽照在金黃色的塔頂上麵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就是霧水城的鎮澤塔。


  霧水城位於烏金國的中心位置,是連接國家各城邦之間的樞紐,也烏金國度裏最古老人口最多的城市。國度裏的各條水脈從四麵八方匯集到這裏,形成一條主動脈,就是金河,再往東流向烏金國的都城金瑞城,然後匯入大海。往北往南往西逆流而上則是進入烏金國內陸各個地區的重要水道,霧水城就處在各條水道的交匯處。烏金國大大小小的船隻路過這裏一般都會停靠在霧水城的碼頭休整待發,可以說金河是烏金國的大動脈,霧水城就是心髒。


  火門駕著小舟靠岸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然而他並沒有在霧水城的碼頭靠岸,而是把船劃到了霧水城的河對岸。這裏的河岸邊長滿了高高的水草,火門慢慢地把船劃進了水草叢裏,直到小船的船頭撞到岸邊的泥地上無法前行。他把裝有財物的箱子拖上了岸,找到一棵高大的木棉樹,在樹底下挖了個坑把箱子埋了進去,然後再做了些偽裝,盡量減少人為的痕跡。搞定後又上船直接劃向河對麵霧水城的碼頭。


  霧水城的城牆沿河岸而建,在河麵上由下往上望顯得高聳而威嚴。一個巨大的城門外麵是一條寬大的石板階梯向下通到河邊的碼頭,碼頭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火門劃著小船在停泊的各船之間尋找可以靠岸的地方。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根空閑的栓船樁,他把船係穩了,隨身帶著些值錢的小物件上得岸來。


  沿著碼頭的石階梯一路上來走到城門前,城門上寫著南門。城門已經關閉,隻開著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門縫,門縫外麵站著兩個守衛,各抱著一根長矛搭在肩上靠在城門邊聊天。看到火門走過來後,一個衛兵提起手中長矛指著火門說到:“過來,要進城過來搜身。”


  火門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你還帶有刀啊,先把刀解下來扔在地上。”守衛拿著長矛用槍頭指著火門腰間的刀。


  “現在都要帶把刀防身的,你知道現在外麵世道不太平,我這就解開。”


  火門扔掉了刀,另一個守衛過來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指著火門背著的布袋說到:“包裏麵是什麽?”


  “一些破家當,你看如果你喜歡就挑兩件拿去。”


  一聽火門這麽一說,兩個守衛突然眼前一亮,兩人對望了一眼。


  “你打開我們檢查一下。”


  火門打開布袋,是一些從土匪洞裏帶出來的手飾項鏈之類的東西。


  “你們喜歡就挑兩件吧,隨便挑。”


  兩個衛兵,一個挑了個金鐲子,一個挑了個金鏈子,拿人錢財,態度立馬緩和。一個守衛笑著對火門說:“是來做生意的吧,還是找人啊?”


  “過來找朋友玩玩的。”


  “哦,進去吧,別喝多了鬧事啊。”


  “我哪裏敢啊,我不喝酒的。”


  火門順利進了城,現在雖然是晚上,但是城裏的街道門店還是燈火通明的。到了晚上霧水城裏的酒店妓院生意異常火爆,人們好像根本不去擔心戰爭的陰影,歌照唱舞照跳,快活一天是一天。


  霧水城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傳說當年永不洛凡和跟隨他的子民在這裏定居下來,然後經過多年的滄桑曆程,人們從部落生活開始慢慢地發展成了一座宏偉的城市,人們建設了城牆,蓋起了樓房,成立了國家,霧水城就成了當時烏金國的都城。由於烏金國曆史上的某一任國王向往海外,就順著金河而下在入海口建立了金瑞城,把都城遷到了金瑞城,遷移了大部分的人口到金瑞城,從此霧水城就開始慢慢衰落,失去了當年的繁盛。即便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霧水城仍然還有很多居民在這裏生活,仍然是國度裏人口最多的城市。城中古老的街道古老的房子多得無法統計,在這些熙熙攘攘的房子裏居住著各式各樣的市民。


  黃葉客棧位於霧水城的東門附近,火門是從靠河邊的南門進入城中的,所以要穿過半個城區才能到達東門。雖說火門是霧水城裏常客了,但是仍然沒能完全搞清楚城裏那如迷宮一般的街道,城裏的街道就像是一捆長長的繩子隨意的地上堆成了一團,每條路線都交織錯落在了一起。在城裏繞來繞去的走了十多分鍾的路,才來到黃葉客棧。客棧位於東門附近一條偏僻的街道上,由於這裏不是城裏的主要街道,所以街道上黑漆漆的,也沒有行人。


