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謝的很全麵
回到醫院有些晚,禾箏乘著電梯上樓,還沒走到拐角,迎麵便撞上了正在打電話的方陸北。
他拿著手機,眼睫微垂,“對……有消息了告訴我。”
電話還未掛。
便看到了禾箏。
眼中霎時顯現出異樣的神色和幾分淩厲,方陸北伸手就抓住了她,又對著話筒撂了句:“沒事了,不用找了。”
收起手機。
他仔細將禾箏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雖然沒什麽傷,但脖子上的圍巾他認識,還有抓著的那隻手,手背上有齒痕,卻不是禾箏的,更符合季平舟的牙齒走向。
清冷的長廊中有人走過,方陸北便強行拽著禾箏到了樓道,她撞到牆,疼了也不吭一聲。
“你上哪兒去了?”方陸北急得站不住腳,“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說著。
他扯了把禾箏的圍巾。
她不爽,抬手就打開他的胳膊,“別碰。”
“你這一晚上去哪兒了?”
禾箏不想承認,也不想作聲,才拿出煙,剛點著就被方陸北搶了扔到地上,爭奪時更近距離的看到了她手上的痕跡,“你去找季平舟了?手上是什麽傷,他怎麽你了?”
“還能怎麽了?”
男人的想象裏來來回回就那麽幾種,方陸北罵了句髒話,轉過身就要走,“這混小子,我去揍死他。”
他正要離開時卻被禾箏拽了一把,她沒什麽表情,眼神卻是釋懷,“是我自己去找他的。”
“你是不是瘋了?”
“不這樣,他永遠都覺得我欠他的。”
理智一直存在禾箏心裏,她從來就不是天真衝動,也不是一時犯傻所以跑過去投懷送抱,更沒有企圖用以身相許的辦法還清這筆賬。
從站到和風苑門前裝柔弱開始,後麵的一步一步她都算的很清楚。
連方陸北都不禁覺得她可怕,手臂皮膚冒起一層雞皮疙瘩,言語都遲鈍了,“你找他幹什麽?”
禾箏整理了圍巾,漫不經心的,“讓他睡我。”
“你找死?”
“我知道,他不會的。”她還低著頭,昨晚頭發一直是潮濕的,又是冬季,回臥室睡覺時被暖氣烘烤了才幹燥些,形態不是很好看。
她早起將頭發紮了起來,現在看去,黑而亮,發尾落著微卷,“他會覺得我在羞辱他,他那麽清高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
“為什麽非要這樣?”
“不這樣,他就不會死心。”雖然圍巾係在脖間,禾箏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從離開的那刻起,我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不然我離開還有什麽意義?”
方陸北有時心疼這個從小吃苦的妹妹。
有時又恨她的固執。
分明隻是個姑娘,卻心硬的不像話,連他都對季平舟心軟了,她卻隻想把他越推越遠。
現在還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他不明白,太不明白了,“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他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不過嗎?”禾箏冷透了,這些年心是一點點被季平舟給冷僵的,“我最怕的就是你們這樣,他先打動你,再打動我家裏人,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了?”
“如果他能變好——”
“好不了。”在這一點上,禾箏比任何人都確認,“我見過他最好的樣子,就知道他怎麽努力都變不回去了。”
最好的時候。
季平舟每晚都會抱著她入睡,連親她的力度都是最柔的,說過最狠的話無外乎罰她不能吃晚飯。
可最糟糕的時候,他甚至讓她向別的女人道歉。
這些。
她怎麽能忘得掉。
空氣裏殘留了些許的煙味,聞著嗆鼻,方陸北突然替季平舟感到悲涼,是他命不好,遇上了方禾箏,這麽一個心硬的女人,他恐怕用命都感化不了。
“你這麽做是極端了,可他以後能不來見你,也好。”方陸北終於妥協,“你也別再傷害他了,他也不容易。”
禾箏抬起眸,一片澄澈,“隻要他別來打攪我,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他麻煩。”
“算了。”
方陸北轉身往樓道外走,“平安回來了就行。”
他們一起去付韻的病房,
昨天一晚不在。
禾箏是擔憂的,可燃眉之急是解決季平舟的問題,她不想付韻醒來問:“有沒有去道謝?”
她則說不出話。
現在可以答了,道謝了,還謝的很全麵。
快到了房門口。
方陸北卻拽了禾箏一把,“等等再進去,房裏有人。”
“誰?”
“不認識,我也沒見到麵,不過剛才看到了個影子,好像是個中年男人。”
兩人尋了個位置坐下在外等。
現在付韻不過剛醒,見麵的時間不能太久,可那個他們都不認識的人已經在裏麵太久了,久到禾箏開始犯困,原本昨天就沒能好好休息,等到眼皮發硬酸困,終於熬不住靠在方陸北身上睡了過去。
還沒睡多久,耳畔似乎有了一道門開聲。
腦袋靠著的地方猛地落空,禾箏跟著斜斜倒過去,險些砸在扶手上,還沒睜眼就開始破口大罵,“方陸北!”
剛叫了名字,臉就被方陸北狠狠推了把,他橫過一步,擋在幾個人麵前,叫了聲:“媽。”
方夫人往他身後看去,“是箏兒嗎?”
方陸北點了下頭,卻沒讓禾箏站出來,反而看著從病房裏出
來的男人,似乎對他有模糊記憶,但不全麵,所以看著他的目光裏都帶著猜測。
“這位是?”
他們壓根沒打算介紹給方陸北認識,方夫人更是,直接不回答,找了個由頭要支開他,“陸北,你去胡醫生那裏問問你小姨什麽時候能出院。”
“現在?”他茫然不解,“可是手術才剛……”
“讓你去問就去問,哪有這麽多話?”
驅趕他的意味太明顯。
方陸北也聽了出來,頓時啞口無言,卻下意識回頭看了禾箏一眼,又衝眾人點頭,“好,我去了。”
沒人留他。
他還一步三回頭。
目光所及,是禾箏站起來,幾分呆滯地望著麵前的人,有些不確定地出聲,“魏叔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