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邪門歪理
做完這一切,方柔已經是滿身的汗水,安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是滿身是血!
大軍將梁剛挪到幹淨之處,讓他好生休息。梁剛身上的衣服全也被汗水給打濕了,整個人就像是被扒了一層皮似的,虛弱不堪。
方柔又在藥箱裏麵翻找出好幾種藥,最後摳了一大把出來,拿著水給梁剛強行喂了下去。
梁剛還在迷迷糊糊中,看起來情況依舊不是很好,但是方柔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她告知,隻要梁剛的高燒退下,就沒有問題了。藥箱裏有大量的抗生素,總之命是能保住的。
聽她這麽說,安然懸著的心也輕鬆了下來,擦了一把臉上血汙,轉身把背包裏麵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把幾盒牛奶全部給了方柔,大大咧咧的說“梁剛重傷需要補補,孩子還小也需要營養,這些都是流質食物適合你們”
說著又將包裏麵一些她認為營養的東西,一股腦的給了方柔。
方柔看著懷中滿滿當當的東西,眼眶就又紅了。
“安然,謝謝你!”
話一出,淚也出。安然抬頭看著她,嫣然一笑。
“方柔姐姐,你我之間就不要說謝謝,多見外啊!我都讓我媽收你當幹女兒了,你就是我的親姐姐”
方柔聽她這話,破涕為笑。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大軍臉皮抽搐,安然這丫頭報恩的方式都是讓她老媽收為幹親嗎?可恨之前自己還以為自己特殊……
她接著把其他的食物分給了大軍,自己隻留下一小部分。
大軍看著自己手中的食物,又看了看安然,目光有些疑惑。“你是在學孔融讓梨嗎?”話中是滿滿的諷刺,甚至還夾雜著怪異的生氣。
安然抬起髒兮兮的小臉,毫不在意的回答“你不是塊頭大嘛!吃的多,就多給你一些了,怎麽?你還不爽了?”
她說完翻著白眼,學著大軍的樣子,傲嬌的抬起頭來。那模樣,讓一旁的方柔忍俊不禁。
大軍臉皮抽搐,卻也拿她無可奈何,拿起食物走到安然的身邊,把兩人的食物混在一堆,然後與她並排坐下。
她見他如此,就無賴般的笑了。“看來大軍哥哥也喜歡學人家孔融嘛”
大軍抬眼盯了她一眼,然後雙眼一翻,吐出幾個字“關你屁事!”
她嘿嘿一笑,也不與他計較,忽見酒瓶裏還有手指粗深淺的白酒,心想可惜了,拿起酒瓶,抬頭就悶了一口。
烈酒入喉,綿綢辣口,安然自認自己還是喝的酒的,卻沒料到,這酒如此辛辣,仿佛嗓子被刀刻般的痛。
忍不住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嗆的氣管生疼,眼淚直飆。
大軍回頭看著她,臉色瞬間拉到冰點,一把奪過她手中酒瓶,昂頭將剩下的一口喝掉。
這酒確實辣口了一些,大軍微微皺眉,仔細看了一下上麵的外文字,才明白過來,這酒得加冰才好喝。
安然咳得小臉通紅,淚眼汪汪。側頭看著大軍毫無表情的臉,心有不平的吐槽。“果然臉皮厚,喝酒都不透紅”
大軍歪著頭,邪冷的看著她,回懟道“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喝酒,該!”