  黃葉客棧的一塊牌匾歪斜著掛在牆壁上,吊著木牌匾的鐵鏈子斷了一根。客棧暗紅色的木門緊閉,一把大鎖將兩個大門環緊緊的扣在一起,而且木門的上麵和下麵各有一排插銷也是上了鎖,木門的雕飾上麵布滿了灰塵。


  難道已經關門了?火門想想上次來這裏也是三年前了,客棧關門了也是有可能。他伸手推了一下木門,門的緊閉性很好,紋絲不動。這可咋辦?客棧關門是火門沒有料到的,說好了在這裏和康洲,木離,水紗三人碰頭,那就必須要在這等候。火門站在門前思量了一下,抽出刀在木門上刻了幾個字然後就離開了。


  康洲,木離,水紗三人從來時的小洞逃了出去,出得洞來,天色已經快黑了。火門不在一起,他們隻能自己尋路逃生了。


  “我看我們要先找一個地方過上一夜,等天亮了再出發。”康洲說到。


  “嗯,現在太陽下山了,趁還可以看見點路,咱們再走一點,離這遠一點,這裏太不安心了。”木離說到。


  他們大致辨別了一下方位,鑽進了東邊的密林裏。木離在前麵用刀砍開灌木開路,水紗在中間,康洲在後麵,艱難的前行,沒過多久,天上已經繁星點點。他們不得不點起了火把。四周還是煩人的灌木叢,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


  “就在這過夜吧,等天亮了再說。”木離說到。


  水紗拿著火把,木離和康洲兩人用從土匪洞裏帶出來的小刀砍掉了周邊的灌木,得到一個可以休息的空間,拿這些砍掉的木材生了火。他們從洞裏逃出來的時候,還割了些羊肉,這時候正好可以烤肉吃。吃完烤肉,每個人都全身困乏。木離和康洲兩個人實在困得無法支撐,躺下就直接打起了呼嚕。水紗就坐在他們旁邊,眼神呆滯地望著火苗的舞動,任悲傷和憤怒在身體裏燃燒。時間一點點流逝,月亮已經消失於天際,沉沉的黑夜寂靜得可怕。悲傷的情緒還是無法抵擋住困意,水紗的眼皮已經打架了一陣子,她推了一下木離,木離醒來。


  “不好意思,我實在很困,我怕我會自己睡著,所以喊醒了你。”


  “哦,沒事,你睡吧,我來守夜。”


  水紗在火堆旁背對著木離躺了下來,康洲就睡在旁邊。木離抬頭看看天空,一片漆黑,星星也閉上了眼睛。這幾天死裏逃生的經曆另他驚魂未定,不知命運是如何安排的自己,所以他從來不去想太多又複雜又久遠或者又長遠的事情,隻求能安全到達金瑞城過點安逸的生活,有活幹有飯吃就好了,再有個女人更好。想到女人,他轉頭望了望水紗,這時他驚訝的發現,水紗和康洲竟然抱在了一起,兩人相擁而眠。他靜靜地觀察了一下,確定這兩人是睡著的,可能是太冷,抱著睡取暖吧,不過他心裏的滋味還是怪怪的。看著這一男一女摟著睡覺,心裏的醋壇子一直在搖晃。就這樣,到了下半夜,木離碰了一下康洲,康洲醒來發現自己被水紗抱著,心裏一陣激動,又有點不好意思,他慢慢拿開水紗搭在他肩上的手,突然,水紗一把抱住他,把頭伸到他的頸下懷裏。


  “你不要走,你別走啊喔喔”水紗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臉上還是掛滿了淚水。


  “她在說夢話,她把你當作她的老公了,唉,你安慰一下她。”木離對康洲輕輕地說到。


  “好的,我不走,我在這裏,你繼續睡吧,我就在你身邊,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不分開。”康洲邊說邊輕輕用手拍打著水紗的肩膀。


  “嗯!”水紗應了一聲,繼續睡著。


  在一旁看著的木離心裏怪不是滋味,又想笑又嫉妒。過了一會,康洲從水紗的頸下輕輕地抽出了手臂。


  “哎喲,我的手都麻了。”康洲站起來甩了甩手臂。


  “你豔福不淺啊,我怎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木離笑著說了句水話。


  “我也不懂怎麽會就被她抱著了。”


  “是她抱你還是你抱她,隻有你自己懂了,我睡一下,我可不想趁人於危啊,嗬嗬。”


  “我沒有抱她,就算有我也會負責的。”


