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狗
謝疏從顏色陰沉,身後小廝唯唯諾諾的給打著傘。
縱雲的門被拍的啪啪作響。
卻也不見人來開門。
身後的徐媽媽見到此狀,心中得意,麵色卻假裝一副陰沉。
出聲向門裏喊道
“雲姨娘,老奴來了,你可以不給老奴開門了畢竟老奴是下人。可是這老爺都親自來了,您還能給老爺撂臉子嗎。”
她聲調徒的拔高
“希望雲姨娘給老爺個麵子,讓老奴進去查看一下。”
你給謝疏從開門,就等著搜出來有你們好看。
你不給謝疏從開門,那你就是不給主人麵子。
看你怎麽選。
徐媽媽心裏冷冷想到。
門內卻仍然沒人講話。
像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徐媽媽等待的臉逐漸扭曲,嚴肅的麵龐有些猙獰
“雲姨娘,你這番是個什麽意思,當真不給老爺這個麵子了是嗎。”
謝疏從從始至終沒有發話,臉色卻也是不好。
他招呼後麵兩個小廝,聲音沉沉
“把門給我撞開。”
那倆下人平時也是做粗活,力氣比一般人大不少。聽到命令後雙眼一橫做勢要撞上門去
卻聽這大雨裏隱隱出來幾聲哭喊,聽不太真切。
那聲音由遠到近
“老爺。。老爺。。。”
眾人這才向聲音傳出的地方抬眼望去。
來人一身鵝黃色衣裙,並沒有打傘,發絲披散。嬌媚的臉龐有些狼狽,那些水滴隨著臉頰一滴一滴落下去。
黃彩衣走的有些快,這冬天的雨水是出奇的冷的,她又穿的少,止不住在打著寒顫。
表情一臉悲戚,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便噗通一聲跌倒在謝疏從腳邊。
謝疏從愣了愣,急忙把黃彩衣扶起來,看到自己心愛的姨娘此刻如此狼狽惹人嬌憐,心中有些急躁
“彩兒,你這是作何?”
黃彩衣眼裏水光盈盈,做勢便往謝疏從懷裏一趴。
身子柔弱無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體溫卻冰涼,現在正止不住發抖。
“老爺。。。奴家終於找到你了。。”
表情一片委屈
“你作何這麽晚還讓人來欺負臣妾!”
她輕輕往謝疏從懷裏錘了下,但是臉上委屈隻有增無減。
謝疏從有些懵
“彩兒這是說什麽話?誰欺負你了?”
黃彩衣淚光盈盈的看了謝疏從一眼,這一下可把謝疏從看的心都化了。
她伸出盈盈玉指,指著還沒回過神的徐媽媽
“老爺雖然說派人來搜查,但是這老奴哪是搜查,如強盜一般到別人房裏各種破壞家什。。”
伸出那鵝黃色的衣袖,此刻上麵卻有一道口子。
“看奴家這衣服!雲秀去製止她們,反還被她們打了一掌!”
“老爺便是好狠的心!原來平時對奴家說的情啊愛啊都是騙人的。”
她說完便把頭埋進謝疏從懷裏,小聲哭了起來。
懷裏的人雖然濕透,但是卻渾身都透著勾人,謝疏從隻覺心猿意馬,輕咳一聲
“我隻是讓徐管事去查看一下。。”
他扭過頭,皺眉看著正在懵逼的徐媽媽
“徐管事,這是怎麽回事?”
徐管事回神,臉色變得慌亂
“彩姨娘可莫要胡說,老奴可沒。。”
“徐媽媽有何解釋的?我又怎是胡說,老爺說把後院全部徹查,偏偏到我院子跟強盜一般!”
徐管事一噎。
這句話一說出來,徐媽媽又不能說自己沒去過彩姨娘的院子,老爺可是囑咐了全部搜查的,是她自己覺得,肯定就是鳳來院這兩位,所以其他都沒搜查。。
這下。。。
可真是人家汙蔑你,你又有苦說不出,隻能生生受著。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憋屈的很。
徐媽媽臉色一片灰土
“是老奴唐突了。。。老奴也是急著尋破戒之人,有些急了。”
黃彩衣倚在謝疏從懷裏,如嬌弱的迎風扶柳,不堪一握
“切不說奴家了,奴家離雲姐姐近,方才你來雲姐姐屋裏,雲姐姐可親口對你說了受了風寒不易見客,你現在又弄出如此大的陣仗,還把老爺請了來,真不讓人安寧了!”
徐管事大驚
“彩姨娘莫要汙蔑老奴,老奴在府裏兢兢業業三十年!方才是來雲姨娘這裏,老奴怎麽喚雲姨娘都不開門的。。”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縱雲身著白色裏衣,嬌媚的臉色蒼白如雪,輕輕咳了幾聲,有些病態。
她皺著眉開門,看到門口那麽些人,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看到了徐媽媽,那驚訝又變成了不解。
“不是給你說過,我今日受了風寒不宜見客嗎?”
徐媽媽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好啊!!
你們都是約好的!!!
她氣的臉都發青,灰白的臉色有些賅人。
“老奴可不記得雲姨娘何時說過。”
縱雲淡淡看了一眼抱著黃彩衣的謝疏從,並沒有行禮,聽到這句話後,又輕輕說道
“那不是你這老奴自己的問題了嗎?自己不記得竟大半夜把老爺都叫了來。”
“我都給你說了我受了風寒,你還要叫老爺過來,不知安的什麽心。”
“妹妹也聽說姐姐說受了風寒,本來想明日來看看姐姐,卻不想這老奴深更半夜做出這檔子事來。。”
彩姨娘附和道。
縱雲又輕輕咳了幾聲,笑道
“你有心了。”
謝疏從到現在又怎麽看不明白,這分明是一出惡奴欺主的戲碼。
“你這老奴才!本來念你做事公稟公正,如今一看卻是我看走了眼。”
他臉色不虞,剛想繼續說道,忽然一丫頭臉色淋著大雨匆匆跑來
“老爺!老爺!!抓著那野狗了!”
眾人皆是臉色一變。
發生的事情太多,連最主要的事都忘了。
謝疏從向前一步
“從哪裏抓的?”
那丫頭似有些躊躇,手指不停地絞著衣服。
旁邊的徐管事本就心情極差,這一看又煩躁了幾分,隻想怎麽才能挽回自己的威信,不由大聲喝道
“老爺讓你說你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被這麽一凶,那丫頭終於開口。
似是豁了出去一般
“是在徐管事院子裏找到的!!那院子門前的梧桐樹下!還埋著一堆豬骨!!!”
天空轟隆隆降下一聲響雷。
“你。。你說誰?”
徐管事率先開口,腳步不由往後退了一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的!!”
她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叫了一聲。
謝疏從瞄了一眼歇斯底裏的徐管事。
冷冷道
“走,去看看。”
……
謝希楠聽到這件事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了。
聽說從院子的梧桐樹上發現了豬骨,還從徐管事房裏,搜出來了謝疏從的腰帶。
這可把後院的女人都驚了一驚,特別是方氏。
自己養的狗天天覬覦自己的男人。
想想就可怕。
徐媽媽已經由方氏處理,不知道對這麽一條好用但是包藏禍心的狗,方氏會怎麽做呢?
雨後天晴,天藍的仿佛是沒有昨晚的那場暴雨。
隻有院子裏初長芽牡丹花葉子上的雨珠,透漏出了一絲昨天晚上的悄無聲息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