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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烈酒治傷

  安然從門洞鑽了進去,舉起手中的蠟燭仔細看,發現這家人的裝修風格很好。後現代風,裝修是用大理石和原木木材,所以很有檔次。怪不得經曆了地震,屋內也沒有多大的破損,看來有錢確實能保命!她在主房間裏麵轉悠,到處翻找有用的東西,結果在衣櫃裏意外發現了一隻密碼箱。


  密碼箱是內嵌在衣櫃牆壁裏麵,被層層疊疊的衣服遮擋,不仔細看還真的難以發現。如此隱蔽的防盜措施看來裏麵裝有寶貝啊。


  她興奮的搓搓手,斟酌著按了幾串數字,結果保險箱沒反應,還給出了一長串的警告,她擔心保險櫃會自曝,踢了幾腳出出氣就放棄了。畢竟金銀珠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那麽重要。


  又在另一個房間之中翻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最後跑入廚房,打開雙開門的大冰箱,頓時被冰箱裏麵的東西給驚喜到了。


  整整齊齊的東西碼滿了整個冰箱,速凍餃子,麵條,還有一些奶酪黃油和做甜點用的各種果醬。看起來都是很貴的食材,可惜,這些東西離開冰箱就會變質。


  她拿起一樣嗅了嗅,果然聞道一股**的氣味,隻好又將它塞了回去。


  仔仔細細的把冰箱翻了一個遍,最後發現了藏在最裏麵的幾盒牛奶,和一些堅果,頓時心生喜悅。


  比起其他,牛奶的價值就凸顯了出來。她從房間的衣櫃裏麵翻出了一隻很大的女士背包。


  將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部塞進包裏,當把背包提起來時,才發現裝的太多了,包太重了,背不起來。


  於是再三猶豫,忍痛割愛,又將一些不容易壞的東西拿了出來,藏在了角落中,想著等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回來拿。


  看著鼓鼓囊囊的背包,突然想起了那老人,不由得悲從心起。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她,從包裏拿出了兩盒牛奶和一些軟和的麵包,從櫥櫃洞口又爬回隔壁。


  燭光照在老人的身上,卻隻能驅散半片黑暗,隱影影綽綽的光斑將四周情景照得有些靜謐。


  老人依舊閉著眼睛,雙手疊交在胸口,安詳,平靜,就像睡著了似的。


  看著這樣靜靜躺著的老人,安然心中五味陳雜,有些悲歎生命的柔弱,又有一些佩服老人的心態。


  她沒有說話,將食物輕輕的放在了老人的身邊,如今她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算說的再亢奮人心,也會顯得蒼白無力。


  往前走了幾步,卻終究抵不過心中虧欠,還是開口說道“老奶奶,隔壁我還藏了一些食物,你如果想通了就過去拿吧,就在冰箱的右手邊,你家房門我給堵死了,但是隔壁的門洞,我會留下的……”


  她輕言細語,但地上的老人卻無動於衷,甚至連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見老人如此態度,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最後滿心失落的從洞口鑽了回去。


  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提著挺大的藥箱,這一趟收獲頗豐,也不算白受罪,臨走前,見酒架子上麵還有最後一瓶白酒,順手就給抄走了。她要將賊不走空,這句諺語發揮到極致。


  從那個洞裏費勁的鑽了出去,然後回首用石頭小心的掩住了洞口,她答應過老人不會把門洞堵死,這般做法,隻是防止其他的人誤入。


  做好了一切,這才護著蠟燭,小心翼翼的往裂縫邊走。


  走廊地上全是黏糊糊的還未幹透的血液,踩在上麵,就像踩在放久了的膠水上麵,有點黏,還很臭。但是安然卻不再害怕了,比起這些塵埃落定的東西,最可怕的還是人心。


  在太平盛世裏,人性的醜陋隱藏在美麗的皮表之下,如今大環境改變了,皮表的美麗被鮮血玷汙,就將那醜陋的人性給顯現了出來。性本善,性本惡,早已沒了明確的界定!

  安然很快就走到裂縫邊,結果發現繩子被人割斷了,下麵好長一截都不見了,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她向下看了一眼,下麵的情景出乎意料的熱鬧,無數的光點匯聚成河,正在往裂縫深處移動。


  就連最深的底部,也能看見如同繁星一般的光點,看來有人已經下去了。


  估計到最後,隻要還活著的人都會選擇去下麵,那樣說來,那對狗男女也會在下麵。


  想到此處,安然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憤恨的笑容,這樣的話,那就有意思了,倒時候讓大軍好好修理修理一下他們,替自己和老人出口惡氣。


  她心中幻想著,女人跪地求饒的樣子。心情瞬間好受了許多。


  她將藥箱綁在背包上,伸手抓住剩下的一節繩索,用力的爬動,費盡全力的力氣抓住了天花板斷裂處延伸出來的鋼筋。可是由於身上背包太重,晃動的時候,吹起來的風把蠟燭給滅了。


  眼前瞬間變黑,由於自己還掛在半空中,而身下就是深淵,所以心中萬分緊張。


  加之後背重力的拉扯,讓她的手不斷的往下滑。雙腿在半空之中晃動著,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白毛汗。著急之中大聲的喊道“大軍,快幫幫我,我要掉下去了”


  突然隻感覺一陣疾風撲來,千鈞一發之際,一直粗壯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胳膊用力,青筋暴突,將她穩穩的給提了上去。


  安然氣喘籲籲的,黑暗之中誰也看不見誰,全憑著感知,但是她知道大軍就在身邊,所以心就踏實了很多。


  摸出火柴點亮了蠟燭,跳躍的火苗印在大軍脹紅的臉上。


  她立馬欣喜的抓住他的胳膊,滿頭汗水卻笑容可掬的說。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掉下去了,呼……還好有你,你知道嗎?我找到了藥品,還找到了一些食物。”


  看著她的喜悅,大軍沒說話,卻點點頭,臉色難看的轉身就往裏麵走,一邊走,一邊遮掩著揉按著自己的手臂,剛才那一下,扯到了筋!