  “你在想什麽?她可能隻是冷了抱著你取暖,你還真想負責啊?”木離說完這句話轉身睡了。


  康洲突然一下子覺得好幹尬,又有點無奈,自己給自己冷嘲的噓了一聲,其實心裏一陣甜蜜。看著水紗側臥的背影,從肩膀到腰再到臀和大腿的玲瓏曲線,另他心動不已,心裏一直在回味剛才的擁抱。康洲這一覺睡得舒服,精力全部恢複,邊烤著羊肉邊看著水紗,心裏充滿了希望,積極和樂觀。


  沒過多久時間,康洲還沒吃完剛烤的羊肉,魚肚白在東邊的天空顯現。似乎木離才睡了一小會,康洲沒有叫醒他們,讓他們再睡會吧,等幫他們烤完早餐再叫他們醒來直接吃完就上路。清晨的森林裏四周開始漸漸有了生機,鳥兒開始出來覓食,花兒在接受露水的洗禮後開始盛放。破曉的時候,康洲熄滅了燃燒的火堆,用刀切好烤熟的羊肉放在幹淨的樹葉上,他叫醒了水紗和木離。陽光一束束的穿透樹林,傾射在這片迷幻的森林裏,空氣中的塵埃在光線中舞動,他們在美妙的陽光下早餐。


  “不知道火門大哥怎麽樣了?萬一被土匪抓住了豈不是”水紗擔心的說到。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這麽容易被土匪抓住,他既然敢做就有一定的把握,我相信他一定會了結了這幫狗日的強道幫你報仇,放心吧,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康洲說到。


  “對,咱們快走吧,離這裏越遠越好。”木離說到。


  木離揮刀砍掉擋在前麵的樹枝,三個人開始了今天的逃生旅途。他們不停的在密林間行走,根據太陽的方位一直朝著東麵前進,地勢是緩慢的下坡,經過一上午與灌木樹枝的搏鬥,終於他們看到在一棵棵的樹木之間出現一些閃光耀眼的白色和藍色的發光點。


  “前邊有條河,媽的,渴死了。”木離說到。


  由於從土匪洞裏逃出來的時候隻是在洞外的水潭裏喝了一些水,然後一直斷水到了現在,他們都渴得快要冒火了。看到有水,心情為之一振,木離加快腳步往前衝,由於是下坡,他衝到水邊的時候左腳不小心被地上的樹枝一拌,身體慣性的往前一撲,腳步也跟著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剛好踩在一塊鬆軟的爛泥上,撲通一下,掉進了水裏。跟在後麵的水紗和康洲立即跑過去,看到木離半個身子浸在水裏,那個狼狽樣,三個人對視了一下,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就在準備收起笑聲的同時,康洲歡樂的表情立即轉變為驚恐,他把手伸向水裏的木離。


  “快上來,你身後有條鱷魚。”康洲喊到。


  “啊~”木離一慌,來不及回頭看,立馬抓住岸邊的樹枝爬上來,康洲和水紗合力把木離抽上岸來,再看水裏,隻見鱷魚黑乎乎的背部棱甲在水麵晃了一下沉入水裏。


  “我了個去啊,差點變成它的午餐,這個森林太危險了。”木離驚魂未定。


  “這個地方不好取水,咱們沿河邊走走看哪裏好下水。”康洲說到。


  順著河流下遊的方向,他們沿著河岸邊的荊棘林艱難的走了一陣,終於看到河邊有一塊開闊的草灘。在草灘上他們生火烤肉,喝上了水,休息整頓。河的對岸是矮矮的土坡,不像是這邊的重山峻嶺了,遠遠看見好像還有人造的石頭圍籬,看來河對麵就是人們的村落了。


  “你會遊泳嗎?”木離突然問水紗。


  “會啊,要遊過去嗎?”


  “你呢?”木離沒有回答水紗,扭頭問了一下康洲。


  “遊到對岸應該沒問題,不過背著這些東西一起遊恐怕有點困難。”康洲用手指了一下從土匪洞裏帶出來的一把刀和一大塊羊肉。


  “也對哦,河裏有鱷魚,帶著羊肉過河可能會招來鱷魚的。”


  “剛才我看到林中有幾棵竹子,能不能砍來做個竹筏渡河。”康洲說到。


  “好主意,哪裏有竹子?我倒沒有注意看到。”


  “就在剛才過來的路上啊,走吧,去砍一些。”


  康洲帶路又返回林中,經過一翻搜尋和開路,終於砍到了竹子。又花了不少時間,他們造好了竹筏,然後又艱難的把竹筏抬出了林子。竹筏在水中搖搖晃晃的勉強可以載得住他們三個人,木離站在竹筏前麵手持一根長長的竹篙插入水中固定方向,康洲站在竹筏後麵也拿著一根竹篙撐船,水紗則坐在竹筏中間用身體盡量保持竹筏的平衡。大概不到百米寬的河麵花了一個小時才到達對岸,由於河流不算急,河水也不算深,木離全程基本上都可以把竹篙撐入水底借力,竹筏才勉強順利的到達河岸邊。


