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的夢境
“我不是隕兒，不想聽你解釋。”我從他懷裏找到了婚約書，便推了他一把。
隻見他緩緩倒下，身影逐漸消失，看，夢境裏的事，是多麽虛無。
隕兒要死了，我想給她留點美好的回憶。
而沈維，他不值得。
母皇說了，不值得的，就該除去。
我換了套男裝，去了一趟豔紅樓，那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以及奢靡。
我將銀兩拍在桌上：“我要給香兒贖身。”
“蘇公子？”香兒看見了我，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她慌張地從男人身上起來，我將她拉到身後。
“哎呦，這是哪位大爺，好大的手筆。”萍紅一扭一扭地過來，拿起銀兩看了看，我開了個她比較滿意的數目，自然不會太過為難我。
我將香兒推進房間裏，香兒一臉嬌羞：“公子，大白天的，我還……還沒有準備好。”
“那就趕緊準備，我殺了人，時間很趕。”我走出門外，在門口等著。
香兒一臉詫異，隨後，便反應過來，趕緊進屋打包行李。
“蘇公子，你是打算帶我亡命天涯嗎？”香兒卸去了妝容，換上了布衣，反而有幾分清麗。
我看了她一眼：“對啊，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
香兒咯咯一笑，挽住我的手臂說：“不，你贖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想著，傻姑娘，你要是不走，可就沒有機會了。
我說：“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香兒願聽公子差遣。”
她答應的爽快。
可我不能再騙她了。
我找了間客棧，將她拉進房裏，開始脫衣服。
“蘇公子，你不必如此著急，等到了晚上，香兒任君享用。”香兒一副要從了我的樣子。
我趕緊向她解釋：“不不不，誤會了。”
“難道……”香兒上下打量我一陣，“公子不行？”
“什麽行不行？”我一臉疑惑，沒懂她的意思，但我還是褪下男裝，對她說，“對不起，我是個女子。”
香兒整個人愣在原地。
感覺，似乎不太好。
……
沈維被我殺了，我讓香兒用最短的時間混進陳家，去陳明晏和沈叔的房間拿了一些東西出來。
高拓被我單獨約了出來，他本不願來，可聽我說是隕兒姑娘的事，便來了。
“還是隕兒姑娘的名頭好用，我還以為要再多費些功夫。”我看著他走進包間的身影，輕輕一笑。
他倒是不著急，在我對麵緩緩坐下，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何事？”
“你是不是在找陳明晏？”我沒跟他繞彎子，直接說了出來，“你不必找他，他已經……被我殺了。”
高拓滿臉驚愕。
我將婚約書拿出，放在桌上，朝他推了過去：“談個合作如何？”
待他看清紙上的字句，滿臉驚訝：“你是什麽人？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什麽都不要，高公子，我想編個夢，讓隕兒姑娘開心地過完下半生。”我看了看婚約書，說，“但前提是，得先讓隕兒姑娘喜歡上你。”
高拓握緊了拳頭。
我繼續說：“隕兒姑娘需要溫暖，我負責傷害，你負責溫暖，假婚禮的人我也給你找好，就差你的幫忙了。”
隕兒之所以對沈維還有期盼，就是因為沈維之前的態度，現在，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事件，擊碎她的幻想。
“你……”高拓突然開口。
我抬起頭，有些疑惑：“什麽？”
“就因為這個理由，你殺了陳明晏？”高拓猛地站起身來。
我點點頭：“對啊，有何不妥？”
“不可理喻。”丟下這麽一句話，他甩手而去。
“喂！等等……”我追出去，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香兒從身後的屏風裏走出來，偷偷笑了一聲：“蘇公……啊，不對，現在應該叫你蘇姑娘，你看起來很聰明，也夠狠，可是，你不懂。”
“不懂？”我轉過身問，“我不懂什麽？”
“不懂情，也不懂愛。”香兒嘟著嘴，瞟了我一眼抱怨說，“不過，我還是喜歡上了蘇公子，誰知道，是個女兒身。”
我一臉疑惑：“哈？”
我在隕兒身邊看了她九年，自認為還是很懂她的，隻要破碎了她對沈維的期望，隻要高拓一直愛她，她能跟高拓好好生活下去。
還能恢複她大小姐的身份。
“你不懂，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很難忘掉的。”香兒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進了房間。
第一個住進心裏的人。
我歪著頭，想了想，想不通，就放棄了。
高拓沒讓我失望，雖然中間發生了點曲折，但他還是來找我了。
我坐在原來的座位上，連那杯茶的位置，也沒有改變。
“隕兒她的狀態很不好。”高拓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跟隕兒有關。
我平靜地說：“她想殺你，很快就會動手。”
“你……”高拓有些驚訝，但比起之前顯然更會控製情緒。
我繼續說：“你武功比她高，注意些，別真不設防了，她要殺你，你便讓她動手，受傷就行，別真死了，昏迷幾天，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隕兒她……真的會愛上我嗎？”高拓猶豫了半天，才問出口來。
若是之前的我，肯定會自信地回答他“會”，可現在，我不能確定了。
香兒說我不懂，我也覺得，我確實不太明白。
“相信我。”
我隻能說，相信我。
高拓看了我好幾眼，才沉重地點點頭說：“好。”
他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相信我這個陌生人。
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我開口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隕兒姑娘？”
“小時候，我去過一次陳府，我看見她在放風箏，笑得特別開心，我就想，是有什麽事讓她這麽開心嗎？結果，我卻追不上她，隻能遠遠看著那個風箏在天上飄著。”高拓陷入了回憶。
他說：“回到黎川後，我就跟父親說，我想娶她，父親卻告訴我，她走失了，就像那個風箏，越飄越遠，我怎麽都抓不到。”
“可她現在不會笑了。”我直言不諱，聽得香兒在一旁頻頻扶額。
“我知道，她心裏有別人，所以不開心，如果是別人，我就讓了，可那人是陳家公子，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所以我才把她拴在身邊，不讓她飛走。”
就像風箏一樣。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是啊，她不開心，是因為陳明晏。”
不知為何，這個時候，我居然想起了東方旭的臉，他不開心的時候，臉色會沉下來，眉頭會皺，一言不發，眼神卻很平靜。
“蘇姑娘，蘇姑娘？”香兒的手在我臉前晃著。
我回過神：“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人家高公子走了，你也不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