  走了一段距離,安然才發現,除了她手中有光亮,剩下的全是一片黑暗,不由的麵露疑惑。


  “電筒都沒電了!”大軍看出她的疑惑,直接開口回答。


  兩人很快回到了梁剛的身邊,梁剛躺在方柔懷裏,緊閉著雙眼,臉色脹紅,渾身上下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安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手的厲害,這溫度怕已經達到極限了。


  她連忙把背包取了下來,把藥箱打開,滿滿一箱子的藥,就是不知道治什麽的。


  方柔一見裏麵的藥,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滿是憂傷的臉上終於見到了一絲喜悅。她迅速的在藥箱裏麵翻找起來,拿出幾盒藥,抬頭雙眼晶瑩的看著大軍。


  “大軍,幫我忙,將他摁住!”


  大軍沒說話,直接上去,將梁剛摁在了地上。


  她把膠囊拆開,把藥粉倒在藥盒子裏,這才將梁剛斷腳拿過,一層一層的把窗簾布條拆了下去。


  當傷口露出來時,安然冷吸了一口氣。


  那斷腳,竟是血肉模糊一片,膿血水不斷的滲出來,一股腐臭之味不斷溢出,聞之作嘔。


  “怎麽爛成這樣了?”


  安然心有餘悸,突然想起,家中養的雞,生瘡灌膿後,傷口裏麵的活蛆。


  “安然,把水拿來,我給他消毒”方柔一邊說,一邊把撿起來的玻璃片,用衣服擦幹淨,動作專業熟練,和平日的柔和截然不同。


  “水能消毒?等等,我有更好的東西!”


  她突然想到了那瓶烈酒,麻利的從包裏掏出來遞到方柔麵前。方柔一看,立馬對著她露出會心一笑。


  “烈酒消毒和消毒藥差不多,謝謝你安然!”


  方柔看著安然滿是星光的眼,真心感激。安然卻故作溫怒的回道“說謝謝就見外了,趕快處理傷口吧!”


  方柔點點頭,這才低頭,用手中的玻璃片刮梁剛傷口處的腐肉。


  每刮一下,梁剛就痛呼一聲,燒的糊裏糊塗的他完全是靠身體本能在承受。


  腐肉刮的差不多了,出現了鮮嫩的血肉,梁剛的感知也越來越明顯!痛也就更強烈了。


  安然靠近了一些,仔細的觀看傷口處,害怕方柔大意沒刮幹淨。誰知梁剛受不了痛,猛的抬了一下腿,膝蓋正好撞在了安然的鼻子上麵。


  頓時一股暖流噴湧而出,她忙用手捂鼻子,鮮血已從指縫間滲出。


  方柔一看鼻血,瞬間心疼“你流鼻血了……”她邊說邊伸手去抬安然的下巴,手中的玻璃片直接朝著安然臉頰戳去。


  千鈞一發之間,大軍一把拉開了安然,這才避開方柔手中的玻璃片。


  看著沾滿腐臭味的玻璃片,安然眼睛都睜大了,捂著鼻子,悶著嗓子著急說“方柔,你別管我,這點鼻血沒什麽的,就當大姨媽晚走了幾天。”


  方柔見此很是歉意,一著急就亂了手腳。


  安然卻咧嘴一笑,血順著嘴角流進嘴裏染紅了牙齒,看起來格外的搞笑!

  方柔低頭繼續處理梁剛的傷口,腐肉處理幹淨之後,她拿起了那瓶白酒,打開瓶蓋,頓時酒香四溢,她咬著嘴唇倒在了梁剛的斷腳處。


  頓時梁剛猛烈的掙紮,一腳踹翻了方柔,嘴裏發出震天的哀嚎。若不是大軍緊緊的摁住他,指不定還要跳起來。


  方柔手中酒瓶落地,白酒不斷流出,眨眼睛就隻剩半瓶。


  安然心疼不已,忙將酒瓶拿了起來,這堪比消毒水一樣的東西,怎可任其浪費。


  聽著梁剛撕心裂肺的痛叫,方柔的手都在顫抖,心也在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安然捂著流血的鼻子,看著梁剛掙紮亂動中,傷口又沾染上了更多的灰塵。更多的血水從傷口之中滲透出來,再這樣下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方柔別停啊,不想讓他死,就得繼續給他清理傷口。”


  她急聲說著,抬腿騎在了梁剛的雙腿上,把他胡亂蹬達的雙腿給壓牢了。


  上有大軍,下有安然,梁剛就算有再大的力氣,此刻也是動彈不了。


  方柔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接過安然遞過來的白酒,將酒再一次倒在梁剛的傷口上,酒衝刷掉傷口上的灰塵和腐肉屑。


  梁剛的喉嚨裏發出撕裂的叫喊聲,但是身上的兩人卻是無動於衷。


  也許是痛麻木了,也許已經習慣了,梁剛掙紮的身體逐漸的就平靜了下來。


  方柔又在傷口處撒上藥粉,藥粉被酒打濕粘在傷口上,接著包紮,一層又一層的纏上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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