  上得岸來,木離累得趴倒在地上,全身癱軟。水紗看在眼裏,心生憐意。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搭在木離的肩上輕輕按柔起來。木離被這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但馬上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不用了,嗬嗬,沒事,不是很累啦。”木離抽出牽強的笑臉回應了水紗,但是水紗還是看出他微笑的嘴角在輕輕的顫抖。


  “行了,你太累了,剛才你那麽用力撐船,我們在後麵都看著呢,幫你按按沒什麽的,這樣會舒服一點。”水紗的手移到了他的胳膊上。


  “呃,好吧,按一下就好。”


  木離覺得很舒服。


  在一旁著著的康洲醋意漸濃,心裏一陣陣的不是滋味,但是仍然假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


  休息了十多分鍾,他們重新上路。這邊河岸是另一翻景象,不再是深山密林,而是一片差不多齊人高的野草,勉強可以看到遠方已經沒有了高高的大山,隻有高高的野草長滿了矮矮的山坡。過了正午,太陽開始斜射,背著陽光,他們繼續向東麵前行。前方完全沒有路,隻有靠康洲在前麵揮刀砍掉擋路的野草,才勉強可以行走。大概這樣緩慢的走了兩個小時,突然康洲發現草眾中出現一塊豎立著的黑色石頭,走近仔細一看,上麵刻有文字“黑石堡地界”。


  “我們到黑石堡了,應該離霧水城不遠了,黑石堡就是在霧水城附近的,這個我知道。”康洲說到。


  “你怎麽知道?你去過嗎?”


  “去過,我從霧水城去牙心城的時候就經過黑石堡,黑石堡是霧水城的軍事防禦要塞。”


  “那看來我們快要到了吧。”水紗說到。


  “不一定哦,這黑石堡的地界也不知道有多大?也許一兩公裏,也許十幾公裏也說不定,這裏全是草也看不清楚遠方到底是什麽?”木離說到。


  “嗨!”突然康洲輕輕喊了一聲,縱身一躍,跳上了那塊地界石頭上麵,站在石頭上麵眺望了一圈。


  “怎麽樣,看得見什麽嗎?”


  康洲跳了下來說到:“你自己上去看吧。”


  木離也一躍跳上石頭,他看到在東邊方向大概幾公裏外有一座高大的城堡矗立在一處不算高的山坡上麵。


  “那邊那個是黑石堡了吧?”木離指著城堡,扭頭過來問康洲。


  “是的,都是用黑色的石頭建造的。所以叫黑石堡。”


  木離看到,在他們距城堡的這段距離中間仍然是高大且煩人的雜草和灌木,本來看到城堡的喜悅感瞬間消散,想到等下的征程,康洲和木離都很頭大。但是沒辦法,走這些路要耗不少時間,必須要趕到天黑前到達城堡才行,於是他們又出發了,向著目的地前進。經過一段在野草叢裏艱苦的征程,他們走到了抬頭就可以看到城堡的地方,雖然前麵還是齊人高的野草,但是城堡就在眼前。


  城堡是由大塊大塊的石頭堆砌而建的,而且全是黑色的石頭,黑石堡因此而得名。城堡上全是黑洞洞的炮眼,裏麵一定藏著威力強大的火炮,開戰時,大炮伸出來發射,方圓幾公裏內的所有物件都可以被蕩平。雖然黑漆漆的石牆壁沒有一點生機,甚至有點恐怖,但總比在荒野裏更有安全感吧。


  康洲撥開一層又一層的野草,不斷向城堡的方向靠近。城堡就在眼前,但是這野草似乎沒個盡頭,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最後。當他撥開最後那根野草的時候,康洲眼前變得開闊了,一條小河攔在了他們與城堡之間,城堡就在對岸。這時他們才看清城堡的全貌,原來城堡是依山而建,城堡下方其實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以岩石為地基,再在岩石上雕琢堆砌形成了高大堅固的黑石堡。


  他們沿著小河邊一路行走,從城堡的側麵繞到了正麵,終於看到河麵上有一座石橋平直的臥在水麵上,河麵不算寬,但是石橋卻有九個橋孔,顯得異常堅固。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橋上,這時太陽快要落山了,夕陽照著河麵波光粼粼,水麵反射的光照在他們的臉上身上,如聖光一般輝煌,他們的疲勞仿佛在瞬間就消除了,每人都覺得如釋重負,逃離了危險。


