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獨自開朗顧城一
還記得上一次見到顧城一，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躺在床上，病怏怏的，他在一旁特喪氣，我生怕他一個激動哭出聲來，就趕緊讓他滾蛋。
我啊，最見不得別人掉淚了。
再說了，顧城一這個人就應該像陽光一樣，開開心心的才對。
小白在天空盤旋，還咕咕咕地叫著，顧城一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真的是你啊！我沒認錯人。”我開心地跑到他麵前，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
糟糕！
我未來的君相大人瘦了不少，臉色也變差了，眼裏的光也淡了很多，氣質都變得憂鬱起來。
這不是我認識的顧城一。
“你瘦了，怎麽？是偷出來的錢不夠多，還是欒棱的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對啊，你怎麽就跑欒棱帝國來……”我拉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
他卻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用了好大的力氣，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沒有看錯，沒有看錯對吧？若若，你沒有死。”顧城一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一些欣喜。
我努力掙紮了一下，發現根本掙脫不掉，就隻好拍著他的背，像安撫小白一樣安撫他說：“還好還好，剛死不久。”
“別亂說，我不會讓你死的，跟我回去，我幫你找了天弈大陸最好的大夫。”
這要是讓別人發現，我一個死人還能活蹦亂跳的話，那不得嚇死。
我隻好趕緊說道：“別別別，我已經好了，真的，不信你看。”
趁顧城一放手，我趕緊推開他，在他麵前轉了兩圈，可能是我表現得太過正常，顧城一細細打量後，放棄了帶我看病尋醫的想法。
“若若，你是怎麽逃走的？”顧城一看著我疑惑地問道。
我擺擺手：“說來話長，等會跟你解釋，對了，我先跟你介紹一下，東方旭，是他救的……哎？人呢？”
我一回頭，發現東方旭不見了。
我無奈轉過頭，看見顧城一正盯著我，輕輕一笑，跪下身來：“能再見到你，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儲君大人。”
這能溺死人的語氣，惡心得我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每次我惹到他時，他都會這麽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
同樣，我也會反擊：“好的好的，我的君相大人，你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
顧城一抬起頭，眼神一飄，看向遠處又看了回來，他站起身來回答我：“城南客棧，回去吃飯嗎？我餓了。”
“你就知道吃吃吃吃，行吧，走。”過去了這麽久，我依然嫌棄顧城一。
我抬頭看他，他笑得很開心，眼底又能看見那道光，就好像，原來的顧城一又回來了，不論什麽時候，都能樂觀積極向上的那個人，才是我熟悉的顧城一。
剛剛那個憂鬱的樣子，可能是我的錯覺。
“南風，如何了？”跟東方旭這麽久，我都不敢問他這個問題，就好像，隻要我們都不提起，我就不是南風的晟依儲君。
顧城一想了想說：“不太好，父親和容將軍叛變，女帝已經被囚禁起來了。”
“所以，你才離開南風。”我點點頭應道。
南風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在東方旭身邊，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那倒不是，我是為了你，才離開的。”顧城一目光清澈，說得坦然。
我疑惑：“為了我？”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相信，南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都沒有出來主持局麵，那就說明，你不在南風，離我們最近的帝國就隻有辰祐和欒棱，我就想出來碰碰運氣。”顧城一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一笑說，“事實證明，我運氣很好。”
“你倒是了解我。”我歎了一口氣。
確實，如果我知道，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我問：“君相大人是真心叛變的嗎？”
“你了解的，若若，我們顧家世世代代都忠於女帝一脈，永不叛變，隻是這次容將軍勢大，處理起來可能要麻煩一些。”
顧城一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感歎道：“沒想到，有一天也能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
我的君相終於不傻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蘇且若。”顧城一咬牙切齒，“我長大了，自然懂得。”
我一臉真誠地點點頭：“嗯，我知道。”
“敷衍。”顧城一哼了一聲，並未在意。
世代忠誠。
如果是顧城一的話，我願意相信。
……
我把顧城一送回客棧，一路上他都笑得很開心，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哪裏好笑，但他看起來就是特別開朗，開朗得，有些傻氣。
“好了，人送到，我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顧城一拉住我：“若若，不在這兒住下嗎？”
“不了，我那邊的房間已經訂好了，你吃完早些休息。”我跟他道別，還將小白放在那兒陪他。
走出客棧，一陣涼風吹得我很清醒。
顧城一找到我了，南風帝國出現了危機，母皇不用我擔心，可身為儲君，我不能丟下我的國家不管。
可這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跟東方旭開口。
他說好了，要帶我看雪。
我本答應來著。
懷著愧疚的心情，我回到了自己的客棧，來到東方旭門前，溜達了好幾圈，房裏燭光亮著，說明他已經回來了，我往前一步，剛抬起手，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了下來。
哎呀。
這也太難了。
比在夢裏殺人還難。
“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還沒等我想好話語，門就自己拉開了，東方旭冷著一張臉，臉上寫滿了“生氣勿擾”四個大字。
我嘿嘿一笑，忽視他那不太好看的臉色，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進去：“你早知道我在外麵了？”
“習武之人，能聽得遠一些。”東方旭看了我一眼，便關了門，走了進來。
進來後，他靠在床邊，雙手抱臂，閉著眼，像是在休息的樣子。
“咳咳。”我偷偷看他，他不理我，那我隻好光明正大地看他。
這麽僵持一陣。
還是他先開的口：“他是誰？”
“顧城一，君相大人的兒子，如果我沒死，他會成為我的君相。”我平靜地解釋道。
東方旭張開雙眼，漆黑的眼瞳就這麽看著我，說：“所以，你要跟他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