“你……”安然瞬間怒火,但也瞬間淡定下來。嘴裏嘁了一聲,轉身撕扯著一袋進口零食。
方柔看著燭光裏麵和諧的一幕,有些恍惚!這種感覺真好。
“安然謝謝你!”她無聲的感謝,看著安然充滿活力的小臉,也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原來活著可以這麽好。
一行人折騰了這麽久,都疲憊不堪了,吃飽喝好之後困意來襲。
安然手中的東西還未吃完就睡著了,隻是夢中的她並不好過。
大軍看著滿頭是汗的安然,麵色一緩,拿過她手中的零食,給她蓋上一件衣服,然後靠近了一些,將自己的手臂挨著她。
噩夢之中,猛的驚喜,她渾身是汗的大口大口喘息,看見跳躍的燭光,感到一陣的頭痛欲裂。夢中的老人不斷向她爬來,伸出手來掐住她的脖子向她索命。
她的眼淚劃過髒兮兮的臉頰流入了脖子裏麵,讓她感到一陣一陣的蒼涼。她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何都來糾纏她。
用手使勁的搓了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腦海中卻依舊是渾噩的,估計是那口酒的作用。
她心中難受的要命,卻無人訴說,她想告訴方柔,卻又怕方柔將情渡己,徒增煩惱。
悄然走到蠟燭旁邊,就著火光,拿出老人塞給她的東西。一層層的打開,厚厚的一疊錢,有百元鈔票,也有5角一塊的,估計是攢了很久。
像她那麽老的老人家是沒有工作的,也許連退休金都沒有。這點錢說不定還是靠撿廢品換來的。也不對,那女人那麽虐待,估計連撿廢品也不讓撿吧。
在鈔票裏麵包裹著一張小小的紅底一寸照片,照片的背麵有粘過膠水的痕跡,不知是從哪個證件照上麵扣下來的。
照片裏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小姑娘皮膚白皙,大約四五歲的模樣。長得算不上漂亮,但是很精神。安然仔細的端詳半天也沒看出和自己哪裏像了。
這遇到的人,一個兩個的說自己和他們的親人長得像,感情自己是長了一張大眾臉啊。
她悠悠歎息,把照片和這些鈔票放在一起,又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然後放進衣兜裏。
如果有幸離開這裏,她會找到這個小姑娘。告訴她,她的奶奶是多麽的愛她。
“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突然身後響起了大軍的聲音,將安然嚇的跳了起來。一回頭就瞧見那張無比大氣的麵容。
她心神不定的拍了拍胸口,渾身溫度都提升了許多。
“老大哥,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麽?”大軍的話後麵是問號,像是篤定她做了虧心事。
她看著他八卦的臉,神情立馬就暗淡了下來。吞咽了幾口口水,眼神有些飄忽,如果真有虧心事的話,那就是丟下那老人。
“還真有?”
大軍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模樣。安然內心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對著大軍點點頭。
“說來聽聽!”
大軍轉身回到了,剛才睡覺的地方坐下,一副吃瓜群眾的模樣有夠欠扁的。
“有是有,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沒辦法……”接著安然將開門救人,又怎麽被困,和老人的故事,還有找到食物的事兒一股腦全部說給了大軍聽。
“大軍哥哥,最可恨的是那狗男女,等我們見著了,你一定把他們狠狠的揍一頓,替我出口氣”
她說到最後,已經像是充滿氣的氣球。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大軍毫無表情的臉上,好像大軍不答應替她報複那兩個人的話,她就能原地爆炸似的。
“你倒是說話呀,他們真的非常非常的壞,你難道真的不願意幫我報仇嗎?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她幹脆挪到了大軍的對麵,做著各種討好的表情,撒嬌的聲音讓人感到渾身酥麻。
“為什麽你就會覺得那老人是受害者,而那女人是施暴者呢?你是從哪裏判斷出來的?嗯?”
大軍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著麵前表情誇張的人兒,竟覺得非常有意思。
安然被他這一反問,給問住了。她歪著頭想了想,倒也沒想出原因來,她的確沒有看見女人施暴,但是那女人誆騙她卻是真的。
“那老人說的呀,老人都那麽慘了,應該不會撒謊的,而且那女人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尖酸刻薄,她一定就是壞人”
她心中非常的篤定著自己的想法。已經認準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大軍看著她非常認真的樣子,斜嘴一笑。正規的來說,安然還是太過於年輕,在是非判斷上麵總是容易被別人誤導。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那個女人那麽壞,就算不用在臉上刻字,我也能夠分辨出來。你別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我有自己的是非觀。除非……你能說服我。”
大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遇到這麽較真較勁兒的女孩子,還真是讓人頭疼。他直立起身子,準備好好的給她上一課。
“你聽好了,所有的故事都是你通過老人嘴巴裏麵的胡言亂語的片段拚湊而成的。
從你見到女人開始的那一瞬間,你已經將她定格為壞人,自然理所當然的代入到老人的故事當中。
所以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覺得她是對的,而對方是錯的,這本來就是在先入為主上麵就犯了錯誤。
還有的就是,老人她自己不願意離開,你就將這種罪惡感歸咎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該說你是有病還是有受虐傾向?如果反過來思考的話,這老人自己要死,又與你有屁相關,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大軍的話讓安然驚訝的合不上嘴巴,原來他們的三觀會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她靜靜的看了他好半天,最後才反駁道“雖然你說的,的確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我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但是你說的也不完全的對呀。
如果那女人真的是好人的話,為什麽又要用手段將我困在屋裏,而還把門給堵死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她就是一個壞人嗎”
“你若真的被困在了屋內,那你為何現在還在這裏?”
大軍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繼續躺著,而反問出來的話卻將安然徹底的給驚呆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仔細的想想好像也的確是這麽一回事兒,但又總覺得哪裏對不上,莫非那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櫥櫃後麵是可以通向別家的,而且也能找到出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解釋起來就更加的費勁兒了。
但是大軍說的話也的卻有幾分道理,她懵了,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