  過了橋是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霧水城。


  “沿著路一直走我們就能到霧水城了,這裏我走過。”康洲說到。


  “還有多遠呢?”水紗問到。


  “沒多遠了,不過那時候我是騎馬從霧水城過來的,感覺一下就到了,具體是多遠我還真沒什麽概念。”


  “好吧,隻管走吧,反正都走了這麽遠了。”木離說到。


  繼續趕路,沒走幾步,大路的前方有人走了過來,而且好像還是一幫人,三個人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在距那幫人快有幾十米的時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群士兵,烏金國的士兵,標準的銅色腰帶和紅色手套是烏金國士兵鎧甲的標誌,上到一定軍銜的則是金色腰帶,這群士兵裏最前麵那個就是金色腰帶。


  士兵們越走越近,忽然聽到金色腰帶喊到:“站住!原地不要動,把刀扔在地上,快點。”


  “是叫我們嗎?”木離說到。


  “不想馬上死就把刀扔在地上。”


  “他們隻是例行檢查,應該沒事的。”康洲輕聲說到。


  “快點!你們想死是嗎?”金色腰帶吼到。隻看見隊伍裏有人拉開了弓箭。


  “好的,好的。”木離和康洲丟掉了身上的刀。


  “你們慢慢走過來。”金色腰帶說到。


  三個人老老實實的走向了這群士兵,有三個士兵出來搜了他們的身,沒有發現異常。


  “剛才看你們三個人從草叢裏麵鬼鬼遂遂的出來,你們怎麽會從那邊過來的?”金色腰帶發話。


  “我們是從山裏麵逃出來的,被土匪追殺。”


  “就我們三個人逃了出來,其它的都被害了。”


  金色腰帶右手放在胸前,左手摸著胡須,眼神犀利的打量著他們,說到:“山裏麵很多土匪的,你們能逃出來算命大了,你們是要去哪裏?”


  “我們打算去霧水城,牙心城已經被赤蒼國占領了。”


  “嗯,這個我知道了,你們是從牙心城那邊逃過來的嗎?那邊情況怎麽樣?”


  “牙心城被燒了,城裏的人被屠殺了,我們能逃出來算是萬幸了,其它的我們就不懂了。”


  金色腰帶眉頭緊鄒,聽到這種消息,不免憂心忡忡。


  “好吧,你們沿著大路一直走就可以到霧水城了,走吧,不要惹事。”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三個可憐蟲了,他擔心的是自己是不是也要被調往前線去作戰。


  三人撿起扔在地上的刀繼續向霧水城出發,這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空變得暗淡起來。走了不到一百米,可以看到有條上坡的岔路通向黑石堡,岔路到了黑石堡下麵就變成z字型的石階路一直往上到達一個裏麵閃著火光的石門,門口兩旁站著兩個衛兵,石門的上方就是高大堅固的城堡。站在城堡下方有一種被壓迫感和恐懼感,尤其是在暮色中城堡那黑黑的影子另人害怕。


  沿著道路往前走,路旁開始出現一些農田,還有些窗子裏閃動著燭光,煙囪裏冒出煙氣的農舍,這個時候正是農民們的晚餐時刻,他們終於能感受到一點人間煙火了。由於這裏地勢開闊平緩,沒走多遠就隱隱能看到遠方有一排高大的城牆,距離他們大概也就是兩公裏這樣。


  隨著他們離城牆越來越近,農舍也越多,分部在大道兩側。這時正是晚餐時間,村民都在做飯用餐,空氣中飄浮著香噴噴的味道,饑餓的他們加塊了腳步。不一會便來到了城門下,高大的城門上麵刻著北門。


  城門緊閉,城牆下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夥人,這些人看到他們三人過來隻是瞟了一眼他們,沒有做任何舉動。木離抬頭看了看城門上方的碉樓,兩個大火盆懸掛在城門兩側的上方,衛兵在牆垛間走動,偶爾可以聽到城樓上有人的笑聲和叫聲。


  “天黑了,看來他們是關門了,不放人進城了,我去問問這些人為什麽城門關了。”木離說完轉身朝一個坐在地上的人走去。


  “師傅,這城門怎麽是關著的?”木離挑了一個年長一點的人問了一聲。


  “關門了,天亮才開,我們剛才喊了,他們說晚上一律不放人進城。”旁邊的一個人插了話。


  “哦,原來這樣,那你們是打算在這過一夜等到天亮嗎?”


  “那有什麽辦法,好不容易跑到這裏,還能去哪?”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年長者忽然開口問木離。


  “我們是從牙心城逃出來的。”


  “逃出來?牙心城被赤蒼國的軍隊占領了?”


  “是的,全城的人都被屠殺了,我們是僥幸逃出來的。”


  “我的天啊,這些赤蒼國的人太狠了,烏金國的軍隊打不過他們,這樣下去,這個國家遲早要被滅了。”一個坐在旁邊的人也發話了。


  “不會的,我保證烏金國不會被滅國,我可以打敗赤蒼國這些雜碎,你們要相信我。”康洲突然衝過來,大聲對這些人喊了這麽一句話。


  木離和水紗驚訝的看著他,心想這家夥怎麽突然間這麽激動。


  “你可以打敗赤蒼國?你是誰啊?永不洛凡在世嗎?哈哈”這幫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吃錯藥了嗎?”


  “還是喝醉了?”


  “哈哈哈”


  麵對這種譏諷的嘲笑,康洲沒有惱怒,而是理智的控製了情緒,自己也覺得剛才說得有點些過了,一時激動,說了句讓人笑話的話。現在自己就是一個失魂落迫的逃難者,人們怎麽會相信他說的這種屁話呢。康洲雖然這次在牙心城沒有找到該找到的人,但是他要找的這個人留了信條給他,告訴了他的去向,找到這個人就可以幫助烏金國打敗赤蒼國。


  “你們聽,城樓上的這些家夥在喝酒劃拳玩女人,這些人是打得了勝仗的嗎?”


  “你給了錢,他們絕對可以放你進城,可是我們沒有錢,隻能在這裏幹等到天亮了,哎!”


  康洲沒有理睬他們,他也聽到了城樓上那些士兵的劃拳聲,心裏很是氣憤,真想一刀解決了這守城的將領才解恨,奈合現在自己隻是一個逃難者,保命要緊。


  “沒辦法,看來我們也要在這裏幹等一夜了。”康洲對木離和水紗說到。


  “好吧,我餓了,咱們把這些剩下的羊肉烤完吃了,不吃完明天也臭了。”木離說到。


  從土匪洞裏帶出來的羊肉還有很大一塊,他們和在城門外一起等待的人分享了,這些人也拿出了自帶的酒水,城門外這些不相識的旅人就在一起吃肉喝酒瞎掰起來。由於這些人帶來的都是烈酒,木離和康洲沒喝多少就暈呼呼的困得想睡覺,水紗一女子在一堆男人中間自然沒有喝酒,她讓他倆先睡,自己替他倆守夜。這些陌生的旅人則繼續圍著火堆吃喝海侃,熬過漫漫黑夜。


  深夜,喝酒的人陸續睡去。水紗在一旁靜靜守衛在康洲和木離身邊。她抬頭看看城牆上正撐著長槍昏昏欲睡的衛兵,還有遠方星空下那個黑黑影子輪廓的黑石堡。這是一個多麽陌生的環境,身邊沒了一個親人,在聖木嶺親眼目睹了家人被殺害,本想尋死的她卻被三個善良好心的男人相救,也許是命運的安排,現在生無可戀,隻求活著的日子能夠好好報答救命的恩人。水紗心裏一直掂記著火門是否能逃出土匪魔窟,至於是否能替她報仇已不是她的心願,心裏盼著火門能安全的在城裏與他們碰頭。命運是如何安排也要熬過了今晚才知道,想得太多自己也無能為力,以後的日子還有好多個夜晚要熬過去。


  半夜,康洲醒來了,睜開眼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在注視著他。


  “你醒了嗎,再睡會吧,等會我困了我再叫醒你。”水紗輕輕的對著康洲說到。


  這句話就像一股暖流從耳中灌入康洲的心裏再流遍全身,康洲坐了起來。


  “你睡吧,你也很困了。”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心裏老是想著火門大哥。”


  聽到這句話,康洲有些意外,頓時清醒了。


  “是啊,我們的命都是火門大哥救的,沒有他,我們哪還能在這聊天。”


  “明天進城假如見不到火門大哥,我們怎麽辦?”


  “我想我們可以在他說的那個客棧等他兩天,如果還見不到人,我們就回金瑞城,招集些人馬去土匪洞,殺了這幫強盜,幫你們報仇。”


  “我還真不希望這樣,如果真要這樣,那火門大哥就是九死一生了。”


  “你說的也是,不過我們在這瞎想也是徒增煩惱,你躺下休息吧,一切等到了天亮再說。”


  “好吧~”水紗轉身背對著康洲側臥下來,康洲看到她用手去輕拭了眼裏流出來的淚水。


  城門打開時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簡直讓人抓狂,八個衛兵,一起使力推開了巨大的城門。一個晚上相對安穩的休息讓康洲,水紗和木離的精力得到了很好的恢複。原來在城門打開前,城外陸陸續續的有人已經來到了城門口等待,看這些人應該都是城外附近村莊的農民準備進城買賣的。城門一開,他們三人就跟著人流順利地進入了霧水城,路過城門守衛跟前,康洲瞟了一眼衛兵,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從北門進入城中是一條石板大路,兩旁一直都是高高的城牆,走得五六十米,城牆向兩邊延伸開去,他們來到了一處略顯開闊的廣場,廣場上有人開始擺攤準備做生意了,看來這裏是一個早上的市集。跟著一起入城的人們也卸下了他們帶來的貨物,開始擺賣。


  天色尚早,城裏的居民大多還在睡夢中,廣場上隻是一些準備開市的商販。他們三人在廣場上轉溜了一圈,發現賣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肉和蔬菜。


  “看來我們要問路才行。”木離說到。


  “這些賣菜的好像都是城外的農民,估計他們也不會懂,我們再往城裏走些路再問問看吧。”康洲說到。


  廣場就是個農貿市場,穿過廣場,旁邊一排排的房子中間有好幾條道路通向城中,他們選了相對寬一點的道路。由於城門開得早,城裏的人大多還沒有起床,街道上冷冷清清,街邊的燃油路燈還沒熄滅,偶有一兩個流浪漢縮在牆角睡覺,老鼠在一邊與他們作伴。城裏的道路彎彎曲曲,不一會他們就感覺像是迷了路,一路上都沒碰到一個人,隻是時不時聽到街邊的房子裏傳出人的說話聲。在城中狹窄的街道上又亂走了一陣,這時他們完全迷失在了霧水城的清晨濃濃的迷霧裏。


  “現在人們還沒起床,我們到處亂轉簡直就是浪費精力,不如坐下來休息一下,看看哪家有人出來了,我們再問下人吧。”木離說到。


  “好吧,反正我們到處亂走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裏。”木離和康洲一屁股坐在路邊房子的石階前。


  “我們到了。”


  水紗用手指了指木離和康洲身後的頭頂上。他倆轉身抬頭一看,牆上一塊歪斜的牌扁上寫著‘黃葉客棧’。


  “怎麽會這麽巧?命好啊,我們。”木離說到。


  “我覺得是冥冥中有人在指引我們走到這的。”康洲說到。


  “我也覺得。”水紗說到。


  “既然到了就進去吧。”木離說到。


  “現在還早,我們是不是等下他們開門了我們再進去?”水紗說到。


  “不等了,餓了,直接敲門吧。”木離說到。


  木離伸出手掌在門上拍了一下,一陣灰塵從門上的縫隙裏灑了開來。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門原來是鎖上了。


  “真是蠢啊,門都鎖著的,我們都沒看到。”


  “是啊,真蠢,你看這牌扁也是歪的,門上全是灰塵,這客棧早就關門了。”


  “那現在怎麽辦?火門大哥不是叫我們在這等他的嗎?”


  “等一下,你們看。”水紗用手指著木門。


  三人都把頭湊上前。


  “午時,洛凡神殿廣場相見,火門。”康洲把刻在木門上的字念了出來。


  “看來火門大哥先到了一步,那就說明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是大大的驚喜啊,午時,現在還早,咱們大把時間去找這個洛凡神殿廣場。”


  “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裏,你們看到那個尖塔了嗎?”康洲用手指著鎮澤塔的塔尖說到。


  “走到高塔下麵就是了。”


  “這座塔好高啊,我一直都沒注意看到城裏還有個這麽高的高塔。”木離說到。


  “這是鎮澤塔,顧名思義,就是為了控製金河洪水泛濫修建的塔。”康洲說到。


  “有用嗎?修個塔就能防洪?難道現在金河都沒發洪水了嗎?”


  “據說還是年年發洪水,修這塔隻是讓人們有個心理祈禱的作用,就像我們的永不洛凡大神,有用嗎?我們在救難頂還不是一樣被搶了。”


  “是啊,這些都沒用,還是去找火門大哥吧,他才有用。”


  幾乎在霧水城的任何一個角落,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鎮澤塔的塔尖,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洛凡神殿廣場。現在還是清晨,離午時還太遠,廣場上人影都沒一個,鴿子鳥倒是有一大群在廣場上飛來飛去。廣場周邊是幾幢高大的建築,鎮澤塔,永不洛凡神殿,市政廳等權威機構都在廣場周邊。木離和水紗兩人第一次來到大城市,從未見過這些高大威嚴的建築,有種鄉巴佬進城的感覺。康洲則不以為然,必竟他是金瑞城來的人。


  三個人身無分文,沒地可去,隻能傻傻的坐在廣場中央的水池泉旁邊等候。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廣場上有人陸續出現,有人在廣場上掃地,有人在廣場上喂鳥,更多的是乞丐也來到廣場開始上班了。廣場周邊的一些房子也打開了門,人們進進出出,都各自忙活起來了。三個人衣衫襤褸的坐在水池旁邊就像是乞丐一樣,在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也沒人去多看他們一眼,木離索性就趟在地上休息起來。


  有個人來到水池邊喝水,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居然丟下了一枚錢幣,正好打在木離的身上。意外驚喜,木離和康洲,水紗對望了一眼,大家的嘴角都輕輕的上揚起來,像是高興又是自嘲。


  “挺好的嘛,咱們在這坐一上午看看能賺到多少?”木離微笑著說到。


  “我們居然淪為乞丐了,可悲啊。”


  “總好過餓死的好啊。”


  來廣場水池這裏喝水打水的人還挺多,一個上午他們也賺得了十多個錢幣,夠買幾個麵餅充饑了。午時快到,沒有看到火門的出現。這時廣場邊上有人在賣吃的,其實三人的肚子早就餓了,木離就將乞討得來的錢買了個麵餅,就坐在噴泉邊上邊喝水邊吃起來。


  “你們吃飽了嗎?”一個聽著略顯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康洲,木離,水紗同時驚訝的回頭,隻見火門坐在水池的另一頭看著他們。


  “要不要再去吃點小龍蝦啊?順便喝一杯麥酒。”


  “要啊,哪裏有得吃?”木離丟掉手中的麵餅,直接起身向火門走去。


  “走,現在就去吃,咱們邊吃邊聊。”火門帶著大家離開了廣場。


  在霧水城最高檔的飯館,他們點了一大桌豐盛的酒菜,席間彼此述說了各自的遭遇。當火門說到土匪都被炸死的時候,水紗感動得熱淚盈眶,甚至就地跪下磕頭謝忱。然而火門卻沒有告訴他們他從土匪洞裏帶出來的財寶,因為這些財寶也沒他們的份。


  經曆了凶險的磨難終於平安的來到了霧水城,下一步就是計劃去金瑞城。金瑞城和霧水城之間的交通基本上就是靠金河這一條水路,來往於兩城之間的商船貨船客船都很多,所以去金瑞城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坐船順流而下,兩日一夜便可到達。


  “我們是不是要在霧水城休整幾天再出發?”火門征求了大家的意見。


  “如果錢不是問題,我倒是想休息幾天。”木離說到。


  “錢不是問題,這個大家不必操心。”火門說到。


  “我想如果條件允許那就越快去金瑞城越好。”康洲說到。


  “水紗姑娘呢?你是怎麽想的?”火門問水紗。


  “我沒有想法,一切隻聽大家的安排,不用理會我太多,你們決定。”


  “康洲兄弟你是有要緊事必須回金瑞城嗎?”火門問到。


  “是的,非常重要的事,不過大家一路勞累辛苦過來也是要好好休養一兩天的,這也無妨。”


  “好吧,咱們就在城裏休息兩天,後天出發去金瑞城如何?”


  “行啊,這樣最好了。”


  吃完大餐,火門帶著他們在霧水城最好的旅店訂了房間供大家休息。安頓下來後,他自己卻離開了酒店,獨自前往黃葉客棧。


  黃葉客棧關閉著的大門另火門納悶不已,他決定去了解一下情況,畢竟這裏是他第一次遇見他妻子的地方。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他老婆打開這扇門的那一瞬間,那一刻起他就感覺自己的人生會因這個女人而改變。然而命運的安排卻沒有那麽隨人意,雖然遇見了自己真愛的女人,但是命運還是捉弄了他,某一天,她離開了他,消失得那麽徹底,就像一個在陽光下飛舞閃爍著五彩光斑的泡沫突然就炸掉了,隻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美麗記憶每時每刻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忘不了她,他一直在尋找她。


  火門在客棧門口恍惚了一陣子,那些美麗的記憶又在他腦子裏翻了出來,一陣瑟瑟的秋風吹過他的腦門,他回到了現實。木門上還留有他昨天刻的字,他用刀輕輕地刮掉了字跡。門鎖緊緊的鎖死了木門,像是把火門最美好的回憶給鎖死在了裏麵。一切都過去了,但還是放不下那些最美好的記憶,如果真要放得下,他也不會用十年的時間去尋找她。如今黃葉客棧也人去樓空,什麽線索也沒留下,門上的幾把大鎖像是在告訴他快離開吧,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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